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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德意志信仰的分裂(2)

马克西米利安一世为了增强帝国的威权,试图夺取意大利,因此爆发了长达60余年的意大利战争(1494—1559年)。当时的意大利富庶繁华,但政治分裂、各邦纷争不断,正好给觊觎的邻国提供了干预的机会。在这场战争中,马克西米利安一世获得的成就很小。1508年2月6日,在赴意大利的途中,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在特伦托大教堂宣布已经取得教皇尤里乌斯二世的同意,今后要自称当选的“罗马皇帝”。此后,除了他的孙子查理五世在意大利博洛尼亚由教皇加冕外,其余继承人一般总是直接在亚琛加冕后,就直接取得皇帝称号,倒也省去了许多麻烦。

此外,与法国中途休战的《布鲁塞尔条约》使马克西米利安一世重新获得了格尔茨。

需要说明的是,尽管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在整顿德意志和维护皇权上受到挫折,但总的看来,他仍然是哈布斯堡王朝的中兴之主。

1519年,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去世时,其孙查理五世的手中掌握了一个空前强大的世界帝国,哈布斯堡家族成为在欧洲历史上,统治时间最长、几乎囊括整个欧洲大陆的封建家族,并保持有强大影响的政治和宗教势力。

A、E、I、O、U是西文中最常见的五个元音字母,但是,在当时却有最辉煌的解释“Austria Erit In Orbe Ultima”,意为奥地利是世界领袖。

二、马丁·路德的宗教改革

就在哈布斯堡王朝如日中天之际,一场突如其来的宗教改革风暴降临德意志,新教风靡帝国半壁。信奉新教的帝国诸侯们从中捞到了好处,但却造成了德意志民族的信仰分裂,神圣罗马帝国更加有名无实。

1.查理五世:贿赂当选的皇帝

1356年颁布的《黄金诏书》并没有规定选举的皇帝一定要具有德国血统,因此从理论上说,欧洲任何一个国家的国王均有可能被选为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而皇帝的头衔也有实际意义,带上这顶皇冠会带来许多的好处,因此,许多国家的国王都觊觎皇帝的宝座。帝国的七大选帝侯们面对着哈布斯堡王朝令人生畏的势力,他们认为严重威胁到自己的利益,所以也有意将外国人选举为皇帝。

1519年,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去世后,各方围绕着1520年帝国皇帝的选举展开了明争暗斗。德意志选帝侯们派出的使节频繁出入英法等国的宫廷,他们表示决不希望哈布斯堡的势力过于膨胀,只要谁给的价钱合适,就将选举谁作皇帝。在选帝侯们的怂恿下,法王弗兰西斯一世、英王亨利八世跃跃欲试。法王派遣许多密使到德国活动,他们表明了法王愿意当德意志皇帝的意向,不仅做出了相应的许诺,还随身携带了许多钱款。据说,法王拿出了岁入的一半——300万英镑来贿赂德意志的选帝侯们。英王也想谋求皇位,由于竞选费用过高,他向佛罗伦萨银行家求助,后者也乐意向他提供竞选费用。马克西米利安一世的孙子、西班牙国王查理也没闲着,一方面向德国派出特使,这些人大多数是其祖父的臣仆和朋友,均有令人惊叹的口才,又有王室的捐赠和竞选资金作后盾;另一方面,查理知道关键在于能否从银行家那里募集绝对多数的资金,因此花大力气与银行家们斡旋,最终筹集到了竞选用的巨款。

此外,查理大力拉拢帝国直辖市和地方法院的官员以及骑士联合会领导人济金根等。由于哈布斯堡王朝具有高超的手腕和强大的筹财能力,左右逢源和见风使舵的选帝侯们得到了查理大量的贿赂金。

1520年初,西班牙国王查理被选举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称查理五世(1519—1558年在位)。10月,查理五世在亚琛举行加冕典礼。加冕之日,查理五世趴在亚琛大教堂的祭坛之前,将其身体展成十字形,这表示他完全服从耶稣教义。涂圣油礼之后,查理五世穿上了查理大帝当年登基时穿的礼服,接过了宝剑、权杖和帝国金苹果。坐在宝座上的查理五世踌躇满志,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强大的统治者。查理五世的称号是:罗马国王,皇帝,永恒的奥古斯都,西班牙、西西里、耶路撒冷、巴利阿里群岛、加纳利群岛、印第安群岛和大西洋彼岸大陆的国王,奥地利大公,勃艮第、布拉班特、施蒂里亚、克恩滕、克赖恩、卢森堡和林堡公爵,哈布斯堡、佛兰德和蒂罗尔伯爵,勃艮第、黑诺高和罗西隆行宫伯爵,阿尔萨斯和士瓦本侯爵,亚洲和非洲的君主。

