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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是命令

应耿天停了下来,皱皱眉不快的看着跟前的四皇帝应司南,过了好一会才说道:

“好吧,你要说什么,随朕到里面说去。

他说完些许后,又不满的加了句:“堂堂一个王爷,也不嫌丢人!”这才挥袖走了进内。

晋王爷见状,急急脚的跟了上前。

后面的小太监在他们跨进门槛后,即时为他们掩大门,晋王爷应司南一声不吭的跪拜在地上。

应耿天皱眉,他对他这四哥此行的目的是已然猜度了个十之八九,却不动声色,反而追问他道:“讲吧,你有事不在朝上提,倒在此处拦住朕,到底是要对朕说什么!”

“皇上,臣听闻皇上有意起兵驱赶在南方作乱的匈奴,请皇上再信任臣一次,派遣臣去南方吧!”

“哦?”皇帝不怒返笑:“朕记得上次皇兄领着朕的八万兵马,却被齐克尔打了个落花流水,试问朕又怎么敢再派你去。”

应司南一听他提起当年屈辱,身子不由得一阵发抖,当初他被那匈奴首领齐克尔俘虏了,受尽侮辱,这是一人男人,特别是一个王族的男人所不能忍受的。

“皇上,臣日思夜想的就是为了有一朝能击败匈奴,洗一雪耻,求皇上成全。”

应耿天深思了一阵,淡淡的说道:“朕早已经定了由王铭统帅大军,今天早朝就会宣旨,皇兄你就别插手了。”说完,似乎再也没有商量的余地,皇帝举步,向大门走去。

门前的太监匆匆的将大门为他敞开。

应司南无比诧异,这王铭上次统军追击匈奴,虽然将对方首领生擒住,又救出了自己。但却因他统领失误,令皇上损失了三万朝廷核心的精兵,因小而失大,皇上为此还将他调遣至地方上,本以为他再无翻身的机会了,他万万想不到皇上依然还会再次起用他。

眼见皇上要跨出那门槛,他这个皇弟还是皇子之时,他所决定之事通常就难以更改,深知他这一秉性,应司南不得不抓紧机会让步:“皇上!”

应司南连忙拦住他:“就让臣当副帅吧!”

皇帝淡淡的看着他一会儿,这才开口:“朕考虑考虑吧!”皇帝一笑,留下一个无棱两可的答案,背身走了出去。。

晋王爷却不敢再拦阻,紧跟随在其后,跟着前面浩浩荡荡的队伍,往金銮殿而去。

早朝之上,文武百官之上,皇帝当众命人起草诏书……以将军王铭为统帅,晋王爷为副帅带领着五万精兵再战匈奴,命其十日后整装出发。

王铭将军再次受命披挂上阵的消息一下子在京城之内传得纷纷扬扬。

对于他来说,主子就是天,奴才就是奴才,现在反过来要他去伺候一个跟自己一样卑微底下的奴才,他内心是无限的抵触及不满。

董秀恭敬的接过他手里的水,小羊子好奇的盯着她手背的那个丑陋的烙印看了半晌,他小羊子认字虽然不超过五个,不过也听说过她手背上是被烙印烙了个“囚”字,是囚犯的囚,估计是干了什么手脚不干净的事,被主子惩罚了吧。

董秀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水,她由于之前长期在脱水的状态,所以她喝水只能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而且一次只能喝上一点点,如果喝得急了,或者是喝得过了,肚内的肠子就会绞在一起不停地翻滚直到呕吐为止。

方才皇上命令她喝汤,她虽知这样喝下去肯定出事,但却不敢不从命,她是害怕一个不小心,又会被送回那人间炼狱般的牢狱受着那非人的折磨。

她小心翼翼的喝了两口水,喉咙虽然依然干渴,但她没敢再喝下去,只呆呆的望着杯中晃动的水纹。

她这小口小口喝水的轻微动作是出于无奈,但在一旁看着她的小羊子看来,却觉得她这动作无比的从容优雅。

盯着她苍白的嘴唇,小羊子非常的不快,这个小太监、狗奴才,以为自己此刻坐在主子的躺椅上,他就当自己当真是主子了,竟然学起了主子的动静来,真不要脸。

见她只托着杯子,没有再喝的意思,他实在看不下去,冷冷的问道:“你喝好了么?”

