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溪把眼睛投向灵裳,他的目光在她和秦宇和紧握的双手上停留了稍许。
以后的人生就是这样了吧,他或许会在若颜变本加厉的折磨下忍受更大的煎熬,而灵裳,从此后,她将会和秦宇和一起举案齐眉,笑看人生的潮起潮落吧。
他在心中长长地叹息,带着太多的惆怅无奈,却也带着稍稍的宽慰,只要她幸福,他也就满足了。
他收回眼光,同时也收回了心中的万千思绪,低低的,带着万分抱歉的对他们说道:“灵裳,对不起,我……祝你们幸福。”
说了这些,他便急急的走了。
灵裳看着他颀长高挑的背影匆匆消失在餐厅出口处,紧握着秦宇和的手也终于放开,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只觉得有种虚脱般的难受。
秦宇和关切地看着她,焦急地说道:“灵裳,你没事吧。”
灵裳靠在黑丝绒的椅背上,摇了摇头,脸色依然有些苍白,却是在嘴角勾出了一丝笑:“宇和,我没事。”
这时,侍者上菜来了。
她坐在那,让自己稍稍振作起来,对秦宇和说道:“不要让别人影响我们的心情,我们吃饭吧。”
秦宇和笑笑:“是啊,不能亏待我们自己,折腾了这许久,倒是真的有些饿了。”
他举起筷子:“灵裳,这个灼鱼排,喜欢吃吗?是正宗的海鱼。”
灵裳却似乎突然来了兴致,看着秦宇和:“宇和,要不我们喝点酒吧。”
“喝酒?”秦宇和怔了怔,因为上次在她家的时候她是很坚决的说不想喝酒,今天是因为陆子溪的原因吗?
不过他不想拂了她的心意:“那好,来点红酒,不过不能喝多了。”
“嗯。”她点点头。
“来瓶美国的Reserve。”秦宇和沉吟了下对侍者交代道。
酒很快上来了,倒在透明的高脚杯里,红色的汁液看起来竟如血一般,灵裳把酒杯放在手中,轻轻的摇曳,她的目光透过红色的酒汁,似乎在缅想着一些遥远的往事。
“灵裳。”他轻轻的呼唤她。
她的眉峰微扬:“嗯?”
她的神思不属让他有些心疼:“你在想什么,来,我们喝酒。”
“好。”她笑道,举起酒杯,却是仰起头,把一杯酒悉数倒入口中。
他想阻止却也来不及了,他的语气带着薄薄的责备:“灵裳,为什么要喝得这样急,你这样会伤身体的。”
她的脸上已经透出了红晕,她看着他笑:“很多人说,红酒是要品的,品什么呢?体味一丝浪漫的情趣?还是重温一段悠悠的情怀?可是我的过去那么不堪,我只想一口喝下去,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忘记。”
他抓住她的手,她脸上的痛苦让他心悸:“灵裳,你如果这样,不是正合了林若颜的心意吗?她那么说,只是为了打击你,你不要上她的当。”
灵裳自嘲地说:“我知道她是要打击我,可是她说的又何尝不是事实。我不是气她,我是对这个人生很失望,你知道吗?我和陆子溪曾经那样的相爱过,可是一朝醒来,原来所有的都是假的,我还能相信什么呢?”
他的嘴动了动,他知道她的心被陆子溪伤得太深太重,这是第一次她在他面前这么直接的说着她和陆子溪的感情,他想告诉她,或许陆子溪并不是真的那样无情,或许陆子溪真的是有什么苦衷,他甚至想说其实那天晚上救她的人是陆子溪……
可是话到嘴边,他终究还是咽了下去,他没有办法,他不想冒这样的险,他在心里对灵裳说,对不起,请让我自私这一次。
他深深的看着她的眼睛,深情地说:“灵裳,一个陆子溪并不能代表全世界,你还有我,请相信,我永远不会欺骗你,我只会用我的所有来爱你,保护你。”
灵裳有些恍惚,曾几何时,有一个男人也在她耳边诉说着这样的誓言,只是,他的怀抱早已不再属于她。
她努力的把那团影子抛到脑后。她看着秦宇和,带着些微的酒意,却是认真地说道:“宇和,你想清楚了吗?我已经不想再一个人漂泊,如果你愿意,从此以后,我就是属于你的了。”
“是吗?”秦宇和激动地站了起来。
他拉着她的手:“你确定吗?你确定你不是喝了酒的玩笑吗?”
看着秦宇和因为激动和幸福而染红的脸,灵裳的心头有浓浓的感动。在经受了那么多伤害和打击后,她如一艘在漫无边际的大海上飘摇的小船,随时有被吞没的危险。此时,有这样一个温暖的港湾出现在前方,她只想忘记一切,投入这个怀抱。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无比温柔美丽的笑:“宇和,我没有醉,我是认真的。”
他张开双手,把她拥入了他的怀中,她伏在他的怀里,听着他重重的心跳,心中模糊的想着,心中深爱的人已经远走,而这个深爱她的人,她该好好珍惜吧。为了他对她的爱,她也该努力试着去爱上他。
她听到秦宇和在她耳边低低地说:“灵裳,我已经迫不及待了,这个周日,我带你去见我的父母,好吗?”
她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有些迟疑地说道:“宇和,这……合适吗?是不是太快了点。”
秦宇和感叹地说:“灵裳,我已经等了你这么长久,你算算这中间有多少年,还快吗,我只觉得太慢了点。”
灵裳不再说话,只是点点头,答应了他。她没有拒绝的理由,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