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一动,刚才萧纬临走时看他的眼神不同。忽然心砰砰乱跳起来,脸颊也不由飞红。虽没了同房的能力,但对感情的渴望却从没割舍过。原本以为此生在宫里,只要巩固着后位,安稳度日也就罢了。可哪里想到,皇上中毒解毒,性格变化,这就像是老天爷给他新的机会啊。
且不提尹秀靖在萧纬走后,突然脑洞大开补了一场霸道皇帝爱上他的戏码。萧纬回到寝宫,却是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眼巴巴看着火光由明到暗,直到整个屋里渐渐暗了下去,只留床头明珠发出幽暗的光亮。
忽然她拍拍床沿,轻喊道:“李子树?”
李子树勾着背快步走了进来,“皇上,是要喝水么?”她不敢抬头,现在的皇帝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时时刻刻需要提心吊胆伺候着。
“不,朕问你,朕当初让尹枫出兵,除了扫平匪徒以外,是否还有别的关照?”
李子树飞快瞥了眼皇帝,斟酌着语气点头道:“是,皇上尤为担心陈将军的生死,命尹大人去寻。”
“哦,难怪难怪。”萧纬揉了揉眉,朝天躺着。木愣愣看着金色床顶,“朕总觉得忘了什么。可为什么都没寻到陈永年尸体,你们居然就敢说她已死。”声音停顿片刻,“可否有证据?”
李子树浑身汗都要冒出来了。怎么皇帝服了解药以后,还是满脑子陈永年陈永年的啊。而且现在的皇帝,虽说忘了陈永年那段情事,但也糊弄不了。哎,怎么办,她不见得说,因为皇帝看到了陈永年随身带着的定情信物,才料定陈永年已死么。
“因为,因为是文大人报的信。那时候文大人带回陈将军贴身带的信物,皇上一眼认出才料定陈将军已死。”
“那信物呢?”
李子树又是一阵冷汗。那散落在地上的青丝,她也不敢扔,依旧寻红绳小心翼翼绑好,藏了起来。“皇上看了之后,就叹了口气,说烧回给陈将军。所以,小人,小人烧了。”
“真是怪哉,朕怎么都想不起来。好像只要事关陈永年,记忆便会模糊。”萧纬皱皱眉,她心里觉得不对,但对李子树却是信任。冷哼声,“去查查黄锐,到底给朕服了什么药!”
“是是,不过黄太医对皇上忠心耿耿,不会害皇上的。”李子树暗叹,老黄啊,你要倒霉了。
萧纬又是一阵沉默,李子树几乎以为夜谈结束,打算偷偷溜出去的时候,却听到萧纬闷闷问了声:“那,陈永年和陈永娘相似么?”
李子树很想说截然不同,可却被萧纬的话,问得鼻尖一酸。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睡不着觉啊。她这抽风的脑子,就让她叹了口气,昧着良心说道:“像呢。小人看陈公子和陈将军,活脱脱长得一模一样。”
“咦。”萧纬轻轻咦了声,却不再说话。挥挥手让李子树出去。可等李子树刚刚到门口,就听萧纬关照了声,“明儿就册封永娘为贵人。不过,不需要兴师动众的,吩咐皇后去办罢。”
李子树“是”了声,等了小会,见萧纬不再吩咐,脚步一提,隐隐约约中,却听萧纬似乎轻笑了声:“虽是个贵人,但陈永年听见或会高兴吧。”
李子树身形一僵,鼻尖酸楚更重,恨不得立即扑到萧纬床前将真相说出。可是,她又想,现在知道真相又有什么意义,斯人已逝,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呢。
第二天,永娘的册封就这么安安静静在凤来殿发生。萧纬也意思意思过来参加,见永娘上前磕头,萧纬委实捏着他的下巴,仔仔细细看了一番,却始终找不到她想要找的眉目。看永娘含羞带娇的样子,也没什么兴致亲近。有孕倒是给了她极好的借口。吩咐永娘好好跟着皇后学规矩,又关照皇后开宴,让后宫的男人都出来喝一场,便自顾自回到静思殿。
所幸,静思殿里早就候着前来回复消息的士兵。既不是文礼言麾下,也不是陈永年的,倒是萧纬好不容易才存下的亲信。这次便是吩咐他们跟着文礼言去了叙州。
“皇上,臣有要事汇报。”余新拱手行礼,“尹枫受了重伤,已乔装打扮,蝉伏在叙州不远处的农家养伤。”
萧纬一乐,一手击掌:“是谁动的手。匪徒?文礼言?”
“回皇上,臣等跟着文礼言入叙州后,便失去了她的联系。”余新声调平平,可语气开始加快,“臣惶恐,四处寻找。前几天终于寻到文礼言带兵出现正面对抗尹枫兵马。”她歪头想了想,“两人战得不相上下。可不想,突然出现一支奇兵。带头的是蒙面匪徒,使剑极好。尹枫一时不查,便被她刺中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