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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喀纳斯·碎碎念(1)

【叨叨喀纳斯】

夕阳依旧红

王爷爷说,他们老两口能下决心出来旅游,不是件容易的事。

王爷爷和王奶奶退休很多年了,孩子们都结婚有了自己的家,老两口每个月的退休工资和孩子们隔三差五给的生活费加起来比很多年轻人的工资都多。但是人老了,好看的穿不出样子,好吃的也品不出味道,所以每个月也花不了几个钱,于是老两口把大部分的钱都存起来,想万一哪个孩子需要帮助也能拿出点钱。这么多年下来,老两口也存了不少钱。王奶奶小声告诉我,他们的钱在乌鲁木齐买套房子都没问题。

今年王爷爷在报纸上看到新疆很多旅行社的旅游费挺优惠的,有点心动。从上世纪五十年代响应党的号召来新疆支边到今天,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如今新疆能叫上名的旅游景区他和王奶奶一个也没有去过,在这儿生活了大半辈子,开垦了大半辈子,却从来没见过新疆的美。每次给老家人打电话,想和他们说说新疆现在有多好,多美,可是不知道从哪儿说起。动心以后,王爷爷对王奶奶说了想法,说不定连墓地都买在这儿了,跟个旅行团一起在新疆玩一圈也不枉在这儿生活了大半辈子。

王奶奶起先不太同意,毕竟年纪大了,不愿颠簸,去哪都不如在家守着,也不想花钱。虽然疆内游不怎么贵,但是想到这钱是省吃俭用省出来的,一下子就要花掉好几千,还是很心疼。王爷爷见老伴犹豫不定的样子,就把想法说给了孩子们,想让孩子们帮忙说服老太太。孩子们听了王爷爷的想法,都很支持,并表示愿意分担老两口的旅费。就这样王奶奶才在孩子们的劝说下答应和王爷爷一起跟团出门玩一圈。

王爷爷说,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待了大半辈子的新疆会有这么美丽的地方。虽然已经到了所谓的夕阳晚景,可是来到这种有山有水的地方,人都感觉年轻了许多,旅途虽然有点累,但是精神很好。以后给老家人打电话,也能和他们说说新疆有多好,让他们羡慕一下。王奶奶在一边咧着嘴呵呵笑着,想必也觉得不虚此行。

在喀纳斯的湖边遇见这对夕阳老人,他们脸上灿烂的笑容,让我想起还没有上小学的时候在奶奶家常看的节目——《夕阳红》。

每一年都来每一年都不一样

2005年我从内地考学来到新疆乌鲁木齐,十一大假的时候,班里组织了不能回家过节的同学一起去天池玩了一圈。我还记得,那次的导游,是比我大两届的学姐,在车上她精彩的解说吸引了我。到了天池,我惊讶于那里的风景,这种大气的景色在内地是看不见的。于是心里萌生了考导游的愿望。

回来后我就买了书,也报了辅导班,大一的课程不忙,我全身心地为导游考试做准备。结果我第一次考就考上了,我觉得很幸运。参加完岗前培训,大一第一年暑假我就挂职在旅行社开始了导游工作。我刚带团不久,第一次接长线团(五天以上的疆内旅游团),就接了一个十五人去喀纳斯旅游的团。我有点激动,又有点不安。激动是因为,我想去喀纳斯很久了,以前都是在导游书和导游词里看到喀纳斯,根本就没去过,所以对那里很神往。这次要去,又能赚阿吾兹(导游内部语言,就是“回扣”),我当然开心得不得了。不安是因为,第一次接长线团,我怕对游客的照顾会有什么闪失,毕竟人家是出来玩,要是搞得不愉快就不好了。后来我发现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到了喀纳斯大家都醉心于喀纳斯的美景,我也常常看景色入迷到忘记说导游词,一路上没少说对不起之类的话。不过游客都很好,知道我是刚上岗的小导游,又是学生,就对我包涵了。

后来每一年暑假我都会接到去喀纳斯旅游的团,说实话,接长线团很累,导游是每天最晚睡觉,最早起床,说话最多的人,可是我就是愿意接去喀纳斯的团。有些导游不愿意接,我就顶下来,说白了,我真的很喜欢喀纳斯这条线上的景色。每年来,每年景色都不一样,每年都有惊喜给我,我是真的很喜欢这份职业。现在毕业了,暂时没有找到专业对口的工作,就又带着团跑喀纳斯玩来了。今年喀纳斯的景色又和去年我来的时候不一样了。

编外语:小孙和我说了很多,喋喋不休地从她如何考上导游一直讲到今天团中发生的事情,我想她这么能说一定是她在导游工作中磨炼出来的。不过,我很喜欢小孙和我说喀纳斯导游词时候的表情,很陶醉,很神圣,很向往,眼睛里泛着光,嘴角也总是扬着微笑。我觉得小孙是真正喜欢喀纳斯的景色的,不然她不会发现这里每年的景色都有所不同,因为这些不同真的是很细微的变化,有心的人才看得到。

喀纳斯第一夜——邂逅

一路的颠簸终于到了这里,虽然身体很疲惫,但是心里是通透轻松的。大概是城市里的浮尘都被我抖落在来这里的路上了吧。此刻感觉很好。

在喀纳斯的第一夜,因为夜凉如水,水声潺潺而彻夜无眠。

这里晚上的星星很大,很亮,很近,好像一伸手就能碰到。仰望着星空,心里有种莫名的感动,好像以后再也不能见到这样美丽的夜晚,于是就一直抬头看着,看到脖子都酸疼了才勉强把头低下。这样的夜晚容易想起小时候住在乡下姥姥家的夏夜。我和姥姥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摇着蒲扇,姥姥喜欢讲一些我已经听了几百遍的故事。我就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一颗一颗小心翼翼地数着,生怕会数漏一颗。

