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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你始终看不到我的悲伤(1)

曾经的故事

早已散落一地

爱过的往昔

却历历在目

如今爱情打烊

心已破碎不能完整拼凑

我接受爱的离开

只是好遗憾

我们都坐在幸福的旁边

——史了了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远,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王子的号码是那么熟悉,只是这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我告诉自己不要接,这是一场梦,再往前跑一点点就该醒了,该回家了。是啊,我已经逃了一个星期的课。学校里不会有人想念我。可是小河呢?小河应该想我了吧?我答应过她,从北京回来后就去看她。

我收拾了行李,直奔火车站,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渴望离开北京。我在这座城市里有满腔的委屈和满腔的爱,可是现在我要把它们通通放下,我不能带它们回去。我不要!我什么也不要!

回到镇水河镇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小镇的街道很安静,我像一个夜行客在夜色里穿行。我对自己说:“史了了,北京这个城市,王子这个人,还有你们之间的故事都已经结束了。你可以解放了,你可以自由了。你现在是你,是史了了,没有人再来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情。”

就在我走神的时候,突然被对面跑过来的人撞倒在地。我正欲骂人,却见躺在地上的人居然是小河,是我亲爱的苏小河。

看到小河,我的泪终于掉了下来。我激动地说:“小河,我亲爱的小河,我回来了。”

那天晚上我去了小河家,我像从前一样躲在她的被子里。她说了很多很多好笑的笑话,她还提到了学校里的几个老夫子人物。她说:“学生会举办有奖征答,赛题是有五个名人搭乘一个气球,五个人分别代表各自领域的权威,一个是文学家,一个是化学家,一个是物理学家,一个是医学家,一个是气象学家。气球突然遇到风暴,要把其中两个人推下去,才能保证气球的安全。问题是,究竟把哪两个人推下去?不久,评委会接到了许多答案,其中大多旁征博引,洋洋洒洒地分析论证各人的功过,然后拿出自己的看法。但最后评委会却把一等奖给了一个三年级的学生,他的答案是把最胖的两个推下去!”

小河说完,看着我嘿嘿地傻笑,可是我怎么也笑不出来。对不起,亲爱的小河,我不是故意扫你的兴,而是我心中的伤让自己找不到一丝笑的理由。要笑,也只是觉得自己可笑。

那天,我整晚都没睡着。我说过要忘记北京的一切,可是一闭上眼睛,我的脑海里全是王子。可恶的王子,他住进了我的眼里脑里心里,我怎么也忘不了他。半夜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王子打过来的。我没有接,按掉。他再打,我再按。就这样反复了很多次,他终于放弃。他发过来一条短信,他说:“了了,你在哪里?我找不到你了。”我一下子哭了。黑暗中,我哭得不能自已。该死的王子,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你不理我不行吗?

我不敢告诉小河我在北京发生的事情。她那么小,那么脆弱,我不能吓到她。我要她好好地,好好地学习,好好地恋爱,永远没有痛苦,也永远不会在爱情里受到伤害。

我在小河的家里住了下来,白天她去学校上课,我躺在她的床上看书,我的手机再也没响过。我想王子应该是忘了我吧,像他那样的富家子弟,怎么可能记住我这样的坏女孩呢?说不定现在他又找到了新的女朋友,此刻正在情意绵绵呢。

史了了是谁?

没人知道。

这样想着,我的心就像刀绞般疼痛。

爱情,是苦的,是痛的,是折磨人的。

中午的时候,我一个人实在闲得无聊,便去小河的学校找小河。我走进校园,就看到好多阳光般的笑脸。做好学生真是好,除了努力学习,没有别的烦恼。我绕过长长的走廊,走到小河的班级前。我亲爱的姑娘——苏小河——此刻正坐在座位上发呆。这个小傻瓜,应该是在想念那个叫周格的男生吧?

这时,有个男孩递纸条给小河,小河的脸红了,我想这个男孩应该是周格。我偷偷地笑了,我亲爱的小河,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呀!

