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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京师郊外三十里。

刘焕坐在马车内,带着三千骑兵全速朝郊岭平原前进,之前尚婷吵着闹着要来,刘焕觉得头都要炸了。他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一时冲动把她带回来,是因为素栀还是因为她的特别。不该承认自己的多情,在惦念和深爱那个洁白栀子一般的女子同时,却还想采摘黄色玫瑰一般的她。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什么,总是把她当作素栀,仿佛她们就是一个人一样。对于素栀的愧疚,想全部弥补在了尚婷身上,却不知道自己越走越远,越来越不可弥补。

他想着想着,想到了前线的刘昭。虽说是对手,可是却不由得为他担心,不知为什么心中对这次出征有些不祥的预感。

“来人,备茶。”刘焕淡淡说道。

话音刚落,就有小厮进来。“王爷,请用茶。”按规矩,奉茶的人必须把茶托举过头顶。这个人却只举过了眉头。刘焕盯了这人一瞬,接过了茶盏,问道:“叫什么名字,没见过你。”

“小的,小的名叫小同。”那人声音很校

刘焕略带嘲讽笑道:“不知道女子从军杀无赦吗?”他的声音渐冷。

她抬起头,嘟囔着嘴摘掉了帽子,一头秀发飘逸而下。“王爷,不说破不就行了。”

“胡闹。”刘焕皱着眉,轻斥道:“你知道一个女子跑去那里冒了多大的险吗?这是去前线,不是去你的酒楼!”

“尚婷自然知道。可是尚婷不是一般女子,巾帼不让须眉。”尚婷说的决绝,“王爷,你举让我跟着吧,这一路风雨的,没有个人好好伺候着怎么行?再说,我还可以为您出谋划策埃”

刘焕知道和她辨起来就没完没了,索性闭目养神起来不再理会她。尚婷知道他默许了,当然开心的喜不自胜。她不知道,她本不该来的,因为这次任性,让她所有任性的资本看起来都是这样的可笑。

这几天有一些小股的敌军试探性的来袭。赵飞和飞翎率军轻易摆平了,留下莫齐言和刘昭在营里部署战事。过了不过三四天,刘昭的伤口已经好了许多,竟然可以下地稍微走动了。这样迅速的好转让所有军医都惊讶不已。其实只有刘昭和素栀知道。这伤好转一大半是因为心情的缘故。

刚过晌午,素栀出了帐子去换药。刚走了几步路忽然就被人抓住胳膊拽到了一边,素栀惊呼一声把药罐子都打了。迅速有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素栀有些恐慌开始挣扎。却听他轻声说:“别叫,是我。”

素栀听见他的声音,松了口气不再挣扎。那人也松了手,素栀转身看他,蹙眉说道:“莫齐言,你好好的,吓什么人埃”

莫齐言看四周没人,低声和她说:“快,你收拾一下东西。马上离开这里。”

“为什么?”素栀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这一脸急切让她看得很陌生。“大将军都不说什么,你为什么……”

莫齐言一听就生气了:“不要总是大将军大将军,为什么你总是把他挂在嘴边。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危险?”

素栀看他这样,眉头皱起:“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要来了。”莫齐言轻轻说道。

“谁,他是谁?我没弄明白。”素栀一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搞不清楚他在打什么哑谜。

“就是你……”莫齐言话说一半,忽然不说了。他定定看着素栀后面,不再说任何话。素栀觉得不对,转头看去,刘昭正扶着门框,默默看着他们。素栀不知道他听了多少,没有看清他的表情,心中忐忑。

“大将军,你怎么不好好躺着。”素栀见一时冷场,连忙走过去扶住他,“虽然好一点了,但还是不要随意走动。”刘昭笑笑,轻轻拍着她的手背:“我听见碗摔碎的声音,唤你也没人反应。所以就起来看看。”

“我扶您回去躺着。”素栀淡淡说道,回头看了眼神色难辨的莫齐言。素栀轻咳一声,不再说话。她偷偷看了眼刘昭,面如平常,遂放了心。

夜已经深了,素栀翻来覆去睡不着。自从她和刘昭挑明之后,刘昭就不便把她安排在自己的帐子里,安排在了边上一个人祝

素栀撑起身,看见刘昭帐子里的灯已经熄了。索性下了榻出了帐子。

夜色朦胧,清冷的月光自苍穹温柔垂下,仿佛一片柔亮顺滑的薄纱。繁星绽放点缀了如墨般黝黑的幕帐。那个一袭白衣胜雪,负手而立的俊朗男子微微扬头,仰望着满天繁星。他专注着看着北斗,嘴中念念有词。

