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眼下还不能熟练的骑马奔驰，因此这次的演示，需要有一位现场嘉宾来配合臣妾才能演示。”视线在皇甫淼和皇甫焱身上缓缓扫过，其他人也都将视线放在两名男子身上。一个是连续五年拔得头筹的三殿下，另一个是太子妃努力为其挽回面子的皇太子，到底谁会成为她口中的现场嘉宾参与演示呢？其他皇子无不沉默以对，甚至有的世子还微微向后退去，这可是当着圣上的面去面对从未听说的考验，若是当场不中，这脸可是丢不起的！
“儿臣愿意配合婉乔演示。”皇甫焱走上前一步，眼神示意孙渺缈不要节外生枝。
“太子稍安勿躁，暂且让淼儿一试。”皇甫樾麓当即否定了皇甫焱的请求，太子之心不过是为了配合公孙婉乔，但是太子能力有限，当众出丑，并不适当。
“儿臣遵命。”两个声音同时响起，皇甫焱微微眯起双眼看向走上前来的皇甫淼。
“殿下请上马。”青衣侍卫将一匹高头大马牵到主子身旁，皇甫淼利落的翻身上马。
哇塞！好帅！这姿势！可以参加花样体操了都！双眼立即变成星星眼，崇拜的看着面前的美男子。胯下的骏马似乎十分有灵性，向着孙渺缈走近两步，温驯的将大头蹭了过来。
“三殿下，准备好了吗？”得到对方肯定的点头后，孙渺缈微微一笑，“那就开始了！”
“尘儿开始！”一边招呼着贴身小妹儿，一边自己也挽起袖子亲自动手，一瞬间无数乱七八糟的东西在两个女子的张牙舞爪下风向空中。
这都是什么东西？原本心中还算有些准备的皇甫淼立即集中注意力抽箭搭弓，箭雨向着空中层出不穷的东西射了上去。再也无暇分心看向女子，做出一个胸有成竹的表情。
不是只有蒲团吗？站在地上的皇甫焱掌心中顿时微微湿润，现在飞上去的都是什么东西？最大的就是易于瞄准的蒲团，小到茶杯的碎片，甚至还有随手团成团儿的废纸……天啊！皇甫焱险些伸手去揉自己的眼睛，又强制自己把手放在胸前，刚刚扔上去的是什么东西？
一块儿长绿毛的点心？
站在一旁的两名侍卫都捏着一把汗，青衣侍卫心急如焚的瞪着从空中飞过的奇怪目标，生怕自家主子箭下留情，放过哪个目标。灰衣侍卫咬紧牙关，心中暗暗纠结，还好殿下没有被叫上场去做这种配合，要不然结局如何，还真是不好说！不过，三殿下的真是好箭法！那么小块儿的东西都能射得中啊！心中思付，若是换成太子殿下，不知道会不会有这样精准的命中。
皇甫焱的脸色越发阴沉起来，与玩得正欢的孙渺缈形成强烈对比。他们早有预谋？不然为什么会如此默契？忽快忽慢的抛上天空的目标，让自己的心思也忽高忽低的漂浮起来。
“Okay！结束！”微微有些喘息，孙渺缈将手中最后一个东西扔上去后，宣布演示结束。
“尘儿，说说看三殿下命中如何？”看着小宫女似乎清点的七七八八，孙渺缈开口问到。
“回圣上，娘娘，三殿下箭法奇准！命中四十七件，未命中三件！”
“命中率百分之九十四？”孙渺缈挑眉看向正在下马的皇甫淼，“这也太准了吧！”
“淼儿可是大启皇子中的佼佼者，婉乔大概还不清楚，”皇甫樾麓对于自己这个儿子十分中意，“淼儿是连续五年的骑射第一名，文武双全当之无愧。”
“谢父皇夸奖，儿臣惶恐，不敢担当如此赞赏。”皇甫淼来到前方谢恩，之后看到女子眼中闪闪的光芒心中一热，微笑随即绽放。
“父皇，这就是臣妾的设想，皇子们分为几队进行考较，每次考较由十名侍卫围成一圈，蒙住双眼从中心向外随机抛出目标让皇子们射箭，越是小件计分越高。这样不单可以考较皇子们的骑射，也同时考验他们对于周围环境中不定时出现的危险的应急反应！既要射准目标，又要躲避可能出现的对手射来的冷箭。”孙渺缈十分认真的提议，同时心中暗暗祈祷，祈祷着恶劣太子的箭法不要太差，没有猎犬敏感的鼻子抓不住猎物，好歹现在变成肉眼可见的目标，他就是瞎猫抓死耗子，也应该能够抓到一两只吧？
“好！婉乔果然是大启第一的才女！就依婉乔所言，如此考较皇子们的骑射，比起围猎更加困难！”皇甫樾麓的目光在众位皇族子嗣面前一一扫过，心中略有失望，除了刚刚做示范的皇甫淼，面无表情的皇甫焱，其他皇子世子，还有此前箭法一向出色的朝臣之子，都十分一致的面露难色。哼！原本打算次日再进行的考较，立即被皇甫樾麓提到眼前。
“无需另外择日，午膳后就进行考较！”说罢转身离去。
