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阳光静好,时光流水一样匆匆而逝,歌定那段迷迷蒙蒙的时光,似乎只成为记忆里一张并不鲜明的明信片。
回来已经——好久了,反正英文身为理科狗是不会帮我写月中论文的,柯衬千也再没有消息,讲起来……不知道他和音姑的婚事如何了。
从咖啡厅出来没多久,我就遇到了这段时间我不怎么想遇到的人,窈窕挺拔的身影,秀致地站在不远的商场门口。我本来想假装没看到君南哲,低着头匆匆往前走,奈何君南哲此人恁地不知好歹,居然开口叫我:“楚云落小姐!”
小姐,小姐甚小姐!老娘活了二十岁,只被叫过美女和同学,谁闲的慌同你这么官方地废话?我只好站定,装作才看见她的样子,展开一脸很狗腿的笑容:“佴姐,你好啊!好巧啊,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君南哲笑笑,风情万种的模样:“我听你同学说你在这里,我等你好久了。”
“啊?佴姐等我?”我顿时有一种一脚踩进泥坑的感觉。
君南哲说:“是的!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我有话对你说……楚云落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啊啊,哪里哪里,不介意不介意……”我介意,我介意的很。可那又有什么办法,我对长的好看又冷酷明显格调比较高的女人一点免疫力都没有,不用交手就自动落败,只好乖乖跟着她上了车。
其实,我与君南哲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即使是在乾励,被调开以后也基本上不会有什么交集。她做她的公司高管,我安心做我的打水小妹,如果没有我临走时的那一场没有营养的冲突,我们基本上算是和平共处的。更何况她家老爹是我老师,我对他又有好大的好感,她爹也很难得地对我印象深刻,我犯得着得罪她吗?
只不过也许我们俩的气场实在太不合了,她的完美和我的幼稚那么鲜明的对比着,即使没有矛盾,也没有什么好感。如果说我身上唯一让她牵肠挂肚念念不忘的东西——我想那是因为柯衬千。
但这样我都发现了的事情,但这样让我也不得不承认的佳偶——我就是讨厌她也很正常吧?!
在我注意了之后才知道。她有多么用心的在爱他。
她自己都是文件多多需要助理能干的人,却会默不作声帮柯衬千打理好重要文件。她明明身位高管也很忙,但是所有可以由助理交流的意见,不管是否简单她都亲自来说,当然她一般都带着一大堆问题企划啦,不得不说她做事效率碉堡。我看的出她看柯衬千的眼神,那么波澜不惊的女子,看向他的时候,眼睛里是有惊涛骇浪的。
以至于柯衬千办公室的都发现了她只是懒得记人脸习惯了而不是脸盲。
初见的时候,她急忙的拉扯我,后来我发现是我自己躲进了正式编制的高层的助手员工才有资格和上司一起进的大棚,以为我是可以用的人员,后来发现我确实能用分公司又缺人就把她已经锻炼出来的商衎派出去了。
后来是我稀里糊涂被柯衬千当一个玩具带走,她的表情那么明显的就奇怪了。她在他跟前不擅表达啊……作为丑比真高兴啊……
新助理——我的出现让她省略了很多同柯衬千亲切随意交谈的机会,我这颗闪闪发亮的电灯泡总是阻碍着两个人卸下公式化的面具。
她那么忙碌的一个人,却为了陆燕进录音棚责怪我无关紧要的小问题,说那么没意思的话,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吧?!
我想也不只是我一个人知道,乾励上上下下那么多姑娘,哪一个不觉得柯衬千是清清爽爽好温柔的帅哥,闲暇之余大家伙都喜欢聚在一起八卦她们德艺双馨的柯总。我也经常被拉到办公区,大义凛然地爆柯衬千的料。可是每当君南哲出现,这一切都会戛然而止,大家会默不作声回到自己的位置。
因为大家都觉得在柯衬千的良配面前八卦他没意思。都觉得她肯定知道的最多。哪里啊……那时候我在心里想,君南哲那么忙,怎么会有大进展。我甚至还窃喜过,嗯我真小人。
糊涂的只有他们二人,一个不知道自己被歪打正着被猜到了心思,一个不知道自己被喜欢。
那么美那么好,那么——适合他的一个人,我楚云落,除去我也想奢望一个美好,又有什么理由去插足。
我进门时看了一眼,小小的纤弱的招牌写着惊悚的名字“ONTHEISLAND”。靠,这丫头绝对是故意的,带我到这么贵的地方,故意显示我狰狞的屌丝气质。
我无奈地跟着她进去坐下,说:“佴小姐,您有什么话赶紧说吧。”
君南哲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她气定神闲地点了两杯咖啡。
“……楚云落……不楚云落。”她开始试着套近乎,太别扭之后果断放弃,“我就简单叫你楚云落吧。”
我点点头:“这自然是极好的。”关键时刻,我只能摆出后宫范儿来镇场子。就算人家没有征求我意见的意思。
她微笑了一下:“我听我爸爸说过你,他说你是他见过的最有灵气的学生。”
尽管知道是好听话,但是我还是略微有点不好意思:“没有啦,我只上过佴教授几节课而已。”
咖啡很快端上来,她微微抿了口,眼睛却一直看着我:“楚云落,如果有机会出国的话,你想不想去?”
