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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佛音碗

所有的物,等待的不过是善用的手。

1

嘎藏又想她了。

五点十分,牛角还没吹响,嘎藏就醒了,熹微的天光,平静的清晨,他却突然感到忧惧,心神乱得可怕。

上午的辩经会,他这样子没法参加,走去告诉师傅,推说头疼。

师傅放下酥油茶碗,望着他,如常的语气,“男人都是喜欢女人的,我们也一样,不过,我们需要忍。”

师傅是嘎藏心里的佛,他对一切洞若观火。

嘎藏垂下头,“我去静心吧。”

他走回僧舍,我在坐榻上等他,他小心地捧过我,揣在红色的袍子里。

所有的物,等待的不过是善用的手。我是物,你见到我也未必识得我,我像碗,却不是碗,像钵,又不仅是钵,紫铜材质,正心雕刻摩羯杵,此为如来金刚智,四围镶嵌六字大明咒,底部绘佛眼,喇嘛参佛冥想时,置我于左手掌心,右手执桃木弥陀杵,绕边缘轻擦,发音绕梁不绝,空灵深远,有如佛音,对的,我的名字就叫,佛音碗。

嘎藏走出寺院,爬上一个山坡,高原的早春,寒入骨髓,他坐在核桃树下,捧着我,转了四五下,响声喑哑,停住,叹口气。

那是个江南的女孩,娇小调皮,阳光很好的那天,她来寺里礼佛。

不是没见过女人,修行十年,寺院来往游人如织,没人能惊扰嘎藏的诵经声,他的心沉在幽深的井底,那般清寂安稳。

却是那江南女孩,莽然小兽般撞进内院,迎面对他一笑,他低头,她更笑,他转身,她跟随,他疾走,她紧追,拉住他僧袍的后襟,一路笑声若银铃,击破井水的镜面,击破他十年的清寂。

敲钟了,早课的小喇嘛开始大声诵经,他好想变小,小成跟他们一样,那时的心是多么纯净,只要大声诵经天地就宁静完满。

江南女孩在镇里住下来,她天天来拜佛,一边跪佛祖,一边拿眼寻他,开始的日子她眼里总是盈满笑意,后来却只有满满的忧伤。

家人强行带她走,江南女孩最后一次来上香,眼泪一颗一颗掉在莲花蒲团上,他当时垂着头看得清楚,那一刻他的手颤抖着在佛珠上游走,却是真的好想,轻轻按住她起伏的肩。

嘎藏深吸口气,清寒的空气,如果这是上一世的因缘,他该了结,还是延续。

他又转起弥陀杵,这一次用尽力气聚精会神,我的钵身轻轻震动起来,响声越来越大,缭绕悠远,如空阔的佛堂。

嘎藏闭上双眼,心渐渐安静。

弥陀杵不停,响声传越四野,突然间,天崩地裂一声巨响——

2

活佛说,地震,是众生所造的恶业。

敏华却想,这该不是老天对自己的惩罚吧?

早上母亲打电话央他回去,“你爸七十大寿,借这个机会,爷儿俩讲和吧。”

他带着睡意,态度却倔强生硬,“不,我不原谅他!”

高原信号不好,母亲的声音时断时续,他只好走出去说:“不——”

敏华五年没回家了,这些年他到处走,想做自己的音乐。五年前,如果不是父亲撕了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他的理想不会这么艰难。

高考那年,父亲给他报了医学院,他却偷偷改了志愿。他家祖上世代行医,作为独子只有继承的命运,可这不是敏华要的生活。

那个夏天父子之间爆发的争吵伤筋动骨,他头也不回地出走,父亲气得发病住院。每逢佳节,看见人家点灯团聚,敏华也有心境寥落的时候,但是,他不愿意低头,母亲的电话,提到父亲身体每况愈下,常于晨昏在儿子房间默坐,也让敏华有一瞬的黯然,但是,他心里还有气。

