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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外马

“大哥哥,我从咱们那里来晴川,也成了一个小小的外马鸟。人家喊我外马,没什么大不了的,外马就外马呗,又不增一坨肉,又不减一坨肉,咱是不去恼它的。”小毛子嘻嘻笑着无所谓。

“外马?本地人把外地人当成外来的马?”呡着咖啡的龙湘珏轻声问道,终于插了一句。

“是呀,我们来晴川,就是晴川人眼里的外马。”龙安平向妹妹龙湘珏解释道。

“大姐姐,你在上学还是在上班?”小毛子眨巴着大眼睛问。

“我过不多久,就要去实习了。我是师范的。”龙湘珏一五一十地说。

“大姐姐,你真漂亮嗳,比电影里的明星都还要漂亮。大姐你若当电影演员,一定会成为大明星的。”小毛子天真稚气地说。他的眼睛流露出一丝炯炯的希冀。

“我笨,我当不了明星。”龙湘珏讪讪地尴尬地应道。

龙安平将妹妹龙湘珏送上快客后,也打的回到了晴川“爱咪尔”信息部。

乳白色的灯光给人一种柔和温情的感觉。当龙安平推门进屋时,他感觉屋里好像多了一点什么东西。也许刚从外面回来,眼睛迷朦,一时适应不了夜的光影。金小川的声音已在光影中突兀而起:“安平君,这是从天府之国赶来的骆凤坡先生。”

沙发上坐着的那人已然立起。龙安平抢前一步,伸出右手:“幸会,骆先生!”

“安平君,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我对安平君心仪已久,早有结识之意。此番相逢,大慰平生。安平君,你果然气度不凡,大事可成!”名叫骆凤坡的汉子,摇着龙安平的手,彬彬有礼地说。

“请坐,骆先生!今日得见,我们可有一谈。”龙安平坐下后,也极有礼节的回敬。

当龙安平再度打量骆凤坡时,他是大大的失望:胖、秃顶、扁平凹陷的鼻子、鹰眼、薄薄的嘴唇,哪里有一丁点叱咤风云的风度与气质?!不用说,龙安平的确是大大的失望了。

骆凤坡在最近的接二连三的来信中,提出了他的什么“骆氏理论”,而在他的最后的一封信中则明确提出,如果要搞正儿八经的“良心会”,他得要大家一致推举他为总舵主,并说要龙安平成为他的总揽全局的中军师。

现在他们见面了。虽说是大大的失望,可龙安平极力掩饰着低落与失望的情绪。这个名叫骆凤坡的天府之国来的汉子,在龙安平的面前竭力摆出刘玄德三请诸葛孔明的姿态,愈是这样,龙安平心里愈是反感。

骆凤坡在龙安平和金小川面前大谈特谈他的“骆氏理论”,待龙安平和金小川听来,原来是盘大杂烩。此时龙安平的心境是透底的凉,因为好像志不同道不合。他只希望骆凤坡早点离开爱咪尔信息部,早点离开晴川。

骆凤坡谈兴正浓。他以一副居高临下的领导者的姿态向他们谈话,要求他们听命于他。他的口吻俨然一副墨索里尼的口吻:“一个团队、一个中心、一个舵手!”此刻,骆凤坡表明他就是“良心会”唯一的主宰。

龙安平万万没想到骆凤坡是要着手另立派对,隐隐约约虽是欲保四太子宁治,实则是借四太子之手与用“良心会”造势来达到废掉二太子宁齐与当朝首相大臣,好让自己独揽大权、挟天子以令诸侯。一时间,龙安平显得忐忑不安,他的心起起落落。

骆凤坡的出现,正是金小川求之不得的。他是明白皇甫江的真实意图的。他了解龙安平的弱点,凡事只要挂上“正义”招牌,他龙安平决不缩手缩脚的。金小川既奉承骆凤坡,又给龙安平戴高帽,让骆凤坡飘在半天云里,让龙安平乖乖进了老鼠夹而不退却且沾沾自喜。

人一旦为利欲驱使,他便是他自己的魔鬼。而巴东浪人金小川想到要报答青云居士皇甫江的活命之恩,则义无反顾。虽金小川煽动和激发了龙安平的热情,自己却已然退至热情的边缘之边缘。万一有个什么无妄之灾或不测的事儿出现,他则可以完全置身于事外。所谓狡兔三窟。金小川虽非狡兔,可他已为自己准备好了三个窟窿。

我们英俊儒雅、气度不凡的潇湘公子龙安平,正不自知的走向人为的陷阱。

骆凤坡告诉他们,也许过几个月或一年半截,他们要在天府之国聚聚,议议正事儿。金小川满口答应了,并告诉骆凤坡,届时一定与会!

