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如瀑布。
窗户边,苏茉莉拨出了蓝天鹰的号码,但是刚拨出,手机没电的自动关机了,她再怎么按也开不了机,她知道一夜未归的后果有多么严重,她着急的走来走去,忽然,她目光落在那张大圆床上,纯白的帷幔卷起,唯美的是让她这个年纪的少女悸动的,她扑到了床上。
“好软。”
她的身体像陷进了柔软的床里。
“好舒服。”
她在床上滚来滚去,这是她睡过最舒服的床,她翻过身,仰着面,闭着双眼,静静的微笑着,全身仿佛都在柔软的床里得到了彻底的放松,舒服的忘却了一切。
“看来你很喜欢。”
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子声,她感觉自己又往床上陷下去了一些,那熟悉的声线贴近自己,她一惊,立刻睁开了双眼,怔怔的看着正压在自己身上的宫日龙,他双手撑在她的头顶两旁,漆黑冰冷的双眸正深深的看着她。
她羞的脸瞬间一红:
“你……你想做什么?”
“吃了你。”
他只有眼底深处是炙热的。她心一紧,脸火速的变得更红,拼命的想从他身下逃开,可她根本逃不掉,她觉得全身都紧张的发热:
“我……我是苏猛京的女儿。”
她的威胁他根本不屑。
他眼冰冷的紧眯:
“我不管你是谁的女儿,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女人,所以我可以随时,甚至随地……”他一停,头往下一低:
“……要了你的一切。”
属于他冷冽而厚重的男人气息重重的笼罩着她,就像她是一只羔羊,而他是一只冰冷的野兽,她呼连吸都变得难受。他看了她一眼,然后将唇慢慢地朝她白皙的脖颈处凑去,她吓的身体挣扎,惊慌大喊:
“不要乱来……你不要乱来……”
他的唇刚落在她的脖颈处,刚触碰到她的肌肤,她害怕的大叫:“你……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我就咬舌自尽。”
说完她咬住舌头。
他冷冷的盯着她,“我不会让你死的。”
而后,他的唇从她脖颈移到了她的唇边,猛然地吻了下去,将她紧咬住舌头的唇齿撬开,深深的吻了进去。他吻的很猛烈,对于他来说,自己重拾的命是她给的,那么她的一切也都要是自己的。
他一直深深的吻着她,而她似乎无法承受这样的吻,他双手摸在了她的腰处,她无助的哭了出来,当他想要脱去她外套时,听到了她的哭声,下意识里,他缓缓地停下了动作,她哭的很难受,那是第一次被人无礼侵犯的愤怒和委屈,他用手指轻轻地抹去她的泪,温热的泪滴在他肌肤上,他的心莫名的跟着一痛,他吻去了她眼角的泪后便起来离开了。
房间里,她一直难受的哭泣着。
旅馆里。
蓝天鹰坐在沙发上,窗外的雨大的让他心烦。脑海里全是小姐,他不明白青龙那句“把小姐交给他”到底意味着什么,他十指紧扣的按在膝盖上,紧张的无法正常呼吸……他拿出手机想给小姐打电话时,却发现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他深深了吸了一口气。他抬起头,目光望向躺在床上一直昏迷的裴尹荷,发现这样看过去,卸下平时傲慢的她,安静时更美一些。
青龙帮,他惊疑的是,她这样一个出生名门的千金小姐,又和帮派有什么关系,以至于要遭到青龙的痛恨,用那样变态而残忍的方式去对待她。一想到下午在巷子里场景,就连他都会心慌。
猛京阁。
盛开的樱花树被大雨冲刷着,花瓣仿佛被大雨压的窒息。
苏猛京坐在大堂的檀木椅子上,望着大门的方向,大堂的竹帘被风刮得作响,雨水从屋檐垂下,他此时是怒的。
“天鹰和茉莉都关机了。”
刚拨完电话的沈怡梅走了过来,苏猛京是怒的,而她是急的,低着头急切的喃喃自道:
“这两孩子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她又担心的对他说:“猛京,要不然派车去……”
“回房。”
沈怡梅还没说完话,苏猛京便怒声的命令她。他起身,双手挽在身后,腰板笔直有力,愤怒的双拳握紧朝走廊走去。
