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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

到最后,无论是一地鸡毛还是一地碎片,都让人想问,我把青春献给了谁?

傍晚时分,钱爸爸在楼下照惯例打了一套太极十八法,收势之后上楼,一路上还和下班回家的老邻居笑着聊了几句。

按道理说,上楼以后就是吃饭时间了,可这天他推开门却发现情况不对,桌上空空荡荡,只有两个中午吃剩下来的白馒头,冷水壶委委屈屈地立在桌子角落,一派第三世界食物不足的凄苦摸样。

“怎么了?”钱爸爸放下木剑问老婆,又探头张望:“多多呢?”

“加班。”钱妈妈没好气地。

多年的夫妻了,钱爸爸立刻嗅到空气中不太妙的味道,再开口就多了分小心:“怎么了?又跟多多生气?好啦,女儿都快嫁人了,你就睁只眼闭只眼让她去吧。”

“别提嫁人!一提她嫁人我就来气。”钱妈妈非但没被安抚,反而被点燃了导火线,一拍桌子开始滔滔不绝。

“你说她到底想不想结婚啊?刚辞职就吵着找工作,现在又总监去了,成天加班人影子都见不着。拍个结婚照让我们俩白等半天,到最后还是黄了,人家摄影师多忙啊?到现在都没约着第二次。两个人都从早忙到晚,还有什么时间培养感情?”

爸爸开始安抚老婆:“孩子们不都是以事业为重吗?趁年轻多努力一点是好事,他们就要结婚了,以后天天在一起,急什么?”

“他们要是已经结了婚我就不担心了,可他们一天没领证办酒,我这心就吊着一天,现在小年轻跟我们那时候可不一样,分分合合太容易了,昨儿多多说是和小许看房子去了,晚饭都没吃就回来了,一声不吭进房关门,我叫她吃饭都不肯出来,肯定是吵架了。”

“真吵架啦?”爸爸也有些紧张起来。

“我担心的不是他们吵架,今天早上我叫她起床的时候问她房子看得怎么样,你猜她回我一句什么?”

“说什么了?”

“她说这事儿不急,先缓一缓。”

“缓一缓?什么意思?”

“对啊,你说什么意思?看房子都要缓一缓,她这是根本不着急结婚了,难不成小两口要黄?不行!”话说到这里,钱妈妈突然站了起来,把身上的围裙一扯,风风火火地就往门口走。

“你干吗去?”钱爸爸跟不上状况了。

“这事儿不能拖,我得找多多谈谈。”

“你现在去找她谈什么啊?她加班呢,一会儿撞见她上司。”

“撞见正好,我还想和她上司谈谈呢,咱多多就要结婚了,每天早出晚归的这是在干几个人的活儿啊?”钱家的女人一向都是行动派,钱妈妈说完便拉开门,气势汹汹地一骑绝尘奔出去了。

钱多多看到自己妈妈出现在餐厅门口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眼前出现了幻觉,还情不自禁地揉了揉眼睛,黎东就坐在她的对面,看到她的举动便愣了一下,又本能地回过身去看后方。

钱妈妈是在走向女儿公司的路上看到坐在餐厅靠窗位置的钱多多与黎东的,走进餐厅之前她已经在玻璃墙外站了一小会儿,一是确定那里头坐着的的确是自己的女儿,二是在看和她面对面相谈甚欢的男人究竟是谁。

她猜不出黎东是谁,但再怎么猜不出,她也知道这男人不是她女儿要嫁的对象。

钱妈妈脑中一个响雷炸开来,难不成女儿和许飞闹情绪的根源就在这儿?一想到这儿她就再也站不住了,一推门就走了进去。

“妈,你怎么来了?”钱多多终于确定来人就是自己的妈妈,吃惊之下站了起来。

“这是谁啊?”钱妈妈不回答女儿的问题,看着黎东就问。

钱多多今晚和黎东一起见客户,也是巧,客户前脚刚走,她妈妈后脚就来了,钱多多知道自己老妈的杀伤力,赶紧给解释:“妈,这是我上司,我们刚才在这儿和客户谈事儿呢。”

黎东也站了起来,微笑地向钱母欠身:“伯母你好,我叫黎东,第一次见面。”说着还走过来替她拉开椅子请她坐了,又叫小姐拿菜单过来。

钱多多急了:“你干什么啊?”