“挡住本小姐的路干什么？”活动开身体，一上午水米未进的孙渺缈觉得饥肠辘辘，带着小宫女正准备奔向幸福的午饭，却发现一张非洲人的高压脸横挡在自己面前。
“本王有话要问你。”说着准备拉住女子的手腕，将她带去一边，却被对方用力甩开。
“有无关紧要的话快说有二氧化碳气体快放，本小姐时间金贵着呢，没空陪你闲泡。”能有什么事儿啊？还不就是让本小姐下午的能力测试放你一马吗？你说一个堂堂太子，私下贿赂主考官有意思吗？而且就算要贿赂也得拿些好康的吧！没听说过空袖莫求缘吗？这年头，求谁办事儿不得拎着足够大的猪头啊？就你这副两袖清风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饭来了呢！没好气的退了一步，“好狗不挡道，你不饿，本小姐还饿呢！”
“你！”皇甫焱大步上前，这个小丫头，一天不跟自己掐架就……
“娘娘。”不男不女的声音打断两人的斗嘴，孙渺缈侧头绕过被皇甫焱挡住的视线，一个老公公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不到两米的位置，“圣上请娘娘一同用膳。”老公公低眉顺目，似乎根本就没有睁开眼睛，眼观鼻鼻观心的重复着主子的命令。
“太子殿下可以放臣妾过去了吗？还是打算陪着臣妾赴宴啊？”笑嘻嘻的瞪了皇甫焱一眼，低声道，“你这个儿子，还没我这个儿媳妇混得开，真是好悲催哦！可怜的太子哥哥！”
午膳后，考较正式开始。
打着饱嗝的孙渺缈紧张的关注着场上的一举一动。十名侍卫一次抛上天的目标总计二百五十件，五名皇子一起考较，平均起来每个人正好是五十个目标。侍卫们全部蒙着眼睛，这样就看不到策马而过的主子们，也就不存在故意抛大件或是小件的公平问题，都是手摸到哪件就把哪件抛上天。这样抽签决定的皇子和世子混合队第一轮下来，命中最多的四皇子皇甫磊，也只射中三十一件而已。
第二轮皇甫焱抽中上场的同时，皇甫淼也抽中同样的出场红签。
他怎么不上场反而跑自己面前来了？看到皇甫焱向自己这边走来，孙渺缈下意识起身。
“公孙婉乔”皇甫焱根本没有心思用午膳，一直在等女子午膳后出来，想要问清楚究竟，可是偏偏女子最后跟着圣上一起现身，自己根本没有靠近的机会。
“本王问你，今天的骑射，是你……是你……”怎么问？问自己的妃子是不是跟别人？
“是我什么？”愣了一下，“是本小姐早就准备好的！那又怎样？”要不是你这家伙太丢人，本小姐需要这么费尽心思的去替你打圆场吗？
“你果然……”心口揪疼的感觉，皇甫焱咬紧下唇，将要出口的指责咽下。
“不用感恩戴德！本小姐是为了逐月殿的面子，才不是因为你！哼！”瞟一眼太子身侧的侍卫，讨厌的看门狗！哼！
嗯？她是为了自己？瞬间烟消云散的郁闷，突然伸手宠溺的点了下女子的鼻尖。
“本王不会让你失望的。”也是时候轮到自己上场了，不是吗？
灰衣侍卫看得直咧嘴，完了，主子又露出那样的笑容了！耀眼？不！根本就是刺眼啊！
公孙小姐你又对殿下下了什么药啊？
半盏茶后。
侍卫将清点准确的数目报给皇甫樾麓。
“太子，命中八十六件。”
“三殿下，命中八十六件。”
“哦？”大出皇甫樾麓的意料之外，宫中众人也通通惊异的望着一向被他们认为是废柴的太子，“谁的得分更高？”
“这……这……”侍卫抓耳挠腮，半天这这那那不出来。
“究竟有什么不能说的！”皇甫樾麓亲自下场将两个儿子命中的目标翻看了一遍，孙渺缈也从旁边起身，上前仔细查看。
“父皇，这一场，应该算作是太子第一名。”孙渺缈说着举起一只箭羽。
“太子这一箭，一箭双雕！”箭羽上赫然穿着两件极小的目标。
不远处的皇甫焱闻言终于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转头看向一旁的皇甫淼，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半分失意之色，正面带微笑的看向自己。
晚膳后，逐月殿深处。
春天的夜晚特有的微风，随风飘散的万物生发之气让人微感迷醉。忙碌了一个白天的宫人陆续轮班休息，不时传来几人低声的交谈，言词之中似乎都是对逐月殿主人的佩服，等脚步声靠近殿深处，这样的低声议论又趋近于无声，仿佛怕惊扰到里面休息的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