在这错综复杂的皇帝竞选活动期间,发生了一起比皇帝查理五世登基更激动人心的事件。

2.马丁·路德与《九十五条论纲》

在图林根森林的西陲有一个名叫默拉的小镇,马丁·路德的父亲汉斯·路德就出生在那里。汉斯·路德在曼斯费尔德伯爵领地上开采铜矿运气颇佳。他通过租借小型冶炼工场和参加从事铜矿开采的合作团体而获得利益和声望,以至于一再被委任为区长。

1483年11月10日,马丁·路德出生。路德是在一种小市民的环境中长大的:生活俭朴而无明显困难,在父母之爱中接受严格的教育,被习以为常的宗教虔诚感和农民、矿工中流行的迷信观念所包围。路德最初在曼斯费尔德的普通学校上学,14岁时被送入马格德堡共同生活兄弟会学校,一年后又被送往爱森纳赫。1501年,路德进入埃尔富特大学,并参加了格奥尔格大学生团体,先后在1502年和1505年获得学士与硕士学位。当时的路德被看做是优秀的哲学家、应对如流的辩论家。他在同学圈中是一个“快乐的小伙子”,喜欢唱歌和弹琉特琴。他的父亲想让他成为一名法学家,并且为他订了一门富裕家庭的亲事。可以这样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路德将会过上快乐而世俗的生活。

1505年7月2日,路德开始攻读法学后不久,他在从曼斯费尔德赴埃尔福特的途中遭到了雷击,闪电直接击在他身边。路德认为自己从自然现象中听到了上帝的召唤,因此进入奥古斯丁修道院,开始了神学学习,希望通过苦修,以求上帝赦免自己的罪。

1510年,路德受修道院的差遣到罗马朝拜时,那里的世风恶浊及教廷的腐败,使他大失所望。他对教会的赎罪得救制度开始产生怀疑。

1512年,路德获神学博士学位,并被任命为维登堡修道院副院长和维登堡大学神学教授,他利用大学的图书馆潜心研读《圣经》。在钻研中,他发现天主教会的一整套制度及其神学理论和实践,远远背离了基督教的原始教义。路德从《圣经》中悟出了“信仰耶稣即可得救”的道理。在维登堡大学任教期间,路德已经在思想上否定了天主教神学的基本观念和教皇的权威。1517年,一个偶然事件推动路德公开走上反抗的道路,从而点燃了德国宗教改革的熊熊烈火。

亚尔伯特是通过贿赂教皇而当上美因茨大主教的,贿赂使他欠下富格尔家族巨额债务。为了还债,他自愿负责替教皇兜售“赎罪券”。

富格尔家族、教皇和亚尔伯特共同商定,赎罪券收入50%的归教皇,50%作为大主教偿还富格尔家族的债务。为了取得皇帝对这一宗交易的同意,另需给皇帝3000古尔登的金币。在销售“赎罪券”时,他到处宣扬:购买“赎罪券”的人,只要支付金钱,上帝就可以赦免本人的罪以及已死亲属灵魂的罪,死者的灵魂就立刻被从炼狱中拯救出来。消息传到路德耳中,他怒不可遏。1517年万圣节前夕(10月31日),路德在维登堡的卡斯尔教堂大门上张贴了《九十五条论纲》(简称《论纲》)。路德在《论纲》中痛斥出卖“赎罪券”的做法,并且提出了“信仰耶稣即可得救”的原则,反对用金钱赎罪的办法。他写道:“每一个基督教徒,只要感觉到自己真诚悔罪,就是不购买赎罪券,也同样可以得赦罪或全部免罪”,“很显然,当钱币扔在钱柜中叮当作响的时候,增加的只是利得心和贪欲心。”这些言论实际上否认了教皇的神权。这个《论纲》是用拉丁文写的,但是被人们译成德文,其内容不胫而走,两星期传遍全德,一个月内传遍基督教世界。