他走出小旅店的大门,说:“不——”突然间,天崩地裂一声巨响。

顷刻一片废墟,一道横梁压在腿上,他手里握着手机,蒙蒙地来不及感觉痛。

他爬出来,腿受了伤,奄奄地躺在路边。

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不敢相信就那么一秒,那么多人的人生已经变了。

小旅店的老板娘,那个头上盘着红头绳的藏族大姐,昨晚还唱了一首《嘎噜》给他听;来自东北的虫草小贩,那个总给他烟抽的高大汉子,那天还给他看媳妇的相片;烧茶的男孩,一笑就满口白牙的小日多,每天都缠着他学吉他。现在,他们静静躺在那儿,身上蒙着血污和灰尘,几分钟前还那么壮的身体!他们真的不会再站起来,跳舞、笑、唱歌、吵嚷,他们真的不会再跟他说话了。

敏华想哭,他拨电话给母亲,线路不通,不知他们急成什么样了,老爷子心脏不好,不要又急出了病,为什么自己总要让他们着急和生病?

人的命,有时脆得不如一棵芦苇,那个想家的东北汉子再也回不去了,可自己刚刚还对母亲大声说不,他实在不是个好儿子,该罚,老天这是在罚他吗?身体的疼痛开始苏醒了。

他想回家。

他的眼角酸涩起来,要活下去,要回家。

“阿卡,给我点儿水。”敏华拦住一位救援的喇嘛。

喇嘛嘎藏停下步子,小河不远,嘎藏找不到盛水的器皿,想起怀里的我。

作为一只佛音碗,我是第一次用来装水。

没多久,我又有了第一次装糌粑的体验,那是敏华被移入救援帐篷,嘎藏把我,还有一小袋青稞炒面,送给了敏华。

饥饿的人,就是这样把我捧在怀里,抓着弥陀杵,一圈一圈把青稞面和酥油茶拌匀,做成喷香的糌粑。

“要是再来点儿蒜茸,就美极了。”敏华想,他的家在金乡,那里的蒜很有名。

不多久,他的愿望成真,那是在返乡的火车上,冲泡面的时候,对面的山东老乡从包里掏出一头大蒜。

“给我来点儿,老乡。”敏华渴望地说,“馋好久了,藏区不吃蒜,怕熏了圣灵。”

老乡会心一笑,“可惜是火车上,捣不成蒜泥。”

敏华神秘地笑笑,从背包里取我出来。

作为一只佛音碗,这是我第一次被用来捣蒜。

弥陀杵急急舂捣,犹如信徒紧密的叩拜,洪亮如摧鼓的声声,蒜的强烈辛辣的气息。

我问,佛祖缘何要把我做成一只碗?

因为能容啊。

3

老许在等水开。

蓝色的火苗舔着大锅,空气里满是草药的清香。

老许守着这锅草药汤,拿起铲子拌了拌,他们在外面药房,老许侧着耳朵听,儿子唱歌,老伴笑,老伴唠叨,儿子便笑,偶尔静下来,只有研药的木杵和铜钵,规律而清越的响音。

他不懂音乐,却觉得这是最美妙的乐音,暗暗的灯光下,他无声地笑了。

老伴走进来,“我来吧,你去和敏华说说话。”

老许连连摆手,“你去,你去。你干不了。”

他不大知道该怎样和儿子说话,老来得子,从小到大,他爱他,却只会高高在上脊背直直沉着面孔训话,人说父亲要树立威严,严父方能出龙子,他的父亲也这样对他。却忘不了许多次把孩子训哭,半夜里忍不住掀开帐子,轻抚那熟睡中委屈的小脸,那些低低的歉意和心疼,敏华从来不知道的吧。

锅盖噗噗涨起,水开了,老许找来一只大桶。

敏华回来就感冒了,他说五年没感冒过,一回家反而娇气了。

老许信他五年没感冒吗,瘦成那样,黑成那样,一顿饭要吃六个馒头两只鸡腿一碗扣肉,孩子都饿成什么样子了。他回来那天老许不太敢看他,天知道又多想看个仔细,只好看后背,看肩膀,看耳廓,看手脚,他一转过头,老许就慌慌地收回视线。

