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车来到研究楼应该所在的街道之后，我整个人几乎都完全僵硬。
整个地面都是一个巨大的黑色空洞。
程队对我们说：“已经测量过了，这个洞大概有二十多米的样子，下去之后，整个地面全部都是沙化的，因为还没有找到具体的原因，所以并没有往下动土。而是让专家取了样本，送去化验，还没有出来结果。”
整个塌陷的地方都用警戒线围了起来。甚至还有不少路过的人过来张望。
程队同样下车，然后走到了我的身边，轻声说了句：“整个县城，还有好几处这样的地方。你要不要看一下？”
程队是知道我们几个人的状况的，他也差点就送掉了性命。这件事情，让专家来检测，恐怕到了猴年马月，都不可能有一个结果。
每年都有几则新闻，是关于塌陷的。至今也没有给出来一个确切的答案。
而且按照正常道理来说。修建楼房的时候，地底必然会打上地基。
不能说楼有多高，地有多深，但是绝对不可能，地底下是沙化的空洞。
我们继续上车，然后在城内绕了一圈之后，果然还有八处空洞的位置。
顿时觉得有了一股无力的感觉。
程队却有些皱眉看着我说：“你如果要下去的话，先给我说一声，我给下面通知一下。否则贸然下去，会有所里面的人把你们抓走的。”
我点了点头，立刻就说：“你说吧，我们应该今天晚上就会下去一次。”
说完之后我看了程队一眼，本来想要叫他一起去的，但是想到他手上的伤疤，就闭住了嘴。
程队的目光掠过了刘三清，然后说了句好。
近距离的接触之下，程队应该看见了不少东西。
而这个时候，刘三清的声音忽然进入了我的意识之中。
“你小心这个程队，他有问题。”
我额头上，忽然就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强忍着不表现出任何的不自然表情。
然后对程队说了句：“那我们先送你离开吧，到时候你记得招呼一下就好。”
程队上车，然后说了地址。
把程队送到了派出所，让他下车之后，刘三清立刻驱车离开。
我面色很难看的说：“你发现了什么？程队怎么可能有问题？”
刘三清却摇了摇头说：“你太相信外人了，从那个严苛那里，然后包括女人，还有那个吴奎。”
我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然后说了句：“直说到底有什么事情！其他的，你不用管。”
刘三清沉默我心知自己说话重了一些，但是也没有收回。他说了句：“他不应该出现在收费站，而且虽然他的身份不高，可是在这个所里面，应该也就上面一级压着了。特别是，还有和其他警员关系恶劣的时候，出现在收费站，更加不符合常理。如果说是他是尽职工作的话，也应该在外面检查车辆，而不是坐在车内。你不要忘了，我是不需要用眼睛看人的。”
说着，他撸开了头上的帽子，暴露在空气之中的，是一个滚圆的头部，没有五官甚至是没有一点孔洞。
我呼吸有些粗重了起来，说了句：“然后呢？”
刘三清却把头上的帽子继续带上了，我们不知觉间，已经回到了刚才的研究楼旧址。
没有下车，我等着刘三清的回答。
他忽然转过了身体，在我的后颈上拍了一下，我忍住没有动弹。
白嫩细腻的五指之间，一个黑色的小圆柱被刘三清捏在了手中。他的声音略有冰冷。用力一捏，圆柱一下就裂成了两块。细小的线路暴露了出来。
我面色忽然苍白了起来。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刘三清说了句：“这个洞，恐怕不能下去。”
我摇了摇头，然后坚定了语气说：“必须下！”
他还想要继续发表意见的时候，我说了句：“你可以留在上面，但是我肯定是要下去找刘歆的。而且，我也答应过刘歆，就算我死了，也一定会回来找她！”
说完话之后，我直接就拉开了车门下车。
走到了警戒线的边缘。
看着黝黑的洞。心中的大石越来越沉重。
程队在我的身上放了窃听器，而刘三清明明早就发现了，可是却没有先毁掉窃听器，反倒是诱我说了一些话。然后才把它拿了下来。这样一来，程队那边已经听到我说过了什么。就算是我想要和程队虚伪以待都不可能了。
我对刘三清说了句：“你在这里等我，我要去买点东西。”
说完之后，我径直朝着道路的另外一边快速的跑去。
记忆之中，这边有个街道，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商铺，五金店还有超市都有。我要下洞的话，需要一些东西。
购买了一个背包，然后里面塞了尼龙绳，电筒，干电池，匕首，还有一系列小物件。最后则是高热量的饼干和巧克力。买这些东西的时候，存粹凭借的就是直觉。
等我回到研究楼旧址的时候，天色已经露出来一点点黄昏之色。
车停在那里，刘三清则是在驾驶位置上一动不动。
我摇了摇头，不强求他陪我下去，甚至我没有去和他多说话。而是用一截尼龙绳绑在了车的轮胎之上，然后另外一端扔进了塌陷之中。顺着尼龙绳就开始往下攀爬。
十几分钟之后到了底部的位置。入脚之处，则是细腻的沙土，感觉让我立刻像是回到了塔里木河旁边的沙漠之中。
低下头，我本来想蹲下来抓一把沙看看。
但是却忽然发现身边多出来了一双腿。
微眯着眼睛抬起头，但是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声音有些发干的说了句：“你怎么出来了？”
让我一点都没有预料到的是，刘三清，竟然离开了人虬的身体，然后按照以前第七感形态的中年男人的那个样子，出现在了我的身边。
他摇了摇头说：“这样的话，能够去的地方多一些。”
他一遍说着，一遍四扫现在的地下。
我根本猜不透，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一直在帮我，但是他帮我的方式，却全部都是自己的意思。从来没有和我有过半点交谈过。
我把地下的沙土捏了一把起来，怎么看，的确就是黄沙。没有一丝的水分的沙土。
用力敲击了几下地面，却把拳头陷入了进去。
刘三清说了句：“不用敲了，就算是下面还有空洞，也至少是十几米以下，我们不可能下去。”
说着，他忽然把目光放到了洞壁的位置，然后皱起了眉头，不再移动。
我立刻把目光放了过去，但是看见的却全部都是黄土。
我问刘三清他发现了什么？
他却忽然说了句：“你有没有忘记，这栋楼里面，本来有过些什么东西？”
经过刘三清的这么一提醒，我脑子里面骤然就出现了一个画面。然后断然说道：“地道！”
这里有一条地道，直接通往城外！
目光放在了刘三清所看的位置，我呼吸略有急促的问了句：“在哪里？
刘三清指了指我们对面的洞壁，然后说了句：“五米左右的位置，但是洞口被人为的堵了起来。”
我刚想要往上攀爬，准备把尼龙绳换个位置放下，然后挖开那个地方的泥土。
同时给刘三清说了句：“你回去开车吧，车开到对面，我们去从那里下手。”
刘三清的手，却忽然放到了自己的唇上，然后说了句：“你仔细听，这是什么声音？”
就在他说出来这句话的同时，我忽然听见了一阵凄厉婉转的曲调入耳。而且瞬间，它就产生了一连串的回音，在整个塌陷的空洞之中不停的回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