“嗯?哦!好了!”她话才刚说完,小羊子就气冲冲的一把将她手上的杯子夺了过来,董秀不知他为何动怒,怔怔的望着他一时不知自己如何是好。

“小羊子,他醒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去用晚膳了?”另一个小太监走过来。

小羊子没有回答他,只是冷冷的问董秀:

“你可以自己回去吧?”董秀听后,微微点了点头,这松书殿到内侍院的道她再熟悉不过了。

“那你就自己回去吧。”他跟董秀说完,又跟那小太监说:“走,我们去用晚膳。”

“但是……”小太监有点犹豫,他平时里就比小羊子胆小许多,但同样也谨慎许多,凡事他都考虑再三,不似小羊子做事般冲动,他疑惑的再三确认道:

“就这样由着他,我们会不会受罚啊?是皇上亲口下命要我们照料他呢!”

小羊子想了半晌,他直觉是认为自己的任务是在这小秀子醒来之后就完事了,但经小福子提醒,他也觉得就这样仍他在这儿也不妥当,他想了一下,倒让他想到了个万全之策:

“小福子你负责送他回去吧,我就去食堂负责打饭,连同你的份也打好了,这样你回来后,我们两人都有饭吃啦。”

小福子听后,觉得这是最好办法,于是点点头,这就要领着董秀往外走。

董秀伸出脚一碰地,双脚刚接触到地面就一麻痹感由脚板传来,她伸手抓住脚踝处,揉了揉,好一会儿,才能走出几步,紧紧的跟着小太监小福子的身后,两人静悄悄的回了内侍院。

松书殿内发生的一切就如梦般不真实,她记得她在皇上面前吐了,在圣上面前如此冒犯,她竟然能还活着回内侍院,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或许不是没有惩罚,只是惩罚尚未降临罢了,在宫内犯了错而没有被罚的,她由此以来还未曾见过!

一同回来的小太监将她带到门口咱,就匆忙而去,留下她一人开口走进去,怔怔的坐在炕上,脚下早已被冻的没有感觉。

她伸手去除那双布鞋,湿冻的鞋子,里面就好似穿了一双石块做的袜子,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能将它拨下来。

只见脚底下脚掌处及十只脚扯头,由于长期在湿透的袜子里闷着,苍白地方苍白如雪、红肿的地方却如那锅里的热虾米,感觉又痒又麻的,她伸出手往脚趾处那红肿的肿块一摸,是硬硬的一块。

原来是冻得长出了冻疮了。

小羊子手捧着一碗浓汤,沮丧的打开一扇门,跨越门槛走了进去。

他盯着死尸般躺在炕头的人,死命的盯着,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这炕头的人当真就成了死尸了。

他小羊子的命当真是不好啊,他知道他自己是奴才的命,奴才就奴才吧,这他早就认命。

但他现在连做个奴才亦只能当个最下贱的奴才,别的奴才是伺候主子,他却要去伺候一个奴才。

他来到炕前,看着那个沉睡的人他就来气不打一处来。

叫你还睡,他高高的举起脚,伸了一脚昏睡的人的身侧,无意识中受了他这么一下,人一下子睁开眼,醒了过来。

“喂,将这个喝下去。”

董秀见是之前在松书殿上见过的太监,她还记得他叫小羊子,她轻扯嘴唇,露出一个轻微的笑。

小羊子见着却觉得无比讨厌,他口气恶劣的道:“笑什么笑。”

说着一把抓过她的手,将汤递到她手中去:“太医让你喝了这个。”

董秀一见又是是鸡汤,连忙推辞:“我不能喝这个,这个太油,我一喝就会吐。”

“是圣上下令让你喝的,你到底喝还是不喝。”小羊子大怒,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她双脚踏在细小的扶梯板上,用右手拉紧扶梯,左手伸出去,试图去拍打中间的那个红灯笼。

