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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丧命火海

在陶影柔这次大婚的情况下,猜测婚宴为何如此盛大的人也颇多。有人说,这是陶清德体恤边境重臣;有人说,是因为陶影柔深得赵佳怡宠爱,赵佳怡在背后安排了一切;也有人说,徐汉韶本身就为陶清德重用,这是徐汉韶要扶摇直上的标志……

总之,这一场婚宴是无人能够企及的。

赵佳怡看着陶影柔眉间的欣喜,心中自是替她高兴,站在一旁,她嘱咐道:“永乐啊,嫁人以后很多事情或许会身不由己。夫妻之间需要多体谅,互相理解,这样才能够幸福美满。”

“臣女一定会做好本分的。”陶影柔郑重其事地应声道。

“两个人在一起难免有摩擦和矛盾,有什么事情就好好说,千万别莽莽撞撞的。”赵佳怡不放心地又说道。

“恩,臣女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不顾驸马的面子,胡作非为了。”

闻言,赵佳怡忍不住调笑道:“还没有进门呢,就驸马驸马地叫着了?”

陶影柔小脸一红,极为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揉搓着手中的绢子,念叨着:“娘娘可别笑臣女了。”

说话的功夫间,若薇从门外进来,禀报道:“娘娘,吉时快到了。”

“皇后娘娘,公主的妆已经好了。”

同时传来消息,时间正好,赵佳怡冲着还在羞怯状态中的陶影柔笑了笑,催促道:“快起来吧,要不然,你的驸马就要等急了。”

“娘娘!”陶影柔撇了撇嘴,语气娇嗔,但还是立刻搭着宫人的手起了身。

或许是因为在中间参与了许多,看着陶影柔莲步轻移往门外走着的时候,赵佳怡心中竟然涌出了一种要嫁女儿的感觉。

从门口踏出去,殿外的宫人们早已经在等候。

陶影柔跟随着他们的脚步离去,而赵佳怡也仅仅是送到了宫门口。

这么一场风光无限的婚事,赵佳怡敢说以后很难会有公主一辈能够办到这种程度。

“想什么呢?”陶清德侧过身来,轻声问道。

“只是觉得,永乐这样嫁出去挺好的。”赵佳怡淡淡道。

“以后他们的生活还是得靠他们自己,你担心再多也没有用。”

“妾身明白。”赵佳怡转过身,当着众人的面整理了一下陶清德的衣领,压低了声音笑道,“妾身也会尽量做一个好女人。”

“你已经足够好了。”陶清德笑罢,牵起赵佳怡的手往宫内走去。

柔荑被人紧紧攥着,赵佳怡的心跳不禁加速,她看了看周围,突然说道:“三年前,妾身从这里入宫,现在算算,也经历了许多……”

“朕亏待了你许多。”陶清德拉起女人的手放到自己胸口,低语道。

赵佳怡难得没有针对这一类事情做出评论。对方的补偿,她不是感觉不到,她甚至想要将这一场亏欠延长下去。尽管她心中明白,可能二人中间依然存在一些更多的情感,可她不敢轻易承认与相信,生怕猛得睁开双眼,看到的是不一样的情景。

陶清德还有政事要处理,就先去了御书房。

赵佳怡没有其他事情可做,便回到殿内,等着外界的消息。她身为皇后,不能随意出宫,虽然说陶影柔的婚事是她促成的,但出于礼教,她依然要守着她的法。

若薇倒是一直从外面带来消息,例如二人已经拜堂,例如二人的婚事有多么热闹。听到若薇禀报徐汉韶一切都好的时候,赵佳怡才真真切切地松了口气。她最担心的就是成亲这一点,徐汉韶这边掉链子,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陶影柔的名声毁了不说,很可能这一辈子都会玩完。

在追求者这个角度来说,陶影柔是一个敢于出击的人,也正是因为她比许多爱慕徐汉韶的人更勇敢,赵佳怡才会注意到她。可对于徐汉韶来说,他真的就会对这样一个女人刮目相看吗?

赵佳怡不知道结论,哪怕她深刻地和徐汉韶讨论过,她也得不出一个能够让她接受的答案来。

……

给陶影柔的嫁妆一车车运出国库,但因为数量和质量问题,还是花了三天时间才全部搞定。

在运完的那天晚上,赵佳怡和陶清德刚到床上歇息,就听到了殿外的喧闹声。

这一次新年的宴会上,有许多边境的将士都被召回,边境地区因此出现了将士的空缺而出现了少数的冲突。

陶清德这两天压着军事上的问题处理得头昏脑涨,每天都熬到很晚,赵佳怡看着都心疼。

所以,在外面喧哗声起来的时候,赵佳怡就不悦了,连忙招来若薇,切齿道:“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喧哗,若没有要紧的事情,就把人给弄远点,别打扰圣上休息。”