素栀不敢打搅他,却不由自主走上前。“大将军,夜寒露重的,你伤口还没好,千万不要受凉了。”

刘昭转头,就看见那个素净的女子缓步走上来。她抬头看着自己,眼中是一种他说不清的情愫,几分担心几分无奈几分怜惜。刘昭浅笑道:“你还没睡呢。”

“睡不着。”素栀与他并肩而立,抬头看他,幽幽叹了口气:“今天,是我爹娘和哥哥的忌日。我却没有来得及祭奠他们。”

刘昭默了半晌,才开口说道:“你抬头看看星星,他们就在天上冲你眨眼睛。你看着他们,心里和他们说话,也许会好受点。”他侧头见素栀果真盯着星辰,接着说:“人活在世,真的不容易,随心所欲则更难。尤其是寂寞的时候,所有痛楚则会加大。我时时刻刻身不由己,却无能为力。”

素栀勉强笑道:“这话不像是大将军说的,将军的前途不可限量,这些丧气话不能说。”

刘昭看她,轮廓优美的脸上一双深邃的眸子隐在如水的夜色中,折射着银白色的淡淡月华,清冷的几近透明。“这些话,我只和你说。”

素栀听了半忧半喜,喃喃道:“大将军。”

刘昭淡淡一笑,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如果心情不好就说出来,千万不要憋在心里。想哭就哭出来,我的肩膀借给你。”素栀苦涩地笑着,缓缓靠在他肩膀上,一股淡到极致的龙涎香丝丝缕缕围绕着她。

“我不会哭的,如你所说,他们在天上看着我,我不能让他们看见我的脆弱。”素栀虽是这样说着,可眼角还是溢出一行泪。“也许,爹娘对她已经失望了。我没有替他们报仇。”

刘昭似乎感觉到他肩头的湿意,浑身一僵。犹豫再三,伸手环住身边的幽香,明明很脆弱却死死硬撑着,何苦呢?他说道:“我想,令尊只想你好好活着。过得快乐。”

可是,素栀的快乐也许只能从报仇中体会,至少她如此认为。

“大将军。谢谢你。”在他的怀里,她所感受到的不是在刘焕身边的心儿狂跳而是全身心的安谧平和。不知为什么,此刻的她,如此贪恋这种感觉。

“你抬头看看星象吧。”刘昭淡淡一笑,伸出修长的食指指着闪烁的星辰说道:“角亢、尾箕、斗牛、女、虚危、室壁、圭娄……”

“星纪,斗牛女。诹訾,危室壁圭。降娄,圭娄胃。大梁,圭昴华。”素栀也指着说道。

刘昭一听,开心惊叹:“你也懂星象?太好了。”

“略懂一些。”素栀笑笑,眼中明明闪过一丝自得,却迅速黯淡下去。这星象,为他而学,真是可笑。

“我的星象,是八哥教的。”刘昭说道,“你知道我八哥吗?就是晋王。他特别热衷于星象。”

素栀顿时身子一僵,希望他没有觉察出来:“略有耳闻。”

“从小,我就很尊敬八哥。他像我这个年级,早就立下战功了,而我还得等着他来援助。”说道这里,刘昭不由得垂头有些感概:“父王终究还是信不过我,他一直把我当作没长大的孩子,只会享受宠爱。”

“将军不能这么说,皇上他只是担心你。”素栀劝慰他,忽然回过神惊讶问道:“将军,你是说……八王回来?”

“约摸就是七八天之后的事吧。”刘昭说道,“你没见过八王吧,到时我带你见见他。”忽然觉得怀中的人儿瑟缩了一下,忙问:“冷吗?我们回去好了。”

素栀脸色发白,勉强笑着点头。这样冷的夜晚,就算两人依偎着取暖,却暖不了内心的冷意。

医药局里一大早就开始烟气缭绕,素栀知道昨天刘昭睡得晚又着了凉,特地早早起来熬了米粥。

有人拍拍她的肩头,素栀回头,就知道是他。一下子脸色拉下来,只顾搅着自己的粥:“这么早来干什么?”

莫齐言朝帐外看看又查看了帐内,确定没人才说道:“我昨天的话没说完呢。”

“我已经知道了。”素栀面色平常的说道,“不就是刘焕要来了吗?”

莫齐言看她这么平静,歪着头看她:“那你怎么还不走,难道你想让他看见你吗?”