由于身子不受力,她整个人在扶梯上晃着,然而她的左臂太短小根本连灯笼的一个角落都够不着。

守在门外的两个太监,见她的身子在横梁底下晃着晃着,头部却被横梁挡住了,只看得见脖子以下的身体一晃一摇的。

两个小太监面面相觑,而后肆无忌惮的在偷笑,过了一会儿,两人又在那儿窃窃私语着,却没有一个人肯过来帮她一把。

董秀是始终不肯心释,她脑海突然间灵机一动,匆匆的离去,在外面院子里寻着了一根又粗又长的树枝儿,再次爬上了扶梯上,一个人孤身作战,在那儿捣估了半天。

两个小太监皆睁大双眼打趣的看着她,这时门内传来悉悉的脚步声,两小太监连忙立正,规规距距的将身子站立好,门被从里面推了开来,云捷妤领着两名侍女从里面脚步款款地走了出来。

三个人一边走着一边谈着笑,看出得来那云主子的心情是大大的好,几人悠然自得举步而过,岂料行至屋檐处,一阵雪片突然从顶上散落了下来。

这雪花就像长了眼睛,偏生就直直的往三人身上砸去,三名女子顿时是连连尖叫出声,三个瞬间频频向后倒退,这时雪花才骤然停止了继续散落的势头。

这时,从头顶的横梁上突然窜出一个脑袋来,是一个小太监。

云捷妤横眉怒目地盯着这个小太监责骂道:“你这是干什么,没见着本宫要从这里走过么?”

董秀一见是皇上的宠妃,不由暗暗叫糟,这下她算是闯了大祸了。

连忙从扶梯上下来,那云捷妤的侍女们亦不是善男信女,一名侍女看着自己被砸了一身的雪花,她的云主子也不例外,不由得怒骂道:“你这个狗奴才,长了狗眼啊,天大的胆子,竟胆敢往我们主子身上拨雪。”

董秀闻言‘扑通’的一声,叩跪云婉玲的跟前,连连求饶道:

“娘娘饶命啊,奴才方才是被横梁挡住了视线,没留意到是娘娘路过,绝对不是有意冒犯娘娘的,请娘娘饶过奴才吧。”

“饶过你?”另一名侍女一边为她的主子拍落散落在她肩上的雪花,一边尖酸地说道:

“我们主子现在正有身孕,怀的可是龙胎,要是被你这么个无意冒犯,万一伤着了未来的皇子,你这狗奴才是死一万次也弥补不了这个大罪。”

董秀跪在原地是一声也不敢再吭,怕是自己说得多了反而错得就多了,全皇宫都知道这云捷妤是皇上的宠妃,她又怎生得罪得起。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她怎么就这么粗枝大叶,没看清有无人经过就往地下扫雪呢,但事于至此,此时再后悔已经是来不及了。

云捷妤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在宫中当侍女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当主子的像她这般被底下的奴才如此冒犯的。

这个奴才到底是不是见她也是侍女出身,就不将她放在眼内了?想到这里,她气不打一处来,大步跨上向,对着跪拜在她底下的董秀的脸孔,伸手就是一巴掌。

她掌掴的劲道十足,被打的人的脸瞬间一歪,连头发也被打乱了,几丝发丝散落了下来。

董秀只得默默的呆在原地不敢吭声,换着是以前,她记得她曾经同样受一个妃子掌掴过一巴掌,当时的她就像受了天大的屈辱似的,久久不能自己。

但此刻的她却是可以平静的接受,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以前的董秀了,至少她知道,掌掴在所有的刑罚当中,只是极微小极微小的一种。

“为何如此吵闹?”一把低沉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下一刻,皇帝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的是高大人高誉。

应耿天看着门外的情境,不由得蹙紧眉心,门外的一干人等见到他,习惯性地跪了下来。

只有那云捷妤还站着,她向皇帝跟前走了过去,带着撒娇的鼻音向他抱怨道:“皇上,这个奴才竟然用雪砸臣妾!”她伸出一指了指不远处的董秀,继而又附加了一句:

“巨妾现在觉得好冷啊!”