“猛京……”
她始终是担心的。她没有跟他走去卧房,而是站在原地,犹豫了一阵,然后朝大堂一侧的佣人走去,命令:
“给我备车。”
深夜,暴雨倾盆,雷声与闪电一阵接一阵。
苏家的司机开车载着沈怡梅先去了樱川,然后沿着樱川的路,分两头一遍又一遍的寻找,一些认为茉莉会去的地方,她都下车去店面里寻找,雨过于急和大,她的裙身被雨沾湿。虽然茉莉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但是在嫁给苏猛京时,她已经决定要把茉莉当做亲生女儿看待,所以无论茉莉如何排挤她,她都一如既往的对她好。
“夫人,我们回去吧。”
老司机见来回在樱川附近寻了几遍还没有找到小姐,又下着这么大的雨,他劝沈怡梅回家。
“等一下……”
原本打算回猛京阁的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说:“……开车去一趟北郊。”
青龙帮,铁门紧锁,路灯幽暗的仿佛见不到光亮。
老司机将车开到了青龙帮外的路边,他不解夫人为何而要求来这。从后视镜里看去,沈怡梅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的青龙帮,雨急的好像能将玻璃冲碎,她久久的望着那幢气息暗黑的青龙帮领地。
卧房里,床头开着淡蓝色的壁灯,光线幽幽。
暴雨似乎没有停下的迹象,闪电和雷声不止,白色刺眼的光芒不时在窗帘上闪现。苏茉莉用被子蒙住头。她从小就害怕闪电,此时蜷缩在被子里,紧闭着双眼,身体微颤,双手紧抓着被单,仿佛连呼吸都在颤抖……忽然,她感觉自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抱住,那是一双结实的双臂。宫日龙担心她在大雷雨夜无法入睡,于是走进了卧房,见她害怕的身体发抖,他将她抱入了自己怀里。她发现是青龙,吓得用力推开了他,用被子严实裹着自己,缩到了床铺的另一侧,一想到不久前的那一幕,她就心惊胆颤。
“出去……”
她从紧裹的被子里露出一张脸,朝他低吼。白嫩的脸颊上还有残余的泪痕,双眼是哭过的红肿。他从床上站了起来,高挺的身躯令她害怕的蹲在了床角处,死死的将被子拽紧,严实的防卫。他望着惧怕自己的她,心底莫名的被揪紧。
天空又闪过一道闪电,接着一阵巨雷,天地仿佛都要裂开。
“天鹰哥……”
她紧闭着眼,害怕的快要哭出来。在最危险的时候,她将这个名字脱口而出,声音是惊恐的颤抖,仿佛只有蓝天鹰才能给她安全感。他惊怒的站着,从她口里脱口而出的这个名字,让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嫉妒的愤怒。闪电与壁灯光线的交错里,他的面容是紧绷的冰怒。
她害怕的身体裹在被子里颤抖,他走过去,蹲下身,将被子从她身上拉下,没有被子的安全感,她显得更加害怕,小小的她蜷缩着害怕的哭泣,冷血的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起了怜悯之心,他看了她一眼,然后将她拥进了怀里。
他冰冷的问她:
“你知道在我面前,提起另一个男人的名字会有什么后果吗?”
“死,对吗?”
她哭着看着他。
“不是……”他冷冷的否定,身上冷的没有一丝气息:“……是会让我有更多的欲望得到你。”
她畏惧的心颤:
“那还不如让我死。”
“我不会让你死……”他紧紧地抱着她,抵在她的头顶,声音专横的窒息:“……我要你好好的活着,只为我而活。”
她被他的霸道压抑着说不出话。只是一道猛烈的闪电让她害怕的不觉抱住了他,将脸深埋在他的胸口上,他宽阔结实的胸膛让她充满安全感,他是除了天鹰哥之外抱着自己的男人,无论她多么害怕这条青龙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但至少在她害怕的这一刻,被他抱着,是那么的有安全感。
“给我说童话故事吧。”
她埋在他胸膛里低声说。
“什么?”
