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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手”高中琐记(2)

然而克服自己的胆怯去接触小外还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具体怎么做才能和小外融合在一起才是真正的挑战,整个过程很不容易。

比如,如果你只是坐在小外当中一声不吭地听,小外马上会感觉与你在一起很奇怪。所以我在听他们聊天时会主动地对他们讲的做些反应,像:

“That sounds good.”(听起来不错哦。)

“Dude,that's halirious.”(老兄,很搞笑耶。)

“Geez,how can that happen!”(天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I think that was all coincidence.”(我觉得那纯属意外。)

“Yah,that's true.”(对呀,没错。)

“ooooo I see…that is awkward.”(哦……我知道……真有点别扭。)

有时我即使是这样努力了,等下回再跟他们在一起时,仍然发觉他们会对我变得冷淡,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反差很大,让我心里冷飕飕的。因为他们在第一次认识你以后可能都会互相在背后议论你。更有甚者,小外会互相当着你的面交换眼色,告诉你不属于他们的圈子。所以如果只对他们讲话做些附和感慨,人家马上就会觉得你没劲,下次甚至会避开和你坐在一起。这可为难我了,我本来就是来了解他们感兴趣的东西,但是我一定要有一些让他们感兴趣的东西他们才会接纳我。

不了解他们对什么感兴趣,和他们在一起时我就想问,但后来发觉又不对劲了。我问一句,小外答一句。我原本是希望他们在回答完以后可以把话匣子打开,可是却发现我一直都在发问,他们答完我就没什么好接下去说了。而且我若再不引出别的什么话题的话,小外根本就什么都不跟我说了。所以我的一个经验请大家参考:开始认识朋友的时候,要学会讲任何话题至少要讲两三句。讲出些内容,把意思讲完整,能帮你弥补口语上用法的不地道,或者发音上的不标准。这样给人第一印象就是你至少不是他们脑子里的那个刚来美国、刚开始讲英语的外国学生。

所以除了主动发问,我还得自己想办法得到其他什么资源去找小外感兴趣的事情。自己便做各种家庭功课,比如我积累了不少笑料,想让他们和我多讲话。但讲着讲着,小外可能觉得从我嘴里用英语讲出的笑话有些生硬,即使我讲的真的有内容而且英语在语法上是正确的,反应也不是很大。还是搞不定这些小外,真让我郁闷!同样,我把在报纸杂志上读到的、在电视上看到的东西拿去给小外讲时也感觉很难,感觉原来有意思的事情怎么换成我来说,给他们听来就像变了味一样。

我不气馁,继续总结教训:虽然没有能力主导谈话的内容,那我可以转向尝试带出话题,引别人讲话。

比如和排球队队友在一起吃饭,我就积极思考,尝试着每隔一段时间就带起一些话题:

“Coach was very emotional yesterday during the practice.He was picky on every single detail.The whole practice was very physical,hope we could do well for tomorrow's game.(教练在昨天训练时候情绪很激动。他把每个细节都要求得很高。整个训练强度很大,希望我们明天的比赛能好好干。)”接着队友们便你一言我一句地讨论起来。

“We'll have fun.We're great Friday player.(我们星期五总是打得很好。)”

“It is going to be a pressure-packed game.(但打这场球压力会很大。)”

“It's worth whole lot.(完全值得。)”

我就在旁边认真地收听和捕捉他们的谈话。

另外参加学校的各种课外活动也能为自己创造向小外学英语的机会。由于语言和文化的问题,我们这样的外籍小孩虽然能在课外活动中表现得很出色,但依然很难树起领导威信。但我发觉这些课外活动能把我们和外国同学有机地连接起来,这样我们就有机会做小外的听众。

目前我只是一直在讨论如何获得和保留听小外讲英语的机会。但大家脑子里一定要留一根弦:你和小外在一起,听是目的,但你也要随时准备接应小外突然开口对你说话。别希望自己老能蜷缩在听者的“安全地带”上,这实际上是危险的!小外虽然觉得你英语不内行,不太喜欢和你说话,但你和他们在一起时他们毕竟不能当你完全不存在,所以会象征性地有时跟你讲一些话。如果你一直坐在他们当中只是听,思维其实很容易变懒,外国同学一旦跟你讲话你可能还感觉非常突然,常常反应不上来讲些什么英语。如果你被突击逮到一两回,他们就觉得你的交流水平的确和他们想象中差很多,以后就不多给你机会了,甚至下次直接疏远你,不和你呆一起了。所以作为学习英语的听者脑子里要时刻保持警觉。我知道这很不公平,但如果你一旦能比较自信流利、口音不太明显地回答几句,就会给他们留下好印象。

而且话说回来,如果我们仅仅只是坐在外国人身边就算“融入”了吗?坐在他们中间虽然感觉自己已是他们圈子里的人,感觉听进了很多英语,一直往脑子里记英语,但我提醒大家,这在本质上还是在凑热闹。

