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电梯到了VIP五楼,傅禹臣推开房间关着的门,放轻脚步跨进宽敞亮堂的独立病房。
常年恒温的屋子祛除了夏日令人烦躁的炎热,橙黄色的夕阳透过拉开窗帘的玻璃窗洒落进来,落下一地温暖的斑驳。
干净纯白的柔软大床上,面色苍白的少女静静躺在中央,开着的加湿器晕染出几不可见的淡淡水沫,床头透明玻璃的花瓶里,娇艳的鲜花似是刚从花园里摘进来,依稀绽放的蓬勃而热烈。
柔和了眉眼走到床前的椅子边坐下,傅禹臣看向床上闭着眼的少女,看上去那样乖巧,那样安静听话,
他在世间唯一的亲人,他的妹妹,傅渺。
那晚他拨了万随的电话便出了门直奔S市,跟着他们找到严纵,又因为一些事务拖延,第三天早上回来后便不见了傅渺身影。
本以为傅渺只是害怕兄长责备而躲到了酒店旅馆里,傅禹臣也正在气头上,毕竟是自己的妹妹,买凶杀人这件事即使错在傅渺,他也不可能真的狠下心来带着警察上门。
所以在回来后当即冻结了傅渺所有的银行卡与信用卡,和万随周旋谈条件的同时私下里也想着就让傅渺在外头吃几天苦,磨一磨她任意妄为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但三天过去了,傅渺却始终未与傅禹臣联系,就算再怎么害怕,被冻结了资金,自己妹妹是不可能完全没有一点反应的。
心里感到不对劲,傅禹臣立马查找了傅渺在N市所有交好的朋友和同事的电话,打过去后所有人都表示最近均没有见到他妹妹。
傅渺竟然在N市凭空消失了。
傅禹臣当即请了N市有名的私家侦探对傅渺进行大范围的寻找,两天后,终于在距离N市市区大概一百公里的一处郊区平房内发现了傅渺的踪迹。
当傅禹臣随着众人赶到郊区那栋平房时,醉了不知多久的庞老六早已被人捆了丢到一边。酒气骚味混杂的狭小空间内,堆满了一地的泡面桶外卖盒空酒瓶已经生活垃圾,夏天苍蝇蚊子在屋子里到处乱飞,甚至有老鼠大胆的趴在垃圾堆上翻找着食物。
就在所有人走进屋子捂着鼻子一脸嫌弃的时候,傅禹臣扫视一圈,随后眼神猛地一凛,不顾满室的杂乱径直冲向垃圾最里头破烂发霉得半塌的小床上。
脏的发黑的被褥里,被尘土血渍沾染看不清面容的傅渺紧闭着眼毫无意识的躺在冷硬的棉絮里头。几件衣服随意垫成的枕头边上全是呕吐过后干涸的食物残渣,散发着又酸又臭的味道,满头的虱子肆无忌惮的在结成油饼的发间活蹦乱跳。
快速将呼吸微弱的妹妹抱着奔上救护车送往医院,连着三天寸步不离的在医院等到傅渺脱离了危险,从医生口中得出傅渺因为伤了脑子变成了植物人,从此只能躺在床上再也醒不了后,傅禹臣的意识瞬间结成了冰,冷得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