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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东野先生 (1)

那时已过了七点,屋里除窗边还有一点微光以外,红的绿的都藏了它们的颜色。延禧还在他的小桌边玩弄他自己日间在手工室做的不倒翁。不倒翁倒一次,他的笑颜开一次,全不理会夜母正将黑暗的饴饧喂着他。

这屋子是他一位教师和保护人东野梦鹿的书房。他有时叫他做先生,有时叫他做叔叔,但称叔叔的时候多。这大屋里的陈设非常简单,除十几架书以外,就是几张凳子和两张桌子,乍一看来,很像一间不讲究的旧书铺,梦鹿每天不到六点是不回来的。他在一个公立师范附属小学里当教员,还主持校中的事务。每日的事务他都要当天办完,决不教留过明天,所以每天他得比别的教员迟一点离校。

他不愿意住在学校里,纯是因为延禧的原故。他不愿意小学生在寄宿舍住,说孩子应当多得一点家庭生活,若住在寄宿舍里,管理上难保不近乎待遇人犯的方法。然而他的家庭也不像个完全的家庭。一个家庭若没有了女主人,还配称为家庭么?

他的妻志能于十年前到比国留学,早说要回来,总接不到动身的信。十几年来,家中的度支都是他一人经理,甚至晚饭也是他自己做。除星期以外,他每早晨总是到学校去,有时同延禧一起走,有时他走迟一点。

家里没人时,总把大门关锁了,中饭就在学校里吃,三点半后延禧先回家。他办完事,在市上随便买些菜蔬回来,自己烹调,或是到外边馆子里去。但星期日,他每同孩子出城去,在野店里吃。他并不是因为雇不起人才过这样的生活,是因他的怪思想,老想着他是替别人经理钱财,不好随便用。他的思想和言语,有时非常迂腐,性情又很固执,朋友们都怕和他辩论,但他从不苟且,为学做事都很认真,所以朋友们都很喜欢他。

天色越黑了,孩子到看得不分明的时候,才觉得今日叔叔误了时候回来。他很着急,因为他饿了。他叔叔从来没曾过了六点半才回来,在六点一刻,门环定要响的。孩子把灯点着,放在桌上,抽出抽屉,看看有什么东西吃没有。梦鹿的桌子有四个抽屉,其中一个搁钱,一个藏饼干。这日抽屉里赶巧剩下些饼屑,孩子到这时候也不管得许多,掏着就往口里填塞。他一面咀嚼着,一面数着地上的瓶子。

在西墙边书架前的地上排列着二十几个牛奶瓶子。他们两个人每天喝一瓶牛奶。梦鹿有许多怪癖,牛奶连瓶子买,是其中之一。离学校不远有一所牛奶房,他每清早自己要到那里,买他亲眼看着工人榨出来的奶。奶房允许给他送来,老是被他拒绝了。不但如此,他用过的瓶子,也不许奶房再收回去,所以每次他得多花几分瓶子钱。瓶子用完,就一个一个排在屋里的墙下,也不叫收买烂铜铁锡的人收去。屋里除椅桌以外,几乎都是瓶子,书房里所有的书架都是用瓶子叠起来的,每一格用九个瓶子作三行支柱,架上一块板;再用九个瓶子作支柱,再加上一块板;一连叠五六层,约有四尺多高。桌上的笔筒、花插、水壶、墨洗,没有一样不是奶瓶子!那排在地上的都是新近用过的。到排不开的时候,他才教孩子搬出外头扔了。

孩子正在数瓶子的时候,门环响了。他知道是梦鹿回来,喜欢到了不得,赶紧要出去开门,不提防踢碎了好几个瓶子。

门开时,头一声是:“你一定很饿了。”

孩子也很诚实,一直回答他:“是,饿了,饿到了不得。我刚在抽屉里抓了一把饼屑吃了。”

“我知道你当然要饿的,我回来迟了一点钟了,我应当早一点回来。 ”他手中提着一包一包的东西,一手提着书包,走进来,把东西先放在桌上。他看见地上的碎玻璃片,便对孩子说:“这些瓶子又该清理了,明天有工夫就把它们扔出去吧,你婶婶在这下午来电,说她后天可以到香港,我在学校里等着香港船公司的回电,所以回来迟了。”

孩子虽没有会过他的婶婶,但看见叔叔这么喜欢,说她快要回来,也就很高兴。他说:“是么?我们不用自己做饭了!”