老许吸了口气,他要一口气把这桶水提到药房,年纪就是年纪,每一截都在减人的体力,水桶摇摆着泼湿了他的脚,很烫,但他到底提出来了。

“我来吧。”敏华上来接桶。

“没多重。”老许淡淡地。

“你坐下,手脚泡进去,这药汤驱寒治感冒,我再给你按摩一下,不用吃药,明天就好了。”老许卷起袖子。

敏华依从,水有点儿热,他夸张地龇牙咧嘴。

老许慢慢蹲下身子,轻轻捧起儿子一只脚,掐住穴位,又抬头道:“可能会有点儿疼,老人的手硬,你要疼就吱声。”

并不是很难忍的疼,只是有点儿酸,但父亲的手的确不如以前灵活。低头看见他顶上稀疏的几簇发,一大半是白的,额上长了老人斑,沁着一层汗。

水蒸气袅袅地上来,一直升到眼里来。

他想说,他想找个什么样的时机随意地说:“爸,我想跟你学医。”

老许也在想,也在想个合适的当口,把话淡淡说出来:“儿子,那个通知书粘好了,我还有点儿钱,你去吧。”

只是眼下,他们都没说话。

只有捣药声清清,母亲在柜台里研药,时而目光温煦地望过来。

是的,那只研钵就是我,敏华回来那天,母亲一眼就看上了我,“哟,多漂亮的铜研钵啊!”

八万四千烦恼,心病仍需心药医,而众生有疾,天地生长的根茎枝叶,亦各有救治用,闻香触身,无不得益,这不是很有趣吗?

作为研钵这些天,我也颇尝了些药味,荆芥辛,熟地甘,栀子苦,薏仁淡,芒硝咸,赤符酸,听说神农氏尝百草,一日遇七十毒,而普济众生,药师如来也有一只钵,为什么那只不是我。

“请问——”有客人来了。

“杨县长,抓药吗?”母亲放下杵。

“卖给我,把这个卖给我吧!”那是一个焦渴疲弱的声音。

4

其实他不当县长好多年了,但还是喜欢别人这么叫。

杨县长的房子很大,他的夫人很年轻,下楼时见他回来,也不叫上一声。

他便殷切地叫她:“小娜,我得了件宝物。”

“嗯,我约了李太太打牌。”杨夫人没停。

“你来看一下好不好?”他赶紧打开包裹的绒布,“藏传佛教的法器,你看这里还雕着六字真言,他们都不识货。”

“哦,是又怎样,你的宝贝多了去。”

“它能辟邪驱魔,我一听这声音啊心神就定了。”杨县长跟着她,“今晚你陪我睡好吗?我总做噩梦。”

“六十多岁的人了,你又不是小孩!”杨夫人笑笑,“不是有了驱魔的宝贝吗?不会做噩梦了,早点儿睡。”

她走了,大房子只剩他一个,空荡荡的,所有灯打开还是空荡荡的。

他的卧室很大,两面墙的博古架上,摆满了不菲的古玩珍品,有些是人送的,有些是重金搜罗的,他有过很风光的岁月,权力在手的呼风唤雨。

一场大病后他开始信佛,也吃斋也放生也敬菩萨,他的枕边有佛经念珠,也有十字架天师符和翡翠貔貅,现在又多了个我。

夜很深了,他很困了,犹豫着终于躺倒,灯亮着,他怕黑。

他闭上眼,刚有了睡意,那些脸又围过来,惊惶转醒,冷汗涔涔,他急急去攀弥陀杵,哆哆嗦嗦地敲起我来。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久远得像上辈子。十八岁那年他是“革委会”的人,和那些激进疯狂的同伴镇压地富分子,记不清有没有直接动手,但是顺着大江漂下的几十个尸体都仰着脸看他。

