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那边即刻有了回应,是迪公主叶迪。她的目光异样地飘了过来,一瞬间死死地盯着这边瞧。只是,她看不到她的心上人,而营销部在“爱咪尔”东都大厦的第一楼,当然就无法意会到龙安平了。心有灵犀一点通。相爱相恋的人儿,象是有电流从他们的心头穿过,使他们相互感应着。
“……安平……”迪公主自语道。她象是着魔似的,她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东皇名人城堡,似乎她感受到了龙安平淡雅的温香如玉的春之气息。
“迪公主,我爱你……”潇湘公子龙安平深情地默诵着。
“是我的安平,我的安平……”整整一上午,迪公主就那么想着她的心上人,她的目光在东皇名人城堡上下左右搜索着,直到她的手机一阵猛烈的骤响:“……迪公主,我爱你。可我现在不能去见你,我到过东都了,可我不能、不能去见你……”
渐渐的声音与身影都在泪眼中模糊不清……
经过一夜天的奔波,下午时分,快客抵达晴川。乘坐奥马帝,龙安平回到了晴川“爱咪尔”信息部。
推门进去,只见金小川陪着一位五十来岁、慈眉善目的客人。见是龙安平,一脸愁云的金小川立刻换上一副笑嘻嘻的脸,站起道:“安平君,这是迪公主叶迪的姨父姚炳舜。昨天特地从东都到这的,等你一天一夜了。”
“啊……”龙安平不由得大吃一惊,分明有些惊惶失措。好在,江湖上也还行走了一遭,也不是学生年代的他了,故能迅速镇静下来。抢先一步,跨到姚炳舜的椅前,伸出了右手。
“姚总,我听叶姑娘提到过您,幸会!”龙安平分外有礼貌地说。
姚炳舜笑咪、咪地握住了龙安平伸过来的手,并拍拍他的手,说:“嚯,这是一只挺有艺术才情的手哇!安平哪,我的闺女叶姑娘时常念叨你,我私下里想呵,龙安平此人到底是何种角色,怎的如此让我的闺女牵肠挂肚,到底是怎样的人儿物儿?哟哟哟,我这老不死的特地赶来瞧瞧,哈、哈哈,我家闺女口中的龙安平原来人才一表、风度奇佳、气质高雅、有若天璜贵胄降凡,难怪我闺女会如此魂牵梦萦的了。嗯,不错,不错,万里挑一!”
“多谢您的夸赞,只可惜我乃蠢材一个,对叶姑娘是不敢存有奢望之心的。可是,老天爷让我和叶姑娘走到一起,我呢,是为叶姑娘还泪来的。姚总,见笑了,来,抽支烟。”
龙安平向姚炳舜递上一支仙鹤楼品牌香烟。
“嚯,小伙子,彬彬有礼,难得!像你和阿川这般有礼有节的年轻人实不多见。唵,我不吸烟的,早年吸烟,医生说吸烟有害健康,这不,我下决心戒掉了。”
“哦。姚总,您是来杯鲜果汁还是咖啡亦或冰茶饮?”
“呶,阿川挺能办事的,已为我备好了冰茶饮。嗨,人过了知天命之年就得学会自我保养。茶,是能够保养身体的佳品,咱们东土的特产哦。安平哪,我也跟着新潮学了点养生之道。”
“姚总,您看上去精神挺好、挺健旺,确实保养得很好。”
“安平,你坐下说,站着挺受累。”
龙安平顺着姚炳舜的意思,坐了下来。
“唵,这下就好。安平哪,人要懂得养生之道,这个道字,可要多多的去悟。懂得了养生之道,游刃有余,随做幺事都一帆风顺,也可保全自身。咱家闺女夸你聪明、好学、极有事业心,这在年轻人中确属难得呵。”
姚炳舜呷了一口冰茶饮,头朝向金小川,道:“阿川哪,你去随便弄几个菜,今儿个晚上咱们几个好好喝它一壶,一醉方休。去吧,我和安平好好聊聊。”
“是,省得。”金小川把功放箱音量再度调低,朝龙安平与姚炳舜点点头,微笑着推门走了出去。
龙安平的心徒地紧缩: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暗忖:姚炳舜将金小川支吾出去,为的幺事?难道迪公主有什么话托她姨父转达?
没容龙安平多想,手指轻叩杯沿的姚炳舜已然开口:“安平哪,人生在世,离不开酒色财气。佛家谓四大皆空,哦,不妥、不妥。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是少不了、离不开酒色财气的。我认为呵,人的一生离不开放不下的就是个‘财’字。俗语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挣偌大的家业,还是个‘财’字挂帅。安平哪,你说我讲的有没有几分道理?”
“姚总,您所讲的的确有几分道理。可是我有点不明白,您今天说这番话的意思到底是?”