“不要太高兴,你婶婶和别人两样,她一向就不曾到过厨房去。但这次回来,也许能做很好的饭。她会做衣服,几年来,你的衣服都是裁缝做的,此后就不必再找他们了。她是很好的,我想你一定很喜欢她。”

他脱了外衣,把东西拿到厨房去,孩子帮着他,用半点钟工夫,就把晚餐预备好了。他把饭端到书房来,孩子已把一张旧报纸铺在小桌上,旧报纸是他们的桌巾,他们每天都要用的。梦鹿的书桌上也覆着很厚的报纸,他不擦桌子,桌子脏了,只用报纸糊上,一层层地糊,到他觉得不舒服的时候,才把桌子扛到院子里,用水洗括干净,重新糊过,这和买瓶奶子的行为,正相矛盾,但他就是这样做。他的餐桌可不用糊,食完,把剩下的包好,送到垃圾桶去。

桌上还有两个纸包,一包是水果,一包是饼干。他教孩子把饼干放在抽屉里,留做明天的早饭。坐定后,他给孩子倒了一杯水,自己也倒了一杯放在面前。孩子坐在一边吃,一面对叔叔说:“我盼望婶婶一回来,就可以煮好东西给我们吃。”

“很想偷懒的孩子!做饭不一定是女人的事,我方才不说过你婶婶没下过厨房么?你敢是嫌我做得不好?难道我做的还比学堂的坏么?一样的米,还能煮出两样的饭么?”

“你说不是两样,怎样又有干饭,又有稀饭?怎样我们在家煮的有时是烂浆饭,有时是半生不熟的饭?这不都是两样么?我们煮的有时实在没有学堂的好吃,有时候我想着街上卖的馄饨面,比什么都好吃。”

他笑了,放下筷子,指着孩子说:“正好,你喜欢学堂的饭。明后天的晚饭你可以在学堂里吃,我已经为你吩咐妥了。我明天下午要到香港去接你婶婶,晚间教人来陪你。我最快得三天才能回来,你自然要照常上课。我告诉你,街上卖的馄饨,以后可不要随便买来吃。”

孩子听见最后这句话,觉得说得有原故,便问:“怎么啦?我们不是常买馄饨面么?以后不买,是不是因为面粉是外国来的?”

梦鹿说:“倒不是这个原故。我发现了他们用什么材料来做馄饨馅了。我不信个个都是如此,不过给我看见了一个,别人的我也不敢吃了。我早晨到学校去,为抄近道,便经过一条小巷,那巷里住的多半是小本商贩。我有意无意地东张西望,恰巧看见一挑馄饨担子放在街门口,屋里那人正在宰割着两只肥嫩老鼠。我心里想,这无疑是用来冒充猪肉做馄饨馅的。我于是盘问那人,那人脸上立时一阵青一阵红,很生气地说:

‘你是巡警还是市长呢?我宰我的,我吃我的,你管得了这些闲事?’我说,你若是用来冒充猪肉,那就是不对。我能够报告卫生局,立刻叫巡警来罚你。你只顾谋利,不怕别人万一会吃出病来。

“那人看我真像要去叫巡警的神气,便改过脸来,用好话求我饶他这次。他说他不是常常干这个,因为前个月妻子死了,欠下许多债,目前没钱去称肉,没法子。我看他说得很诚实,不像撒谎的样子,便进去看看他屋里,果然一点富裕的东西都没有。桌上放着一座新木主,好像证明了他的话是可靠的。我于是从袋里掏出一张十元票子递给他做本钱,教他把老鼠扔掉。他允许以后绝不再干那事,我就离开他了。”

孩子说:“这倒新鲜!他以后还宰不宰,我们哪里知道呢!”

梦鹿说:“所以教你以后不要随便买街上的东西吃。”

他们吃了一会,梦鹿又问孩子说:“今天汪先生教你们什么来?”

“不倒翁。”

“他又给了你们什么‘教训’没有?”

“有的,问不倒翁为什么不倒?有人说‘因为它没有两条腿’,先生笑说‘不对’。阿鉴说:‘因为它底下重,上头轻。’先生说:‘有一部分对了,重还要圆才成。国家也是一样,要在下的分子沉重、团结而圆活,那在上头的只要装装样子就成了。你们给它打鬼脸,或给它打加官脸都成。’”

“你做好了么?”

“做好了,还没上色,因为阿鉴允许给我上。”孩子把碗箸放下,要立刻去取来给他看。他止住说:“吃完再拿吧,吃饭时候不要做别的事。”

饭吃完了,他把最后那包水果解开,拿出两个蜜柑来,一个递给孩子,一个自己留着。孩子一接过去便剥,他却把果子留在手上把玩。他说:“很好看的蜜柑!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的!”