一边说着她就一边往应耿天身上靠去,应耿天一手揽过她的腰枝,柔声道:“换身衣裳就不冷了。”

云捷妤就着这个姿势,顺势将自己镶进他的怀内,享受着皇帝难得的温柔。

皇帝揽着怀内的女子,淡淡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董秀,见他衣领歪斜,头发凌乱。

他冷着脸,淡淡的向他下令道:“小秀子,你退下去吧!”

董秀呆愣了一下,不解的望着他,不处罚她么?她冒犯了他最宠爱的妃子呢。

“皇上!”云捷妤一听,亦是大有不解,她以为皇上会为她出头的,没想到他竟然就此放过这个奴才。

“好了,就一些雪,换身衣裳就没事了,不是什么大事儿!”皇帝难得的温柔地哄她。

“但是……他!”云捷好本想好好处罚一下这个小太监,但在皇上跟前,她又开不得口,怕皇上误以为她是个蛇歇心肠的女子。

但见皇上如此轻易放过这个奴才,她又心有不甘,不由得赌气背过身去,默默地等候着皇上来安抚自己。

岂料皇帝却只吩咐她道:“爱妃你就先行回凌云宫罢,朕今日有事要处理。”

“皇上!”云婉玲一跺脚,想要撒撒娇,但见皇帝态度坚决的样子,绷着的脸色微露恼意。

她也不敢再有造次,说了一半的那句话收了回去,乖乖的向皇帝行了个宫礼,就领着两侍女往她的软桥走去。

云婉玲默默地听着,转念一想,不由得暗自叫糟,要是那个小太监就是传言中那个太监,听闻皇上很是喜欢这个奴才。

自己对那奴才如此发火,岂不是既惹了皇上不高兴,又得罪了那个小太监?在王贵妃身边当差那么长时间,她是深知一个讨主子喜欢的奴才通常能左右主子的决定。

不由得越想越心惊,她自从被诊出怀有身孕之后,就没有再去承恩殿侍过寝,本来就担心在这十个怀胎期间让别的妃子钻了空隙,又担心生产后会受到冷落,现在无意中开罪了皇上的宠奴,恐怕会为以后留下隐患。

想了好一会了:“青儿你将这些点心收起来装回盒子里吧!”她吩咐旁边的侍女。

青儿不解的问道:“主子不吃么?这是皇上送的点心啊,多珍贵,这种果点要趁热吃才吃得出原味的,要是放久了就会变硬的。”

