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办公文员给迪公主送来了营销部订阅的几大报纸,什么《东都晚报》、《东都文汇》以及《天下快讯》。
迪公主理理头发,习惯性的拿起《天下快讯》,先浏览“股市行情”。8月10日东都股市行情如下:爱咪尔集团:(开盘):2050;(收盘):2088;
(最高):2090;(最低):20.50;
(成交):323lt;万股gt;。
东市活跃个股排水行:涨幅前五名的是:天健、华立、爱咪尔、侨马、黑玉香。
浏览了股市行情,迪公主叶迪拿起电话通知证券交易公司,告诉他们,待爱咪尔股票再上扬一个百分点,她手中的A股股票将全部抛售。迪公主的心中充满了双赢的信念。
然而,当迪公主翻看《天下快讯》A4版时,那条快讯刺痛了她的视网膜:本报快讯:据某某机关高层人士披露,一地下非法行动组织已被侦破。其组织的总头目龙安平已由楚天道三河郡锦衣课逮捕。此案将作进一步调查。
迪公主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又一次看那条快讯。她虽感天旋地转,可她还在想是不是有同名同姓的人呢?是不是他们弄错了?
迪公主急忙拨通龙家的电话。
这次是龙安平的父亲龙湛然接的电话。
“伯父,龙安平怎的了?”
“是叶姑娘吧。唉,真是气死人、急死人了,安平他,唉,又进去了。安平的母亲哭了几个晚上。几天来滴水未进、滴米未粘。现在还在流泪。”
“伯父,莫急,你们保重身子要紧。我要在东都为安平请最好的律师!”
迪公主放下电话,忍住眼泪,就往姚炳舜的办公室冲。
见到姚炳舜,迪公主赶紧擦了一把眼泪,收摄住慌乱的心神。
“姨父,请您替我在东都赶快请一位您最熟悉最有本事最好的律师!”
“闺女,啥了不起的事让你请律师,而且还是东都金沙滩上第一流的律师?”
姚炳舜早已从青云居士皇甫江那里了解到了龙安平被捕的消息,此时装模作样地问询。
“姨父,安平他被捕了!”迪公主的泪珠儿再度滚落下来。
“闺女,你放冷静一点。现在都啥年代了,你还想着一文不名的龙安平?!”姚炳舜凌厉的目光投向迪公主。
迪公主不满的瞪着姚炳舜,道,“姨父,我不想他想谁呀?谁又是我的还泪者呀?”
“嗨,闺女,唉,你真是糊涂呵,放着皇甫江不爱,去爱什么只会吟几首小诗的龙安平。这真是糊涂的爱哦!你还没看清这世道险恶?又哪里有什么地久天长的爱情?!你那个龙安平没一点经济实力不说,还成了什么非法组织的总头目。我看哪,等到他出狱时,你成了老太婆啰!”
姚炳舜凌厉的目光再次紧紧盯着迪公主,口气也不再柔和。
“姨父,我管不了这些。我要为我的安平请最好的律师,我要救我的安平!”
迪公主执拗地说。一甩秀发,头执拗地偏着,犟着。
“闺女,你怎的硬要把自己给毁掉?!这可不是三岁小孩子搭家家玩。你要想想你哥,想想你自己现在的位置!”姚炳舜毫不放松强硬的口吻,口气因之而严厉。
“姨父,我已顾不得这多了,律师我一定要请!”说着,头一扬,一跺脚,迪公主叶迪赌气似的冲下楼道。
金小川怀着愧疚的心情回到巴东。这位巴东浪人不愿回想在三河郡凤凰山下的那一幕。他的思虑太过沉重。他不能不交出那封信。转而他又这般想,作为潇湘公子龙安平的朋友他有愧于他,但是,他想竭尽全力去照顾龙安平的一家人,以弥补自己不可饶恕的过恶,以求得自己心灵上的平衡。
因愧疚,巴东浪人金小川感觉到自己心灵的伤痛,分分秒秒象是被虫咬噬着,又象是被一簇簇的箭狠狠地攒着……
回家的那天晚上,他怎么也睡不着。得知龙安平再度进了人间地狱的可靠消息时,他象是被电打雷击了一般,惊呆了、痴傻了。金小川当即跪下来,双手合十,喃喃向天祈祷:“上天呵,你惩罚我吧,狠狠惩罚我吧!我对朋友如此不忠,如此无情无义,惩罚我吧!上天呵,惩罚我吧,狠狠的惩罚吧,你若不惩罚我,我这一生心灵恐难安呵!”