“看不看见无所谓。要杀要剐是他的事。”素栀说这话时就像事不干己一样。莫齐言一看就开始气闷,抓着她的双肩摇着:“祝素栀,你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你不害怕他认出你吗?”

素栀使劲挣开他,揉着没痊愈的伤口说道:“你疯了!小声点行不行。再者说,我为什么要怕他,认出来又能怎样?还有,我叫凌霖,你说的那个名字,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莫齐言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说道:“我劝你早点离开,如果你影响到刘焕的大业,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莫齐言看见她冷着脸默不作声,一时气极甩袖离开。

素栀呆愣着看他离开,忽然逸出一丝自嘲的笑意。莫齐言,刘焕哪有你说的那样对我上心,他想要的,不过是七十万大军而以。我是不会就这样逃跑的。她要睁大眼睛看着他惊讶之极的神情。

“你看看,这个砚台怎么样?”刘昭笑着看向掀帘而入的素栀,伸手递过去一块砚石。

素栀接过去仔仔细细瞧了瞧,在手上翻覆了半晌才说道:“好名贵埃这是蕉叶白,还有一些青花和火奈。你看这里有个石眼竟然是翠绿色的,瞳子碧黑碧黑的。”

刘昭见她叽哩咕噜说了一大堆,一时哑笑道:“凌霖还真是一个行家。你说了这么多,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素栀浅笑着,似乎有些难为情,说道:“这个眼有没有什么说法?”

刘昭略有些舒心的调侃道:“终于有我说话的份了。”然后正色道,“这个石眼有些讲究,有的按颜色大小形状分类,比如凤眼雀眼鹦哥眼猫眼象眼绿豆眼。按神态分的话比如活眼瞎眼泪眼。按位置来分的话有高眼底眼低眼。这个是凤眼也是泪眼。”

刘昭说完就看见素栀哑然的模样。“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素栀撇撇嘴说道:“将军你都说光了,凌霖还有什么好说的?没见过将军这么爱显摆的人。”话语间带着儿女撒娇的意味,还有些耍赖的感觉。刘昭温柔笑笑:“凌霖,我把这个送给你如何?”

“嗯?这怎么可以。太贵重了,素栀不能要。”素栀看着他,摇摇头。

“给你,拿好了。这是我母后在我行冠礼时送给我的。”刘昭订定看着她,眼中盛满笑意。素栀听见这个来历,不由得大吃一惊。大熙的规矩,男子冠礼时长辈送的礼物,除了自己只有自己的正妻才可以得到。这就是意味着,他给她了一个许诺,王妃甚至是皇后。

素栀愣愣看着他,她不知道他竟然如此看重他。“如果将军是因为答谢凌霖的话,实在太贵重了。”

“你明知道,不是答谢。我是真心的。”刘昭双目炯炯。

素栀心虚得别开头,她的目的不就是如此嘛?可她已经不敢接纳付出别人的爱自己的爱,她不可以违心接受别人这样诚恳的爱意,况且是这个如沐春风的翩翩君子。

素栀有些左右了。她看着他的清亮眼眸,没有勇气拒绝,何况,如果刘焕知道这一切,会是什么神情?即使他不再爱她,以他的性格也不会看着曾经属于自己的东西归属他人,更何况是刘昭呢?

她下定了决心,故作羞赧地说道:“将军,请你答应我。让我为你做些事情,我一定会协助你赢得战争。之后,我会接受它。”

刘昭笑着说道:“傻瓜,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轻轻拥她入怀,见她并没有拒绝,唇边勾起一丝微笑收紧了手臂。

素栀,这一步,是对是错?她不知,也不敢去细细思量。

她与他定下了这个承诺,可他们都忘了,这个石眼虽然是凤眼却也是泪眼。

夏至。鹿角解。

最近士兵伤亡比以前厉害,医药局里人手不够,素栀便过去帮忙。到了晌午的时候,素栀煎好了药就往主帐端去。却被帐外的士兵挡住了,冷冷说道:“你现在不能进去。”

素栀皱眉道:“为什么?大将军该用药了。”往日从就算在商议战策也没有人拦她,今天怎么会……

“凌霖吗?”帐内传来刘昭的声音。“让她进来。”声音比以往冷淡许多,素栀知道出了些事情。

整了整帽子,素栀迈着大步进了帐子。举目四望,除了刘昭,莫齐言、赵飞、飞翎再无他人。正在疑惑,看见莫齐言眉头皱得紧紧,很是不情愿看见她的模样,更加疑惑。

素栀不敢多问,走到刘昭身边作揖道:“凌霖给大将军上药了。”

刘昭淡淡一笑,摆摆手:“你先到边上等一会儿。”素栀抬头看他,不知他的意图。莫齐言抢先说道:“凌霖兄弟,你就先到我这边来吧。八王爷来了,别乱了规矩。”

话语刚落,内室门帘被掀开,一个眉目俊爽的玄衣男子负手而出。她一愣,连忙垂下头退到了莫齐言身边。

“八哥。”刘昭唇角上扬,“衣服可合身?”