他惊疑的慢慢地松开她。她含着害怕的泪看着他,“以前我每次害怕闪电和打雷的时候,天鹰哥都会给我说童话故事哄我睡觉。”
他怔住。童话故事,这四个梦幻的字,在他的世界里只有残忍的现实,从未有过童话。他望着她,无法回答她。
“很久以前,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城堡里住着一位娇纵自私的王子。一个寒冷的冬夜,城堡里来了一位乞丐婆婆,她献给王子一枝红玫瑰,请求王子让她避避风寒,王子见她长得又丑又怪,就要赶走她……”
躲避闪电的恐惧的光亮,她抱着他低埋在他的胸口自己说起了《美女与野兽》的童话故事。
“……女巫把玫瑰花留给了他。这朵玫瑰花只能盛开到他21岁生日。如果他在玫瑰凋谢前学会爱别人,同时也能得到对方的爱,魔法就能破除,否则他永远不能恢复人形……”
她说着,他静静的听着,用童话故事来转移注意力,说着说着她就不再那么害怕了,但是越说她的声音越小,最后她没说完故事就在他胸膛睡着了。他低头一看,她竟然说故事说睡着了,他将她轻轻的扶到了枕头上,为她盖上了被子,他侧身睡在她身边。
幽蓝的灯光里,她纯净的没染一丝世俗,他一只手捧住她的脸,大拇指轻轻地抚摸着她光洁的额头,久久的凝视着她,然后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
“你,是我的女人。”
一夜的暴雨后,天空放晴。
宾利加长停在第三街的街区外,苏茉莉下车后,车子并未有开走。黎明时分蓝天鹰才离开宾馆,他骑着摩托车绕着沿海公路开了好几圈,直到此时他才回到第三街,在街区里他恰好遇到了苏茉莉。
他停下车,先看了一眼街区外停靠豪华加长车,他知道是青龙帮的,当他再看着苏茉莉时,她正朝自己走了过来。
“昨天为什么没有接我?”
她明显生气。他没答上来,她紧接着又问:“如果有事没有来接我,为什么没有给我打电话?我们之间不是有约定的吗?”
“小姐……”
他根本无从解释。
宾利车里,宫日龙一直看着窗外,有那么一刻,他的心是被紧紧揪住的。苏茉莉生气的一个人朝第三街里快步走去。蓝天鹰骑着摩托车跟了过去。
猛京阁的大门敞开着。
佣人见到苏茉莉和蓝天鹰时,急冲的对着大堂里禀报了一声:“京爷,夫人,小姐和天鹰少爷回来了。”
大堂的帘子被卷起,阳光灿灿的洒进堂内。苏猛京坐在椅子上,紧怒的抓着木椅的扶手,而一旁的沈怡梅看到苏茉莉和蓝天鹰时,她激动的准备跑过去,但是却被苏猛京叫住。苏茉莉紧张的朝大堂走去,下意识的将胸前的玉佩往衣领里塞去,蓝天鹰跟在她身旁。
“跪下。”
他们刚走到大堂,苏猛京厉声的命令。蓝天鹰立刻跪下,苏茉莉犹豫了一阵才不情愿的跪下。
“茉莉,天鹰,你们昨晚去哪了?”
沈怡梅几乎一夜未合眼,担心了整夜。苏茉莉没出声,她惊疑的看着蓝天鹰,难道,他也一夜未归?
“茉莉,你到底去哪了?”
沈怡梅很着急。
“你又不是我妈,我去哪不用你管。”
苏茉莉冷漠的回答,仍旧排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