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呀。”若汐的脸立刻红了：留这种话下来，明摆着就是让别人往歪处想。
她无奈地低头钻进车子，副官绕到前面，发动了汽车。
“那个……”她思忖了半天，支支吾吾地问：“楚少帅他……这几天是不是一直和齐大小姐在一起？”
副官笑起来：“这个我可不好说。不如等会儿，岑小姐亲自问少帅吧。不过，这几天少帅好像很高兴的样子，每天上午都会跑去香雪别墅坐上老半天。到了下午才赶回市长官邸。我想……少帅八成是在等您吧。”
若汐“嗯”了一声，不敢再问。眼瞅着车子一路往荒僻处开，不由得心惊起来。又过了好一会儿，车子拐了个弯，一下子驶入一片腊梅园。若汐惊喜得贴在车窗上，副官微笑着摇下窗户，一阵淡雅的香气迎面而来。
若汐笑起来，她想起小时候，德哥哥爬到人家的花园里，给她折了一支腊梅。她举着在原地转圈，德哥哥在旁边拍手。他说：“丫头，我最喜欢看你笑。你一笑，德哥哥就觉得：再多的苦都能忍下去。”
若汐下了车，远远地就看见楚沛楠挺拔的身形。他背着手，站在原地，只是笑嘻嘻地看着她。等她走近，他张开手：“丫头，让哥哥抱抱。”
若汐为难地回头，副官立刻识趣地走开，她咽了口唾沫，轻声说：“德哥哥，这样……不好……”
楚沛楠眨眨眼：“丫头，你不是有事求我么？一开始就拒绝我，可怎么谈下去？”
若汐一咬牙，闭上眼就要靠到他的怀里去，他大笑起来：“看你那不情不愿的样子，真让我伤心。小时候整天黏着我，不抱你，你还生气呢。想不到大了，就和我这么生分。别忘了，你三、四岁的时候，连澡都是我给你洗的呢。”
若汐面红耳赤地看着他，楚沛楠更开心了，一把攥住她的手：“好了，不逗你了。真把你气走了，这么多天我岂不是白等了？乖丫头，进来看看，告诉德哥哥喜不喜欢。”
若汐被他牵着，走进了客厅。那里正放着一支柔和的曲子，楚沛楠微倾着身子，向她伸出手。他那双漆黑的眼眸里，闪着熠熠的光彩。他用低沉动听的声音，慢慢对她说：“丫头，你知道的，那天我最想与之共舞的，只有你。”
“不要说你不会。”楚沛楠说：“你再拒绝我的话，我就不让你回去了。”
若汐微笑着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德哥哥，你从来不会勉强人的，又何必这样吓我？”
楚沛楠一愣，也笑起来：“是啊，如果我忍心的话，你早就是我的了。”
他闭上眼，用手臂环住她纤细的腰身，在偌大的客厅中慢慢地旋转。忽然，他睁开眼，凑到她的耳边，柔声说：“糟了，丫头，我突然很想亲你，怎么办？”
若汐停下脚步，用手抚了下他的脸颊：“德哥哥，我知道你忍了许久。可是……我没有办法。”
楚沛楠叹了一口气，松开她，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说吧，找我什么事？”
若汐在另一头坐下，转头说道：“你为什么缠着子伶？”
“哈哈哈，我缠着齐子伶？”楚沛楠笑得前仰后合：“是她缠着我。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对我冷冷淡淡的。她爱我都快发了疯，我瞧着都有点害怕。”
“德哥哥！”若汐严肃地看着他：“我和你说正经的！你放过她，她是个可怜人。”
“我就不可怜？”楚沛楠的嘴角浮起一道浅笑：“我这么爱你，你都不动心。还和齐子洵出双入对、恩爱缠绵，你知不知道，那天在车上，我差点就要拔枪射死他。”
“我……知道。”若汐幽幽地说：“可你为了我，不会杀他的，不是吗？”
“这可很难说。”楚沛楠鼻子里哼了一声：“他如果再敢如此亲近你的话，我可保不住会做出什么事。”
“可他是我的丈夫啊。”若汐叹道：“将来，我还会为他……开枝散叶……”
“丫头！”楚沛楠十分不悦地皱起眉头：“你若不想他今天死于非命的话，就不要在我的地方提他。”停了停，他轻声说：“我会妒忌。”
若汐想了想，开始微笑：“德哥哥，答应我，不要再去找子伶了。她的伤，离开你，会愈合得更快。”
楚沛楠向她挪了挪，用一只手枕着脑袋，斜靠在她身边：“行，我不主动去找她。但如果她来找我，我也不会拒绝。我不能因为得不到你，就出家做了和尚。”
他紧接着又补充道：“不过，这是有条件的，你要陪我吃午饭。不然，我今晚就把她勾上床。”
若汐大笑起来：“德哥哥，你真是坏透了！”
楚沛楠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嗯，还是我的小丫头最了解我。我本来就是个大坏蛋！”
若汐用筷子夹起一根面条，放到嘴里尝了尝。沛楠靠在门边，抱着双臂，静静地看她。
“真的……什么都不放吗？”若汐问。
“嗯，就搁点葱花，浇上香油。这样干净。”他回答。
煮好了面，两人对坐着开始吃。沛楠吃了一口，笑得异常开心：“丫头，希望明年这个时候，你还能像今天这样，为我煮一碗长寿面。”他把面稀里哗啦地全部吃完，喝尽了汤，满足地向她微笑。
若汐的心，又开始隐隐的痛，眼前的这个男人爱她至深，她却注定相负。这份情，终其一生，无力报偿。
沛楠看到她满脸忧伤的神情，立起身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傻丫头，你的心何时变得这么软？岑家对你做了什么？”
若汐默默地低下头。
“告诉德哥哥，你这么关心齐子伶，是不是只因为－－她是齐子洵的姐姐？”沛楠眯着眼问。他脸上的表情隐晦难明，平静的语气下，伏着淡淡的怒气。
若汐忽然立起来，她和他一下子贴得很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惯有的烟草气息。但这一次，她没有露出不悦的表情，只是踮起脚，捧住他的脸颊，突然在脸侧深深地吻了上去。
沛楠呆呆地立着，好一会儿，他的眼睛才开始转动。他听见她用异常平静的口吻，说：“德哥哥，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些。如果你想要更多，我会……恨你。”
沛楠震惊地看着她。然后，他扶着她纤弱的肩膀，头一点一点地垂下去：“丫头，在这个世上，只有你最懂得，怎样来伤我的心。而你……也真的，伤了我的心……”
他几乎就要哭出来，却强忍着看着脚下华美的地毯。上面一片片、一层层，无不是花团锦簇、龙凤呈祥，如今看来，仿佛只是个笑话。
“丫头……”他轻轻地唤她：“我记住你说的话了。也请你记住我说的，如果哪天你无处可去，要第一个到德哥哥这里来。如果你不来，叫我知道了，我会非常生气的……好吗？”
若汐颤着伸出手，他猛地一把抱住她，仿佛生离死别一般，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紧得让她透不过气。而她也就这样张着手，任他痛楚万分地抱着。她感受到他心中起伏的伤悲，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