见老天无语,巴东浪人金小川的心情更为沉重、也更为难受。他咬着嘴唇站起来,牙齿咬着嘴唇咬出了血珠而不自知。他找来一把菜刀,将左手中指放在桌沿,喃喃低语:“安平君,我对不起你,我这个朋友如此不忠不义,那就去掉我的中指,以谢君!”
巴东浪人一刀斩将下去,左手中指应声而飞,鲜血喷溅。金小川闷哼一声,痛晕了过去。
待金小川醒悠过来,左手中指残存的节骨已经血凝。他找来一小截药用纱布,将残存的节骨包扎好。看着纱布裹紧的手指节,此时的他这才略感心安。
也许是愧悔,也许是疼痛之故,他通宵未眠。金小川在想,龙安平他不在龙家宅院,龙家肯定困难重重,他必须要为龙安平的家庭做点儿实事,以减轻自己心灵的重负。
巴东浪人金小川向走亲戚回来的母亲作了简单的交待,便提起挎包走出家门。一重重山,一重重水,上了汽车,又坐轮渡,之后,再乘快客,一路风尘仆仆,金小川好不容易辗转到了古镇凤凰山下。
跨进龙家宅院,堪堪上演的这一幕使得巴东浪人金小川颇有些义愤填膺。
只见史星海像僵尸一般立在龙湘珏的跟前,又叫又吼:“龙湘珏,多说无益,你龙家赶紧还我五万M借款,那利息我抹了!”
几天不见,龙湘珏变得很是憔悴。急红了眼的龙湘珏,声音嘶哑,怒道:“星海,你还是个人不?我说过,过一星期还你的,你催促咯幺事?那年你上医学院,我借给你一万五千M,你两年多才还,我借你的五万M,不到五天,你就催促我归还,你也太不近人情了。我哥一出事,你就变了!”
“湘珏,搞清楚好啵,不是我变了,是情势变了,换成过去,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的事谁干?你赶紧将钱还我,我要去进货!”史星海唾沫四溅,横眉冷对。
“珏儿,咋一回事?说来妈听听。”龙夫人病倒在床,龙湛然出门抓药去了,家里只剩下龙湘珏在护理母亲。
听到母亲从房里传出的声音,龙湘珏只是说:“妈,您养病,您不管!”龙夫人一连催问了几次,龙湘珏只是说不用母亲管之类的话来搪塞。
可现在的史星海是铁了心想要回那笔借款,故非得催促龙湘珏还债不可。
无可奈何,龙湘珏在被催促的情形下,只得回到内室,含着热泪把皇甫江催促哥哥龙安平归还五十万M保释金以及先归还十五万M,当时手头只有十万M,就找史星海借了五万M现金的事儿,一古脑儿的向龙夫人和盘托出。
“我可怜的儿,苦命的儿!珏儿,我箱底铁盒子里蓝缎子布包里包有一对金手镯、一对猫眼绿、一对红宝石、还有一对夜明珠。这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妈本想把猫眼绿给你哥和你,那夜明珠和红宝石是给二太子妃明秀的贺礼,这是千万不能动的。金手镯也不能动,这是祖奶奶遗传下来的。现在,也只能是把那对猫眼绿给当了,大概值个三十万M,还星海五万,其余二十五万,打点关系,托人保你哥哥早点出来。”龙夫人两眼已凹陷下去,可目光仍然刚毅。她一字一顿将事情向龙湘珏一一交待清楚。
“妈……”龙湘珏潸然泪下。
“珏儿,去办吧……”
“伯母,猫眼绿留给哥哥和妹妹吧。伯母,我是个良心被狗吃了的畜生!我是来请罪的,伯母!您如果不嫌弃,我认您为我的干妈。安平哥欠的五万M,我还!还有请律师的事,全包在我金小川的身上!”巴东浪人金小川跟进来,流着泪诚恳地说。
“哦,是阿川呵。好孩子,那天你一早走,也不作个声。你伯父特意包了几碗汤包,那可是你爱吃的。阿川,我龙家从不亏欠别人家的情份。我那对猫眼绿还是当了的好!”龙夫人挪挪身子,两眼望着金小川平静地说。
“伯母,这是我打工积攒的九万M,还史星海的钱足足有余。伯母,我金小川是来请罪的,您若不收下它,那无异于是叫我去死!那这样,我金小川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呢?!”金小川已是泪流满面。
“阿川,我是不收你的钱的。你跟安平哥那般亲爱,你又请的那门子罪?”龙夫人依然语气平和,脸上透着安详。
“伯母,我、我……”巴东浪人金小川突然鼓起勇气,“伯母呵伯母,您把我打死吧,是我水、水、水了安平哥……”说罢,金小川“卟嗵”一声双膝跪地,伏倒在地上嚎啕大哭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