骆凤坡立起身,与龙安平和金小川一一握手道乏后,走出了信息部,走进晴川的夜幕中……

一连几天,龙安平都处在一种噩梦般的梦境。虽说迪公主每次和他通电话都是那般柔情蜜意,可由于骆凤坡的出现以及骆凤坡的狂妄无知,在他的心灵上蒙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这天晚饭后,龙安平与金小川散步归来,没隔多久,便接到迪公主的电话。

“安平,那里的樱花快开了吧?”

“迪公主,当樱花花开的时候,是不是你就要飞来?”

“哦,亲,安平,樱花开的时候,我一定飞来!”

“嗯,亲,等着你,我的迪公主……”

迪公主温情的电话亦未能消去龙安平心头的愁绪。他在想,他那富于理想的热情是否就要刹车?

“迪公主哦迪公主,若是你在我身边一定会帮我出出主意,解我这非常这纠结!”

就在龙安平胡思乱想之际,金小川连蹦带跳的进来,手里捏着一封特快专递邮件,手一扬,道,“安平君,青云居士专门给你的信函,呶”

龙安平微微扬眉,拆开邮件,只见书札上写道:“平弟弟:成非常之功须得非常之人才!吾弟乃肩负非常使命之人,乃超凡之人也!

吾弟数月来之业绩非常引人瞩目,非安平弟不能成此如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大功德也。吾弟之宏大理想与抱负亦成于今朝之际也。古人云,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只要吾弟善能把握此次绝佳之良机,必定能呼风唤雨、引领天下潮流,而正气必定浩浩荡荡,吾弟亦能成正义复兴之不朽之风流人物,标炳青史。盼持之以恒,立建奇功!金鹏王朝呼唤特立独行之英杰!

问你的志士知己友人们好!

哥:青云居士皇甫江”

读罢皇甫江的来函,龙安平的热情之火迅即熊熊燃烧。他忽然觉得应当按骆凤坡的思路进行。或许骆凤坡的“骆氏理论”正是当今朝野正义复兴之所需。他的心又活泛开来,不禁哼起那支感动过千家万户的《蝶恋花》。

“安平君,你怎的有这般好兴致?”金小川故作不解地问。

“嘿,青云居士的话说到我的心坎上了,男子汉就应当建不世之伟业、立不世之奇功,所谓三立耳!”龙安平抑制不住内心激越的情流,高声应道。

“我可没你那能耐,我是凡夫俗子,比不上你潇湘公子天璜贵胄之气宇。我成为晴川一广告策划名人足矣。再找一个温柔美丽的姑娘,觅一处山清水秀云白天蓝之乡野幽居,远胜过神仙矣!”金小川是为自己避开龙安平寻找最佳的借口。

青云居士和巴东浪人已把龙安平吹拍得飘飘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汉唐时人还是春秋战国之人士了。他满脑子的狂热开始发飙:“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已回到天府之国的骆凤坡,也给龙安平打了电话。他的口吻俨然还是天地间最高领袖之口吻。对于此,龙安平亦不去计较,他认为若真的是共同创立不朽之伟业,挽大厦于既倒,正义复兴之有时,又何必计较这些小事呢?!骆凤坡问龙安平是否已下了最后决心出山,龙安平答曰倘容时日考虑。从电话里传出骆凤坡的狂笑:“我就是尔等的主宰,你们必须听命于我!”

龙安平一听,心里极不受用,搁下电话,心忖道:“你是蜀狂人,我是楚狂人,看谁狂到最后?!”

正在私下里暗自较量谁是天下第一狂人之际,传来了敲门声与喊声:“哥哥,哥哥!”

龙安平听出是妹妹龙湘珏的声音,赶紧打开门。

龙湘珏和史星海一前一后相跟着跨了进来。

龙安平喜出望外,让他们坐了,又忙端来鲜果汁,“妹妹,星海,来,喝杯果汁。”龙安平显得有些手忙脚乱的。他一向最疼妹妹了的,妹妹也最疼他。

一边喝着果汁,一边谈家中的情况。龙湘珏放下杯子,走到窗台前,从桌子上拿起花瓶,嗅嗅玫瑰花香,说,“好好闻……”史星海一见,忙插了一句,“花嘛,不就是那回事,多花钱。”龙湘珏一听,羞涩地瞪了一眼史星海。龙安平皱皱眉。

龙湘珏走过来望着哥哥龙安平,道:“我和星海是来河西街批发童装与唐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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