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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若不是深爱,怎能如此奋不顾身(1)

一个人是寂寞

两个人是快乐

如果我的爱

让你有了难过

如果可以

那么请将我忘记

若不是太爱

怎能如此奋不顾身

——史了了

我是了了,史了了,实际年龄十七岁,心理年龄三十六岁。我是个早熟的女孩子。我十岁就来月经。那时候,我的裤子被染上了一块一块红色的小血花,我的好朋友苏小河吓得哇哇直哭,我却镇定自如地将上衣脱下来系在腰上,然后去学校外面的小卖部买了包卫生巾。

我安慰苏小河,说:“别怕!别怕!”可是那个傻丫头却哭着问我:“了了,你会死吗?”

真是个小笨蛋。我没有给她解释什么是生理期,只是说:“小河,我终于可以谈恋爱了。”

苏小河看着我目瞪口呆,她被我的话吓傻了。

后来,我真的恋爱了。我爱的那个男孩,他叫朱葛亮。我以为自己很喜欢他,可是当我看到他一件白衬衣竟然穿了整整一星期后,我说:“朱葛亮我们分手吧。”这个男孩直接往教学楼顶上一站,然后喊出了一句很悲壮的口号:“史了了,我是真的爱你。”于是,我的初恋就被这个死朱葛搅和得全校皆知,老师轮流找我谈话,我的父母甚至因为这件事在邻居面前抬不起头。

现在回想起来,这真是一个不美好并且不光彩的初恋。

初中毕业后,我没有读高中,而是去了一所很烂的职高。在那所学校里,没人逼着你没日没夜地学习,也没有人不允许你谈恋爱。所以,我又恋爱了,师生恋。

我一直记得第一次见到格格巫时的样子。那天,他走进我们的教室,班上的妖精们眼睛都瞪直了。格格巫穿洗得发白的蓝色牛仔裤,白色衬衫。他真是好看,像刚刚出道时的吴彦祖。

他微笑着向我们打招呼说:“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形体课老师。我叫巫小格。”

于是所有的人都笑了。有个女生大声喊“格格”,他的脸就红了。后来大家送了他一个很美丽的名字——格格巫。

格格巫的课很受欢迎,那些平时逃课逃成惯性的妖精一个个就像中了格格巫的蛊,竟然天天坚持上格格巫的形体课。真是一群色女!她们化很浓的妆上形体课,脸上的粉饼被汗水流花了都没发觉,笑得像朵朵盛开的小花。

而我却是一个例外,漂亮的男生对我没什么吸引力。我依旧逃课,躺在课桌上装病,我说我的大姨妈来了,可是格格巫却不放过我。

他说:“史了了,你总是逃我的课,难道你对我有意见不成?”

格格巫的样子很严肃,我突然就想笑,然后脑子里蹦出勾引他的念头。

第二天的形体课,我换了一身黑色的健身衣。果然,格格巫看我的眼神跟平时不一样了。

我故意让格格巫手把手教我动作,我睁大眼睛装作很无辜的样子看着他。格格巫的脸就这样红了,双手也开始颤抖,我却笑得天花乱坠,一堂好好的形体课就这样让我给破坏了。

格格巫说:“史了了,罚你留下来做三十个俯卧撑!”

我什么也没有说,而且在下课的时候第一个冲出教室。开玩笑,怎么可能让史了了心甘情愿地受罚?可是,后来我还是回来了。走到半路,我突然又改变了主意,我又回到小礼堂。可我不是回来做俯卧撑的,我坐在窗台上,两条纤细的小腿在风中自由地摇晃,我在等格格巫出来。

格格巫拿着一条白毛巾从礼堂里走出来时,他的头上还冒着汗珠。我看着他突然就呆住了,这样的格格巫太性感了,我的三魂六魄都被他这个不经意的样子给摄走了。我口干舌燥,想入非非。

格格巫看到我的样子也很意外,他在离我一米远的地方停住了。我把腿伸到他的面前说:“巫老师,我的腿扭伤了,你还要罚我吗?”

格格巫张了张嘴,可是他什么也没说,他绕过我的腿,连停下来看一眼我的腿是否真的受伤的意思都没有。他就这样在我面前径直朝前走。

对于格格巫的反应,我感到很意外,也很愤怒,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无视我的存在。我大喊一声“巫老师”,然后就让自己顺着窗台摔了下来。我摔得很重,格格巫被我吓傻了,朝我飞奔过来。我得意地笑了,就在他要扶我起来时,我一个转身就跑到了离他几丈远的地方,大声说:“巫老师,我喜欢你。”

格格巫像是突然被雷击中了一样,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看来他真的被我吓坏了。看到目的达到了,我笑得直不起腰。

我开始期待第二天的形体课。可是这次来的却是一个女老师,她在讲台上讲了一大堆废话,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我只关心格格巫去了哪里。我打断她的话说:“巫老师呢?他怎么没来给我们上课?”

