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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我的新生活

外公没有跟我一起走,跟我一路的是我的表姐苏以为。在路上,她把家里的情况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我这才知道妈妈竟然是一个官家小姐,外公已经离休多年,我的舅舅们从商的从商,从政的从政,都有了一番作为。因为外公有很多孩子,再加上外公的兄弟姐妹又很多,所以妈妈这边的家,可以说是一个很大的家族。

外公有七个孩子,六个是儿子,只有妈妈这一个女儿,所以对妈妈格外疼爱。外婆在几年前妈妈出事后就去世了,之后外公的家就从省城搬到了京城,这就是妈妈之后再也联系不到娘家的原因。我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不打电话,应该手机号码不会换吧。

不过也难讲,如果不换号码,打哪都是长途,确实不方便。外公离休前在省城里当官,离休后就回到京城,因为省城才是外公户口所在地。这些年外公的工作一直调动,甚至还在四川也当过官,妈妈就是在那个时候遇见爸爸的。如果外公不去四川工作,如果妈妈不转学去那里……也许就没有我了。

妈妈是偷偷溜走的,走的时候没留一句话,死的时候娘家人也不知道,直到有一天一个陌生的电话打到了外公手机里。

如果不是之前收到的那个短信,外公肯定不会接听。短信的内容只有两个字:囡囡知错了。收到短信的那天,苏以为刚好陪着外公在疗养院里散步,外公看到短信后,脸色顿时就变了,站在旁边的苏以为看到短信,一头雾水。

苏以为虽然是外公的孙女,却一直做着护理外公的事,而且还帮外公把所有的事情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所以外公信任她。

接着电话就进来了,苏以为认为外公需要一个单独的空间,于是就回避了。所以我也就无法知道电话的内容。

这个人究竟是谁?肯定不是妈妈。因为妈妈已经死了,是我把她送到殡仪馆,直到现在还没有入土为安。只不过每年要去交一次钱。能够知道外公电话的,应该就是妈妈,囡囡,应该是妈妈的小名吧,看来妈妈是真心知错,可惜已经晚了。

城西的华少,竟然也是外公这个家族的人,他所有的产业,都是苏以为名下的,华少只不过是个管理者。因为他的兢兢业业,所以苏以为给了他一些股份。

但他不姓苏,而且还是远亲,所以只能算是边缘人。

妈妈是外公四十岁以后才有的,所以对妈妈格外宠爱,没想到却因为培养了妈妈的任性,然后外公就彻底失去了这个女儿。

“你妈妈的死,一直是爷爷心里的刺,回家以后,你最好不要提,因为爷爷有心脏病,受不得刺激。”苏以为叮嘱我。我连连点头,好不容易有了亲人,而且还对我这么好,我当然会好好地孝顺他老人家了。

“你先别在其他人跟前出现,不是对你有看法,而是因为你现在出现的话,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苏以为突然冒出这句话。我有些不明白,她看着我,才说:“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哦。”不露面就不露面,反正我有不是吃他们的饭。

阿夏的外公安排苏以为来救她了。“其他人,其他人是什么人啊?”我好奇地问。

“就是我们的亲戚。”苏以为扭过头,假装看窗外。

“我们有很多亲戚吗?”

“可以说是吧。”苏以为说完,就合上眼睛,我看她一脸的倦容,知道她累了,也就没再打扰她。一路无话,只有司机在默默地开车。

早晨天不亮就出发了,直到天快黑下来,我们的车才总算开进了城,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刚好看见了那座传说中神奇而伟大的建筑!

“天安门!天安门!”我兴奋地大叫。这个地方,我只在图片和影视剧里看到过啊!苏以为早就醒了,见我兴奋成这样,也没取笑我,毫不在意地笑道:“是的,我每次经过这里,都感到自豪呢。”她应该是在这里常住吧,每天看见都能心潮澎湃,这就是天安门的魅力。

“以后,有机会我会带你去玩,还有故宫,长城。”她淡淡地说。

“好啊!”我高兴起来了,得到亲人关怀的喜悦,让我刹那间忘记了所有的悲伤!我相信如果这这一刻,如果许安东站在跟前,我也一样会拉起他的手,毫无芥蒂……

汽车停在一个小小的四合院,这个院子面积不大,收拾得却很整洁,而且这里的家具都是木头的,款式都不是流行的,却给人一种“家”的味道。

“这个院子,就是你妈妈读书时住的,这些家具,也是你妈妈选购的。”听了苏以为的介绍,我这才知道,为什么家具的款式不新潮。

我看到一个忙碌的身影,好像在调试电脑,啊,我有电脑?想到这,我赶紧走过去看。

“很快就好了。”调试电脑的人头也不回地对我说,这声音好熟悉啊!

