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舞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刚才喝水的杯子竟然是量杯，上面还贴着两个字“小便”。那所谓的卫生纸，更是叫她不敢直视。“简易卫生布”，说白了就是来例假的时候，给那些来不及买生理用品的人用的底布，垫在屁股下面的。
苍天啊，谁来告诉她罗小舞，她到底是身在何方啊？这还能过下去吗？
辛素继续顶着她那鸡窝头下来了。拖鞋邋遢的“磁礠”响。“小落，你那不舒服吗？虽然有地暖，但是你也不至于蹲在地上吧？难道地上比床更舒服？”
罗小舞满怀希望的看着辛素一步步，朝自己走近，哪想到这姑娘，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是有多打击她有效的心灵？“快扶我起来。我快断气了。”
辛素慢悠悠的“哦”了一声之后，才使劲将罗小舞瘫软的身子扶起来。毕竟身高、体力悬殊。罗小舞虽然长得高，一米七。可是却很瘦。除了脸蛋和胸脯、屁股看来还有那么一丁点的肉之外，其他地方全是骨头。
以辛素的审美眼光看，若不是她骨架子长得比较匀称，还真算不上好看。还是费露比较有肉感。辛素虽然是他们三人中身高最矮的，一米六。但是手上的力气却不小。一来是长时间握手术刀，需要。二来，以前学医的时候练出来。一个身高一米八六的成年男人，倒在你的面前，在没有医疗器材的情况下，你要赤手将他搬运到安全的地方等待救援，这是最基本。
辛素得意的拍了拍手说：“小落，你这样子太瘦了，都不够我摸得。”
这话刚一说完，罗小舞就打了一个机灵。“你什么意思？”罗小舞满眼警备。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太瘦了。虽然现在流行骨感美，但是也没必要这么瘦。不过你这小胸脯倒是很得我意。”辛素猫着一双眼睛使劲的扫描，就像是两道强烈的x光。
弄得罗小舞尴尬不已。“辛素，你还是回去将眼镜戴上吧。”罗小舞借以转移话题。
“也是。我这眼睛不好用，看不大清。还是需要戴上眼睛，这样才能看的更清楚。”辛素点头表示赞同。
罗小舞内心却流了一汪洋的眼泪。职业病，绝对的职业病。你说说，如果以后普通人娶了她还得了？不被吓死，估计也要精神分裂。
“哎呀？这是谁干的？我辛辛苦苦研制的精品啊。就这么糟蹋了，浪费。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辛素摇着头，像极了孔老夫子。
罗小舞肉眼忍不住的跳。至于吗？蛋疼成这样？她没毁尸灭迹就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还敢哭给她看？“辛素，你给我老师交代，你家里藏着这些到底想要干什么？还有你冰箱里面的那些黑不溜秋的东西？是不是认得内脏？”
辛素不明所以的听着罗小舞说这个说那个。悻悻的打开冰箱，看着里面的东西，虽然不好看，但是没觉得额哪里不对劲的。“有什么问题吗？”
最可恶的就是，你莫名的生了一肚子的气，当事人却一句轻描淡写的“有问题吗？”这是要有多么强大的内心才能不当场吐血而亡？
“当然有问题，我问你，你老老实实的回答。这些是不是非法得来的？从黑市买的，还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罗小舞表情严肃，眼神犀利的盯着辛素，不给辛素任何逃离的机会。
辛素被文文弱弱的罗小舞盯得毛骨悚然。“那个……大概是正规手段得来的，我付了钱的。”她哪想到最老实巴交的罗小舞也有这么强势的时候。心里直呼救命，谁来可怜可怜她呀？
“是真的人体内脏？”罗小舞的眼神冷的吓人。辛素莫名的有些害怕，这样的表情她似乎曾经在哪里看见过，只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是……不是。我是说，是真的内脏。却不是人的。是兽类的，猪呀，狗呀一类的。还有珍藏的库尔斯基摩人送的熊的内脏。我做成了标本。”辛素不敢撒谎，她表示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那这些呢？”罗小舞缓了缓眼底的寒光，指着地上被她丢下来的东西问。
