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这一病,很多事情都浮出了水面。比如:太子殿下与侯府的关系似乎变得很亲密,联系到季浩川这两年的升迁,很多人猜这侯府大概很久前就与东宫交好,而并不是所谓的中立。
但毕竟苏婉的回归是暗中进行的,无论人们如何猜想太子最近频繁出入侯府的原因,都猜测不到苏婉头上。是以,侯府还是侯府,不想见的客人同样拒之门外。
将养了十来日,伤寒是好了,但脚是却仍是不得力。
直到半月后,苏婉才有了一点下床走动的迹象。
老太爷兴致勃勃的由着下人推进来一个物件,像是椅子,但又是能推着走。苏婉本是个喜好新奇玩意儿的人,一瞧这东西,早把郎中的叮嘱当成了耳旁风,歪歪扭扭的便想试坐。
天气虽是越来越暖和,但苏婉畏寒,椅子上便加了厚厚的垫子和靠背,坐上去软软的,感觉很好,她瞧着老太爷,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说:“姥爷,这是你叫人连夜赶制出来的罢?谢谢姥爷。”
老太爷头一歪,说:“哪是给你做的,老爷子我腿脚不利索了,给自己做的,你也不用谢我。”
苏婉好笑的呶了呶嘴,说:“好吧,那姥爷可不可以先借外孙女儿用用?”
老太爷鼻孔里发出一声:“嗯。”
苏婉瞧他那样子又好笑又好气,都说老小孩老小孩,真的像个孩子一样。苏婉笑了笑才说:“姥爷,我们去花园走走嘛,我都在这房里闷了十几天了,你也不准表哥表妹过来找我,很无聊吔。”
老太爷似乎来了兴趣,说:“我正想找你出去晒太阳,听你舅舅说你下棋不错,陪老头子玩玩,他们都不和我玩。”
苏婉想也不想便答应了,只要能出了这屋,做什么都行。
可是不一会儿她就发现,她宁愿在屋里看书,也不要和老太爷下棋了。
“姥爷,你怎么能这样,这步棋你已经悔了五次了!!”
老太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我那不叫悔,我就是试试,看哪一步棋最好,谁让你手这么快!”
咦,还是她手快了:“落棋不悔真君子!”
老太爷嘿嘿一笑:“我不是君子,我是老爷子。”
苏婉已气决!眼角又瞄到老爷子将棋子换了位置,大叫起来:“姥爷,你,你,你怎么能换棋子呢!”
老太爷眼一横,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换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换了?它本来就在这里嘛!”
功苏婉无语,只得说:“好,你不能再动了,要下就好好下哦,要不……我不陪你了。”
老太爷低头一笑,说:“是我在陪你好吧,我看你一天到晚闷在房间里可怜,才想找你下棋的。”
狂晕,苏婉总算发现,为何这侯府本没几个人却一天到晚都闹哄哄的了,都是这老太爷一个人在那自编自导自演。一会儿吼儿子,一会儿吼孙子,一会儿还和孙女外孙女赖皮。
就在两人面红耳赤吵着那颗子儿没放对,这是颗子儿是偷偷放的时候,高小月进来了,苏婉看了看她的表情,知道是有事儿发生。于是,手一摊,说:“姥爷耍懒,我不和姥爷玩了。”
说着就让下人推她走。老太爷正在兴头上,哪会同意,一把按住那椅子,说:“再玩会儿,就一会儿,啊。”
苏婉忍不住一笑,刚想答应他,高小月上前说:“小姐,郎中来了,你该就诊了。”
老太爷一听,马上就改口了,说:“你腿要紧,我叫希儿过来陪我。”
苏婉瞧了瞧他没有不高兴的样子,笑着说:“真的放我走?要不等郎中走了我再来找你吧。”
老太爷却一本正经的说:“不用,你先休息。午膳后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苏婉也不知他在想什么,突然又这么严肃,便只好说:“那好吧。姥爷,我先下去了。”
老太爷看也没看她一眼,只盯着那棋子出神。那日太医被他留下,严逼之下终于讲了实话,说是苏婉的身体本不至于这么差,想来定是经历了劳累,把身体拖差了,伤到了根本,怕是……难有子嗣。
等苏婉走远了,才抬眼看了看苏婉的背影,叹了一声,说:“老伴儿,孩子们怎么都这么苦啊。”
苏婉回房,见到一个熟悉的人,余秋阳。想来不会是小事。
余秋阳见了苏婉直接汇报:“主子,六王爷动了,来势很凶。奴才瞧着相爷如今的样子,担心六王爷悔约。”
苏婉眉间有些担忧的神色,问:“天线那边的消息?”
余秋阳:“是。但不是很准确,也已经尽力。所以想来请示主子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