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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扬威东方(3)

但萨拉丁提出这个条件后,便发现自己犯了个不小的错误,因为他暂时拿不出这么多金币。历史上,萨拉丁向来以慷慨大方而闻名于世,他自己虽然生活节约、简朴,但在其他地方花钱却大手大脚,腰包里放不住钱,以至于经常出现要给下属打赏时,发现口袋里没钱的尴尬场面。

所以萨拉丁只顾一时爽快,提出了条件,但很快就发现自己竟拿不出这20万金币,只能先凑齐其中一部分。然而,“狮心王”理查却不管他什么理由,约定时间一到,萨拉丁没送够钱来,3000名穆斯林俘虏便人头落地,把萨拉丁气得半死。

3.收复圣城失败

在阿卡战役一个月之后,十字军开始向耶路撒冷进发。不过这个时候,十字军中的法国和德国部队都已经离开了。在向耶路撒冷前进的过程中,“狮心王”始终沿着海岸线前进。紧靠海岸线的是他的补给纵队,在补给纵队之外,是12个骑兵群,骑兵群外侧是步兵群。整个军队移动的时候,就像是一座移动的城堡,步兵和骑兵的配合天衣无缝。

萨拉丁擅长的战术是,利用轻骑兵弓强马快的特点,利用虚实相掩的方法来吸引敌人不远长途奔袭,而后在敌人来袭途中,用小股骑射部队不断地骚扰,并破坏水源和补给线,把敌方部队折磨得疲惫不堪,己方的主力则以逸待劳,最后一鼓作气将敌军歼灭。于是他并不直接去攻打理查,而是先围攻在基督教徒手中的沿海重镇雅法。正如萨拉丁所料,“狮心王”理查果然率军南行,向雅法而来,寻求与萨拉丁的决战。

“狮心王”理查的决定引起十字军其他将帅的争议,很多统帅和将士们认为应该以阿卡城为根据地,直奔圣城耶路撒冷而去,先拿下圣城再说,甚至有人提议拿下圣城后,立理查一世为耶路撒冷王国的国王。

但理查一世此时对这个提议暂时没有多大兴趣,执意要向雅法进军。

这时,萨拉丁大王原来的图谋也只实现了一半,因为“狮心王”理查虽然如他所想,长途跋涉来救援雅法城,但自己派去骚扰理查一世的小股骑射部队,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奏效。因为“狮心王”理查在战前已经细细研究过萨拉丁以往的战例,可以说对萨拉丁的战术颇为了解,找到了对付萨拉丁的办法。

当时,欧洲人对萨拉丁的轻骑兵印象是很深刻的。他们描述道,萨拉丁的部队因为不像十字军骑士那样装备重铠,所以速度极快,当十字军骑士们追击萨拉丁骑兵时,他们很快就逃得无影无踪。但十字军骑士一旦停下来,他们又掉回头蜂拥而至,继续用弓箭骚扰,让人十分苦恼。所以,“狮心王”理查不得不严禁骑士们擅自冲锋去追击敌人,免得做无谓的伤亡。

“狮心王”理查把十字军中的骑兵和步兵各分为不同的阵队,相互协调行动,杜绝单兵种擅自行动。在与萨拉丁率领的骑射部队交锋时,以步兵打头阵,前排的长矛兵将长矛斜插在地上,阻止对方骑兵的冲击,在长矛兵中间交叉着长弓步兵。因为英国的步弓射程极远,远远超过对方马弓的射程,对射时自然大占优势,在前排的弓箭手射出箭后,后排的弓箭手补上,其中绝无时间空隙。

此外,理查王也并不要求军队急速行军,他根本不在乎正在阿拉伯大军围攻下的雅法城军民的生死安危,下令十字军每天的行军速度不能超过12英里,这样可以维持士兵们的体力。而且他是靠海岸行军,沿途由意大利海军的运输船队给他补给。

正是“狮心王”的这种慢行军战术,致使萨拉丁大王的计谋一次次未能得逞,他派出去偷袭十字军的小分队,非但没有取得扰敌的预期效果,反而造成不小的损失,对行军不紧不慢的理查王,也达不到以逸待劳的效果。于是,萨拉丁果断放弃了骚扰战术,率领部队直接迎击理查王。

很快,战斗就开始了。萨拉丁先是用弓箭骑兵不断地骚扰理查王的步兵,但是在十字军面前,他损失惨重,也没能使理查王的队列出现混乱。接着他试图激怒理查王的骑兵,使他们脱离步兵的保护,无奈理查王发布命令禁止骑兵出击。于是萨拉丁转而攻击理查王队列最薄弱的部分——后卫,企图割裂理查王军队,使后卫和主力分离,但是这个计策也没有成功。