“都这个点了,当然是请伯母吃饭埃”黎东理所当然地,又将小姐送来的菜单打开在钱母面前问:“伯母喜欢什么菜色?”

钱妈妈被黎东的殷殷热情打倒,坐下之后还有些不好意思了,拉着女儿说:“你上司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我还是先回家吧。”

“这怎么行?多多和我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还是第一次有机会请伯母吃饭,伯母千万别客气,这里的海皇翅不错的,雪蛤也好,不如都来一份吧。”

“你和多多早就认识?”钱母又一次被正面冲击到了。

黎东一脸笑容:“是,伯母问多多就知道了,我和她在新加坡时一起工作过,可惜她后来调回上海,不过现在好了,我们又在同一个公司工作,可以天天见面了。”

“是这样埃”钱妈妈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女儿,声音拖得长长的,钱多多心叫不妙,忍不住狠狠瞪了黎东一眼。

不出钱多多所料,回家路上妈妈的脸就板起来了。

“多多,你说说这黎东是怎么回事?”

钱多多叹气:“妈,你别乱想,他就是我上司,跟我没别的关系。”

“我怎么觉得事情没你说得那么简单?”妈妈露出怀疑的表情:“你们在新加坡就是同事?我记得你那时候有个恋爱对象来着,还跟我说过……”

再说下去事情就大了,钱多多立刻否认:“跟他没关系,妈,我跟那人早就分手了,那人还结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也对。”钱妈妈点点头。

钱多多刚松了一口,妈妈又道:“那什么叫我们又在一个公司工作可以天天见面了?还有他今天那么殷勤干什么?我看他就是对你有意思,多多,你可是要结婚的人了,当心小许误会。”

钱多多眼神黯淡下来,半晌才道:“妈你别多操心了,我跟黎东不可能的,就算我没有和许飞结婚,也不会和他在一起。”

就算我没有和许飞结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钱多多的回答没有起到半点安慰的作用,反倒让妈妈愣住了,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头上落了下来,老半天都没能回神。

2

苏玲走出电梯就感觉到这一楼层的低气压,办公区里的几个助理都在电脑前做兢兢业业状,许飞的秘书看到她进来就立起走过来与她说话,声音压得低低的。

“市场关系部的苏小姐是吗?Kerry正在等你。”

苏玲随她走到门口,最后还是没忍住,低声问了句:“Kerry对你们发脾气了?”

公司里最有观赏性的高层主管最近持续情绪不佳,习惯了许飞阳光灿烂的笑容的女性职员们也陷入了低潮期,到处都有人在偷偷讨论许总经理的招牌笑容去哪里了?还有趁着出差机会专程从东南亚慕名而来准备拍照带回去的外国同事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失望得上飞机前都拉着上海同事的手问为什么。

“怎么会?”秘书小姐立刻否认,又公式化地再次示意她进办公室去,目光炯炯,像是怕她到了这儿又突然跑掉。

苏玲叹了口气,想自己还能跑到哪儿去?UVL虽然以公司文化轻松著名,但上下级还是上下级,官大一级压死人,许飞之前拨过数个电话到市场关系部她都侥幸外勤避过了,但现在总经理都开口要她到公司就进他办公室谈话了,就连比尔陈都开始紧张起来,她亲自提醒她上楼去,她还能躲到哪儿去?

