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予盯他片刻半跪着坐过去,还未落稳被他抱到腿上,睡裙伴随动作向上扯了扯,整条纤白长腿显露在外,无暇如玉,给这夏热的夜晚添了几分凉爽感。
有胸膛倚着,比坐沙发舒服多了,应予不想讲话,沐浴后的疲乏渐渐袭来,她像只树懒趴在易濯身上。这两天她没回过卧室,在客厅干坐着度过夜晚,困了就倒在沙发上眯会儿,但是睡不沉,总会被梦境扰醒,很长时间不能平复。
回忆起零零散散的片段,她直起身问:“你让他跑了?”
“他不跑那不脑子出问题了么?”
“我说的是你。”应予挑眉,“为什么放跑他。”
易濯蹙蹙眉,静默一瞬说:“看在你的面子上。”
“我没说让你放他一马。”
“我也没说,是他自己跑的。”
“找事儿呢你。”应予拍他胸口,象征性的,没用力。
易濯牵住她的手,摁着细腰吃味地说:“我是看在他对你上心的份上,没让我两头耗费精力,这么快就把EDGAR结果了。不然……。”他一顿,微不可闻地轻哼:“我不会给他那么好的机会。”
应予反驳:“他对我上什么心了,我怎么没看见。”
“你最好看不见。”易濯沉沉道,对应予他是自私的,提起薄少承当然不甚乐意:“人都没影儿了,能不能从我们的话题里去掉?”
应予想打听薄少承寄给她的本子上面的勾叉是什么意思,看他不配合的表情就知道这会儿问不出来,她干脆换问题:“为什么第三笔才转到他的账户上?”
易濯沉下心回答:“第一笔和第二笔是为了建立信任,也为积累证据,第三笔是等机会。”
“等薄少承帮你揭发,还是在签约的时间,他无力还击?”
“不完全是。”易濯说着抱了个紧实,“选在这个时间汇款是为了和走私一起事发,他来不及反应,但他是个疑心很重的人,多少对我有防备。我事先以他的想法做过预想,提前处理了。”
应予不解:“你不是猜不太准他的想法么?”
“他能想到的无非是以最有效的方式威胁到我,这不难想。”
最有效的威胁易濯的方式确实无需深想,应予心头一甜又徒生一分后怕,兴许是游艇遭袭那回留下阴影了,她质疑:“他能认罪么?我看够呛。”
“我送他进去就不会让他找机会出来。”易濯把玩着白细的手指,掌心扣住她的手背摩挲,随后十指相扣道:“除了现在能立案的,还有更多可以拿出来用,法院会怎么判,他理的清。”
看守所里没成音的单词是谋杀,陆翰压不住给反应的原因就是触动了被极力无视的恐慌,反应越大,恐慌就越强烈。
“不过我不会让他死在牢里。”易濯蓦然补了这么一句,不做解释。
应予有点愣,但她不想深究,重新趴回他胸口,伸展着胳膊打了个哈欠。
当一直追逐的目标尘埃落定,人的心里会产生一种空落感,还会有无所适从夹杂在其中,应予现在就有点,而且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懒,懒得算计懒得规划每一步,她更倾向迎接未知的每一天,随心对待,就如很久以前的那个她,每个明天都是崭新的,唯有一点不同,今日和昨日是有联系的,因为有和他在一起的回忆。
怀里的人好像迷糊了,易濯曲起细腿勾住,抱起来往二楼走。应予感觉到晃动,唔了一声,缩的像只受惊弓起的小猫,易濯停下脚步环紧胳膊,等她放松下来又继续轻脚上台阶,到了卧室慢慢放下,关灯后再将她纳入怀里,附耳低声轻喃。
“宣判结束,我们回一趟瑞典。”
应予在半梦半醒中回:“去瑞典干嘛?”
易濯卖个关子:“回去你就知道了,睡吧。”
瞌睡的劲头上来,应予更不思考了,还特别听话,哦了声就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