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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兄弟客气了,大家都叫我老错,兄弟如果不嫌弃,就这么叫我好了。”听得他就是宝玉,佛爷已经回过神来,脑子也转开了,照此说来,这事儿有门。

“老错?还有这种名字?不知尊兄贵姓?”宝玉回过神来,赶紧将佛爷让到上座,一边儿自语着,过了好一会儿,忽然点头道,“老错,老……错……”

宝玉原本有些阴郁懒散的脸上,忽然有点儿恍然大悟,定定的想了半天,两眼无光,忽然看着佛爷,仰天长叹一声,半是自语道:“尊兄果真是这个名字?也好得很,发人深省,发人深省啊!难怪愚弟一见尊兄有种特殊的感觉,大概就是这等缘故吧。只是,不知道我这回有没有错,难道我总是错的?否则我又该怎么做?”

“我本叫湖,嫌糊涂还不如错的好,至少是明白的,至于对错,就不得而知了,所以这么叫,也算是个警醒。”对宝玉佛爷还没那么反感,不过与听说的不大一样,虽然长着个好皮囊,有着三分女孩儿的品格,但也没那么颠倒,或可一交。

薛蟠见佛爷和宝玉说话投机,将他撂到一边儿,便赶紧打岔,又拉着云儿调情。云儿倒是干脆,三两下将薛蟠灌醉拖到床上去,自己也避开了。

宝玉这才站起来给佛爷敬酒,想起薛蟠的模样儿,还有他自己的情形,致歉道:“原是我表兄见我愁烦,约我出来散心,说有位极好的兄弟。我原还不信,不知为何,一见尊兄竟如故人,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尊兄见谅。”

“哪里的话,宝二爷如此不弃,是我的荣幸,如何敢当兄弟盛情。以茶代酒,我敬宝二爷一杯,此后便是故交了。”一屋子的酒味儿将佛爷熏得够呛,一个酒鬼比十个寻常喝酒的还厉害,真不明白宝玉怎么能那么泰然自若。

“既然尊兄这么说,愚弟也就不客气了。不知尊兄府上哪里?以往似乎未曾听闻过。”宝玉恭敬的饮过茶,坐下来问道。

“我如今居无定所,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不过暂来歇足而已。看宝二爷似乎有些烦恼,不知能否说出来听听。”佛爷随意糊弄两句对付过去,又赶紧问。一心想着该如何问问他林姑娘的事情,但是又不便开口,只得如此混。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咽不下玉粒金莼噎满喉,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瘦。展不开的眉头,捱不明的更漏。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宝玉一边儿唱着,一边儿泪落连连。

想来这必定是他的心头之痛了,佛爷静静的听着,不去打断,一边儿将过往的思绪连起来,慢慢的品味着这一段独特的表述。是的,说的肯定是她,“展不开的眉头,捱不明的更漏”,佛爷听来也满心伤痛。还有一丝酸酸的味道,真是奇怪,难道,这就是吃醋?因为他,能时常陪在她跟前?可是他都不能照顾她,这样的相守,又有什么意义?

等宝玉哭得差不多了,佛爷才递过帕子,又让云儿打来一盘水,让他把脸擦了,又整理了一下,才重新归坐。佛爷叹道:“让宝二爷想起伤心事,是我的不是了,不过哭出来也能好受些。不如干脆一次说个痛快,大概心里也能清爽些。”

“让尊兄见笑了,这……”宝玉定了定神,想了想,才点头道,“这原本是家事。我有个表妹,闭月羞花都嫌俗,沉鱼落雁不达意。却最是个多愁多病的身,自会吃饭就开始吃药了。与我打小耳鬓厮磨,一桌子吃饭,一床上睡觉,她不曾拿我当外人看,我也不敢怠慢了她。我们的情意,府里上下都知道,谁知事不遂人愿。

我另有一个表姐,就是薛大哥哥的亲妹妹,花容月貌,贤良淑德,博闻强识,温文守礼。自幼带着一把金锁,上面有八个字,跟我这玉上的八个字是一对儿。说是癞头和尚送的,还必须錾在金器上,日后要拣着有玉的方能配,说什么金玉姻缘。谁知娘娘还真因此下了谕。

可怜妹妹身体原本便不好,又与我一心一意,如今受了这等事情,更是一日不如一日。我好容易趁着太太不在家的时候见过她一次,形容枯槁、毫无血色。近来听闻还更严重了,真不知道她该怎么办?要是她有个什么事儿,我……我出家去算了。”

