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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有堡名天决

天决堡雄峙于天地之间,黑色的巨大石块垒出的外墙向两翼延伸开来,也不知经历了多少年的风雨,展现出一股傲绝天下的沧桑。外墙的中央,一个高达两丈的圆拱形堡门洞开,门前的吊桥放下,架在那道近两丈的护堡河上,整个城堡从外观上看来,分明是一座独立的城池。

步入堡门,入目的是清一色的红瓦白墙青石板路,绯红晶亮的琉璃瓦,洁白干净的石灰墙,分立在不知道被多少人踩过后磨的精光发亮的青石路两侧。

如果有人能够升到半空向下鸟瞰天决堡,便可以看到整个城堡的道路建筑隐隐展现出两仪四象及九宫八卦的阵图。

城堡分为内外两个部分,外堡生活主要的是堡内家丁、仆从的家眷亲友,以及长期以来陆续搬迁进来的迁移住户,多多少少已经有了千余户,酒家、店铺、集市一应俱全,当真有了城市的摸样。

外堡的尽头是一个长方形的广场,广场被八个矗立的巨大石柱隔成两半,石柱上雕着四爪巨龙凌空步雾升云图,姿态栩栩如生,傲然不群。

广场的那边便是内堡,内堡主要有四楼八院组成。

四楼沿着广场一字排开,从左到右分别是:

听风楼,属外事厅,主要为堡外各项工作的议事分派之处。

惜花楼,属会客厅,主要为接待外来宾客及会友聚餐之地。

沐雪楼,属内务厅,主要为掌管堡内各项事务的办事场所。

潋月楼,属人力厅,主要为监管堡内外所属各项营生的人员调查、奖惩、升迁等事务。

四楼外形结构完全一致,是三层的等高建筑,之间各有花园景观隔开,四楼往后是一片整齐规划居室住房,天决堡数百名家丁仆从便是居住于此。再往里走上五十步,又是一条穿流而过的水道,水上朱桥曲折通向对岸的石墙上的一道拱门。那拱门之内,就是天决堡的八院。

拱门而入是一条用大小、色泽均一致的鹅卵石铺成的三尺小径,小径回环曲折,恰好将八院串联在一起。

兰院便在入口处右侧第一栋。其中院内种满兰花盆景,或挂、或吊、或架地排在两侧竹制花架之上,显得疏落有致。院中宅子中分有卧房、书房、客房、浴房、练功房。布置大方明朗,并无太多装饰,只有几幅铁画银钩的隶书挂在书房的壁上,从那落款来看,这是此间的主人杜航。

松院,只有一棵千年古松竖立其中,单调而肃然,其他空地全植青草,只有几盆杜鹃稍做点缀。房宅格局大致一样,装饰摆件却是古色古香,几件精致的古玩看似随意的摆放在各间房内,倒也显得错落有致,赏心悦目。居住在此的,是天决堡中一位身份特殊的客人——冷白希。

柳院与众不同,建在荷塘之上,居池水之中。此时正值秋季,塘中荷花落尽,两岸环绕的垂柳也只剩下道道枯条,不过池水之中盈尺长短的七彩鲤鱼倒是养的肥肥大大,还时不时泛出水面,甩开一片涟漪。这院中宅子从长廊到屋内满是各式的奇石珍玩,稀罕古怪之物,正是老夫人的居所。

梅院种满了梅树,其中也没有刻意取道,只在梅林之间的空隙隐隐显出一条小径。小径深处露出一角小亭,亭子四柱上爬满青藤亭中摆了一套汉白玉的石桌石椅,上头放着一架古筝,古雅淡然。宅子的各处门廊窗户都以淡粉色的轻纱遮掩,人在其间走动,微风带起纱帘如梦似幻,此处本是杜航母亲处所,她去世之后,已没人在此常住,这次是特意为羽依整理打扫出来的。

杏院相对就要朴实许多,住在其中的是一些身份特殊的家将,譬如沈介。

桂院则是用来招待来访的宾客,故而在八院之中占地最广,客房最多。

竹院,种满了翠竹。属于藏书房,古今典籍,文武俱全,却是非杜家知悉血亲不得轻易入内。

香院供奉着杜家列祖列宗的牌位,轻易并不开放。

天决堡大的让人瞠目咋舌,羽依跟在老夫人身后一边走一边听着一个红衣丫鬟介绍,头都眩晕起来,根本记不住这些楼院间的关系。秦府在当地城中中也算是大户人家,如今和天决堡相比起来倒如同一间马棚般狭小了。单单是那几百个家丁仆从站在一起,黑压压的一片,就让羽依心中惶恐。怪不得杜航在梅姨面前一砸五千两,却像是丢出五个铜板一般!

“依儿啊,以后这就是你的家!要是杜航这小子敢欺负你!就跟奶奶讲,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老夫人在一旁走着,小心翼翼地拉起了羽依的手,说完,还不忙瞪着在一边的杜航。

“奶奶!怎么说我也是您的乖孙子!您就我一个孙儿,怎么就舍得呢?”杜航一脸的无辜。

“谁说我就你一个孙儿来着?希儿也是!你看看希儿多乖,常常来这陪我这个老太婆!你呢?一天到晚往外跑!”老夫人唠叨开了,“不用拘谨,这里奶奶说了算,依儿就放心吧!”

“谢谢奶奶!”羽依的心完全沉浸在幸福之中,老夫人的慈爱和温柔是她从未享受过的。她一直以为今生只有欣姨会对她好。之前还在心中惶恐不安,害怕老夫人是个难以相处的老太太。没料到情况会如此这般,大大出乎羽依的意料。一个既年轻又心好的老夫人,这让羽依对这里的新生活充满了信心,连一旁的欣姨也倍感安慰。

站在一旁的杜航拉扯住从进堡来就一直和自己并肩而行的白衣男子,暗暗说道:“白老弟,你可好了,奶奶那么喜欢你!”带着略显吃醋的语气说道。

“可不是这么说,奶奶还不是一直记挂着你?”冷白希笑道。冷家与杜家三代交好,冷白希儿时父母远往西域经商,便将他寄养在天决堡,与杜航一起从小长大,感情好似亲兄弟一般,老夫人更是对他疼爱有加,全当是另一个孙儿。所以如今冷白希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这决堡中住上数日,陪伴老夫人。久而久之变成了习惯,这天决堡也成了他另外一个家。

“你是欣姨吧?以后你就跟依儿一起住在梅院,可好?正好依儿也怀着身孕,一个人也不方便。”老夫人细心地说道。

“好,都听老夫人的!以后依儿就让您多费心了!”欣姨感激地说道。

“欣姨大可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依儿吃苦的!”老夫人信誓旦旦地开口说道,这让杜航看得心惊肉跳。老夫人一向是说话算话,要让他知道自己并不想娶羽依,那还了得?

“多谢老夫人关爱!这真是我们依儿的福气啊!”欣姨开心地擦擦湿润的眼睛。

“那半月后就让他们成亲吧!”老夫人此言一出震惊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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