若薇领命而去,丝毫不敢怠慢,可她带回来的消息却让赵佳怡和陶清德都从床上惊坐而起——穆月云的宫殿走水了。

陶清德哪里顾得上自己的睡眠质量,二话不说穿了衣服就往外面去查看情况。于是,赵佳怡自然是跟着一起去了,还带上了一件披风,免得陶清德着凉。

一行人紧赶慢赶到达穆月云寝宫外头的时候,两个伺候穆月云的宫人之一正被押着跪在一旁。

“怎么回事?”陶清德劈头盖脸地就审问道。

“奴婢也不知道啊。今天不是奴婢值夜,奴婢是睡到一半听到动静才起来查看情况,但那个时候火已经烧了起来。奴婢胆怯,就跑了出来。”宫人带着哭腔回答道。

赵佳怡仔细瞧了瞧那宫人的脸,脸上黑乎乎的,头发和衣服也都乱七八糟,想来是逃跑的时候极为狼狈了。

见状,赵佳怡拉了拉陶清德的袖子,劝道:“还是先把火灭了再来追究她的责任吧。”

陶清德心急如焚,也无意在一个宫人身上花更多的心思,便急忙看向火堆中间。

这一场大火,燃红了半边天。这不是夸张的说法,火能烧得这么大也有一定的原因。一来,穆月云的宫殿本来就大,陶清德为了不让外界知道穆月云被软禁的消息,根本就没有移动穆月云,只是在周围布置了许多侍卫,禁止一切无关人等靠近;第二,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穆月云的宫殿周围因为不允许人靠近,所以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很难被人察觉。当火势起来的时候,哪里还来得及呢?

陶清德着急,赵佳怡也能够理解。不管怎么说,穆月云虽然是被囚禁的,可她的作用不言而喻。他就是担心穆月云会找其他机会东山再起,才把一切条件都给斩断了。

“圣上,天气凉。”赵佳怡把带出来的披风披在了陶清德的肩膀上,望向熊熊烈火,禁不住叹道,“看这态势,太后恐怕凶多吉少了。”

陶清德没有答话,也没有追究赵佳怡说这么不吉利的语言。大晚上的,本来大家就极为疲劳了,还要再来处理走水的事情,很多人都力不从心。

大火燃烧了四个时辰有余,最后连几个宫门的御林军都全部出动来救火。而等到火势完全扑灭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确定殿中已经不会有任何危险了,大婚过后的徐汉韶立刻冲了进去查看情况。

半晌后,徐汉韶回来复命,只说道:“启禀圣上、皇后娘娘,殿中有两具焦尸,面目已经不可辨认,一具在屋内床上,一具在屋内靠近房门处。”

得到这样的消息,基本上就能确认,出事的两个人一个是穆月云,一个是在屋内照顾穆月云的另一个宫人了。

因为自己和徐汉韶的关系摆在那里,赵佳怡并没有轻易答话,而是看向陶清德,希望他能够说说话。

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烧死的是太后,他们哪里有说三道四的理由呢?

过了好一会儿,陶清德才冷冷说道:“找人来验尸。”

“请圣上节哀。”赵佳怡垂着头,一唱一和道,“圣上,人死不可复生,太后娘娘这件事情虽然是意外,不过,这宫人没能够尽到自己的责任,在最危急的时候还弃太后于不顾,还请圣上下令责罚。”

被摊上照顾穆月云的任务已经够倒霉的了,这宫人听到赵佳怡请旨要责罚她的时候,更是吓得浑身颤抖,哭喊着求饶。

陶清德似乎是在怀疑什么,这一点赵佳怡还是能够感知到的,因为那种感觉对她来说实在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但她不能让其他人误会陶清德的用意,所以她必须要给他戴上一个孝子的名声才行。

至于那个照顾穆月云却九死一生的宫人,赵佳怡只能说一声对不起了。现在这个情况下,需要有人做出牺牲,这个牺牲品非这宫人不可。否则,对他人都不好交代了。

赵佳怡不是生性心狠的人,可是坐上了这个位置,就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什么人能够守住秘密?只有死人。况且,要她“死”,并非要从真正意义上夺去她的生命,怎么说现在都有疑问没有解开,留着她还有用。

默契满满,陶清德没有任何反驳就吩咐道:“把人给拖下去,严加看管。”

验尸的仵作,自然要来。不过,陶清德还是以国事为重,先去上早朝解决国家大事,暂时将这边的情况交给赵佳怡来处理。

仵作验尸之后给出了两具焦尸的大体年龄,得到的结果与穆月云本人和她身边那个宫人的大致相似。因此,赵佳怡只是吩咐宫人们收拾烧坏的宫殿,也好在是一把火烧了,才没有人注意到穆月云宫中已经是荒废的状态。

穆月云的事情不是小事,赵佳怡自然不会粗心大意地对待,整个过程中她都在旁边监督,免得被宫人们发现什么线索,露出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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