突然,一阵极其不和谐的手机铃声打破了院长办公室的寂静。是谢鸣的手机在响。
“快点儿接电话,你老婆来电话了!”
瞧瞧,奇葩的手机铃声都带着一种命令的语调,也足以说明了谢鸣现在幸福的婚后生活。其实,设置这样的手机铃声并不是谢鸣自己的意思,也就是由着他们家的小祖宗瞎折腾罢了。
没有避讳简骁离,谢鸣笑笑接了电话,“喂,老婆……”
“谢鸣,这么晚还不回来,去哪儿和女人厮混了?”韩笑笑清亮的声音从电话的那段传了过来。韩笑笑对谢鸣说话的时候总是颐指气使,像是谢鸣上辈子欠了她多少钱似的,但是谢鸣自己却甘之如饴。
从前的简骁离总是不明白为什么一个韩笑笑能让谢鸣突然转了性,对着韩笑笑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从大爷一下子变成了孙子。
现在的简骁离总算明白谢鸣为什么会甘之如饴,他只是太宠韩笑笑了。因为爱,才要宠。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完全不需要什么面子。她是你女人,你不宠她,难道还要让别人来宠么?
在自己媳妇儿面前跌份儿不是真的丢面子,对着自己媳妇儿颐指气使才是真正的丢人。
如果柯清肯回头看他一眼,给他一个机会,简骁离保证自己一定会好好珍惜,让她一辈子在自己的头上“作威作福”。
“老婆,你说的哪儿的话啊,等着啊,我过会儿就回家了。”谢鸣的眼角笑意渐染。但是,在看到简骁离盯着他的笑脸失神的片刻,谢鸣意识到了自己让简骁离触景生情了。说了几句话,就挂了电话。
“办公室借我一会儿,你可以走了。”简骁离回过神来,又摆上了那一张冷脸,颇有一些卸磨杀驴的意味。
看着简骁离的深情,谢鸣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兄弟,好自为之。”
作为兄弟,谢鸣深知自己不能再多说什么。别人给的陪伴对于简骁离来说什么都不算,他孤僻惯了。现在,他最最需要的,其实是那个女人的陪伴和关心。
谢鸣走了。
谢鸣前脚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简骁离后脚就摁灭了手里的烟头儿。这一晚上的事情太多,到现在他满脑子都还是柯清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在他面前痛哭的样子。他的心跟着一阵又一阵的抽痛,疯狂的想念着她,却不敢去看看她……
和自己的内心反复的做着斗争,终于,简骁离强行的将自己的身体按在了办公椅中,忍住了起身的冲动。
一夜,无眠……
清晨的时候,简骁离一夜未曾阖上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在手机铃声想起的那一刻,他整个人就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因为手机屏幕显示的名字是:苏钲!
昨晚,他将事情交给苏钲去彻查,一定要查出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如果不是事情有了眉目,苏钲一定不会这么早就急着给他打电话的……
挂了电话的简骁离撵灭了自己手中的香烟就出了谢鸣的办公室。
在电梯到达柯清的病房所在的楼层的时候,简骁离还是忍不住按下了这一楼层的按键,制止了还要往下继续运行的电梯。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简骁离脚步带着犹豫,但还是一步一步走向了柯清所在的那个高档病房。
清脆的皮鞋与地板撞击的声音在柯清的病房前消失,简骁离高大的身躯有些僵硬的站定在了柯清的病房门口。病房门紧闭着,从外面听不见里面的任何一点声音。他想,应该是柯清还没有醒过来吧。
在门口站了有一会儿,简骁离才带着一身与医院消毒水味道截然不同的香烟味道迈开步子离开。直到走出住院部大门,简骁离身上残留的香烟味道才被清晨的空气一点一点的驱除干净。
坐进自己的车子,简骁离驾驶着如猎豹一样的跑车直奔煌池酒店,离开了谢鸣的医院。
医院的这边,大概七点钟的时候,柯清才从清晨的阳光中醒了过来。这一晚上,她做了很多的梦。噩梦、美梦、不好不坏的梦,什么都有。无数个的梦境堆积在一起,已经醒来的柯清早已不记得梦中的情景了。她只是觉得累,很累……
下意识的抬起右手揉揉自己有些模糊、有些疼痛、有些红肿的双眼,柯清只觉得自己的全身像是散了架一样,感觉像是被谁卸掉了全身的各个零部件再重新组装上一样的疼痛。
“嘶……”因为抬起胳膊的动作扯动了全身的疼痛神经,柯清还未完全睁开的双眼上面的一双眉毛紧紧的聚拢在了一起。
这间高档的病房里有专供陪同家属休息的床和沙发,哪怕是病床也是足够大,完全可以躺下两个人。但是,彧仲并没有去另外的床和沙发上休息,只是办了张椅子在柯清的床边坐下,就这么在她的旁边守了一夜,生怕她会在半夜醒来他来不及照顾。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彧仲实在坚持不住,就趴在柯清的病床边睡了过去。但是,他的一双大手却紧紧地包裹着柯清的左手。这样,她要是半夜醒来的时候,睡眠很浅的他也能够在第一时间发现。
就像现在,哪怕柯清的身体只是稍微的动了动,发出的声音也是极其的小,但是彧仲还是在第一时间坐直了身子,立马清醒了过来。
“醒了?”一夜之间,彧仲的下巴已经泛起了一层青色的胡渣。脸上的倦容也是清晰可见,完全是因为担忧柯清所致。
柯清有些费力睁开眼睛的打量着自己身边的环境,彧仲温润却透着些疲倦的嗓音让她的危机感消除了一大半。因为有他在身边,安全感一下子就升了上来。
但是,视线逐渐变得清晰的柯清哪怕再认真的看着这个一点儿都不像医院病房的地方,也都记不起这是哪里。不是自己的家,不是彧仲的家,这是哪里呢?
听到彧仲的话,柯清点了点头,目光也落在了彧仲的脸上,“这是哪里?”柯清的声音虚弱的夸张,如果不是病房里安静的很,恐怕彧仲都很难听见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