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把她带来的?!他要剥了那人的皮!
主将营帐外,海西风、高小月等人跪了一地,如今才来忏悔,他们也觉得有点晚了。可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妃能母子平安。否则,他们的命也算是活到头了。
主将营帐内虽安静,但燕洛云脸上的表情已经够吓坏身后两人。燕洛云早已下令封锁消息,又将赵颖关进了囚帐,只对外说是突袭的赵军主军统领,好生看管。
军医此时也胆战心惊的为躺在木榻上晕迷的人把着脉。
军医哪有心思去分辨此美人究竟是谁,只惯性的将苏婉的手腕拉过把脉,一时之间竟是有些吃惊,这是……有孕?!不行,得确定好了,于是拉起另外一支手,又仔细把了把。
又起身看了看苏婉肩窝处的箭,箭头已浅浅露出了后背,好在箭尾没有完全没入,只需要剪断箭尾,再从后肩处拔出箭头便好。只是……会有些疼。而且这女子,有孕在身,不好办呐!
军医左看右查,凝眉深思。
如此两番,燕洛云已是等不及了,扯过那军医后颈的衣领,沉声道:“她到底怎样了?难道不要赶快把箭拔出?你个庸医,倒是说话呀!”
老军医很是无辜的看了暴怒的太子,心道:总得一步一步来啊!
于是慢吞吞的将自己的看法说出来了,最后还补了句:“她已有身孕两月有余,强行拔箭恐有性命危险。”
对于燕洛云来说,前面的都是废话,只这最后一句在点上。她怀孕了?他本是该高兴的不是。可目前关键是要怎么拔出那该死的箭,保住她和孩子?!
燕洛云来回的走着,已不知该做什么才好。好久才问了句:“依你所见该如何是好?”
老军医悠悠道:“老臣不是妇科圣手,但也略知一二。如果该女子怀孕之时身子保养得当,只要控制好不要流血太多,应该不成问题。但若是她本身身子就不太好,那就有危险了。”
燕洛云揪起老军医的前领,狠狠道:“什么该女子,她是孤的女人,是太子妃。孤命你无论如何要保她母子平安,否则提头来见。”
那老军医显然没料得这女子竟是太子妃,神情一慌张,立时跪下道:“臣该死,臣定当竭尽全力,力保太子妃母子均安。”
燕洛云这才丢开他,对着堂中跪着的张子正和郭离说:“去,找人按他说的准备。把高小月叫进来。”
高小月战战兢兢的低头小跑进帐,跪到堂中,道:“殿下,奴才知错了,请殿下责罚。只是奴才想知道……太子妃怎样了?”
燕洛云死死的盯着她,咬牙切齿道:“她任性,你们就跟着她任性吗?她有孕在身你们不知道劝着点?!责罚?孤当然要责罚你们!只是,目前太子妃仍在晕迷中,你要协助军医帮太子妃度过难关。如果太子妃有什么意外,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说完这一通话,燕洛云也没觉得心里好过一点儿,看着仍然跪在堂下的张子正郭离二人,指着他们吼了声:“还跪在这儿干嘛,都出去!”
帐内只剩下军医和高小月忙着。燕洛云坐在苏婉身旁,与她说着话。
“太子,请您剪去箭尾,得贴着身剪。”老军医递过来一把剪子,刀尖向着自己。
燕洛云瞧着那一把剪子,手有些微抖。
“太子,拖一时便险一分。”老军医不敢明着催促,但若燕洛云再犹豫下去,失血只会越来越多,尽管他已经用了最好的止血药。
燕洛云看着怀中晕睡的苏婉,伤口处还有血液流出,看了看手中的剪子,对高小月道:“扶好太子妃。”
老军医将所要用到的药依次摆放上前,然后转过身去扯下一块身上的布衣,扎实将自己的双眼遮住,这才说道:“太子,先脱去太子妃的衣服,定要贴身将那箭尾剪下,一气喝成,不能反复。”
燕洛云依言照作,只是当剪子横向那箭时仍是犹豫了一分。他从来没怕过,但此时,他很害怕,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牵动到了伤口,使之出血不止,害了心爱的女人和那未成形的孩子。
高小月在苏婉身后扶着,看着燕洛云的神情,只道他是下不去手,便道:“殿下,快些动手罢,若是再惹上风寒可就了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