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哪件事儿?”
“我说的是你喝酒开车那事儿。”
“实话,实话,我像党和人民保证,酒后,我绝对没开车!”
“小王,先带着他去交警那里吹个气儿,抽血化验一下。”那民警对一个叫小王的协警说。
“哎……同志,我是来报案的,你怎么查我酒驾啊。”
那民警没有回他话,一摆手,让人带走了。随后,他就扯下那张询问记录,撕碎扔进了垃圾筐。
后来,这个民警就认定,那家伙是个捣乱的,或者看僵尸片看多了,来胡说八道的,就没把这件事儿向上级汇报。
不过,就在当天,距离那处工地不远的一个桥洞子下,出了一件事儿。
有个家叫周虎的年轻人,在过一处桥洞子的时候,被什么东西给咬死了。咬的是脖子,一口下去,颈部大动脉就给咬断了。
很多人都以为,咬人的是动物。
但是警察在死者的伤口处,发现了一颗门牙,那是人的牙齿。此外,在那死者的脸上和身上,还发现了烧焦的皮肤的灰屑。
听到这里,我就问韩少民:“是丢失的那具尸身上的皮屑?”
韩少民点点头:“正是。通过DNA比对,与余家人的十分吻合。所以……咬死人的凶手就直接指向了邱家丢失的那具尸体。”
我说:“所以,政府部门的人就开始秘密寻找那尸体,城管局的您哪位朋友,就让您去到冷家去找人帮忙了?”
韩少民说:“是这么回事,不过,那些人之所惊慌,并不单单是这么一件致死案件。因为,死者的身份很特殊。”
我说:“你是说那凶手杀人……是有选择性的?”
韩少民点点头道:“可以这么说。被害人周虎,和城管拆迁办很熟。有时候,城管不方便做的事情,就找周虎,让周虎找人摆平。
我听说,周虎在邱家房子拆迁问题上,没少出力。一开始,就是他先领着人到邱家先打打砸了一番。后来,又找人偷偷把邱胜利的孩子给藏起来,藏了一天,才放出来。当时邱家以为孩子被害了,吓得都报案了。我听说,他还找人打过邱胜利,邱胜利原来是练百米跑的,结果刚揍了几下,就让他跑了,这才捡了一条命。另外,大晚上朝邱家窗户里倒大粪,砸玻璃,用毒药毒死邱家的狗啊的,这都算是小事了。”
我说:“都这么被折腾了,邱家为什么还不签字呢?”
韩少民说:“这其中是有个问题。邱家房子面积很大,但是盖房的时候,并不是全在自己的宅基地上盖的,他们为了让房子的布局合理,很早的时候就向村里买了两间屋子的面积。当时,他们家是先找了原先的村干部,经过村委会同意的。
不过,村里拿了钱之后,一直没把这事儿落实到房产证上。没落到房产证上,自然拿不到拆迁补偿啊。要说来,这事儿都怪原先村里的那帮子干部。不过,现在那些人都死的死,走的走,整个一个死无对证了。虽然他有村里的一张简单证明,但是这个和房产证没法比啊。”
“原来是这么回事,要这样说,那邱家当钉子户,当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韩少民说:“这年头,看的都是真金白银,没钱没势,谁替你说话啊。”
我说:“上头这么急着找那尸体,是不是因为做了亏心事,怕那尸体晚上去敲他们家的门啊?”
韩少民不自然地笑了笑:“张先生,您这开的不是玩笑,您猜对了!”
我一愣:“怎么?真的去敲门了?”
韩少民说:“城管局大队长苏庆斌家的门被敲了……他老婆都给吓疯了快,现在还躺在一医院呢。苏庆斌本人呢,就更惨了!”
我喝了一口茶,然后对冷小雪道:“看来,这不是一般的走尸。”
冷小雪点点头。
韩少民接着说:“那天晚上下班后,苏庆斌在外面陪着领导喝酒,喝完酒又去会所玩了一通。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三点了。
那天苏庆斌上楼的时候,就感觉有点人不对劲儿。他说,老是感觉有人在跟着自己。于是,他就先上了楼,然后又突然折返回来,看看到底有没有人。
回走一趟后,结果他一个人影也没发现,不过,他却闻到了一种带着腐臭的焦糊味儿。令他不解的是,刚才上去的时候,他没闻到那味儿,可是返回来的时候却闻到了。”
苏庆斌觉得有点儿恶心,他捂着鼻子,赶紧上楼回家关好了房门。
睡下之后,过了也就十几分钟,他就隐隐约约地听到有敲门声。
他怕听错了,就问他老婆是不是有人敲门。
苏庆斌的老婆以为他喝醉了,就说,啥敲门声。这么晚了回来,还疑神疑鬼的。你听见有人敲门,就自己过去瞧瞧,别打扰我!
苏庆斌披好衣服,下了床,出了卧室,就朝门口走去。
黑暗中,边走,他边仔细听着。门的方位,的确有敲击声,那声音很清脆,就像是有人把手放在上面,然后用长长的手指甲,在上面慢条斯理地敲击着一般。
距离房门还有两米左右的时候,苏庆斌停了下来,他伸手把木架上的一个瓷罐拿在了手上,举起来。
然后,他就屏住呼吸,慢慢地朝着房门后靠过去。
过去之后,他把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听了一下。
那敲击声,忽然就停止了。仿佛对面的那个东西,知道他过来了。
苏庆斌深吸了一口气,把眼睛贴到了猫眼上,仔细往外瞧。
外面一片昏暗,声控灯并没有亮起来。
这个时候,他想了个主意,他要把外面的声控灯弄亮,这样一来,外面的那个东西,就无处遁形了!
想着,他就把右眼再一次贴到猫眼上,然后使劲儿拍了一下门。
外面的声控灯亮了,可是从猫眼望出去,外面好像还是一团黑,就好像有个什么东西贴到了猫眼上一般。
苏庆斌没有动,他心想,我怕什么?反正外面的人看不到我。
看着看着,苏庆斌就觉得猫眼外的那个东西有点儿不对劲儿。那东西圆圆的,中间发红,外面发黑。这到底是个啥玩意儿啊!
猛然间了,苏庆斌想到,这是人的眼球!
外面的那个东西,也正从猫眼里朝里望着!
他想继续与外面的那只眼睛对峙下去,可是一股莫名的恐惧,使得苏庆斌心跳加速,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把眼睛离开了那猫眼。
随即,他打开了客厅里灯,接着慢慢地拉离开了房门。
外面楼道里的灯又灭了,黑暗中一阵冷风夹杂着浓浓的腐臭灌进来,让他感觉有些头晕。
他咳嗦了声,想让外面的灯重新亮起来,可是那声控灯并没有听他的话,咳嗦了三声之后,依然还是黑暗一片。
苏庆斌受不住那股腐臭之气,他立刻关好门,回头拿来一把手电,和一把菜刀。
他觉得,外面一定有人在捣鬼,他必须弄清楚!他想看看,到底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想着,他就一把拉开门,把手电光打了出去。
外面什么也没有。
他出了门,仔细听着。
突然间,楼下传来了隐隐约约的脚步声。
苏庆斌立刻照着,朝楼下走去。
苏庆斌家在五楼,他走到楼道门口的时候,看到一只猫正蹲着楼门口,目不转睛地瞅着他。
苏庆斌忽然感觉方才通过猫眼朝屋里看的,就是那只猫的眼睛。
苏庆斌打了个寒战,走出楼门,朝四处照了照,结果,他没发现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