“难道就没给她请医问药?”佛爷勉强压抑着腹内翻腾五味,淡淡的问道。

“太医来看过好多次,药也吃了无数,只是总不见好。我原先也有个方子,只是太太也不相信。如此拖下来,又出了此事,她,如何熬得下去?”宝玉低着头,猛灌了一盅酒。

“不知道宝二爷有什么样的方子,太太为何又不给配呢?”佛爷懒得搭理他那没要紧的牢骚,赶紧问正事儿,心里比宝玉着急一百倍。哭和担心没用,想办法才有用。

提起这个宝玉忽然有点儿悔意,兼愤愤不平,想了下才道:“太太不知道,妹妹是内症,先天生的弱,所以禁不住一点风寒,一到春秋就犯,要是不善加保养,就会越来越重。要是好好治,也容易,不过吃两剂煎药就好了,散了风寒,再多吃些丸药,慢慢的就会好起来。

我有位知交冯兄,他有个幼时从学的先生,姓张名友士,学问最渊博的,更兼医理极深,且能断人的生死。我曾有缘见过他一回,闲谈间说起来,他才给我一个方子,比别的格外不同。还说要是有医缘,一料不完就能好。

那个药名儿也古怪,一时也说不清。只讲那头胎紫河车、人形带叶参、龟大何首乌、千年松根茯苓胆,诸如此类都不算为奇,只在群药里算那为君的药,说起来唬人一跳。原来要若干珍珠宝石,还定要是在古坟里的,有那古时富贵人家装裹的头面,拿了来才好。如今哪里为这个去刨坟掘墓,所以只是活人带过的,也可以使得。

薛大哥哥求了我一二年,我才给了他这方子。他拿了方子去又寻了二三年,花了有上千的银子,才配成了。太太嫌药太贵,说我胡说,别人也都不相信,后来到底也没给配。也怪我没用,既然要来了方子,就没能给妹妹配一料来。否则她也不用挨到现在,受这个活罪。”长长的叹息,黯然失色的双眼,大概,都无法弥补现状。

不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不知道听者又该怎么办?还是徒留叹息?

回到客店,佛爷已经思虑成熟,这事儿也不能再拖下去,等都安排好了,才收拾睡下。

第二天一早,踩着松软的新下的雪,佛爷又将各色事情过了一遍儿,好好整理了一下。到了宝灵宫,戴德已经候在门口,客气的告诉佛爷,大皇帝刚下早朝,正在用膳,还得过一会儿才来。看来大皇帝还挺敬重佛爷的,这样就好。

观音殿内,佛祖上过香,便在蒲团上打坐,静静的念着消灾祈福等各色经文。为她、为佛国、为天下,也为大皇帝、太上皇和皇太后。

一旁的经师听不懂他的梵文,不过听到他念起来,都不由自主的跟着念。估摸着是哪一卷,就慢慢的念来。随同前来的曲折和多多给菩萨上过香,也一同念起来。他们能听懂佛爷的梵文,念得也是这个。一时间梵音缭绕,木鱼声声,动人心魄。殿外站着的戴德奈不住心动,难得虔心的进来给菩萨上了炷香。

不知过了多久,大皇帝才扶着皇太后和太上皇一同前来,听得朗朗佛音,都大吃一惊,倒吸一口气。大概这就是观世音菩萨化身的魅力所在吧,寻常那些高僧纵然如何卖命的念,听起来都没有这种动人心弦的味道,也没这么纯净。

众位进到殿里,闲杂人等便都遣退了。接着刚才念经的势,礼佛好善的皇太后,特意请佛爷给她念了一篇,又讲了一回经,才自到一旁领悟去了。

偏殿内,大皇帝和佛爷对面盘膝而坐,喝过茶,才慢慢的说起来。

“阿弥陀佛,大皇帝如此孝顺,天下仰慕,我等敬佩。”佛爷先行礼道。

“这事儿一会儿再说,母后还要留爱卿给她念经呢。爱卿如今是以菩萨身行俗人事,想来心得体会更深了吧?才入都数日,怎么就想起找朕来了?”大皇帝居高临下,静静的问道。

“敬告大皇帝,我有事求大皇帝协助,事情急迫,又别无他法,望大皇帝见谅。”佛爷双眼依旧闪烁着明亮佛光,坚定的道:“听闻贤德妃娘娘乃荣国公后人,贾府另有珍奇无数。我如今有两件事情,求大皇帝相助。第一件是想到大观园一走,第二件是见到娘娘的姑表妹。听说那姑娘如今病入膏肓,命在旦夕。我佛慈悲,别说万恶之人尚且救助,那等样得尽天地灵气之人,岂能袖手旁观,听之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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