“这些果点另有用处!”云捷妤别有深意的说道。

地面犹如铺盖着一张无限长又无限宽的银白色地毯,树枝上穿着了银白的衣裳,瓦顶也带着银白的帽子。

细小的雪花飘飘然地从天上降落了下来,一点一点的雪花就犹如蒲公英那带绒毛的种子一般,密密麻麻地在空中飞呀飞呀着,而后轻飘飘地飘落在地面,成为地毯的一员。

一个不算大的园庭内,那犹如银白色的地毯上面几条迂回曲折的回廊小道一直通向中心位置的一个亭台楼阁。

亭台瓦顶有三丈多高,四根精美雕刻的梁柱支撑着整个亭台,亭台四面皆挂着透明的白纱阻挡着雪花飘进亭台内。

整个庭园内只独立修了这么一个这亭台楼阁,这庭院四处银树矗立、水池虽已结冰,但假山形态依旧,只是辅了一层白色,点缀得整个结构幽雅不俗。

这是松书殿内的一个园子,此刻皇帝正独自一人坐在亭台中央,凝望着白纱外那银装素裹的世界,看似是在欣赏着飘雪,又似在沉思。

他右手两指拿着一只细小晶莹的酒杯,右手自然的放在桌面上,桌子中央有一个细小的火炉,炉火正烧得旺,火炉上面放置着一个精致的酒壶,此刻在那儿温着酒。

此处除了皇上一人,凉亭的四角,各自还站立了一个太监在那儿默默把站着岗。

小元子静静的看着飘落在自己眼前的雪花,天虽然飘着雪,气候却不冷,天色亦不太亮,银白的雪不再刺眼,现在是赏雪的好时候。

他头顶处刚好是台亭四角中的一个角,头顶的琉璃瓦刚好为他挡住了纷纷飘雪,雪花就在他眼前飘呀飘的,却飘不到他身上。

朵朵雪花就像好舞娘在翩翩起舞,他正看得出神,身后传来一把低沉的声音,他声音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小元子连忙转过身过,上身微微向前一倾,低头哈腰,恭敬地回他道:“奴才在!”

“小秀子呢?”皇帝言语简洁。

:“回皇上,小秀子正在殿内为皇上整理奏折的顺序呢。”

“唤他过来吧。”他吩咐下去。

“是!”小元子领命,沿着回廊一路匆匆的的往松书殿走去。

董秀接到小元子的传令,顾不上手头上的事务,将手上的东西随意一放,就往亭台处赶过来。

皇帝见着她,淡淡吩咐她道:“为朕酌酒吧!”

“是!”她得令后,悠悠然的用左手捻住右手的袖口,右手四指轻提起炉上的酒壶,尾指微微向上一翘,动作优雅地往他的酒杯上注满清酒。

应耿天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又示意她再酌,董秀连倒了三杯酒,都被他一一饮尽。

董秀不由得皱眉,这酒虽然是温过了,不过喝多了依然会伤胃的,这对身体很不好。见皇上还要喝,她不由得出言劝阻他道:

“皇上,这酒小喝是怡情,多喝就伤身了,皇上还是悠着喝吧!”

应耿天抬眼望她,这个小秀子,有时候说话总是奴才前奴才后的,处处向人宣示着她低微的身份。

但有时却又总是出口成章,咬字文雅,让听者误以为他是学贯五车、满腹经论的学子。

就象此刻她倒酒的细微动作,也无形生出一道风来,只是那手背上的狞狰烙印让人大杀了风景。

他仰头将手中的一杯饮尽,却不再贪杯,没再让她继续酌酒。

方才的一幕在他脑海里总是浮玩,他盯着她的手臂看了片刻,开口地吩咐她道:

“你将衣袖拉起来让朕瞧瞧。”他语气淡雅,说出来却是惊人的话句。

董秀一个呆愣,不知他为何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这话要是换着旁人说,她绝对会怒拆对方言行失礼的,但此刻说这失礼话语的人是当今皇上,她只好默默从命。

但要她一个女孩子,亲自将自己的衣袖拉上来,将赤裸的手臂呈现给一名男子看,她说不出应是别扭还是气恼。

但她转念一想,在皇上眼中她此刻是一个太监,根本就不是女子,要是知道即使是皇上也不会如此莽撞一名女子的,至少会给予最起码的尊重。

这样想来,她倒是自然了,她伸出左手,正拉起那右手的衣袖。

“左手!”皇帝抛下一句。

那几个小太监平日里是跟小羊子玩一堆的人,正所谓物以类聚,实质上也是几个带着痞气的小太监,只是此刻有碍于董秀是皇上的近身太监儿,不敢太过造次。

几人听这小羊子如此说话,见着这个小秀子也是一副好欺负的孬样。亦不再拘束,争先恐后地就往那炕前走来。

董秀见状,移了移位置,缩着身子坐在炕上靠墙角的位置,几个人陆续坐上炕,本来就窄小的一个小炕,一下子挤满了人,还有个小太监找不着地方,干站在那里。

几人坐在炕上闲扯着、打闹着,小羊子好奇地拿起放洗脸盆的盆架上的一只玉镯子,眯着眼睛打量了半天。

他身旁的小太监亦凑近过去,两人研究了半刻,这才下了个结论:“就是一个便宜货,还不如宫里的一块砖头呢。”

这个小太监说话有点行家的架势,侍奉宫中的主子多时,哪个当奴才的没有一双识宝的雪亮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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