“这些啊？都是干净的东西，我差人去工厂做出来的干净布匹，经过高温消毒，才放在那的。我还没舍得给谁用过呢。就是那个杯子，原本是打算给你用的，可是你醒了不是么，就没用的上。”辛素眼巴巴的望着罗小舞有些模糊的脸，顺手指着那个被淹没在桌布下面的“消毒盒子”怯怯的说。
罗小舞心里的疙瘩一下子就解开了。罢了，罢了。害得她吓得半死。既然事情水落石出了，那么就算是她们俩两清了。“好吧。我们吃什么？总不能拿手术刀做饭吧？”
辛素嗫嚅的说：“其实都是有人来送的，今天这个时间刚刚好。”辛素指了指墙上挂着的大钟说：“往常比这个时间再早一个小时，楚禹会来送早饭的。院长大人十年如一如，很辛苦的。”
这都什么节骨眼了，还在拍马屁？这么算来，大约就是费露来的时候，楚禹来过，又离开了？难怪，罗小舞还在想，楚慕怎么会有辛素家的钥匙。现在想来，一切都通顺了。
“好吧，那现在饭呢？”罗小舞摊摊手表示无能为力。“我现在可是病人，你之前不是说叫我不用担心自己的伙食问题吗？”
“是的。等我找找看哈。”辛素刚准备去找。就听见玄关处门。“咔嚓”一声从外面打开。
辛素像是看到救星了一般，手足无措的瞥了眼罗小舞，又挠着头发朝楚禹走过去。“院长，你来的正是时候，我们正好饿了呢。”
楚禹有些纳闷的看了眼，笑的比哭还难看的辛素，又看了看站在那一动不动的罗小舞。心想，这个鬼地方，总算是有人看不下去了，还是人能住的地方吗？但是他一贯的温文尔雅，却不动声色的将手上提留的方才，放到了客厅唯一一个钢化玻璃的桌子上。
“小落，过来吃饭吧。不好意思，辛素就是这么邋遢。虽然生活方面有点职业病过于强迫症。但是医德、医术方面绝对是没话说。”楚慕和蔼的笑了笑，算是替辛素说话了。
辛素裂开嘴，挠着头发“嘿嘿”的笑。罗小舞也能够理解，虽然不能马上消化掉，但是不会那么紧张兮兮。毕竟辛素是个不错的人，好交往，没有坏心眼。一门心思全扑在医学上。对待自己，就有足够的耐心。大有不治好自己，就绝对不放手的意思。
“嗯。”罗小舞回以浅浅的笑容，坐到桌边开始专心吃自己的那份饭。
罗小舞昏迷的日子里，一直不断的呼喊着的名字另有他人，却不是楚扬。这叫楚禹这个身为大哥的怎么做？
待罗小舞和辛素吃完饭之后，楚慕让辛素和罗小舞跟着自己回老宅。回去之前先去医院做了一次检查。
看着结果，辛素的脸很严肃。
“我开方子或许不是那么有效的。院长，你给指点指点。”辛素将自己写好的方子递给楚禹，楚禹没有看，只是在最后加上了一味药。“人参养容丸。”
“这个是干什么用的？”罗小舞有权知道自己吃了些什么。其他的都好说，可是最后这明显的是药丸。
“养血的。你的肤色很难看，血亏。”辛素简单的说了句算是解释。
罗小舞只是点了点头，却也没有再问什么。随后跟着楚禹去了楚家的老宅子。
老管家看到楚禹的时候还是开心又激动的表情，可是当他看到身后跟着的罗小舞时，眼底是藏不住的惊讶。“大少爷……这……”毕竟是在楚家几十年了，老管家自然是看得懂楚禹的眼神的意思，转而有些结巴的说：“那个……不好意思。少爷没说有客人来。是我失礼了，别见怪，快，快里面坐。”
辛素倒是毫不客气的，找到拖鞋换了就往里走。罗小舞接过老管家递过来的鞋子，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就是这一眼，叫罗小舞心里有什么掉落。“请问一下，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老管家有些不知所措的扭头去看楚禹，楚禹却推了推眼镜，漫不经心的说：“小落是第一次来楚家老宅吧？兴许是记错了。”
罗小舞呐呐的点了点头，抱歉的对老管家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唐突了，希望您不要介意。”
老管家虽然摸不着头脑，但是既然大少爷都当作什么都不知情，那么自己也当作不知道的好。“不打紧。我也是好久没和楚家之外的人打交道了，有些生疏，姑娘别介意才是。”
“怎么会呢。”罗小舞说着，规规矩矩的走到辛素身边坐下。
楚禹将从医院抓回来的药交给管家，还没来得及叮嘱，辛素就抢先说：“管家，麻烦你了。这些都是这个孩子的，她身体比较虚弱，麻烦你给她做点好吃的。很多年前尝过你的手艺，一直念念不忘呢。真的非常感谢你，自从我回来，每天都给我做饭。”
老管家莫名其妙的看着辛素。“你是素素吧？”
“是呀，您还记得我啊？真是太好。你做的饭好好吃啊。今天中午我们就留下来吧？想吃管家做的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