当十字军军队达到雅法城时,事先埋伏在附近的穆斯林骑兵向“狮心王”理查的队伍发起了突袭。不过“狮心王”理查早有防范,这次突击没有取得效果。理查王原本准备等到萨拉丁的大军全军出动以后,再让骑兵发起冲锋,一鼓作气打垮萨拉丁,但是伊斯兰军队的不断骚扰,渐渐地也使十字军丧失了耐心。

此外,萨拉丁大王还命人毁掉了十字军前进道路上所有的庄稼和草料,并且在水井里都投了毒。因此尽管“狮心王”理查率领十字军到达了耶路撒冷城下,但是他缺乏补给,无力长久围攻,双方战争一直处于胶着状态。

正在这时,“狮心王”理查的弟弟、“失地王”约翰在法王腓力二世的支持下发动了叛乱。理查王急于回国平定叛乱,萨拉丁也渴望和平,双方就在1192年9月签署了和平条约。这个条约的有效期为3年又3个月,“狮心王”理查临走前给萨拉丁写信表示,3年后一定回来一决雌雄,而萨拉丁则表示能夺取耶路撒冷的绝对不会是“狮心王”理查。

然而,历史总是充满诸多遗憾,后来两个人均无法兑现自己的诺言。不管是骑士还是英雄最终都无法战胜死亡。1193年3月,萨拉丁在大马士革病逝。尽管他生前经常把整个行省当做礼物送人,但是他死后的财产只有几个第纳尔,这些钱远远不够支付他葬礼所需的费用。

“狮心王”理查,则在归国途中饱经磨难。

后来,伴着两位“雄主”的相继离开,一个英雄的历史时代结束了。

无论是阿尤布王朝还是英国,在失去了伟大的统帅后,都陷入了衰落之中。因此人们才更加怀念他们,经常回忆他们的功绩。随着时间的流逝,关于他们的一个又一个故事逐渐积累起来。就这样,慢慢的两个不平凡的人,都成为了永恒的传说。

4.第三次十字军东征的结果

随着“狮心王”理查的回国,第三次十字军东征结束了。十字军东征前后持续了将近200年,罗马教廷建立世界教会的企图不仅完全落空,而且由于其侵略暴行和本来的罪恶面目,使教会的威信大为下降。

后世史学家评论说:“在某种意义上说,比失败还更坏些。”

十字军东征,总体上来说是失败的,道义上来说是不义的。十字军将士来自社会各阶层,身份繁杂不一,武器装备上也参差不齐。十字军采用的是骑士军战术,战斗由骑士骑兵发起,一接战即单个对单个地决斗,协同动作有限。

而与十字军作战的穆斯林士兵,其主要是轻骑兵。交战时,常常他们先派骑兵一举击溃十字军的部队,然后将其包围,再采取刚猛激烈的攻击,将十字军阻隔成一个个孤立的部分加以歼灭。因此,恩格斯写道:“……在十字军远征期间,当西方的重装骑士将战场移到东方敌人的国土上时,便开始打败仗,在大多数场合都遭到覆灭。”

不过,十字军东征在客观上也带来了不少效益,例如打开了东、西方世界贸易的大门,使欧洲发生了商业革命,并加速了市镇的发展,造成了有利于产生资本主义萌芽的条件。东征还使东、西方文化交流增多,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了西方的文艺复兴,阿拉伯数字、代数、航海罗盘、火药和棉纸,都是在十字军东征时期内传到西欧的。

首次十字军东征后,回忆录和歌曲形式的文学诗歌开始在西欧流行起来。在欧洲经历了中世纪漫长的、黑暗沉寂的年代之后,十字军史诗的发展和扩散被一些学者称为“12世纪的复兴”。很多人干脆就没有回欧洲,尤其是那些在欧洲没有继承土地机会的不是长子的人。留下来的人在圣地建立了军事、文化和商业前哨。他们在第一次东征后建立起来的要塞,常常是欧洲封建制度的移植。

随着历史的发展,与阿拉伯世界的接触为欧洲当时仍处在封闭状态中的学者们打开了一个崭新的、完全不同的世界,他们逐渐看到那些用阿拉伯语保存了若干个世纪的丰厚的古希腊典籍。