下课铃响之前,我又一个人在校园里悄悄转了一圈。这个美丽的校园,让我产生了无数的感慨。假如我好好学习,假如我是一个好学生,假如我不是史了了,那么一切的一切会不会重新来过?可惜这一切的“假如”都太晚了,我被王子烙上了“坏女孩”的标志,我已经万劫不复。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这辈子还会再次见到王子,而且还是在镇水河镇。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镇水河镇的,也许我曾经在网络里给他说过我和小河在镇水河镇的故事吧。

那天,我去见周格。我很认真地对他说:“周格,我是苏小河最好的朋友,我叫史了了。苏小河让我告诉你,她很喜欢你。”说完这些话,我就酷酷地走了。我觉得自己真伟大,我替自己最好的朋友苏小河做了一件很伟大的事情。我得意地哼着小曲,我要去告诉小河,告诉她周格已经知道她喜欢他了。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我会遇到王子,满脸倦容、双眼发红的王子。

他抓住我的衣领说:“史了了,我说过不许你再随便勾引别的男人!”

我一下子愣住了。就在我努力要忘记这个人的时候,他就这样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措手不及。我故意气他,大声说:“你是谁呀?我跟谁交往你管得着吗?”

“你是我的女人。”王子一步一步地靠近我,我想退后,我害怕这样的他,可是我的脚就像生了根一样,怎么也挪不动。然后,他的吻铺天盖地一般扑了过来。

他喃喃自语道:“史了了,你是我的!你不能就这样离开我!”

“快放开我!”我拼命挣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用脚踢他。可王子就是不放开我,我的眼泪哗啦啦地流了出来。

我大叫道:“王子,你要做什么?快放开我?”

“不……”

王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一拳打倒在地。我尖叫一声,看清打他的人竟然是周格。

“周格,你不要……”

我已经来不及阻止周格,王子的脸上又挨了一拳,我冲上去狠狠地推开了周格。

“了了,你是爱我的,是吗?”王子嘴角流着血,“我爱你!我爱你!你知道吗?了了,我爱你!”他看着我,傻傻地笑着。

“你给我闭嘴!爱我,那为什么……”

“没有。”他突然打断我的话,“了了,记住,我真的很爱你,在我家……”

王子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晕了过去。我哭着朝周格大声吼道:“谁让你打他的?现在怎么办?怎么办啊?”

周格耸了耸肩膀说:“没事,晕倒而已。扶他去我家吧!”

在周格家,我在王子的床前整整守了一夜。天亮的时候,他还没醒来。我对周格说:“帮我照顾他。别告诉他我在这里待了一晚上。”

“为什么不等他醒了再走?”周格看着我,满脸疑问。

“不用了。”我朝他挥挥手,然后走到洗手间洗了一把脸。我从包包里掏出化妆品,给自己化了一个漂亮的妆,又回头对周格说,“谢谢你,小帅哥,要好好对待我们家小河。”

走出周格家,我的眼泪开始不听使唤地流了出来。我对自己说:“史了了,你涂了睫毛膏,你擦了眼影,你千万不要哭呀!”可是那些眼泪还是像珠子一样无情地落了下来。

王子,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我是史了了,骄傲的史了了,我要的爱情是独一无二的,全世界承认的,而不是偷偷摸摸的。

在路上,我看到了小河,无精打采的小河。我故意跑过去,对她说我喜欢周格。这个小笨蛋,我得让她知道自己的心,可是这个笨蛋丫头竟然说好呀,真是把我气坏了。

我决定回学校,逃了这么久的课,我突然觉得有点儿累了。跟我想象的一样,学校里没人关心我去了哪里,也没人让我写检讨,我去班主任的办公室胡乱编了一个理由就没事了。只是,上课的时候我万般无聊,那些课本我本来就不怎么懂,缺了这么多的课,再翻开书一看,一切都是那么陌生。老师在台上讲的什么,我一句也听不下去。我干脆趴在桌子上睡大觉。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总之,我醒来的时候,讲台上已经换了一个老师,教室里吵得不行。我揉了揉眼睛,发现前几排的女生正对着小镜子抹口红、描眉毛。那个老师也真是脾气好,依旧在讲台上不知所云地讲课,换成我是她,怕是没有这等肚量。

就在我想入非非的时候,我旁边的女生指着外面说:“史了了,快看,有帅哥!”

我顺着她的目光就看到了王子,他像门神般站在走廊上,怀里捧着一大把血红色的玫瑰花。我一下子傻了。这可怎么办啊?王子竟然会追到学校里来。我顾不得别人的惊讶,连推带拖,总算把王子赶出了学校。我看着他气喘吁吁地说:“王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喜欢你。”他把手中的花递给我,“了了,我是真的喜欢你。”

喜欢?真好笑!这个时候,他还敢在我面前提“喜欢”?难道他真的忘了在北京发生的那些事吗?不,就算他忘了,我是怎么也不会忘记的。那是耻辱。

我把他递过来的花打落到地上,说:“王子,快收起你虚情假意的面孔吧!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说完,我使劲推了王子一把,就转身走开了。

“史了了,我不会放弃你的!永远都不会的!”