听完他们讲话,第二天你有回过头问问自己还记得多少吗?自己有应用过听到的英语吗?自己说这些英语有与小外一样流畅地道的感觉吗?当我发现“在一起”和“融入”有很大的区别之后,我脑子里总有一根弦:每次和外国学生在一起时,我要严格要求自己能从听他们讲话中得到什么。外国人他们自己讲了一通当聊天讲完什么就忘了,但。We cannot be carried away(我自己不能被他们往那儿带着走)。自己内心要明确自己不只是去听些故事娱乐。听他们讲话,我听了有什么不懂的事后一定会把它弄懂。我会留心他们谈话当中几个词,比如(我听到“Da Ja Vu”“Dive Bar”“Schmooze”“Super Chic”“Gal/Pal”“Swanky”)。我回家就用google搜索,弄明白他们用这些词到底在讲些什么,并且记牢这几个词。第二天再跟同一拨朋友,甚至另一拨完全不同的朋友坐一起时,听他们讲一段时间,我就说出几个上次谈话中刚弄懂的东西。他们一听就至少感觉我不是那种对美国主流完全一无所知的外籍学生。我所得到的回报就是能继续听他们聊下去,学习insider(圈内人)的英语。

总之,和他们交往的整个过程是个很受挫、很泄气的过程,但需要不断地尝试、失败、自我调整后再尝试、再失败、再调整。Steve Jobs一句话说的好:“Stay stupid,stay hungry.”(保持愚蠢,保持饥饿。)一拨人不理你,就换另外一拨人,心里要轻松。我的原则:人家不在乎你,你也不要在乎别人在乎不在乎你,心里要学会说:“不理我是不?BYE!Get out of my world!(再见,离开我的社交圈。)”总之在国外与人交往要多样化,灵活机动,哪壶开提哪壶。Friendship doesn't have to be as complicated as people make them out to be.(交朋友没有大家有时刻意要弄得那么复杂。)

当然仔细选择与什么样的小外接触开始做为entry point(切入点)也会让你少碰壁。一些其貌不扬、性格随和活泼的小外是最好的选择。和这些孩子多呆在一起,他们对其他国家的学生没什么架子。虽然这些大方的小外学习也许比不上你,可你向他们寻求帮助时他们不会拒绝你。他们不会用一种“you don't belong to us(你不属于我们)”的眼光来看你,而这种眼光往往是一些我们中国学生很想接触的、那些进入华尔街的精英小外对待他们认为不怎么样的外籍学生的惯用眼光。

交朋友要“步步为营”。先和比较接受你的同学交往,等你口语提高些的时候,再把你的交往圈向外扩展。另外,很多中国留学生交到一、两个外国朋友就固定了,不再把自己的朋友圈子往外扩了。你需要Keep reaching out and find the best friends for you.(不断向外沿拓展,直到找到你认为最好的朋友)。

四、交“大朋友”

与同龄人刚开始交往比较困难的话,就交“大朋友”。反正还是一句话,多样化就不会让你在国外封闭自己。在高中和大学里,身边的同学对你的语言和文化的差异可能不太宽容,那么你就多走近老师,通过交“大朋友”的方式来弥补。

我在校外结交的“大朋友”Brian就帮我减缓了现实生活中严峻的压力。有一个故事,第一批在美洲大陆登陆的美国人因为水土不服都快死了,结果有个会讲英语的印地安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帮助他们与当地人交流,结果帮他们渡过了难关,这个印第安人应该是美国人的救世主。Brian从“手”高中毕业进入斯坦福读本科,后在哥伦比亚读人文学博士,后来在中国科技大学教过英语,到中国各省研究当地的地域文化,当时他从中国回到麦迪逊后就在整理他中国之行的研究,撰写他的博士论文——“中国和美国的酒文化比较”。

因为Brian对中国有所了解,我还在摸索着寻找语感的时候,Brian总能耐心地听我讲话。而且我有些明显的“中式英语”“中式思考”他也能理解,我开的中式玩笑他也感觉很好玩。我就觉得怎么这么巧让我在美国这么一个与世隔绝的富人小镇碰上了这位“大朋友”,对我能继续与美国的文化衔接帮助非常大。

我们还一起开车去外面看雪景,到海边骑自行车逛风景,参加美国国庆节的传统节日游行,看满天撒放的节日焰火。一个月里总有那么一次Brian请我上他家(房东家)坐坐。他家里收集了很多音乐和电影,一个典型的中产知识分子家庭。Brian的爸爸七十多岁了依然精神矍烁,曾是位参加二战的老兵。我在Brian家吃了很多真正好吃的美国食物。记忆最深的就是他家自制的大碗水果沙拉,里面混着各种strawberry(草莓)、mango(芒果)、kiwi(猕猴桃)、peach(桃子)、grapefruit(柚子)、avocado(木瓜)等等。(大家到国外需要留心记住这些生活性的、与衣食住行相关的单词)。我也经常给他们做红油水饺,请他们一起过来烧烤全鱼,邀请Brian一家下川菜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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