那些脸回来找他了,一期果报,那些业终于变成了魇。

深夜里的杵钵声空旷清冷,在大屋里回响,他瑟缩着贴紧我,黏滞的汗水,干枯的皮肉。冬天来的时候,他走到了头,弥留时伸出一只蜡黄的手,张大眼睛找寻什么,人人以为他找小娜,其实他是在找我,那条路太黑,他怕。

他们那么急,他的柩还停在厅里,他用过的东西转眼成了不吉的垃圾,扔拾的人戴了手套口罩,如防避致命瘟疫。我混在那些真丝枕套、毛料西裤、紫砂茶杯、青花瓷碗、书籍、相片中,一个硕大的黑胶袋摔在垃圾车上。

我不知身在哪里,昨天如梦幻泡影,如今身畔是冰雪、烂泥,层层废弃的泡沫饭盒和酒瓶的碎片。

不知过了多久,一辆三轮车咿呀着在我身边停下。

5

毛毛还在哇哇大哭。

她饿了,几个月的小东西,哭声要把屋顶的瓦片掀掉。

这是一间简陋的土砖屋,隐藏在城市的边缘处,一年前,年轻的爸爸妈妈离开久旱的家乡,梦想开始新的生活。

孩子的到来超出了预期,那晚,爸爸和妈妈从集体宿舍出来,坐在工厂的马路边发呆,妈妈的手护着肚子,那时毛毛还是粒胚胎。

“养活得起吗?”她看着爸爸。

爸爸搂住她的肩,“养活得起!”

他们很拼命地赚钱,爸爸打起三份工,白天在装配厂晚上送货凌晨五点起来拾废品,妈妈也不娇气,生毛毛的前一天,还在流水线上加班。

这小小的破破的土砖屋,就是他们的家,窄而暖的,有炸猪油的味道,有大葱的味道,有尿布的味道,还有奶的味道,每天晚上爸爸下班回来,远远看见黄色的灯,想起那些味道,就会把三轮踩得很轻快。

可是现在毛毛饿了,爸爸的奶粉还没买到。奶粉又涨价了,爸爸踩着三轮车从城东到城西,想买一罐好的又便宜点儿的,那不是件容易的事吧,否则他不会出去那么久。

妈妈煮了米粥喂她,可她不要吃米粥,她只是哭,哭得要把屋顶的瓦片掀掉。

妈妈抱她,吻她,拍她的背,把干涸的乳头给她,她甩开头,更大声地哭。

没有哄她的办法了,妈妈也想哭。

毛毛在地上爬,屋子很小,门边堆满了拾来的废品,小东西边哭边爬,然后她看见了我。

她伸出小手,抓起钵沿和杵槌,研究起来,她用手指戳点我钵身的纹路,还在哭,嘤嘤地,哼哼地,一会儿高,一会儿低,一会儿又浑然忘了似的。

她把我的钵身倒扣,用小手轻拍,胖胖短短的手指,手背上有肉肉的小坑。

突然她拿起杵槌,使劲敲了一下钵底,清脆悦耳一声响,她自己咯咯笑了,再来,她敲两下,再笑,她敲出一连串明亮的音节,她笑出一连串美妙的天籁。

妈妈松口气,笑了,捧着一碗米粥过来,适时喂上一口,毛毛张开了嘴。

爸爸也在笑,快到家了,贴身的包里收着刚买的一罐奶粉,他伸直背紧蹬着三轮车。

毛毛还在敲,脏脏的小脸上泪痕犹在,一颗米粒粘在左颊上,她仰着头,绽开笑靥,牙床上两粒洁白的乳牙,如光净的树干上春来时无瑕的苞芽。

而春天正在路上,厚厚的流云缝隙,泄出金线似的阳光,燕子衔泥,小河淌水,大地洒满茸茸点点的新绿。

所有的物,等待的不过是善用的手。在那些无量无数的过去世与未来世中,为什么这一刻让我如此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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