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住叶姗,便匆匆赶去了义庄。这还没有到门口,便发现一向人烟稀少的义庄此时竟分外“热闹”,闪身下马、夏夜立刻凑到熟人边上询问:“怎么回事?”
“二嫂!”连瑾卿对来人似是吓了一跳,随后道,“什么怎么回事,不是你喊我们来的吗?”
“我?”夏夜惊,正欲再次开口,便被眼尖的风无肆发现了行踪、大声喊道:“秦姑娘!秦姑娘!”
吸引住全部人视线的夏夜只好慢慢挪动向发声人。
“此次真是多谢秦姑娘了。”风无肆立刻抱拳。
夏夜只是一味微笑,并不作声。此时的她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多说多错,还是静观其变为妙。
“没想到这么快就抓到偷四轮钥的人了。”风无肆笑得开怀。夏夜心里却咯噔一下:他们怎么都知道了?
试探性的开口,夏夜问:“是谁去通知你们的?”
“一位姑娘啊。说是在偷四轮钥之人的尸首就在义庄,让我们快点过来。”风无肆不疑有他,心情颇好的说道。
“那,你们看见那小偷的尸首了没?”
“看过了,就在里面。真是要多谢秦姑娘了,多谢。”
夏夜笑笑、不置可否,看着目前这里三层外三层的状况颇为无语,问道:“那,我可否进去看看?”
“当然,等到叶姑娘来了,我们都要进去呢。”
正说着,叶姑娘姗姗来迟。夏夜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看到她的心情。几人走进义庄,便看见一具不同于其他放置于棺材中的尸体,而是背靠墙而坐着的女人尸体。她的头低垂着、看不清面容,两手放于身侧成握拳状、两腿伸直,地上还有几道划痕。
“可是她?”身旁走着的风无肆突然问道。
“啊…”夏夜语塞,自己还没有来此看过又如何能确认这尸体到底对不对?只得含糊道:“恩…恩…”
几人慢慢走近,风无肆小心翼翼将那女人的头抬起,当女人的脸出现在所有人视线中时,一男一女两道尖叫声响起。
风无肆见鬼似的缩回手、害怕的一脸后退好几步,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下,面色甚是难看。连瑾卿以手捂着唇,目光里充满了惊讶。
“怎么了?”叶姗距离连瑾卿最近,立刻安慰道。
“她、她是…伊萝。是伊萝。”连瑾卿指着那具尸体支吾道。
因为傅影之的行动受限在连府内,代替而来的傅家管家疑惑自语道:“伊萝?那不是失踪的连老爷的贴身婢女的名字嘛?…据说,她乃是玄月宫之人?”
夏夜心下犯难: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下好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正当此时,风无肆却突然颤抖的开口:“这、这个女人…这个人…是、是来通知我说小偷找到、找到的人。她、她怎么会…怎么会死、了?”
什么?…此话一出连夏夜都惊吓住了。更别说脑子里毫无鬼神观念的其他人了,皆是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表情。
“你…你确定是她?”夏夜小心翼翼的开口。
风无肆面色惨白的点头。
“看来该是用了易容术。”叶姗淡淡道。
夏夜也点头赞同:“那人竟然能知道我们的安排,恐怕不一般。不知道会是谁…”疑惑抬头,却发现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在看着自己,夏夜挑眉:“你们难道是在怀疑我?”
“恕老夫直言,正是如此。”傅家管家面色凝重道。
“笑话,什么叫正是如此。你们的证据是什么?”夏夜有些愠色。
“秦姑娘,这伊萝可是你玄月宫之人?那依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是否可以理解为杀连老爷、盗四轮钥皆是你玄月宫所为?由凶手带着我们来发现凶手,不正是与贼喊捉贼相同嘛?”说话的人正是一直隐身于风无肆身后的那位中年人,从他句句带刺的话语中可以看出此人来者不善。
夏夜也一声冷笑道:“呵,笑话。倘若真是我所为,我为何要多此一举,把你们找来?直接不告诉你们不就没有这么多事了嘛?”
“因为你聪明。”那人突然道。听那语气完全不像是在夸奖。
“你知道就算现在不告诉我们,终有瞒不下去的一天、到那时便回天乏术了。所以现在想要一劳永逸,上演这一出看似把你们逼入绝境的‘栽赃’…不过可惜,你失败了。”那人言之凿凿,好像确有其事似的。
夏夜不觉轻笑,这种蹩脚的理由不知几人会相信,没曾想一眼望去、竟没几个怀疑的目光。
“你们不会真的这样认为吧?”夏夜怯怯道。
“秦姑娘,坦白的说。这确实是一个可以怀疑的方向。这具尸体迟早会发现,届时对你们玄月宫肯定有弊。倘若此时用这种方法替你们开脱,成功的话、则会彻底引开调查方向;就算失败的话,面对的结果也不过是承担罪责。你赌得可能就是这一半的机会。”叶姗也皱眉客观的说道。
夏夜此时当真是欲哭无泪,怎么越来越觉得被他们这么一说、这事儿越来越像回事儿了呢?这下当真完了。恐怕不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她也没有办法离开去搬救兵了。
面对着周围一圈此刻都不是很友善的视线,夏夜深呼吸道:“我必须要澄清两件事。第一,我没有派任何人去通知你们找到小偷了。你们找我那会儿,不是因为知道有属下前来找我了嘛?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那时我就知道伊萝的尸体在义庄了。但我没有说,就是因为害怕会给玄月宫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试问,既然如此、我又怎会在后来去派人通知你们呢?第二,在玄月宫内阶级的划分很明确。除了自己的部下和上司外,其余人一概不知。就连我能见到的人也都只是我的亲信、直系下属,所以我从未见过伊萝,现在是我和她的初次见面。我又怎么可能叫人易容成她的样子呢?”
一时的沉默,不知他们是相信了夏夜的话,还是正在理解中。
“总之,”夏夜继续发言,“现在要紧的事还是尸体。先看月怎么说吧。”
没有人给回答,夏夜也失了说话的兴致。这突如其来的发展,让玄月宫的处境更加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