“合身。”刘焕点头,目不斜视地坐在了刘昭的左侧,招呼众人坐下后,开始问起刘昭伤口。

素栀抬眼看他,他穿着束腰玄色戎装,玉冠下是一丝不乱的乌发,更显神采奕奕。许久没有见他,差点忘记了他的模样。现在他就在她的面前,好像在以前的梦境中一样不真实。虽然莫齐言早就告诉了她,她也早做好心理准备了。可是这样的突兀碰面,她的心还是被钝刀刮过一般痛痒难当。

“这次来,就是父皇和我担心你的伤口。不放心,来看看有什么好帮忙的。”刘焕气淡神闲说道。

“已经没有大碍了,再过几天就可以上马了。还劳烦八哥和父皇这么担心。”

刘焕似乎不想这么无谓的客套下去,环顾四周微微一笑:“刚刚在里间,似乎听见还有其他人。”

“就是我和八哥提起的,救了我的命的小军医。”刘昭瞄了眼隐在暗处的凌霖,“凌霖兄弟。来拜见晋王。”

素栀还在思量着过往,忽然听见刘昭叫她,一抬头看见所有人都注视着她,心里一慌,看向边上的莫齐言。莫齐言也随众人目光看着她,目光炯炯。

素栀垂着头看着脚下的路,走到正中央缓缓跪下,粗着嗓子说道:“小的凌霖见过晋王。”她垂着头,心里却是异常到连自己都惊讶的平和。

刘焕眼眸一如往日的深邃:“就是你一直照顾十一弟?本王要好好答谢你才是。”

“王爷折煞小的了,可以服侍大将军是小的的福分。”她讨厌这样唯唯诺诺虚伪的自己,尤其在他面前。素栀缓了缓心神,平静地抬眼看着他,满意看见他的眼眸骤深。

“好了,凌霖。你先下去,一会儿我自己用药就行了。”刘昭说道,“八哥,一路也辛苦了。听说八哥携女眷来了,我已经命人准备好了住处,八哥先歇下吧,什么事明日再议。”

素栀起身谢恩,退出了帐幔,再不看他们任何人一眼。

素栀在马厩里喂战马干粮,那是一匹棕黄色的马,赫连沧送给她的。素栀一边梳理着它额前的毛发一边默不作声的想心思。她该用哪种态度面对他?摊牌?死不承认?不,就看刚才他的神情,就一定认出自己了。仇恨?冷淡?还是若无其事?或者笑靥相待?

“怎么样?”莫齐言在她身后问道。

“什么怎么样?”素栀回过神,有些气恼说道,“你能不能每次不要这么吓人?”

“你自己吓自己吧。”莫齐言耸耸肩,拍拍这批棕黄色的马,“它叫什么名字?”

“莫齐言。”素栀一本正经的回道。

“好名字。”莫齐言没有生气,反而更加亲密的拍着“莫齐言”。

“你来这里干什么?怎么不去陪他?”素栀漫不经心地问。

莫齐言听了微微一笑,调侃地看着她:“您说的是哪个他?”见素栀冷着脸不看他,自顾自地喂食。

“你知道还有谁来了吗?”莫齐言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炯炯地看着她。“这似乎和我无关。”素栀说道,“你如果闲得无聊就和我去赛马如何?”

“赛马?”莫齐言看着面无波澜的素栀,说道:“你最近怎么一直发疯啊?是不是军营里待久了,你忘记自己是谁了。”

“我早就忘了。怎么,你不比?”素栀挑眉看他,“还是,那个人来了,你不敢?”