门没有关,苏玲推门进去了,办公室无比宽大,许飞正在接电话,看到她进来就点了点头,示意她坐。

苏玲在办公桌前的皮椅上坐了,许飞仍在通话,说的是法语,语速很快,她也听不懂,眼睛只看着桌上,看到他电脑旁放着一只简单的皮质相框,因为是侧放的,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也能看到那里面的照片。

是他和钱多多的合照,两个人都笑得很开心,他把钱多多圈在臂弯里,而钱多多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背景青山绿水,真是神仙眷侣。

这一刹那,苏玲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被她刻意遗忘了许久的大雄,然后就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怎样都忍不祝

许飞很快结束了电话,抬头看她,开口时并没有带着笑容,但也没有不客气,开门见山地:“不好意思因为私事请你上来,前段时间我丢了一枚很重要的戒指,和你那天手上戴的很像,你的戒指是新购的吗?能否让我再确认一下?”

苏玲想一想,回答:“总经理,戒指这种东西应该到处都有吧?就因为长得像你就觉得是同一只?”

“不会,那只戒指是我祖母留下的,很有些年头了,款式很特别,我应该不会认错。戒圈里还刻着字,戒指丢了以后多半是被人捡走了,或许你是恰巧买到。”许飞斟酌句子:“我也不是强要夺人所好,只是这枚戒指对我来说意义非凡,只要有一丝希望,我还是想把它找回来,希望你能够理解。”

这枚戒指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白衣黑裤的女孩子那泫然欲泣的表情与庄涛将它戴到她手上时的微笑交叠再现。她又听到那女孩呜咽的声音:“可这是我唯一的纪念了,我们已经分手了,我再也见不着他了。”

这声音以及这段时间庄涛对她的冷淡让苏玲不寒而栗,就算那戒指真的是许飞丢失的又怎么样?它是庄涛送给她的,是庄涛亲手替她戴上的,如果有一天庄涛离她而去,那它是不是也会成为他留给她的唯一纪念物?

或许还有那一大堆的奢侈品,不,那些东西不算,那些奢侈品是没有灵魂的,唯独这枚戒指是不一样的,它是什么都比不上的。

“对不起Kerry。”苏玲开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戒指是我的,我不会把它交给任何人,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我要下楼去了。”

苏玲离开,许飞皱着眉,拿起电话飞快地按了钱多多的号码,但手指在拨出键上停顿了很久,就像他这几日经常重复的那样,最后还是放下了。

“Dora?总监?”会议室里响起助理尴尬的声音。

“啊?哦,说到哪儿了?”钱多多猛地回神,又欲盖弥彰地将桌上的手机握在手中,放到了桌下,按在自己的膝盖上。

手机是静音的,这是钱多多自己定的规矩,所有人进了会议室之后手机立刻静音,连震动都不要有。她主持的会议向来言简意赅,从不浪费时间,既然如此,参与者就必须在会议时间内聚精会神,杜绝任何不必要的影响。

但是这段时间,钱多多明显有了电话强迫症,手机二十四小时不离手不说,每隔十几秒必定要按亮屏幕查看有没有未接电话或者短讯,如果没有,还要时不时用座机拨个电话给自己检查电话是不是出了故障,那天手机电量耗尽,忘带充电器的钱多多更是满公司找有同款手机的帮忙,焦虑得像是她自己快要没电了。

许飞一直都没有联系她,不过三天而已,钱多多却觉得已经过去了几个世纪。

那天他在车里说“好”,然后两个人再也没有说话,他沉默地送她到家,而她默默地独自上楼。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说要冷静一段时间的明明是她,可许飞真的不再与她联系,她却心慌意乱得好像世界末日。

这段关系一直以来都是许飞主动的,当初他靠近她逃跑,他追求她抗拒,然后他付出她接受,最后他求婚她点头,习惯了男人的执著与不屈不挠,突然冷静下来的火山让她怅然若失。

又不好说什么,都是她自己要求的。

会议终于结束,众人离开,钱多多又独自待了一会儿,看着桌上的手机发呆。

门又被推开,有人走进来,钱多多被惊醒,抬头看到黎东,刚走到她身边,又递过一个杯子来。

“累了吗?你助理说你精神不太好,喝杯咖啡。”

