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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普通的象牙钗不普通

就这样,在容府一住就住了一个月。

佩心推开窗户,恍如隔世,这一年前还在容府的时候是千金的身份,现在却是大少奶奶,还沦落住在原来的同一个房间里,房间里的东西没变样,自己却变了。变得物是人非。

这要下雨的天气总是让人闷得要死,蜻蜓奔进来,偷偷地从她的袖子里取出了两个大肉包笑盈盈地说,“大少奶奶,这是刚出炉的。晴姨知道你最近几天吃得不是很好,就做了这些你喜欢吃的,你尝尝,里面还叫了芝麻了香料,特别的香。”看她的样子是应该已经尝过了,佩心笑问,“这厨房没有碗吗?怎么这样烫的肉包,你也不拿个盘子装着,你看看,这手臂都烫得肿了。以前了马皇后怀中藏烧饼给朱皇帝。我倒好,有蜻蜓袖藏肉包,嗯!我真是有福,比朱元璋有福多了。”

“大少奶奶,你怎么比他有福多了。”这蜻蜓好奇地问,这人家好歹是皇帝,有皇后来送。大少爷到现在都没找到,你却说你有福,倒想看看你是怎么说的。

“这朱元璋因为马皇后送的烧饼娶了马皇后,我不用因为这肉包,娶你呀!不然成了断袖之辟。我可不想出柜呢!”

“这厨房的盆子,碗倒有数不清的多,不过,你也知道这厨房的张妈妈特别的多话,这总喜欢在夫人那里告状,夫人又特别喜欢小题大做,到时候她又说,我不给你们吃饱嘛,要偷偷的开小灶!我宁愿烫点,也不想被张妈妈去告状,去邀她的功。”

“我也不馋,这肉包你先放着吧!跟我去药房涂点药,不然红肿会退不下去,发炎就不好了。”蜻蜓此时手臂上感到热热烫烫地,一定要把她的心意那两个包子让佩心吃完了再肯上药,佩心也只好由着她,依着她。好不容易塞下了两个包子,她才肯跟着自己走。

涂完药出来,准备去奶奶那的时候,却被凌掌柜叫住。

“佩心小姐,佩心小姐。”铺药的凌掌柜连声叫住了佩心,“佩心小姐好。”近到跟前他恭敬地问她,抱歉地但没办法行礼,手上,怀里全是册子。底头看看这些册子表示不能行礼,只能语言上更为恭敬。

“凌掌柜,你这是?!”看到这凌掌柜手里捧着十来本帐册,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样子,佩心不由地问。这也非季度,看度,捧着帐子来这府里,不是离职前的审核,就是有错帐,漏帐,这凌掌柜一向记忆很好,帐很少有问题,有问题,也不要差不多两三年的帐全拿来。

“噢!佩心小姐,科举大比之年就快到了,我一直在看书,准备考试的。我想好好准备考试,向夫人请了辞,夫人说这帐册要好好审核一番,才肯放我走。可这帐册我一连拿过来了十来回,夫人不是说要去打麻将,就是去参加宴会,要不说去看锦玉侧福晋,反正次次来都说没空,也不准我放在府里,说怕店里需要查帐,核对。这帐册又在这府里。到时找起来麻烦。你也知道,她一向处理事情就慢,不像佩心小姐处理事情的速度。这店里买一把扫帚这样的审批单,也要等上个把月。我这真是急,真是急呀!我说抄一份给她,她又说,抄了怕有遗漏,我这眼看着考试就快近了。实在是等不起呀!你能不能帮我审核一下。佩心小姐,你原来管药铺帐的时候,可是都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这考试我可等了三年,如果再错过,又要等到下一个三年。这时间我真的是等不起,这是我必生的愿望了。佩心小姐你就帮帮我。我也实在找不到第三个人来帮我了。”

“凌掌柜,不是我不帮你。不冲别的冲你是举人的份上,我也应该帮你。可你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是很尴尬的。”这佩心借住在容府,虽说是娘家,可这大娘对自己完全是看在爹的份上,当丫环一样对待着。本来就是非亲生隔着肚子的。

“佩心小姐。这,你能不能。你从小就很聪明,你在管理店铺地时候,我也是对你颇为尊重与配合。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帮我破例一次。好不好。这老爷在你出嫁前就吩咐过,无论是出不出嫁,拒不拒绝,这容府以后的财产继承权全是你的。店铺也是你的。只是把这宅子给容夫人。这以后反正也是你的,你就帮帮我,早点行使你的权力好不好。”这凌掌柜一生的愿望就是参加考科举,中状元。这三年才一次的考试如果他错过了,自然是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着了。再加他的再三恳求,如果我生生的拒绝,是不是对她有点残忍。再三思考后,佩心点点头,说,“凌掌柜,这样。这些帐本先放在我这里,我相信你的为人。你就放心去准备考试吧!如果帐册上看到有什么,看到这样,那样的什么问题的时候,我再找让蜻蜓去找你。你看怎么样?”

