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了半晌,才有人缓缓开口,是黑衣男子右侧的老者,身着蓝衣,“那便开始吧,第一关自然是看武功,姑娘只需将围在你四周的十个人打败,便算过了这一关,老夫已经命令他们不得动用内力了。”
冷月眯起双眼,在老者说话的同时,周围便站了十人,个个身上都散发着凛然的气息,看来都是高手,既然命令他们不动用内力,想来便是看在苏子言面子上,给的最大的退让。
冷月也不推辞,拱手道了声“是。”便行动起来。
周围的十人也迅速行动起来,冷月屏息,感受着身边十人的动作,既然不动用内力,她就不怕,凭着自己一直以来近身格斗的身手,定然能搞定这十个人。
果然一出手的时候,冷月先是感觉到了压迫感,因为不熟悉这些人的打法,可是渐渐待她摸清后,便下手迅速且狠戾起来。
冷月越打越觉得有信心,因为她对自己的搏杀技能很有信心,况且一直以来在苏子言的府邸跟他的那些暗卫讨教过,伤好后还实验过几次,特别是啸狼,他让自己提升更快。因此对于眼前这些不能动用内力的高手来说,她就是很难战胜的。
一旁观看的几人,也盯着冷月看,无论是身法还是技巧都让他们觉得与众不同,甚至其中有人已经摇头,知道结果了。
果不其然,最后是冷月胜出,那十个人立即退到一边,蓝衣老者手一挥,十人顿时不见。冷月伤刚好,此番折腾有些吃不消,不过她还是忍住了,身体站的笔直。
“请前辈继续第二关。”冷月拱手,恭敬地道,转瞬就拿出最好的精神状态。
六人见这女子,坚毅不凡,冷然而又超脱的气度,都怔了怔,有些出神。
“好。”另一位青衣老者出声,显然这第二关是由他掌管。
只能“吭。”的一声,随即冷月就觉得脚下的地面似乎在上升,对面坐着的六个人径自不动,也在上升。
过了一会儿,又一声“吭。”脚下停止了上升,冷月恍然,这是机关控制的。
一抬头,赫然发觉几人已经不在,而且四周也不再是刚才的一片空当,而是漂漂渺渺的雾气,四周的情形若有若无,冷月皱眉,她还不知道第二关的题目是什么,几个人就这样走了?
雾气越来越多,冷月挥手挡去面前的雾气,蓦然景色一变,却是身在战火之中。
冷月双眼瞪大,那一幕场景又出现了。身边子弹呼啸而过,擦痛了脸颊,犹自不觉。“快趴下。”一声大吼,对面山丘后露出一张脸,冷月一震,是他?是他吗?没死?冷月不由自主地向那山丘靠近,“嗖。”的一声,子弹射进肩头。
冷月心下大骇,这是真的?不是幻觉?那他还活着?“箫旸。”冷月喃喃出声,挣扎着起身,向他奔去,男子脸上的震惊、慌张,瞬间不见,转而露出了微笑。
可是这笑,那么苍凉,还有一丝无奈。然后,冷月就看见,他缓缓地,缓缓地抬起手,手中黑黝黝的枪口对准自己。
画面一转,高楼大厦阶梯处,一女子身着军服,正在与身后敌人激战,另外一名蹲在她身后,鼓捣着什么。
“教官,怎么办?这个炸弹无法拆除,他们是想鱼死网破。”蹲着的那女子赫然站起,看向冷月。
冷月一怔,是自己的兵?难道自己又回去了?冷月肩上一痛,还留着血,身旁还传来跑步声,枪斗声,敌人的叫嚣声。
“你们是谁?”冷月大吼,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眼神疑惑。
“教官,你怎么了?炸弹就快爆炸了呀,我们的人还在里面呢。”女子急的大叫,似乎很是奇怪面前一向冷静的教官,怎么突然就变了?
冷月浑身一震,低下头去,浑身发抖,这是要重演一次吗?
于是两种场景不断更替,一个黑黝黝的枪口,一个拆解不掉的炸弹,在冷月面前反复出现,冷月捂住了头,不断摇晃,想要摆脱。
阵外,端坐的六人,不知是谁轻叹了一口气,“魔障犹存,怕是……”“再等等吧!”又一个声音,发出后,众人不再说话。
半晌,冷月低垂的头终于抬了起来,眼神恢复清明和坚定。
面对那指着自己的枪口,冷月迅速跑去,就势一滚,捡起身旁地下被死人丢弃的枪,对准面前这个自己曾有过好感的男人,这个曾在多次任务中保护自己的男人,这个曾一度关心过温暖过自己的爱人,手指按下,子弹“嘭”地射进了对面男子的心口。
男子临死前,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置信,冷月直起身来,淡淡道:“谢谢你为了你的任务,欺骗过我的感情,也曾一度让我封锁心扉,可若不是你,我也不懂得什么才是真爱,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仍然会扣动扳机,送你归西。”脸颊滴落了一滴泪。
此时的她不再迟疑,画面已经转到另一个,“迅速撤退,将敌人逼到楼上。”冷月高声指挥着,然后看着那个拆卸炸弹的女子,“你去接应,我来试试。”
女子听话,捡起枪支,去接应战友。此时,冷月抱起炸弹看了一眼上面剩余的时间,快速向里跑去,“都给我出去。”说着将最后一个掩护的人推出了大厦,然后向敌人中间冲去。
最后一刻,火光漫天。“即使再死一次,又如何?我还是我,不能因此而放弃原则,即使再给我一次机会,依然不后悔死的是我。”冷月微微弯起唇角,闭上了眼睛。最后眼前出现的那个人,是一袭白衣,温润如玉,清水芙蓉。
待冷月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那六人,眼角的笑意。冷月不解,动了动四肢,发觉一切如常,肩头也没有受伤的痕迹。
果真是幻觉?曾一度让自己迷糊,不知真假。可是那伤口、那疼痛却那么真实。她有些庆幸,自己不是穿回去,因为这里已经有了牵挂,她赴死时没有想这么多,可是现在有些后怕,一想到自己也许再也见不到苏子言,便心里隐隐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