想起来了,在那个给我无数沧桑的城里,有一个电视墙,墙上娱乐圈的超级新星苏以生笑得温暖。抱着一大瓶超大的可乐,对大家说:“优生乐,有家的好味道。”

苏以生!难道他和我是一家的吗?一种狂喜涌上了心头。

“你是……”我迟疑地问。他回过身来,我虽然有思想准备,还是惊呆了。

他竟然真的是苏以生,那个我以为永远只能在银幕上见到的,万千无知少女们尖叫追捧的明星,他竟然真实地出现在我面前,而且还对我友善地微笑。

这跟银幕上的笑不同,因为他这时的笑,没有一丝商业味道,而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你是夏眠吧,我叫苏以生,是你小舅舅的儿子,也是苏以为的哥哥。”离得这么近,我才看见了他眼角的鱼尾纹。

他的个头没有银幕上的高大,人却比银幕上好看很多,一张帅气阳光的脸,脾气很白,一双明亮的眼睛,让人情不自禁就会喜欢。

这是一张很讨人喜欢的脸,虽然他年龄有些大了,但他这给人种诚恳实在,又让人忽略了他的年龄。

“我……”我见他伸出收来,于是又“受宠若惊”地握住。

两天之内,两次“受宠若惊”了。

我感觉到,苏以生是真心地对我好,不是虚假的客气,这才是我最珍惜的。在酒吧里,虚假的面孔看得太多,厌恶了,也敏感了。

“以后,你会一个人住在这里,不过你不用怕,因为经常会有老师过来,他们会教你一些东西,等你学好了以后,爷爷就会带你出去,这样,你以后才好融入我们这个家庭,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外公是怕我受欺负,所以先让我内心充实起来。如果我这刻就急不可待地出现在那些亲戚们的跟前,就好像是动物园牵出一只猴子,等于是给他们取乐了。

外公对我是真的好,还有苏以生和苏以为兄妹,我会记住他们的。

简单的接风饭吃过之后,我见到了外公给我安排的家庭教师。她叫梓箐,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人瘦瘦的,看起来很精明的样子,带着一副黑框眼睛,不苟言笑,做事却很细致。

比如,她的头发一丝不乱,她的衣服款式有些老,却很干净整齐。还有,她身上没有香水,只闻到淡淡的香皂味道。

还有,她吃饭从不说话,而且不准我说,甚至吃东西发出声响后,也会被她批评。苏以为说她是英国留学回来的,学的是管家专业,回来后进了一家酒店做高管,因为外公在她出国留学上帮了很大的忙,所以这次听说有需要,她二话不说,辞了工作就来了。

我想她应该是报恩来了,所以对她很尊重。可能她也意识到这点,于是就对我要求更严格了。

在我把日常礼仪学好之后,她开始给我选课题了,问我将来想做什么,我心里一片茫然,我能做什么啊!她看着我,说:“你想这样下去吗?”我愣了下,摇头:“不。”当然不。虽然家里不差钱,但是总不能每天就这样玩耍着过吧。而且,外公年纪大了,我又是外孙,如果有一天外公不在了,我能依靠谁?

“我喜欢写作。”我认真地说。虽然读书不多,我却真心喜欢文学,而且对写作情有独钟,是个标准的文艺女青年。

“这样也好……”她打开电脑,搜索了一会,才说:“写作……就算你的业余爱好,那么你的主业呢?”