“我知道你又要把它藏起来了!前两个星期的苹果,现在还放在卧房里咧,我看它的颜色越来越坏了。”孩子说。

“对呀,我还有一颗苹果咧。”他把蜜柑放在桌上,进房里去取苹果。他拿出来对孩子说:“吃不得啦,扔了吧。”

“你的蜜柑不吃,过几天也要‘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

“噢!好孩子,几时学会引经据典!又是阿鉴教你的吧?”

孩子用指在颊上乱括,瘪着嘴回答说:“不要脸,谁待她教!这不是国文教科书里的一课么?说来还是你教的呢。”

“对的,但是果子也有两样,一样当做观赏用的,一样才是食用的。好看的果子应当观赏,不吃它也罢了。”

孩子说:“你不说过还有一样药用的么?”

他笑着看了孩子一眼,把蜜柑放在桌上,问孩子日间的功课有不懂的没有。孩子却拿着做好的不倒翁来,说:“明天一上色,就完全了。”

梦鹿把小玩具拿在手里,称赞了一会,又给他说些别的。闲谈以后,孩子自去睡了。

一夜过去了,梦鹿一早起来,取出些饼干,又叫孩子出去买些油炸脍。

孩子说:“油炸脍也是街上卖的东西,不是说不要再买么?”

“油炸的面食不要紧。”

“也许还是用老鼠油炸的呢!”孩子带着笑容出门去了。

他们吃完早点,便一同到学校去。

一天的工夫,他也不着急,把事情办完,才回来取了行箧,出城搭船去,船于中夜到了香港,他在码头附近随便找一所客栈住下,又打听明天入口的船。一早他就起来,在栈里还是一样地做他日常的功课。他知道妻子所搭的船快要入港了,拿一把伞,就踱到码头,随着一大帮接船的人下了小汽船。

他在小船上,很远就看见他的妻子,嚷了几声,她总听不见,只顾和旁边一个男人说话。上了大船,妻子还和那人对谈着,他不由得叫了一声:“能妹,我来接你哪!”妻子才转过脸来,从上望下端详地看,看他穿一身青布衣服,脚上穿了一双羽绫学士鞋,简直是个乡下人站在她面前。她笑着,进前两步,搂着丈夫的脖子,把面伏在他的肩上。她是要丈夫给她一个久别重逢的亲嘴礼,但他的脸被羞耻染得通红,在妻子的耳边低声说:“尊重一点,在人丛中搂搂抱抱,怪不好看的。”妻子也不觉得不好意思,把胳臂松了,对他说:“我只顾谈话,万想不到你会来得这样早。”她看着身边那位男子对丈夫说:“我应先介绍这位朋友给你。这位是我的同学卓斐,卓先生。”她又用法语对那人说:“这就是我的丈夫东野梦鹿。”

那人伸出手来,梦鹿却对他鞠了一躬。他用法语回答她:“你若不说,我几乎失敬了。”

“出去十几年居然说得满口西洋话了!我是最笨的,到东洋五六年,东洋话总也没说好。”

“那是你少用的原故。你为我预定客栈了么?卓先生已经为我预定了皇家酒店,因为我想不到你竟会出来接我。”

“我没给你预定宿处,昨晚我住在泰安栈三楼,你如愿意……”

“那么,你也搬到皇家酒店去吧,中国客栈我住不惯。在船上好几十天,我想今晚在香港歇歇,明天才进省城去。”

丈夫静默了一会说:“也好,我定然知道你在外国的日子多了,非皇家酒店住不了。”

妻子说:“还有卓先生也是同到省城去的,他也住皇家酒店。”

妻子和卓斐先到了酒店,梦鹿留在码头办理一切的手续。他把事情办完,才到酒店来,问柜上说:“方才上船的那位姓卓的客人和一位太太在哪间房住?”伙计以为他是卓先生的仆人,便告诉他卓先生和卓太太在四楼。又说本酒店没有仆人住的房间,教他到中国客栈找地方住去。梦鹿说:“不要紧,请你先领我上楼去。那位是我的太太,不是卓太太。”伙计们上下打量了他几次,愣了一回。他们心里说:穿一件破蓝布大褂,来住这样的酒店,没见过!

楼上一对远客正对坐着,一个含着烟,一个弄着茶碗,各自无言。梦鹿一进来,便对妻子说:“他们当我做佣人,几乎不教我上来!”

妻子说:“城市的人都是这般眼浅,谁教你不穿得光鲜一点?也不是置不起。”卓先生也忙应酬着说:“请坐,用一碗茶吧,你一定累了。 ”他随即站起来,说:“我也得到我房间去检点一下,回头再来看你们。 ”一面说,一面开门出去了。

他坐下,只管喝茶,妻子的心神倒像被什么事情牵挂住似的,她的愁容被丈夫理会了。 “你整天嘿嘿地,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莫不是方才我在船上得罪了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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