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点点头,“子哥也算是章儿(苏谨之的小名)老来得子,这胎里带的弱症自与你也有一定关系。近日相府是越来越热闹了,章儿的前程光明,涉及的事务也越多。你带了子哥确实不太方便管这个家了。”
李慕儿这才知道,原是因着这事,“娘,不要紧的,媳妇早请了奶娘照顾着,不会出事。”
老太君一听,怒了,“你还是否是做娘的?!竟是这么放心将孩子独自交于奶娘吗?”
李慕儿一听,也急了,“不是,媳妇不是这个意思……”
不等她说完,老太君却说,“不是这个意思是哪个意思?子哥才两岁不到,你便这么不上心,合着你是如此不在意我苏府的子嗣吗?!”
李慕儿一听,急急跪下,“娘息怒,媳妇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不要说了,将库房钥匙和账本交出来,好好照顾子哥。”老太君已经不想说了。
李慕儿却是无法了,出嫁从夫,在家得孝敬公婆,这婆婆一说话,她自是不敢再反对了,只能乖乖交出。恨恨的将钥匙放在了苏婉旁边的桌子上,这才说,“账本晚些让丫头送来。”
苏婉浸了一口茶,笑笑说,“不急,母亲。慢慢整理整理再送来也不迟。”
李慕儿心下狠狠骂了一声,苏婉这个小贼人,咱们算是杠上了。
“你先下去吧。”老太君下了逐客令,李慕儿也不好再待,只盘算着今日无论如何得进一趟宫了。
李慕儿走了,老太君又开始了自己的打算。
“婉儿,这寿辰便你来负责吧。只是你年纪太小,是否要多派人当你下手?”老太君心下是一点没忘这事啊。
“祖母放心,婉儿一定给您办一个热闹的寿宴。”苏婉乖巧的应对着,“有罗全和余秋阳帮着,不会出什么事的,祖母就放心便是,等寿辰那日您老便高高兴兴参加就是了。”
老太君被她说得笑得乐翻了天,这下便不用担心了。
苏婉又补上一句,“这一年来母亲短了的孙女自会补上,祖母想要打赏个下人什么的不用担心,要是不够了便着了丫头来与孙女说一声便是,孙女便是从自己的月例银子中拿出也不会少了您的。”
这一番话下来老太君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老太君突然又凝了下眉头,苏婉心想,看您老还有什么要求,通通答应便是,能使得几个银子?
“祖母还有何心事?”苏婉不担心她有事,只怕没事才会找事。
那老太君长叹一声,“婉儿还小,不懂老人这样的心思。这老了啊,又是怕又不得不做好成全的准备。”老太君又是一声叹息,“前两次倒是向你继母提过,她却总是说备下了备下了,可老太婆却一直不见是如何准备的。”
苏婉这才知道,人嘛,老了便是一抔土,可总也得入土为安才是。这相府是个大户,若能死后也能享受到这人间才有的房子、丫头,那才算得上是有福气了。
李慕儿准备了什么苏婉不是不知道,不过是备了两万两银子而已,棺椁之类的是什么都没有,“祖母还很健康,如何说这诲气的话?”
那老太君只轻叹一声,“再健康也是活了一个甲子了,该准备的还得准备在那。”
苏婉想了想,说道,“婉儿还小,不知道应该准备些什么,但却知道这棺椁却是不能将就的,婉儿想着金丝楠木做的棺椁是极好的,其它的我会让罗全都按上等的备好,祖母您看可使得?”
老太君一听,眼中似有泪花,“孝顺的孩子。”
苏婉乐呵呵的离开了老太君的院子,这饭要一口一口吃,权嘛,要一点一点收。
“少主子,什么事儿这么高兴。”罗全一副谄媚,“奴才可是听说了。”
“你个老奴才,既是什么都知道了还与本主子说这些。”苏婉得意的看着罗全,“你瞧着这府里哪处是不是该修葺了?又或者哪个院子该是收些东西了?”
“奴才这几日正盘算着这事儿,奈何夫人一直没答应呢。”罗全虽然看起来油嘴滑舌的,却是个极忠心的人,尤其对苏谨之。如今他却知道,这个相府真正的当家怕是这个少主子了,“奴才看着梅园该好好修葺了,好几处都有裂口了。”
这梅园便是苏婉住的院子。
苏婉看他挺上道,笑了笑,“嗯,还有呢?”
罗全眼珠子一转,“奴才看着香荷院的摆件好些都有些旧了,该收起来了,免得损了相府的声明。”
这话说得极好,那些个东西确实是有些旧了,旧了好几百上千年了,能不旧吗?这香荷院不正是李慕儿所住!
苏婉高兴一笑,“罗全,都交给你了,该收的收,该修的修。老太君佛堂里的佛像也好好镀次金罢。”左不过都是相府的东西,做给人看而已。
罗全领了命便退下了,余秋阳却迎了上来。
“主子,事办妥了。”余秋阳是个稳健的,办事让人放心。
“你小子是越来越偷懒了,那些人哪找的?可靠吗?”苏婉自是知道了,不想这余秋阳还晚回来。
“江湖上的规矩,既是花了银子做的事,便是刀架在脖子上也只能吞肚子里。”余秋阳很是自信。
“嗯,那就好。”苏婉这权收回来了,心情自然是极好的,“晚些你与明翠把这院子里的账本整理了给我,后日下庄子去。”
“是。”余秋阳最喜欢的便是与他这主子下庄子了,比窝在这相府舒服多了。
“看你得意的,有件事还得告诉你,这几日紧着点儿,我昨儿个晚上听到一个消息,有人想绑了我放进青楼。”苏婉想起这事儿就急,这些人也杀不得,只能先防着。
“啥?绑票?青楼?”余秋阳一下便来劲了,“主子消息可靠?”
苏婉瞥了他一眼,“主子我的命便交你手里了,反正我才不想将这事放在心里,便只能你放在心里了。”
余秋阳看了看苏婉,慎重了答了声,“是。奴才省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