这件事传到了教皇利奥十世耳中。最初他感到这不过是小小的争吵,但是很快他就认识到问题很严重,于是下令把路德叫到罗马来,对这个《论纲》进行答辩。当时萨克森选帝侯弗里德里希同情路德,他劝教皇不要追究此事。因此,教皇把这个问题暂时搁置起来。

在迟疑一个时期后,到1520年6月2日,教皇利奥十世还是发布了开除路德天主教教籍的敕令。不过,这个敕令并没有把大门关死,它给路德留下60天的宽限,希望他能在60天内撤回他《论纲》中的41条。但路德不为所动。

在宽限期满那一天,维登堡的居民燃起篝火,路德当众把教皇的敕令付之一炬。

3.沃尔姆斯会议让德意志信仰分裂

皇帝查理五世并不支持路德,这位出生于哈布斯堡西班牙系的皇帝对德意志十分陌生,也没有太多感情,他曾经说:“我和上帝说西班牙语,和女人说意大利语,和男人说法语,和我的马说德语。”但是富格尔家族要求惩罚给自己带来巨大损失的路德,为此向查理五世施加了压力,在写给查理五世的信中说:“众所周知,没有我的赞助,陛下是得不到罗马帝国皇冠的。”查理五世不得不出面迫害路德。

1521年4月,查理五世在沃尔姆斯召开了帝国会议,讨论如何处理路德的问题。皇帝的代表在会上宣读教皇颁布的关于开除路德教籍的敕令,并且要求把路德置于法律保护之外。但是议会并没有照教皇的要求去办,而是召唤路德本人出席会议,以便听取他自己的申诉。路德勇敢地应召赴会,路德处境和胡斯不同,德意志民族的广大多数站在他的背后,他可以没有生命危险地前往沃尔姆斯,路德的行程就像是一次凯旋的进军。在沃尔姆斯全市也形成了一种反对教皇而同情路德的气氛,甚至议会也受到了感染。沃尔姆斯城在帝国会议期间,是被济金根领导的帝国骑士控制着的。路德在人民群众和这些帝国骑士的武装保卫下没有向教皇作任何让步,也不撤回他的理论。他面对皇帝、教皇使节和帝国议会诸等级作的辩护发言——先用德语然后用拉丁语——明确答复:“我既不信任教皇也不相信宗教会议,因为他们经常出错和自相矛盾。只要我还不曾被《圣经》文字或清晰理性驳倒了的时候,我不能也不愿撤回任何话,因为违背良心行事是难以做到的,也是危险的。”

虽然路德采取这种态度,查理五世却不敢明令判他的罪。教皇使节道出了当时的紧张情势:“十分之九的德意志人欢呼‘路德’!剩下十分之一的少数高呼‘罗马教廷该死’!”帝国会议上开始形成两大阵营,皇帝和教会选帝侯坚定地站在罗马教廷方面,而萨克森选帝侯和普法尔茨选帝侯等世俗诸侯以及帝国自由市诸等级却是支持路德的。在路德离开沃尔姆斯之后,查理五世对路德下了所谓帝国法外令。在这道敕令中指令一切人等:“你们不许给这个路德住处,不许给他房子,不许给他吃,不许给他喝,不许收留他,无论私下或公开都不许替他说话或帮他张罗,给予抉择或支援。”此外,人人都可以将他拘留起来交给皇帝或罗马教廷,否则必须予以严惩。教皇利奥十世对此令十分感动,他称赞查理五世说:“灵魂多么高尚!意志多么坚强!上帝保佑皇帝!”

但是皇帝这道敕令毫无意义。萨克森选帝侯弗里德里希把路德置于自己的保护之下,并且指定瓦特堡作为他的居留地。路德隐去真实姓名住在这里。就在这一时期,路德开始了他的伟大工作:把《圣经》从希伯来文本和希腊文本译成德文,《圣经》翻译工作一直到1534年。

路德的翻译工作对于创立统一的德意志语言文字是一个伟大的贡献。在帝国极不幸的分裂状态中,路德的“统一德语”就成为联系所有德意志城乡和邦国的纽带,并在以后的世纪中成为德意志民族融合的最重要因素之一,构成德意志爱国主义力量争取建立统一祖国事业的重要因素。路德译成的德文《圣经》依靠当时已有的印刷技术而获得迅速传播,越来越多的德意志人开始用这种德语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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