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沛沛拖着行李进门的时候正好看到阳台旁抱在一起的两个人,震惊了几秒后匆忙抬手遮住眼睛,一边向房门移着步子一边从指缝里打量着他们:“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继续……”
秋竹芫泪眼婆娑地从钟朔的怀中抬起头来,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陈沛沛触电般地一把推开了他,转身跑了出去。陈沛沛惊讶地望着她消失在门口,回头无辜地对着钟朔耸了耸肩:“不关我的事。”
钟朔盯着自己的手半晌,恍然摸了摸胸口处的毛衣,已是湿痕一片。
“你不去追她吗?”陈沛沛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钟朔皱了皱眉,抬手将拉了一半的窗帘拉开,擦过陈沛沛上了楼。
秋竹芫一路跑出了小区,左腿隐隐作痛,她只得停下来坐在公交候车站点的长凳上,左右是行色匆匆的路人,提携着大包小包的年货上车又下车。秋竹芫抱膝坐在角落里,盯着来往的路人发呆,刺骨的寒风将她的鼻尖和脸颊冻得通红,之前秦明雅给她看的东西却一遍又一遍地在脑中回放,如阴霾一样驱之不散。
抑郁症……暴力……自杀……吸毒……
秋竹芫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后脑,企图将那些东西从脑中赶走,她必须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绝不能让钟朔知道……绝不能……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秋竹芫木然接了电话,那头传来林瑢熟悉的声音:“丫头,恭喜你出院了啊,我大概初六去你那……唉,你哭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一听到林瑢的声音秋竹芫就无法遏制地失声痛哭了出来,完全不顾那些正在等公交的人们异样的目光,对着手机一边抽噎一边断断续续地问林瑢:“瑢瑢,我……我该怎么办?”
电话那头的林瑢着实惊了一惊,她打还兜着尿不湿那会认识秋竹芫起就没见她哭过一次,当年她父母离婚谁也不想带着她她一个人只带着几百块钱在外面生活了半个多月,最后饿得晕倒在自己家门前也没见她哭,可这次竟然哭成了这样。林瑢听得心里一揪一揪的,忙问她:“你先别急着哭,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啊……你现在在哪里周围怎么这么吵?”
秋竹芫擦了擦眼泪,勉强动了动唇却如鱼鲠在喉说不出话来,最后什么也没说就挂了电话,给林瑢发了一条短信。
我没事,刚刚在电影院,被电影感动哭了。
林瑢望着手机上秋竹芫发过来的短信,眉头越皱越深,真是连个谎也不会说,这特么贺岁档哪里有什么赚人眼泪的影片。
“瑢瑢,过来帮妈包饺子!”
“哎!”林瑢应了声,无奈转身给何沅打了个电话,让他先去看看秋竹芫。
何沅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好下了一台手术,他本来打算回公寓收拾一下就带着沛沛回趟家,虽然他一直对自己的母亲当年在奥斯顿教授事件中的态度耿耿于怀,但毕竟明天就是除夕,不管怎样还是要回趟家的。可林瑢突然打了电话来,说秋竹芫有些不正常,让他赶紧去看看,林瑢电话里说得那么急,好像他不去秋竹芫就会出什么事一样,吓得何沅脱了白大褂顾不上换衣服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