“好,就依您!”说完凌掌柜开心的深深鞠躬,这洛府的大少奶奶回府虽是无奈,但对自己来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佩心小姐,如果我中了状元。这有一半是你的。”

看着凌掌柜的离开的背影,蜻蜓摇摇头说,“大少奶奶,这夫人的脾气你又不是不清楚,她如果知道你没经过她的同意,私揽下了这件事。她肯定会跟你过不去的。你真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呀!不过,这一点却是我欣赏的。”这丫头说得语无乱次的。既为佩心打不平,又为这对她钦佩不已。

“她想跟我过不去,没有这件事,也会过不去的。只是凌掌柜考状元,三年才一回。不成全人家,我自己也会跟我自己过不去的。”凌掌柜必竟在药铺工作了好几年,必竟也是老员工了,这点福利还是要给人家的。不然人家怎么看我们容家的东家呢!

真被蜻蜓被言中了。这容夫人一回到府,听张妈妈说了这件事后,就直径朝着佩心来。

“佩心,佩心。这凌掌柜的辞职信上的审核印章,是你敲的。”这容府的印章都必须有容无器的印章敲了才有效,这印章又放在书房的老地方,这佩心自然帮他敲了,如果不敲,他是不能离开药铺的,不然他会被罚银百两。

“是的。大娘,佩心是觉得,你太忙了。我刚好闲着无事,就帮你处理了。再说,这凌掌柜也是老员工了,他确实也有重要的事情,我只好先帮着处理了。”佩心看到怒气冲冲的大娘,从容不迫地说。这爆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帮我处理,我有没有吩咐你,你就帮我处理了。我要处理的事情多了去了。你怎么没有帮我处理其他的事情。现在天天外面的人都在谈论你,说你是扫把星,我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你还在这里跟我扛着过不去。你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还抢我的事情来和理,是不是你的婆家亡了,你来抢娘家的财产。”这阮珍珠抑扬顿挫的声音,让佩心听起来十分的不舒服,心里百分的不痛快,头是千分的晕涨。

“大娘,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不要这样无理取闹的。这药铺管理权之前本来就在我这里的。只是财务收支归容府而已,也是我做的要求,你不要忘记了,我爹把这些都当了我的嫁妆,这我愿意处理,我就处理,我不愿意处理,我就不处理。我相信我还是有这个处理的权力的。这些产权可还在我的名下。大娘,这其实就是一件小事情,原先怎样处理就怎样处理,你也没必要当成大事情来,你也是聪明人,知道什么是大事,什么是小事,没必要为了一件小事跟我斤斤计较,这样你怎么也是个长辈,对不对。”越说越看着这阮珍珠的脸色一阵绯红,一阵惨白。

“雨伞把契约拿来。”被佩心这一逼,她倒是有了真当的理由。这容夫人转而捂着嘴大笑起来,说,“你看看,你看看,你仔细看看。这产权名下的名字全改了我的,阮珍珠。这阮珍珠就是我。我怎么也是你爹原配,财产继承我也是有份的,全继承给我,也不过份。你安份点,我把你当丫环,给你吃给你喝,还不让你干活。但是如果你不安份,趁早,你就给老娘滚蛋。”这时的容夫人气势可十足,幸好哥哥帮忙,把契约重立,并让官府重制,这容无器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佩心看了这契约,着实吓了一大跳。这契约怎么全是阮珍珠的名字,那自己手头的那份。这爹也没告诉自己呀!这阮珍珠真是处心积虑的。佩心想到了大学士,这她哥哥呀!有其兄必有其妹,苦楚淡然一笑,“大娘,你真是好本事,恐怕这连我爹都不知道吧!”

“这你爹,你爹……”你爹知道了有什么用,这官府没有大学士的首肯,怎么会随便改呢!反正这府我才是真正的女主人。

什么时候开始的变动,自己都不知道,这爹也没跟我讲过。一定是她们动了手脚。

已然大家都已经挑明了,我也不想藏着掖着的,从下个月开始,你要么去八王府照顾锦玉,要么离开容府。你也别想着去你爹那里告状,他现在天天在宫里值班,没有时间回家的。就是跟他说了,他也抵不过我哥哥。

天空还是一望无际地蓝蓝的,真是晴空万里,无云自逍遥。佩心帮奶奶插戴上了一朵新鲜的玫瑰花,笑说,“奶奶,这朵花漂亮吧!”这玫瑰花上的露水还有一滴未干,足见新鲜。

自从这佩心回来后,这容太夫人也开朗了许多,平时说话都是颠三倒四的,今天居然认真起来,让蜻蜓传话给佩心,她要见她。之前从来没有这样来传过话。容太夫人笑呵呵地抓着佩心地手沧桑复杂地说,“佩心,佩心,漂亮,漂亮。但鲜花虽漂亮,不及假花,做人也一样,真花虽美,新鲜,真性情。可是只开不多时,总有一天会枯萎。假花却不同,假的花朵,假的花蕊,假的花柄。什么都是假的,却能够永久,永久的存在。长得和真花还差不多,只是不闻香。这以假乱真的存在,还存在我们容府中,霸占了人家的位置很多年。连我这样久经人世,看惯沧桑的人也被她骗了,这是我这一生最大的错误。这个错误,让我害了你,害了你娘。要不是当年我认为我是多罗郡主,看重了自己的名声,再加上阮珍珠的好话,真话,信以为真的。为了你爹的前途而明明知道这茅盾是你大娘故意制造出来,逼着让你娘离开,也不阻止。这你娘也不会早走。这些年,我天天做梦,天天做梦,梦见你娘来找我了。来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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