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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20世纪中期以来的黑人教育(上)(3)

1.有限选择计划

有限选择计划是一种广为采用的学生派位计划,它在划定区域内允许学生自由选择学校,但这种选择要保证每所学校在种族、性别和家庭经济背景的构成上达到学区要求的比例,尤其要保证种族平衡。

有限选择计划最早出现在20世纪70年代,但目前各地采用的大多是米歇尔·阿尔维斯和查里斯·威利1981年设计的模式。这种模式最初用于马萨诸塞州的剑桥,经过不断完善目前已系统化。通常家长可在一个中心注册区域内为孩子选择4所学校并按志愿进行排列,学区在保证所有学校不超员,并且学校种族构成比例与学区一致的前提下,根据学生志愿对学生进行派位。绝大多数学区85%的学生第一和第二志愿能够得到满足(第一志愿75%,第二志愿10%),90%的学生能够满足一个志愿,约有10%的学生志愿得不到满足。这使得一些学区参与强制校车计划的人数大大减少,如1989年采用此计划的波士顿,在实施的第一年参与校车计划的人数就减少了60%。

作为消除学校种族隔离的手段,有限选择计划的成功得益于以下几个因素:

a.保证不同就学区在教育质量上的大体相同。学校在质量上有优劣之分,如果在一个就学片内都是好学校,而在另一个内都是差学校,就难以保障学生教育机会的平等。而实际情况往往是黑人聚居区内学校教育质量差,白人区的学校质量好,在大城市更是如此。有限选择计划重新划分就学区,使不同就学区内的教育质量大体相同。 一个就学区内任何一个成功的教育计划都可在其他的就学区内找到,从而保证选择的公平。

b.建立家长信息中心。采用此计划的学区大多学习剑桥的做法建立家长信息中心。此中心汇总每个学校的数据,用多种语言发布各校信息,向家长提供参观学校的服务,帮助家长审度自己的选择,总之为家长明智地择校提供帮助。

c.重视薄弱校教育教学质量的改进。

d.设立公平的派位标准。有限选择计划虽不能全部满足学生志愿,但标准公正。这些指标包括是否有家庭成员在被选学校;学生的种族背景;学校离家的远近以及申请上交的时间等。

有限选择计划在打破学校种族隔离方面无疑发挥了一定的作用,但它的实施是否导致了教育质量的改进呢?剑桥对此曾做过大量的研究。数据表明,在采用此计划4年后,最好的小学通过学区测验的学生数下降了6%,但最差的小学通过率提高了28%,平均为16%。此后学生测验的分数一直在上升,而且要好于没有采取此计划的学区。正是看到了剑桥的成绩,再加上由于人口分布变化使以往的学校种族一体化措施很难奏效,有限选择计划才能在各地大行其道。

2.磁石学校

磁石学校是人们在实现学校种族一体化过程中改革教育的尝试,20世纪70年代磁石学校作为反对强制校车计划的有效途径与其他的学生派位计划一道成为强有力的全国性运动。之所以称为“磁石学校”,是因为这类学校通过推出解除入学种族限制、更新课程计划、优化教学环境、完善经营机制等措施,改变学校面貌,使学校能像磁铁一样吸引学生入学。在城市地区这类学校以较高的教育质量吸引了各种族学生入学,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美国城市地区公立学校的面貌。

磁石学校往往只围绕某一个主题或领域来组织教学,它用最新科技课程或独具特色的课程做“磁石”来吸引学生。如纽约考坡莱广场中学磁石课程计划的特色以国际研究课程为主,课程门类包括外语、政府、政治学、理科、商业、艺术、戏剧和计算机。学生在四年里要学好至少一门外语(主要有法语、西班牙语、汉语、日语等),高年级学生还应选择学校的五类选修课程之一,五类课程包括外交、文化艺术、第二外语、商业、技术。在大多数学区,磁石学校最先开设的课程往往是表演艺术,如费城和辛辛那提最早的磁石学校都是表演艺术学校。从目前来看,各地的磁石学校已开发了非常完备的课程计划。以费城为例,课程计划从外事研究到以社区为基础的教育应有尽有。一般情况下磁石学校都有学术性的课程和职业性的课程。

磁石学校之所以受到人们的关注,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它为自愿取消种族隔离提供了一条途径。人们相信这种学校可以减少中产阶级家庭和自人家庭从实施种族合校的学区中流失,人们希望通过提供独特的有吸引力的课程计划,吸引各种族的学生从而使学区的人口得以稳定。磁石学校也得到了联邦政府的支持,1976年国会颁布“紧急学校补助法”,后改称“磁石学校资助法”,每年提供大约一亿美圆用以为磁石学校方案提供特殊的财政资助。2000年,联邦对61个学区的磁石学校进行了资助,平均资助额为1707000圆。另外,里根政府在1984年把磁石学校作为种族合校案件的院外解决办法。