从传播知识的角度来说,十字军东征的积极作用超过了它的消极作用。对于当时普遍信仰天主教的欧洲人来说,十字军东征则是一个起点,它推动着欧洲从一个黑暗的孤立时代走向开放的现代世界。

四、王星陨落

1192年9月,“狮心王”理查与萨拉丁议和回国。虽然“狮心王”理查急于回国,但深感此行行路之难。他平素骄横贪暴,到处树敌,不但法王腓力二世必欲除之而后快,德皇亨利六世也因西西里归属问题与理查王有隙。

而曾在十字军东征中受到理查一世羞辱的奥地利公爵利奥波尔德,对其更是怀恨在心。因此,理查王的归途上危机四伏,随时有遭伏击丧命的可能。

1192年秋,“狮心王”理查化装成商人回国,但在维也纳附近被人识破,成为利奥波尔德公爵的俘虏。

第二年年初,利奥波尔德把他解送给德皇亨利六世。据传,在理查一世被关押期间,一次,亨利六世将他扔进一个有狮子的房间,想让他被狮子吃掉。然而,亨利六世没有想到,理查王抢先一步,用手从狮子喉部伸进,瞬间就将狮子的心脏取出,并且,在众人的眼皮底下将狮子心脏生吃掉。理查王此举将众人惊得目瞪口呆,“狮心王”理查也正是由此得名。

亨利六世将理查囚禁了近2年的时间,后来经过理查王的母亲、埃莉诺王后的多方斡旋,“狮心王”理查于1194年向亨利六世宣誓称臣,并承诺缴纳15万马克的巨额赎金,亨利六世才将理查王释放。

理查王的弟弟弟、“失地王”约翰利用其兄被俘之机,密谋发动叛乱,夺取王位。所幸的是,理查王的辅国重臣休伯特·沃尔特依靠忠于理查王的诸侯和伦敦市民的支持,将约翰战败。1194年3月,理查王回到英国,自知不敌的约翰很快就投降了。

不过,宽大为怀的“狮心王”理查并没有处死试图篡位叛乱的弟弟,而是把其分封到父亲原来的封地——位于法国的安茹。在平定内乱的时候,“狮心王”理查还结识了另一位同样着名的人物——谢菲尔德的罗宾汉。二人一见如故,成为莫逆。

为了替“狮心王”理查筹措赎金,英国已经被榨得民穷财尽。但是理查王返回英国以后,只作了短暂停留,又重返大陆,继续同法王腓力二世角逐。理查王为防御法军对诺曼底的进攻,于1196年开始,在塞纳河上修建雄伟险峻的盖扬城堡,这是中世纪最着名的要塞。

但这笔费用及其他军事开支仍然取自英国,沉重的赋税曾激起伦敦人民的抗税暴动。总之,绵延不绝的军事行动使“狮心王”理查常为财政匮乏而头疼。

这时,一则关于宝藏的谣言激起了他的贪欲。据传,利摩赞的沙露堡发现了12个黄金铸造的骑士和一张金桌。1199年,“狮心王”理查率军包围了这座城堡,扬言要绞杀城里的全部居民。

一天,他骑马在城堡外巡行时,被堡中一支弩箭射中肩胛,本想拔除弩箭,不料箭头断入体内。理查王自知气数将尽,遂安排好后事,宣布弟弟约翰为继承人,将自己的财产分赠给朋友和慈善机构,并宽恕了那名弩箭手。有意思的是,此前因为担心教会要求他和法王腓力二世和解,“狮心王”理查已经7年没有做过忏悔了,但在他人生将尽的时候,他还是虔诚地接受了神职人员的临终祷告。

10天后,“狮心王”理查身亡,时年42岁。临终前,理查王要求将遗体分为3部分,心脏、头、身体分别埋葬,其中身体埋在其父亨利二世的脚下,以示忏悔。

那个时代,“狮心王”理查是英国人心目中理想的国王,他全神贯注于十字军东征,并竭力保卫祖先的领地。虽然他从不曾亲理英国国政事务,只是把它当做榨取军费的泉源,把英国人民辛勤创造的财富,大量地在战争中耗费掉。但他是一个伟大的战士和英明的统帅,常常在战斗中身先士卒。

英国历史上,“狮心王”理查一世向来被认为是十字军的英雄和深得民心的君主。“狮心王”之所以在英国历史上赫赫有名,除了他在第三次十字军东征时,与阿拉伯雄主萨拉丁的战争改变了地中海东岸的政治格局之外,他留下的还有骑士精神和浪漫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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