女老师看了我一眼,顿了顿说:“巫老师以后都不能教你们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我就跑出了教室。该死的,格格巫真是个胆小鬼,我只不过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他就被我吓跑了。我一边跑一边骂,我很生气,但我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我找到格格巫时,他正站在操场上发呆,我望着他的背影,感觉到他是那么落寞,我的心里浮起了一丝奇怪的感觉。我想都没有想,走到他的身后,直直地问:“巫老师,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格格巫吓了一跳,转过身看到是我,连忙转身就走。我像老鹰抓小鸡样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再次问他:“你怕我吗?”

“我怕你什么?”格格巫假装镇定。可是他不敢正眼看我,我就知道他心里正波涛汹涌。

“你怕你自己喜欢我。”我说,“所以你不敢给我们上课。”

“史了了,”格格巫大喊一声,“请你尊重老师!”

“老师怎么啦?”我哼了一声,“老师就不可以喜欢学生吗?”

他看了我一眼,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我以为他要打我,可是他却说:“史了了,你还小,我不跟你计较。”

说完,他就甩开我的手。这次是我被他的样子给吓坏了。

接下来,我好多天都没有看到格格巫,后来去教导处一打听,才知道格格巫已经辞职了。

格格巫辞职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我开始有点儿难过,有点儿后悔,难过的是格格巫就这样走了,后悔的是自己把格格巫吓走了。

过了一段日子,我学会了上网,我的QQ签名上始终挂着一句话“寻找格格巫!”。之后有很多人加我,他们总是开了小窗户对我说:“美女,格格巫是你走丢的小狗吗?”

真是一群无聊的人。

我毫不客气地把那些人一个个拖进了黑名单。直到后来,我遇到了王子,一个真名叫王子的男孩。

王子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男孩。他加我的QQ时没有像别的男孩子那样拐弯抹角,而是很直接地说:“美女,忘了格格巫,来做我女朋友吧!”

我说:“你怎么知道格格巫是人?”

他说:“开玩笑!上网的都是人,难道有狗呀?”

我发了一个笑脸,然后再加了两个字“咯咯”。

他又说:“美女,别叫我哥哥,你得做我女朋友。”

这个人真是搞笑得很。

我说:“逮到个人就让人家做你的女朋友,你养得起我吗?”

结果,这个家伙竟然回了我一句:“我有很多钱的。”

我想这肯定又是一个无聊的家伙,于是打算也把他拉入黑名单。可是就在我准备拖他的时候,他突然说:“美女,别想把我拖到黑名单里,我会阴魂不散的。”

这家伙真有神通,竟然猜得到我要做什么。我说:“谁说我要把你拉到黑名单里呀?”

他一连发了三个得意的表情,说道:“美女,不开玩笑,我真的可以养活你。”

这仅仅是我们的第一次接触,而且还是通过这无边无际的网络。我有些不明白,他连玩笑都开得这么大,这样大言不惭地说可以养活我,这当中又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第二天,我又在网上遇到了王子。这次没等他跟我说话,我就主动找他聊天。

我说:“帅哥,你在等我呀?”

很久很久,王子也没有回我的话。说实话,我当时有点儿心凉,网络真是个没有真情实意的地方。不过,回头想想我与王子并没有什么,我也就释怀了。

就在我要下线的时候,王子突然跳出来跟我说话,他说:“美女,我来了。”

我依旧发了一个笑脸给他。

他说:“你又开小差了吧?”

真是个奇怪的男孩,像是懂得读心术。我对这个男孩充满了好奇,我说:“我叫史了了。”

“我知道。”他说。

我很惊讶,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难道他就是格格巫吗?我简直不敢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我把格格巫挂在签名上是因为后悔,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在网络上遇到格格巫。就算遇到了,他肯定也是不会跟我说话的,他现在肯定恨死了那个叫史了了的女生。

“别害怕,美女!你的名字是‘史了了’。”他突然发过来这样一句话。

看着电脑屏幕,我突然就笑了。该死的,我竟然忘记我的QQ名就叫史了了,真是够丢脸的!

“怎么样,傻了吧?”王子又发过来一句话。

我说:“哪有?”

他说:“我叫王子。”

“王子?哈哈,真好笑。还王子殿下呢,你可真是个自恋的家伙。”我打出一连串字发给他。

他却很快打出一排字:“和史了了一样是真名。”

“谁说史了了是真名来着。”我笑了笑,也学他的样子说了一句,“傻了吧?”