不理他是不可能的,再说钱多多也正需要这杯咖啡,她伸手将那杯咖啡接过,轻轻说了声:“谢谢。”

“有心事?”会议室里只有他们俩,黎东索性坐了下来,又放松地伸长了腿。

钱多多正喝咖啡,闻言只看了他一眼。

“和许飞闹矛盾了?”黎东并没有等她回答,直截了当地问了一句。

“跟你没关系。”钱多多烦恼地撑住额头,想起两天前那一幕,又忍不住道:“以后你要是看到我妈注意点,她都误会了。”

“误会什么?”黎东笑:“误会我想追你?这不是误会埃”

“黎东!”钱多多低叫:“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黎东正色道:“多多,你在害怕什么?”

钱多多有些不习惯地错开目光,回答他:“瞎说什么呢?”

“你在害怕走进婚姻,是不是?”黎东毫不留情地继续:“多多,这段时间我在旁边看得很清楚了,许飞太年轻,他根本不适合你。”

钱多多被这句话刺激了,“咯”一声杯子落在桌上。

“黎东,我和许飞之间是否适合是我们的私事。”

“如果你真觉得一切都没问题了,为什么还那么不高兴?你睁开眼睛看看自己,现在的你哪还像我熟悉的那个钱多多,你用婚姻把自己给捆起来了,整天束手束脚,想说不敢说,想做不敢做,多多,你还没结婚呢,就快把自己给困死了。”

“别说了!”被击中的感觉让钱多多闭上眼睛。

“明知道这条路可能是错的,你还要往前走吗?”黎东温和地:“多多,旁观者清,我只是担心你,还有我想你记得,除了许飞之外,你并不是没有人可以选择了。”黎东说到这里,目光益发柔和起来,身体前倾,又伸出手去握住了钱多多肩膀。

肩膀被握住的感觉让钱多多猛地睁眼,黎东的脸近在面前,她慌乱地一把将他推开,站起来的时候差点将椅子碰翻。

3

阳光刺目,强子立在街角的大树后已经很久了,久到路边那一溜卖水果卖香烟的小店老板都对他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他却全无感觉。

今天已经是他与苏薇分居的第三个星期天,苏薇仍旧没有与他联系,他的从最开始的笃定等待慢慢演变成烦躁不安,又在同事的那番所谓的“提醒”之后变成惶恐。

离开家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想过,如果苏薇真的铁了心不再与他联系,那这个台阶他该怎么下?

写那张纸条的时候,他觉得苏薇是离不开他的,她与他这么多年的感情,即使她在外面再如何作风强硬,累的时候仍旧会将头搁在他的胸口上撒娇,睡觉的时候一只手抱住他的胳膊,吃饭的时候说一句饭太多了,用筷子直接拨一大块到他碗里,还对着他嘻嘻笑。

但她在外头却是截然不同的一个人,他曾经听过别人对她的评价:“苏薇啊,那个铁娘子,男人看了都害怕。”

这样的苏薇,除了他以外还会有谁能与她一起生活?

但同事的话如同一桶兜头浇下来的凉水,让他猛醒,是啊,人都是会变的,苏薇已经不是过去的苏薇了,尤其是来了上海当上了女老板之后,她雷厉风行,她说一不二,她不给犯了错的员工第二次机会,她是一枚轰然升空的火箭,必定会甩掉一切会对她造成阻碍的东西,那现在,他也要被她甩掉了吗?

“咱俩都是大老爷们,你还装什么啊?你现在就住这种房子,落翅凤凰不如鸡,她住得好吃得好进出开大车的,干吗来求你啊?这年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家里谁有钱就谁说了算。你在这儿摆谱,小心她趁机把你给甩了找小白脸。”

同事的话又在耳边盘旋,这几句话如同咒语,几日来将他折磨得夜不能寐,但他说的全都是事实!