“……啊?”
她微微颔首,眼神中掠过一丝尴尬:“我们不说这个问题了吧。柯总有接近两周请了假,你知道吧。”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早就知道你找我的目的是为了柯衬千。
但是我只能不动声色地沉默。这种事,真的没办法说清楚。
君南哲眼神中流露出深深地落寞:“歌定,是我的家乡,也是我介绍给他的。”
我打断她,有些不忍的:“我知道,柯总说过的。”
话一出口,我即后悔,这不也说明我承认了和柯衬千一起去了歌定吗?
君南哲苦涩的,却尽力地微笑:
“他说是去考察一下拍MV的地方,其实这也不是他的本职。公司本来有那么多事情等他处理,他却偏偏做这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有点略微不舒服,在歌定镇的哪一天,柯衬千没有熬夜去处理你所谓的那些紧要的重要的事情?他不在你的眼前,做得就都是无关痛痒的事情了?
君南哲说:“柯总是一个很情绪化的人,他很容易被一些新鲜刺激的东西吸引眼球,这是他成功的原因,也是他的弱点。”
我自然听得出她的弦外之音。假如柯衬千真的对我有兴趣,那只不过是我是他见到的不一样的新鲜刺激的……东西而已,五分钟热度过去,我什么都不是。
“哈!佴总对柯总那自然是很了解的。”我讪笑。
君南哲有些语塞,她顿了顿接着说:“其实,楚云落,你本来可以有更好的出路。C大有去法国的交流实验生资格,你听说了吧。”
我气不打一出来,什么叫我本来可以有更好的出路?难道说我现在就走什么见不得人的道路了吗?我是抱柯衬千大腿了,还是去受贿行贿搜刮民脂民膏了?
好嘛!这还没嫁给柯衬千呢,还没确定夫人身份了,就已经开始想办法扼杀一切小三可能了!您这预备工作也做得太全面太细致了一点!
我沉默着看着她继续往下说:“我知道你很想当交换生的,去年那次你不就因为一些负面新闻退出了吗?你这次不需要担心负面消息。我们都很清楚你的实力,所以……”
我哗的一下站起来:“佴小姐的情报工作做得果然周详,如此细枝末节的往事都可以被你挖掘的到!您真是辛苦了,花了几天采访备稿,又花了几天刷贴吧刷校内呢?这几天可以做很多紧要的关乎痛痒的工作了吧……”
她脸色变得不好看,冷笑一声就说:“我不需要做这些事。”
“知道您不需要!人之娇子天之凤嘛我这种小角色的生平早有狗腿子送上来码好编号像乾励那些艺人一样吧?!可去不去难道不是我的事?”我看着她的样子就怒了,那副不屑蔑视,真是受够。说完我把满满一杯咖啡倒在了桌布上:“喝多了,怕失眠。”然后背起包往外走,临走之前我冲君南哲微笑了一下:“柯衬千,他不是谁的。也不是我的。别怕我在他就没了啊!”
出了门我顿首蹉足:凑的我不是要冷静嘛!再猛地一想不对啊,自从进乾励后我就没丫冷静过啊!太失败。
仔细想想我觉得一切该就这么结束了。不会再见柯衬千了。这种人,见一次乱一次——我不觉得以后会有什么结果。尽管我那么讨厌君南哲的论调,可是我内心里面又何尝不是这样想……他对我好,他带我出去玩,他帮我解围,不过是现在他的生活里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调剂品。最好的依然是刚才一直很优雅的君南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