我的身后传来王子的声音,我停下脚步,可是我没有回头。我知道我还爱着王子,可是,我没有办法,也没有力气忘记北京的那一幕幕。

王子像是发了疯一般,每天坚持守候在我的教室门口,他真是阴魂不散,我走到哪他就跟到哪。还好我们学校经常上演这种“死追到底”的爱情戏码,大家已经见怪不怪。只是我一看到王子,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味道都有。这滋味真是难受,让我的心一刻也得不到安宁。

为了躲避王子,我只好又开始逃课。我躲在宿舍不出来,甚至躲到女生厕所里。可是这个王子,总是有办法将我骗出去。我无计可施,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利用周格。

我本来想去找周格,没想到他却主动找上门来了。在我们学校门口,他对我说:“史了了,我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好呀!”我说,“我正好也有事找你帮忙呢。要不,我们先去吃饭吧?边吃边说。”

我带着周格去了学校对面那个著名的大排档。我点了两份蛋炒饭,然后又要了两瓶啤酒。我本来想和周格说请他假扮我的男友的事,可是话还没说出口,王子就走过来了。他像是在我身上安了窃听器,我几乎无法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外,他总是有本事找到我。情急之下,我伸手挽过周格的脖子,然后在大庭广众下,主动吻了周格。

有那么几分钟,四周一片寂静,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说话的依旧说话,炒菜的还在炒菜。我装作若无其事,镇定地倒上两杯啤酒。我说:“周格,我喜欢你。”说完,就把啤酒一口给干了。

“史……”

我故意不去看周格和王子的表情,我打断周格的话,转头对王子说:“看到了吧?这就是真实的史了了。”

王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的手捏成拳头咯咯直响。我以为他会打我,可是过了很久,我才听到手掌和桌子碰撞在一起发出的声音。接着,我看到王子的手上有血慢慢地渗出来。我的心跳到了喉咙口,可是我强忍住一切,什么也没说。直到王子离开后,我才趴在桌子上难过地哭了起来。

“史了了,你怎么可以吻我?怎么可以吻我呢?”

周格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来。我这才恍然想起,我刚才是吻了周格,属于苏小河的周格。看着周格,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在脸上胡乱地擦了擦,我想调整一下思绪,我想我应该给周格道歉。可是,我却鬼使神差地说:“周格,我们交往吧!”

话音刚落,我又后悔了。我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怎么能说出这么混账的话?天哪,我到底是怎么啦?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要气走王子吗?

周格的脸红了,比红苹果还红。他显然是被我的直接吓坏了。看来,我天生就是一个不安分的人,是个坏女孩。

我以为周格会骂我,或者会拒绝我,可我却听到周格说:“好的,史了了,从今天开始,我们正式交往。”

这次轮到我惊讶了。我看着他,嘴巴张得老大,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可是周格却一本正经地朝我点点头。

老天,这到底怎么了?周格竟然说愿意跟我交往?我开始为我刚才所犯的错后悔,我引诱了一个男孩,而这个男孩,是我最好的朋友喜欢的男孩。

我真是个不可救药的坏女孩,我是个罪人。

王子走了。他回北京了,他再也不会回来找我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没有了有关王子的任何消息。他的电话关机了,我的手机再也没有唱过歌,连一条信息也没有。王子就跟他突然出现时一样,又突然消失了。我看着手机里王子从前发给我的短信,泪流满面。

我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不是我自己一再想赶他走吗?可是现在,我怎么越来越难过呀?

我关掉手机,也再没去过网吧。我把自己打扮得像个好学生,上课时强迫自己听老师讲课,下课了什么也不做,除了看书。我故意让自己看很多很多的书,我让自己的脑子里装了很多很多事情,想到王子的时候我就拼命地吃零食。我对自己说:“史了了,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周末的时候,我没回家,一个人在宿舍里发呆。有人跑过来敲门问:“谁是史了了?史了了是哪个啊?”

我说:“我就是。”

那人说:“校门口有个男生在找你。”

我一下子从床上滚了起来,脑子里立马闪现出了王子的样子。我的眼泪又淌了下来。难道是王子来了,难道他又回来找我了?我用百米冲刺般的速度跑到校门口,可是站在那里的却是周格,穿着校服的周格。他站在我们的学校门口是那样格格不入。他的双手来回不停地搓着,很显然,他的心里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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