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庄子里逛了一大圈,按说应该有管事的人来搭理才对,可这庄子里除了耕种的农户,竟没看到一个管事的。
余秋阳顺手抓了一个人来问,这才知道,原来这耕种季节,忙得是农户,最闲的便是管事的了。这种时候,他们一般聚在一起喝酒赌牌。
苏婉嘴角上扬,却并不像是在笑,有着冷冷的杀意。她记得,庄子上头一个规矩便是禁赌。哪个狗胆大的竟在她的庄子上做这些偷鸡摸狗之事。
苏婉让余秋阳先行,又在他耳边嘱咐了几句,让明翠与自己压后,毕竟她现在一副男装打扮,庄子上见过余秋阳和她的人不少,见过明翠的人却少得很。
话说这余秋阳先去了管事家里,谁成想他并不在,几个做粗使活计的说是去了丁成大家里,这丁成大是庄子上的账房先生。等余秋阳到得丁成大家时,已是晌午,炊烟四起,农家香气飘远。
“都在呢。”余秋阳一副痞气,拿起一块肉便往嘴里送,与三个正在赌牌的管事们打着招呼,“哟,还有酒肉侍候,日子过得不错啊!”
那领头的叶管事瞧了瞧余秋阳身后,发现没人,这才笑呵呵地说,“闲着没事玩玩。”
余秋阳咽下那块肉又拿起叶管事递过来的酒豪饮了一口,“好酒!”
“今日怎的有空来这儿?少主子没给你特别任务?”这叶管事与余秋阳打的照面最多,也相对较熟悉,而与丁成大账房和另外一个李管事也就见过一两次。
“少主子就是派我来盯你的梢的。”余秋阳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叶管事既已确定无人,便认定他在开玩笑,“拉倒吧,你小子一天到处走,比起咱几个不知好哪去了,一天到晚在这庄子上出不去。”
“那你们还不是酒肉照样,赌牌照样。”余秋阳斜他一眼,“主子早就说了不许赌牌的。”余秋阳邪邪的笑了笑,“这庄子这么不好你仨不也待得挺乐意的,要不我回了主子撤了你们?”
三人笑笑,“别,兄弟你可不能说这些。”
“兄弟,你就体谅些吧,咱仨哪比得上你舒坦,”说话的是账房丁成大,“听说少主子还让你独自管着一个庄子呢,你小子有福啊。”
余秋阳哪不知道他说的什么,“那是个小庄子,没什么搞头,哪像你们,三个人分的都比我一个人的多到哪去了。”
“小声点儿,”那李管理是个胆小怕事之人,“虽说少主子平时基本上不来庄子,可要是被人听了去,咱四个都逃不了。”
余秋阳抓起一块肉,边吃边说,“怕啥?少主子耳根子软,咱多说说咱的难处她也就理解了。”他又喝了一口酒,咕噜一下喉,那叫一个辣,“况且,少主子也就是个八岁大的孩子,你们还骗不过她。”
那三人嘿嘿一笑,“你小子什么都知道,用得着来编排我们?!”叶管事放下牌,“我们可不敢骗主子。”
“你们就诓我吧,合着我不知道似的。”余秋阳回他们一个眼神,“去年你们可不止扣一成罢?”
余秋阳一副笃定的样子,看得三人有些小惊讶,只不知这余秋阳是否告诉主子了,“你别乱说,这要让主子知道了是要命的。”
“行了,你们那点事儿我还不知道?!要是告诉主子了你们还能在这儿安心喝酒吃肉?”余秋阳平时和丁管事的关系还算不错,但这些事却从未拿到过证据。
三人又是嘿嘿一笑,“大家都是一路上的人,你可别说你没做过。”
余秋阳嘿嘿一笑,表示默认,这样四人便更有话可聊了。
酒到劲处,四人都有些晕忽忽的,余秋阳看时机已到,便假意醉熏熏的说,“老子最烦账目的事了,前两日主子让我将账本给她看,我这不是拿不出来嘛,正头疼着急啊。”
那叶管事一听,满脸潮红,“你小子早说啊,做假账,我这兄弟可是一把好手!”
那丁成大一听,摇了摇头似在谦虚,李管事摇头晃脑,“兄弟,别谦虚,去,拿给他看看,这真假之间让他看看这猫腻儿在哪。”
那叶管事一听,不知是没反应过来还是真就那么相信余秋阳,“去,丁成大,让余老弟看看咱们庄子上的本事,也让他好好学学你的本事,以后咱去了他庄子上也让他弄点好的。”
这丁成大被两个管事的一说,吹捧得像是在天上飞,头也就不怎么清楚了,晃晃悠悠的便从内室拿出几大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