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怕什么。等之后我当皇帝,你进我的后宫,由我罩着你。那些欺负你的人,咱们都欺负回去!”陈永年笑了起来,萧纬歪头盯着他的双眼,也笑了起来,真是让人容易沉迷进去的墨绿双眸呀。
好疼,心口好疼。为什么传来陈永年的死讯,是谁,是谁那么大胆居然敢,敢伤害她最喜欢的人。她不能有事,陈永年还需要她。
嗯,他是谁?为什么要用那么悲伤的眼神看着她。她明明不认识他。好吧,是童年的玩伴么,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了。不过,他的眼睛可真漂亮。
该死的李子树,到底有什么瞒着朕!算了,仿佛是重要的事情,可好害怕想起来。现在这样就可以了,那个人留在身边就行。
啊,是我和他的孩子!差点就认为是别人的孩子了,不过很开心,从没有这么庆幸将这个孩子留了下来。
萧纬眼睛猛地睁开,她不知道过了多久,肚子上的疼痛似乎消失了。伸手摸了一下,扁扁的,仿佛从来没有这个孩子。心慌意乱中才发现自己漂浮在一片黑暗中,周围没有别的气息,只有她一个人。
大概是死前给她看的人生走马灯吧。虽然聊胜于无,但总归全部想起来了。从别人口中听到的事情,和自己想起来毕竟不一样。她无奈地看看周围,黑色的,闭上眼懒得再看。总之死就死了吧,陈永年能活下去就好。最大的遗憾,是没有看到小孩子生出来。
忽然听到耳边有噪杂地声音响起,她忙睁开眼去看,在一片白光中,就看到自己躺在床上。黄太医跪在她腿边焦头烂额,李子树哭得在她床边缩成一团。陈永年呢,萧纬匆匆忙忙找,却在屏风后找到一个呆滞的人影。萧纬愣住了,这是种什么神情,像是被抽空了灵魂思想,剩下只会呼吸行走的空壳。
“皇女,是个小皇女!”黄太医的声音振奋起来,她抱着个小小看不出眉目的小丫头,探到李子树面前,“快看,是个小皇女。”
李子树抖着手,小心翼翼抱过她,又大哭起来:“这可怎么办才好啊。皇上不行了,父妃又要出宫,小皇女这出生的,活生生就要被人欺负去啊。”
萧纬一怔,是啊,要是一般人家的孩子说不定还有亲眷可以照料。生在皇家,她出生就会让有心人盯着,做些胁天子以令诸侯的把戏。她还不能有事!眼神又转向陈永年,无声大喊,陈永年!陈永年!
李子树抱着小婴儿到陈永年身边,哭丧着脸,实在说不出恭喜:“陈大人,孩子出生了。”
陈永年木然地转过头,看着李子树的表情有股说不出的疑惑,他先一步捂住脖子,低声问:“怎么,回事。”他也没看孩子,随手扶着身边的桌子站稳身体,左右看看,“哪里?”
李子树唉声叹气:“陈大人,皇上要去了,您来见见她最后一面吧。”
陈永年一怔,推开李子树就往屋里走,见到萧纬时,眯着眼仔细看了一遍,转过头问:“谁?她是谁?”
小丫头恰在这时嚎啕大哭,萧纬也恨不得跟着小丫头一起大哭一场。原来,被人忘记是这样的感觉。难怪陈永年愤怒,难怪他发疯似的要闹一场。明明彼此喜欢的两个人,一个人却忘了另一个,那让还保存着以前记忆和感情的人怎么办。
小丫头像是感受到自己被父亲给忘记的痛苦,哭个不停,带动在场的其他人也哭了起来。唯独陈永年漠然地看着周围,不明白自己为何在这里的样子。终于在哭声的间歇,陈永年问道:“李常侍,皇上?”
李子树强忍着哭意拼命地颤抖,过了半晌才算忍住情绪:“那就是皇上啊,陈大人,这是您和皇上的孩子啊。”
“下官,忠心。怎会!”陈永年不甘心又去看向床上的萧纬。怎么回事!他捂住头。皇上的眉目在眼前模模糊糊,记不得了。不可能啊,他为皇帝效忠,怎么会连皇上长什么样都不记得。床上躺着的女人就是皇帝吗,怎么完全没有印象。
还有那个哭闹的奶娃娃,居然说是他和皇帝的孩子。怎么可能,他虽然偷偷爱慕皇帝,但他男扮女装,根本没有人识破。什么,爱慕?!他喜欢着皇帝吗。
糟糕,头好疼。
“别说了别说了,李常侍。陈大人刚刚服药,你这样逼他想起来,他脑子会坏掉的。”黄太医抹了把眼泪。不得不提到烦恼事情,“现在怎么办,李常侍。皇上驾崩了,得跟那些大臣们说啊,还有,”她偷偷瞥了眼陈永年,“逼着要交换的事情可怎么说。”
“哎,我又不是大臣,怎么知道怎么办。哎,皇上驾崩了,那些大臣还有那个虎视眈眈的文礼言,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可怜的小皇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