磁石学校在有些地方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如在佐治亚州的亚特兰大,磁石学校与自愿的“多对少”计划(“多对少”计划允许学生从自己种族占多数的学校转入自己种族占少数的学校,实际的结果是黑人学生从黑人占主导的学校转入白人占主导的学校)一道成为种族合校的途径。佐治亚州的萨凡纳从1988年起耗资5700万建立了22所磁石学校,德克萨斯的达拉斯也花费了2000多万建立“超级磁石学校”。应该指出的是,在有些学区磁石学校是法院命令的取消学校种族隔离计划的一部分,其目的是减少家长对强制取消学校种族隔离的敌意。以波士顿为例,在法院要求取消学校种族隔离的20世纪70年代中期,学区有磁石学校32所,学生可以在一般的种族混合学校和磁石学校间进行选择。据克里斯蒂·拉塞尔的研究,波士顿的磁石学校受到人们的欢迎,每所学校都有很多申请者。

20世纪80年代共和党为激发公立学校的办学活力,提倡自由择校以促进公立学校间的竞争,提高教育质量。到20世纪90年代,磁石学校成为自由择校的组成部分。

3.教育券计划

教育券计划是引进市场经济规律办学的尝试,学区按生均教育经费给予学生教育经费代金券,学生可自由选择公立或私立学校,学区在学生注册时根据教育券为每所学校兑现教育经费。目前米洼奇(威斯康星)和克利夫兰(俄亥俄)是美国仅有的两个由公共资金支持教育券计划的城市。

米洼奇的教育券计划最初是由黑人提议的。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取消学校种族隔离并没有给黑人教育带来好处,在强制校车计划下,黑人的辍学率不断上升,学业成绩却一路下降,留级的人数也越来越多,黑人强烈要求州和地方为黑人提供好的学校,好的教育。

1970年,黑人家长们首次提出了教育券的想法并要求400万教育券拨款,家长们的提议遭到教师工会和全国有色人种促进会(NAACP)的强烈反对(目前这两个团体依然反对此计划)。1989年,在经过了无数次的争论后教育券计划终于获得通过。

教育券计划在给予家长为孩子选择学校自由的同时将学校置于相互竞争的境地,对于黑人来说这不是件坏事。黑人之所以反对种族隔离的学校,是因为被置于隔离境地的黑人所受的教育是低劣的。

取消隔离是必要的,但黑人需要的不仅仅是这个。正如杜波依斯所说:“黑人既不需要隔离的学校,也不需要混合学校,他所需要的是教育。”教育券计划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黑人家长为孩子选择更好的教育的需求。

其他的学校选择计划还有很多,如特许学校、二次选择等。特许学校是由公费举办的自治学校,一般不受政府直接控制,但须达到政府规定的办学标准。许多州的特许学校法律都要求这些学校要达到种族平衡或反映社区种族构成的多样化,有些州要求特许学校必须主要为处境不利的学生服务。二次选择是为那些在正常的公立学校环境中感到困难的学生提供的可选择性学校及课程计划,这些学生中有退学的、怀孕的、生育孩子的、被学校开除的等,而这些学生中黑人占了很大的比例,二次选择为这些学生提供了重获成功的机会。

各种学校选择计划不仅正在改变着美国组织教育的方式,也在改变着美国人关于教育的看法。反对学校选择的人认为这无助于学校种族多样化,支持者认为这可能导致自由选择和多样化双赢的局面,因为给予家长选择权并不意味着他们会自动选择种族单质学校。

第二节取消学校种族隔离的结果和未来发展趋势

持续了40多年的取消学校种族隔离不仅导致了美国教育的深刻变革,同时也极大地改变了美国社会的面貌,但取消学校种族隔离给黑人带来了什么呢?未来的学校一体化将走向何处?人们对此仍众说纷纭。

一、取消学校种族隔离的结果

有人认为取消学校种族隔离是一个成功的政策,这种成功既表现在人们的种族偏见在减少,又表现在黑人学业成绩的提高上。20世纪60年代以来,黑人与白人受教育程度的差别已减少到1%以下,威利斯·郝利将其归结为学校一体化的结果,他发现1968~1976年期间黑人的辍学率下降了50%,而据卡尔·提奥博和佛兰克林·威尔森的研究,这期间学校间的种族隔离减少了50%。20世纪80年代全国取消学校种族隔离研究小组认为学校一体化在增进种族社会互动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他们发现学校种族一体化不会使学校内暴力增加,相反,由学校一体化导致的种族接触的增加是友好的,而且在没有隔离的环境中,黑人比白人的偏见更少。在黑人教育质量提高方面也有研究证实学校一体化给黑人带来了实惠。根据1985年全国教育研究所的研究,当时全国有1750个学区采用各种有效的取消学校种族隔离计划,这些计划最先在城市中心的小学实施,后逐渐推广到中学,进而被一些郊区和农村的学区采用。在1972年,即学校一体化的高峰时期,50%的公立学校学生家长将其子女就读的学校评为A级或B级,只有5%的家长对学校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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