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
“我以为你很清楚。”
她勾起唇角，漆着粉色唇蜜的小嘴，格外诱人，让那双平静深邃的眼眸，变得更沉。
“过来。”
她乖乖走到他面前，将手滑进他垂下的大掌中，斜仰起头，笑道，“看来你是不会改变主意了？”
他冷哼一声，“你会改？”
“不会。”
他转步就走，再不理会身后一群人的呼唤，只将掌心冰凉的小手，紧紧握住不放。
云珏一跺脚，挥开风扬的手，追了上去。
楚煜拉住齐琪，朝风扬使了个眼色，风扬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
达砝法星球的商业气息，比红星更浓厚。而那个秘密研究所就位于政府办公区附近的一座博物馆楼下，博物馆四周全是古典街道，各种装修精美的名品店，一间挨着一间，初到时的确看不出来这里有什么古怪，很难让人相信这一片街道下面，是这个星域最大的毒品研究生产厂。
男人一直拉着她的手，在专人带领下，前簇后拥，坐了电梯往下行。
绕来拐去，忽升忽降地，花了不少时间，似乎深入地下数百公尺。直到进入工厂时，坐着开放式升降梯，看到巨大工厂里，一个个穿着白色抗菌服的人，正拿着精密仪器注射着各种试管，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了。
有的层次，居然还传来可怕的嘶吼声，兽咆声。领路人似乎是厂里的高级主管，一路上做着详细的介绍。在进入一个有着橙色“极度警戒”标志的区域后，他们稍做停留。
白得纤尘无垢的走廊里，早已经站了满满两排端着单兵武器的宪兵，他们停留的目的也是为了等候随后而到的另一批宪兵护卫。这保护措施都是由风扬负责，的确是比上次滴水不漏得多了。
一路上，她觉得身后的云珏，都快把她的后背瞪出两洞来了，好几次想脱开男人的手，都被以更重的捏紧为惩罚，只能放弃。
后面的护卫队终于全部下来，他们继续往里走。
在一闪而过的一扇扇门后，她无意间窥见了一些画面，心阵阵地紧缩，下意识地直往男人身边靠，却又尴尬着。
他低声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只是……有点儿冷。”
他目光闪了一下，即脱下身上的披风，给她披上，这一动作让那位高管也恻目十分，直觉这个女人对白发元帅来说应该是非常重要的吧！
她垂下头，脸颊又没出息地发烫，他看了一眼，拉紧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看着那冷毅的侧面，又不禁恍惚了一下，明明知道这只是他的习惯动作，并不代表有多少情感，心里那点脆弱，还是会被拨动，变得胸。
她真是没用！
男人可以将性和爱分得很开，还能同时拥有老婆和情人、二奶、红颜知己，也不会搞混这里面的主次。越是拥有主导权的男人越是清楚，什么是可以宠可以疼的，什么是才能爱的，什么是可以玩玩就抛弃的，什么是替代品。
有时候，他的一个小小动作，在女人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于他也只是一个小动作，不具备太多含意。也许回头，他会对另一个女人，做出一样的动作。
这只是一种应酬，一种交易，一种宠溺，但绝不是爱。
“元帅大人，这就是我们研究院的首席生物制剂师——赵越。”
当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转过身时，她直觉地不安，往男人身后缩，因为这间足有五百多坪的研究室里，好多平台上放着的不是什么白粉和试管，而是一个个半死不活的人类。
在旁边的几个笼子里，也关着些人，模样都十分可怕。或皮肤青紫，四肢畏缩，或多生出手脚，面目缺失，或只有半截身子躺在手术台上申吟，身上穿着奇怪的仪器，更不用提一些还泡着特殊液体里的……更可怕的是，还有个笼子里关的全部都是小孩子，而且无一正常，面目恐怖……
刚进来，她就听到云珏吓得低吟一声，钻进了风扬怀里，风扬捂着她的眼睛。
“幸会，久仰元帅大名。”
那位首席移动过来的声音，是咕录录的滚轮声，她垂着脑袋就看到白大褂下面空荡荡的，只有根金属杆子支撑着，由四个轮子带动。
这……真的很难想像，那白大褂里面会是个什么恐怖的情景。
男人们的寒喧，她已经没心思去听了，只觉得这四周的气味，突然变得异常恶心，压抑得让她无法呼吸。
这让她想起幼年时光，那段记忆早就非常模糊，可是在这样直接的视觉嗅觉刺激下，呼之欲出，让她浑身都在发凉。
突然，一只白骨般的手伸向她，终于忍不住尖叫。
“不要，我不要打针——”
那手停在了半空中，咯咯的笑声从头顶传来。
另一个沉厚的声音问，“怎么了？”
他勾起她的下巴，看到她眼神涣散，额角隐有青色透出，似乎真是吓坏了，将她半拥进怀中。
那个咭笑的声音却道，“啧啧，这件艺术品真是太完美了。”
她一抬头，对上一只不断收缩着的机械眼睛，里面透出殷红的冷芒，配上男人半边脸上的笑，诡异，阴冷。
那眼光就像多年前，她刚刚懂事那会儿，围绕在她身边的探索、剖析、好奇。
开始，她不懂，可当她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头顶被刺目的白光笼罩着，不管她怎么挣扎都逃不出去，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曾经揪过她小脸，给她糖果吃的人，拿着刀子在她身上划来划去……
“呕——”
胃部一阵抽搐，她弯腰难受地吐起来，却什么都吐不出来，更加难受。
女人的奇怪反应，让其他人有些诧异，但又有些同情理解。
毕竟这里初进来时，连大男人们都心有余悸，更别提一个娇滴滴的小女人了。
这时候，云珏也猛咳了几声，风扬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两个女人无意间对上一眼，心思也瞬间相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