龙安平剑一般的目光扫视了一眼姚炳舜。被龙安平剑一般的目光所扫视的姚炳舜,显然感到有一些儿不快。
姚炳舜轻抚着杯子,沉吟片刻,神色一凛,脸盘沉阴,点点头,望着龙安平,道:“安平哪,老子有言,‘自知者明’。人呢,求名不得可以求财嘛。据我所了解,深知你是个有责任心有使命感的人,这对你个人而言原本是极美的事,可对我家的迪丫头而言,非但不是美事,很可能毁了她的一生。女人嘛,图个啥呢,还不是图个好男人,有个安生可靠的家,怜香惜玉不说,能为她遮风挡雨已属不易了。据我看来,你不可能成为我家迪丫头的避风港的。”
“姚总,您所说的,我不赞同……”
“那末,你有啥值得一提的条件?你自身还在给他人打工,迪丫头不可能嫁给打工仔当老婆的。”
“姚总,您这样说是伤了我的自尊,同样也亵渎了我和叶姑娘的感情。虽说我目前是在替他人打工,可我精神上是高贵的。叶姑娘所注重的是人的内在世界和高尚的品德。您的姨侄女儿您总该了解!”
“是呵,我的闺女我当然了解。可你不能误了她的青春。据说你还戴着一顶‘逆天’的帽子……”
“谁说我‘逆天’?!”
龙安平“嚯”地一声站起。
“安平哪,你不要太激动嘛。这样会伤肝伤肺的。坐下坐下。唉,话说回来,一个人千万不要太自私,要替别人着想。上半夜替自己想想,下半夜替别人想想。”
“我太自私?这又从何说起?”
“你又不是不知道,叶姑娘的哥哥公派糜联邦留学,如果因你的事而取消他的资格将他赶回家去,你做何是想?”
“我……这跟恋爱有什么关系?!”
姚炳舜把功放调大了一点音量,坐回沙发,抚抚亮腻腻的头发,端起杯子呷了一口冰茶饮。他再度看了看龙安平,发觉龙安平也在打量他。他们的目光碰到一起又闪开。看着眼前这个风度潇洒、气宇轩昂的年轻公子,姚炳舜不觉长长叹息了一声。他打开轻巧便捷的铝合金密码箱,从里头取出一张现金支票,心头里一下子“格噔”了一声,感觉分外的被刺痛了,因为这先期的三千万红利M,转瞬就将属于姓龙的了。他故作大方的笑着说:“安平啦,若不嫌少,你就把这张三千万M的现金支票拿去,但是有一个条件”,拿现金支票的手颤抖了一下,“你可要从此断绝与我家闺女叶迪的往来。你好,她也好!”
“姚总,是迪公主的意思吗?”
“迪丫头的事我作主!我知道你家境清平,这三千万M可以办一家规模颇大的企业。你有了基业,你要多少妙龄姑娘就有多少,毫不含糊。安平啦,你这是一举两得的大好事呵,哈哈、哈哈……”
“姚总,这支票我断不能收!至于说到迪公主的个人幸福与归宿,我会考虑的。我龙安平顶天立地,决不是一个自私的人。只要迪公主还在爱,我就得为她负责!”
龙安平一时间矛盾极了。爱和迪公主个人的幸福使他难以取舍和决断。他走向窗前,拉开窗帘,望着天上的星星和半露的残月,不觉一行清泪倏地滚落下来。他仰头长叹:“迪公主、迪公主,我怎么能够、怎么能够割舍得了你的真情、爱!……”
龙安平去晴川国际机场送姚炳舜乘空中客车返回东都。
“爱咪尔”信息部只剩下金小川和一位员工。金小川估计龙安平是不可能接受姚炳舜的条件的。在他的内心来讲,龙安平与迪公主的确是天生的一对,姚炳舜没必要硬拆散这对情深似海的鸳鸯鸟。可是,连他金小川的命运也都掌控在他人的手里,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正当巴东浪人胡思乱想之际,邮递员送来了当天的报纸以及信函。他把骆凤坡写给龙安平的信函装进自己的口袋,来到卧室。
金小川小心翼翼地用针和细巧的小刀熟练地把信函封口剥开,竟未损坏一丁点封口表皮。他抽出书札,只见华笺上这般写道:龙安平君:近祺!
安平君,君之精心拟就《看金鹏王朝今日之走向》之大作,已然拜读,值得向同袍们推荐!
安平君,经过一系列的准备工作,经过紧急磋商,已决定在今年X月X日召开组织成立的代表会议。望君能准时与会。根据君的影响力以及特异的组织领导才能,我和几位骨干力量将推举君为我们组织的总舵主!
我深信在安平君的组织领导及宣传鼓动下,我们的糜联邦式民主独立运动必能成功,金鹏王朝的革新事业也一定能够取得伟大的胜利!
安平君,我和我们所有的同袍都热切渴望你的莅临!
天府之国见!
同袍的致敬!
筹备处总务主持:骆凤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