“啊……”我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如果以写作为生的话,你以后的生活可能会很艰难,所以我建议你最好有一个能挣钱的事做。”

我明白了,她确实是一个认真负责的老师。

“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我老老实实地说。

“那好吧,你先想一想。”她没有为难我,接着就跟我谈起了学习茶道、茶花、鉴赏和中西厨艺,主要是学西餐,梓箐做的茶点真可口啊,根本就不是外面店子里那些可以相比的,她虽然没有惊人的美貌,相信谁能做她丈夫,应该是很幸福的事。

我知道她是一心想把我打造成时尚的城里人,甚至每天晚上为我用牛奶泡手,还给我按摩,让我的手变得好看起来,还定期帮我修剪指甲,直到我的指甲终于有了好看的形状。这一切的努力,都是让我能够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亲戚们面前。

当梓箐第一次帮我换上她购买回来的衣服时,我被镜子里的自己惊呆了,这时我已经跟她学习了三个月,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让我从一个灰头土脸的草根妞变成了一个气质高雅的贵族少女,至少表面上看去是这样。

她给我买的衣服,是一件银灰色连衣裙,穿着不算暴露,却也很好地体现了我年轻的身材,因为的镂空的,所以看上去还是很有诱人的感觉。

“这身衣服,你还喜欢吗?”她轻轻问。我点头,头一次不想大声说话,因为我觉得穿了这身衣服,就要有穿这个衣服的样子,应该斯文点,才符合这个衣服的品位。

她点点头,说:“以后你还会有更多的衣服,你穿这个衣服,可能走路不会像你穿牛仔裤一样自在,但是你要学会忍耐,如果连晚礼服都不会穿,说出去会给人小看的。”

哦,原来这是晚礼服,难怪上面这么多闪亮的东西。

“等下,你就穿这个去用餐,我检查一下你会不会弄脏。”她淡淡地说。原来,她是这个目的。

我用了一个礼拜时间,总算做到了在穿着晚礼服用餐的情况下,不但保持优雅,还能不弄脏,不弄皱。除了是梓箐教得很用心,还与我自己的努力。外公对我这么好,我要是不懂得争气,就太对不起外公了。

还没等我放松下来,梓箐又拉着我去学高尔夫球了。

这个球真心难学,球这么小,球场这么大,秋洞又是那么的秀气,这简直就是一种大挑战。最初我很排斥,可是看到梓箐挥洒自如的时候,我的好胜心就被激活了,她可以,我为什么没不可以呢?

以为学了这个球就差不多了,没想到上午刚练完,下午她有带我去学保龄球。一天做两种运动啊……

由于我迟迟不能决定所学,梓箐就干脆为我安排了一个学习项目,在商业大学帮我报了个旁听,让我每天去听课。可是,她哪里知道我只有初中水平啊……

好在她帮我选的是物流这个专业,她对我说,按照市场趋势来说,以后物流会成为市场里的主流之一,所有的行业都需要,虽然目前来说应该还不算是很火。我听不懂,但我信得过梓箐,因为她不会骗我。

我是硬着头皮去的,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外公。外公一直没有回来,我相信他是在处理的留下的麻烦。我不孝啊,让七十多岁的外公为我操心,如果我还不努力,简直就不是人了。

这些,都是我努力的动力。虽然学校的功课对我来说是深涩了一些,好在晚上回来的时候,梓箐会耐心跟我讲解,渐渐地我听得懂的内容渐渐多起来,梓箐有发现了我外语上的不足,又给我报了个外语班,从初级学起,这回倒是没有压力了。

时间飞快过去,不知不觉我在这个小四合院里已经住半年了,我的身体终于完全恢复,内外伤带给我的后遗症也消失殆尽,终于我半夜里不再被痛醒,而且,我因为第一次不当引起了并发症也好了起来,医生给我检查身体的时候,曾经含糊地暗示可以给我做个修复手术,我当即就明白过来,没有接他的话,他也就没再提了。

我知道修复以后我又能像以前一样,如果说我的心能修复,这个手术我一定会接受。

这天,梓箐破天荒陪我喝了点红酒,我见她心情这么好,不由好奇地问:“什么事这么开心?”她淡淡一笑,脸红了一下,才说:“没什么。”

“你脸红了。”

“是吗?”她闻言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才说:“我,醉了。”哦,原来她不会喝酒。

“你外公回来了,明天会把你带出去,你要有思想准备。”梓箐的话,让我顿时大喜。外公回来了!这是多好的喜事啊。

“明天什么时候?”

“晚上晚餐,在鹊桥仙大酒店。”梓箐淡淡地说。

当天晚上,我半夜里起来,见厨房灯亮着,就悄悄过去看,结果看见梓箐独自在喝酒,一杯又一杯,脚下,放了很多空的红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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