他已经受不了租屋的窄小与霉味,受不了天花板上的斑斑黄渍,受不了剥落的白粉墙,更受不了时不时就会按不出水来的老式抽水马桶,一切都让他崩溃,他想回家,想回到原来的生活里,这念头甚至超过了他的自尊心。

但苏薇却像是完全把他忘记了。

强子无法控制地想要知道她究竟在干些什么,想些什么,他不止一次在半夜里跑到自家小区外头,有时家里亮着灯,有时却到半夜还是黑着的。他不知道苏薇在干什么,去了哪里,她是很忙的,可能在工作,可能在应酬,还可能像他同事所说的,去找了别的男人。

这想法让他发疯,就像今天,他一早就去了自家小区,在出租车里看着苏薇开车离开,他一路跟到这里,眼睁睁地看着她与一个年轻男人见面,又笑得像一朵花那样与他并肩走进了街对面的那栋小楼,两个多小时了还没有出来。

“先生,你到底在干什么啊?不要挡在我摊子前头好伐?我还要做生意的。”水果摊老板终于按捺不住,走过来讲话了。

强子没有听见他在说些什么,或者听见了也没有放在心上,整个上午所积聚的烦躁与惶恐终于越过了他所能承受的临界点,他一捋袖子,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之后,跨过街道大步往那楼里冲了过去。

苏薇正在餐厅里谈合同,这岑先生是一家外资设计公司的代表,虽然年轻,却是出了名的难搞定,合同都已经拿出来放在手边了还要与她磨上几句:“苏小姐真是难得一见的美女,每次你坐在我对面,我心里就忍不住妒忌,你这皮肤是在哪儿保养的?怎么一点斑都没有,我都天天抹隔离霜了,可还是长斑,真伤脑筋。”

苏薇脸上笑着,心里忍不住恨声:我是开广告公司又不是开美容院的,你跟我男女有别的还要交流护肤经验,能让我说什么?

“好了,喝完这杯我们就把合同签了,下午我还要带着合同飞北京呢。”

“好,好。”苏薇听到这句如蒙大赦,赶紧举起杯。

两只酒杯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包厢的门被同时踹开,强子冲进来一把将岑先生推开,拉着苏薇就往外走。

苏薇震惊:“强子,你干什么!”

强子的脸涨得通红,抓住她的手就往外走:“跟我回去,你是我老婆,少在外面勾三搭四。”

许多人从包厢中走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愤怒让苏薇两眼发红,她拼命站住脚步,用力甩开强子的手:“丁立强,你发什么神经,我在谈公事!”

“休息天孤男寡女跑到饭店包厢里谈公事?”强子比她更愤怒,一回身指着仍在包厢中的岑先生:“还跟这种……”

话说到这里,强子就傻了,岑先生倒在桌边,梨花带雨地看着他,一只手还捂着刚才被他推到的胸口,声音无比娇弱:“你谁啊?干什么你……我,我可要报警了埃”

苏薇汗都出来了,赶紧走过去安慰岑先生:“对不起对不起,这是我先生,我们闹了点矛盾让你受惊了,不用管他,我们还是先把合同签了。”

岑先生意识到自己没有危险之后终于爬起身来,拿起包怒气冲冲地将合同塞进去,对着苏薇道:“苏小姐,请你先把家事解决完再和我联系吧,今天这个样子,我是不会再有心情签合同的。”说完扭头就走,走过强子身边时还用力“哼”了一声,以表达他的愤怒。

餐厅经理带着人过来收拾残局,苏薇也待不下去了,付了钱就大步走了出去,一眼都没看跟在她身后的强子。

强子已经意识到自己干了件极大的蠢事,一路追着苏薇出去,最后在街边一把将她拉住,声音懊恼:“对不起,老婆,我……”

苏薇站住脚步,阳光热烈地落下来,她心中却如同死灰一片,只觉得身后这男人再没有半点值得留恋之处。

“算了。”苏薇低声叹。

强子一喜,正要开口,却听苏薇又道:“这样下去是没有意义的,强子,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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