后来,离开姥姥家,回到繁华的城市,在没有故事、没有星星的城市里,孤独地悄悄地长大。长大以后,在彻夜长明的城市灯火中看不清那一片星空,常常失眠,常常怀念,常常寻找。

漂浮。

不真实地漂浮在光怪陆离中,在成人世界的伊甸园中,那颗分别善恶的果子,被灯光映出各种美妙的颜色,炫彩夺目,身边的人都忙着摘食这种灯光下美丽的果子,而我也在其中。后来姥姥过世了,我也渐渐忘记了姥姥的院子,忘记了星星,也忘记了那些听了几百遍的故事。

今夜在喀纳斯旅馆的小院中,踱步,蓦然抬头竟邂逅了夜空璀璨。姥姥,星星,故事,还有小时候的自己。

我们在喀纳斯住的旅社是那种没有卫生间的小阁楼,晚上在去户外厕所的路上,我看见站在小院中数星星的她。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是她仰望星空的姿态,让我感到一种虔诚的气息弥漫在夜晚里。

高原反应

小学毕业那年和老爸到照壁山去玩,从来不晕车的我居然在盘山路上晕得一塌糊涂。回到家以后把下午在山上吃的烤肉和抓饭都吐了出来。老妈说一定是山上的食物不干净。老爸说,你家小子有高原反应,走盘山路上山那会儿他表情就不对了。

从此我就觉得我去了海拔高点的地儿就会有高原反应。

后来我坐车从布尔津到喀纳斯景区真是苦了一路。听说“喀纳斯”这个词翻译过来是山谷里的湖水,那就应该在“下面”吧,不会有什么海拔。可是我错了,我真的想当然了!

在布尔津平坦的公路上,车晃晃悠悠地还挺舒服,没多久我就靠着窗户睡着了。

等我一觉醒来,观光的大巴车已经开始兜兜转转地盘山而上了。我有种回到小学毕业那年的感觉。开始耳鸣,耳朵里像充了气一样,闷闷的。接着是头晕,我把头靠在自己垫的衣服上,不能坐正,一坐正就难受。然后,胃里就翻江倒海,汹涌澎湃,感觉要吐了。只能时不时地深呼吸,压制一下。还有就是吃话梅,吃得我舌头都起泡了也不敢停。

北京时间十三点十二分,我们终于到达了喀纳斯景区。我痛苦的高原反应得到了暂时的缓解。山上的空气的确很清新,渐渐地身体也变得舒服了。又能欣赏美景,又能缓解高原反应,很高兴啊。可是一想到下山又要经历的晕车,我就胆寒!

编外语:我在喀纳斯下山的车上遇见小凯,他坐在我的旁边,头倚着窗户,一直闭着眼睛,一直到进入布尔津笔直的车道上时才慢慢睁开眼睛,缓缓舒出一口气。路越来越好走,小凯也越来越来劲,在我旁边唧唧呱呱地说个不停,和他在喀纳斯的样子判若两人。我挖苦他,你刚怎么不这样生龙活虎啊,小凯才喃喃地说出以上的话。

约朋友来爬爬山

我已经很久没有放这么长时间的假了,今年是从事媒体工作的第六年,来喀纳斯纯属是为了放松。

我是新疆人,在石河子上高中,后又到北京上学。北京最大的诱惑就是玩儿,大学时代能有个好玩儿的地方是件幸福的事儿。后来,就上班了。回来后,还真幸运,找到一个好工作,专业对口,一晃工作就是六年。整个人像一副绷紧的弦,钱不好赚,事业不好拼。

一直打磨到这个夏天了,可以转后台工作了,不用每天对着听众累得身心疲惫,最诱惑的是,也有假期了,呵呵。来喀纳斯是朋友推荐的,说适合我这样的人,吸收吸收自然的灵气,活得就不会很累。

这是第一次来喀纳斯,惭愧,约了几个大学时代能玩得来的哥们,有北京的,也有武汉的,对,还有西藏的,大家一起来爬爬山。

喀纳斯是个好地方,我是东道主,还能招待错?昨天在观鱼亭静坐了一天,连日落也看了。看风景是一种内敛的表现,没听人说吗,人的精气全来自大自然!呵呵。

编外语:某某,是他的自称,电台主播,听他畅谈,是在喀纳斯上山的车上,外表贪玩,内心沉稳,正在向成熟男人蜕变。

徒步会上瘾的

喜欢上徒步是两年前去南山的一次观光。那天,和几个朋友开车去南山看风景,丢人,都迷路了,大家最后是走出来的。第二天,经山庄的一位老板帮忙才把车搭救出来。那时候发现,自己原来挺能走的。

在喀纳斯徒步也不是一两次了,去年就有三次,是老朋友呢。不同的路线都体验了。徒步的时候,认识了好多朋友,现在很时尚地叫“驴友”吧,大家一有时间就联系,组织,加入的徒步团队多了,圈子越大机会越多。后来,我发现这个徒步居然能上瘾,一闲下来就想出去转转,什么星期天啦,其他假日啦,尽琢磨这事了。有时候,是很累的,特别是几天的长途跋涉。现在,一两天的徒步都不怕了,已经习惯了,还怕啥呀。

我的好处可能是时间多一些,比一般的上班族要多,就是写写文字,爱好吧。孩子还小,马上要上小学,就怕以后机会少,就是,已经妈妈级别的人了,还真是不太称职。

你们呀,年轻人,有的是精力,多锻炼,好处多。

编外语:猫姐姐,是她临时起的名字,在观鱼亭的台阶上,正在绝望的时候撞见了她,很活泼的姐姐,其实已经三十六了,却是一脸笑容,自由写手,兼职于九天写手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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