“我知道。”

他真是比鬼还精。

是谁说过在网络里毫不设防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网络泡妞高手,一种是真诚到几乎白痴的纯情男。这个王子,我猜他应该是前者,这年头谁上网还挂个真名呀?我不一样,遇上的所有人都跟我说史了了不像真名,就连苏小河都说我的名字像文艺小说里才有的女主角。不过说实话,这个王子还真是好玩。嗯,是的,他又勾起了我恋爱的欲望,虽说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但是能够说这么多俏皮话的男孩子也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我想,我有点儿喜欢王子了。

嗬,这个与众不同的男孩子。

网恋是我提出来的。王子让我做他的女朋友,我说:“王子殿下,我们不如网恋吧!”

他说:“好,我们网恋一个星期,如果你表现好,本殿下就让你转正。”

瞧瞧这个一身痞子气的男孩子呀,真是把自己当成真正的王子了!不过,我和王子还真的假模假样地开始了网恋。我每天都早早跑到网吧,从早上一直坐到晚上还不肯离开。我就像吸毒的人,突然对网络,对网络另一端的王子上了瘾,并且不想去戒……

王子说:“史了了,我在北京,你要是想我了就来看我。好吗?”

我说:“好呀好呀,等我想你那天,我就去北京找你养我。”

一个星期后,王子很正式地跟我说:“史了了同学,你现在可以转正了。”

我说:“什么呀?”

他说:“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女朋友了,以后可不要在网络里随便勾搭别的男人,也不要轻易就被别人给勾搭了。知道了没,史了了同学?”

我说:“好!”

天,我竟然说好,我看我是疯了,我对网络上一个虚无缥缈的臭小子说了好。接着,我做了一件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的事情,我竟然告诉王子关于我和格格巫的所有事情,我突然觉得在王子面前,我应该毫无保留,我应该把什么事情都告诉他。

王子说:“了了,你真是个坏孩子呀!”

我什么也不说,只是发了一堆笑脸给他。王子不知道,坏女孩史了了遇到了王子,突然想改头换面做个好孩子。特别是当她知道王子在北京的重点高中学习时,坏女孩史了了也想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可是,王子却一本正经地说:“史了了,我就喜欢坏女孩,像你这样的坏女孩。”

我半天都没说话,后来,我打了一句话:“王子,能让我看看你的照片吗?”

王子毫不犹豫地把他的照片传给我,他说:“了了,我可从不随便给人发照片的哦。”

我说:“我也不是随便看人照片的啊。”

我一边打字一边看着王子的照片。王子果然是个不可一世的家伙,一件黑色的夹克衫和一条破旧的洞洞牛仔裤,简直就穿出了他那北京小痞子的模样。不过,这个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瘦呀。

我说:“王子,你没有吃饭吗?”

我又说:“王子,你可真像是北京人啊!”

“好呀,你个坏了了,竟然骂我!看我怎么收拾你。”王子发了一组暴打的图片给我,他接着又说,“你个坏蛋,看吧看吧,我就是这样收拾你的。”

王子真是个聪明的男孩子,一眼就看出我是在骂他。我在网络这端笑得花枝乱颤,网吧里有人拿白眼瞪我。我骂他们,我说:“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谈恋爱呀?”

我想我真的是疯了。我现在谁都不在乎,只在乎网络那端的漂亮男孩,我掏出手机拍下王子的样子。这个漂亮的男孩子是我的,我有信心让他成为我的男朋友。

我说:“王子,我明天就去北京看你,真的。”

他说:“不行。”

王子的回答,让我有点儿难过,我以为他会说“行”,或者,“好呀了了,我等你”。可是他说的是不行,这两个冰冷的字,让我难堪了,让我伤了自尊。

我问王子:“为什么?”

王子说:“了了,我不喜欢女孩问很多为什么。”

我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王子不喜欢别人问为什么,其实我也是如此,我讨厌别人一次又一次地问为什么。可是现在,我发现不让别人问为什么的人真的很讨厌。

我的倔劲上来了,又打了“为什么”三个字,然后按了发送键。这次,王子过了很久才回我的信息,他说:“了了,你真麻烦。”

我说:“你不是说过,想你就可以去看你的吗?”

“现在真的不行。了了,求你不要再问为什么了!把你的电话给我,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才可以来找我。”

这是个什么人呀?这个王子怎么可以这样,变脸比翻书还快?明明说过我想他就可以找他,又说不要见我?要知道,从来都是男生围着我史了了团团转,还从来没有哪个男生敢这样耍我。哦,不不,还有一个格格巫,这个人真是我的一块心病呀!我转念一想算了,网络里会有什么真感情,拒绝他吧!可是,我还是把我的号码告诉了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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