莫齐言没见过这么咄咄逼人的素栀,频频点头:“好,我就中你的激将法!”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平原,绿油油的草地随风浮动。“看见吗?那里有一颗树。我们从这里开始,绕过树回来。”莫齐言依旧一身绯色持着马鞭指着远处绿草之上蓝天之下突兀的一颗树。

“好。”素栀点头,就开始策马前奔。

一开始素栀占上风,可是绕过树后,莫齐言马上追了上来把她拖得远远的。 毕竟莫齐言骑马多年,马上功夫比素栀好得多。素栀暗恨,扬起马鞭打下,座下的宝马忽然撒开蹄子一路狂奔。脚下风尘飞扬,它似乎飞起来般,早就在莫齐言到达终点之前冲过了终点。

素栀看马跑得像疾风一样,吓得停住了马。过了好一会儿,莫齐言才赶上来,惊讶道:“这真是一匹宝马。”他没有想到,赫连沧竟然把这么一匹难得的千里马送给素栀。

“真是好马。”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素栀错愕间循声而去,一下子惊呆了。那个人,穿着男子的黄色衣衫,眉目含笑地看着他们,“莫将军吗?这位是……”柳眉上下打量着素栀,好像没有认出她。

尚婷!素栀心里惊呼,她怎么在这里?素栀惊讶地看着莫齐言,莫齐言尴尬地朝尚婷作揖:“您怎么……在这里?”

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莫齐言,一下子了然于心。如同五雷轰顶,耳边嗡嗡作响,素栀盯着尚婷看了很久,很久没见,她的脸上不知何时浮现出几分少妇的妩媚。

“这位是……?还真面熟。”尚婷看得心惊,这个人她认得……他是,不对,她是……

“小的凌霖。”素栀心里闷得很,别开头不再理她,把她交给莫齐言应付看向蓝得通透的苍穹,几只飞鸟翩翩而过,素栀伸手取了手侧的弓箭,安上弦,持满,就欲射去。

“尚婷,怎么在这里?和你说过不要乱跑。”一腔带着些许慵懒的声音传入耳中,她转头看去,心蓦得一凉。尚婷真的是他的女人了吗?他的王妃?自己的好姐妹成了他的王妃。王妃……这几句话一直在脑海中盘旋。

尚婷娇嗔道:“帐子里闷死了,我出来看看风景。王爷不会不让吧。”

“是你自己要出来的。如果闷你就回去。”刘焕无奈摇摇头,才看见马上得莫齐言,“齐言,你也在。”说罢,看见莫齐言身边持弓的素栀。

一时间安静了下来,素栀对上他的眼睛,所有的愤恨和懊恼全部在她眼中。无意识地把弓箭的方向转到了他这里,直指着他的胸口。好机会!素栀心里念道。

她就这样盯着刘焕,试图看出他的慌乱。可是那黑色玛瑙石的眼睛里,五分淡然三分冷漠二分玩味,好似胸有成竹她不会杀了他一般。

“你在做什么?”尚婷看见她的箭头直指着刘焕,惊讶地叫起来。

素栀听见她的叫声,更加下了决心,紧紧抓着弓柄抑制住手的颤抖。对不起,你猜错了,我已不再是当初的我了。素栀心里默念,右手松劲。箭却在离弦的下一瞬被人伸手紧紧握祝

素栀怒目瞪着握着箭柄的莫齐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凌霖,我看你真的疯了!”莫齐言大吼一声,再无方才嬉笑。他知道她恨刘焕,却没有想到她这么冲动。

素栀被他一吼,才回过神。她看了看立在原地似笑非笑的刘焕,他身边一脸惊怕的尚婷,还有闻讯赶来的刘昭和赵飞,使劲摇了摇头。幻觉!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凌霖,出了什么事?”刘昭看着气氛僵硬,问道。

素栀心里很乱,没有回答,掉转马头就策马跑了。

“哎,凌霖兄弟怎么了?”赵飞不解地看着莫齐言。莫齐言一声冷哼:“没事没事,诸位回营。莫某去看看。”说着也掉转马头朝素栀跑的方向奔去。

素栀知道,她的冲动,不是为了仇恨,更多的竟是嫉妒和怨恨。她害怕这样拖泥带水犹豫不决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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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人都能拥有自控力! 也许你有以下问题: 晚上不肯睡、早上不肯起;不吃或很少吃早餐;挑食或偏食;懒得锻炼或基本不锻炼;每天很忙但效率很低;网游控或微博控;一网购就Hold不住;月光一族;购物狂、信用卡“负翁”;怯尝怕生;异性恐惧症;戒不了烟、减不了肥…… 那表示,你正在失控! 失控,是一种对时间和生活失去自主能力的心理病变。它会蚕食自信、乐观、淡定等正能量,还会摧毁人的创造力与意志力。失控的后果很严重。 本书运用心理学、医学与神经学的方法,帮助你认识住在身体里的7个分身,同时激发正能量,远离负面小情绪。而其实,每个人都可以拥有无比强大的自己。
  • 徒弟成长计划

    徒弟成长计划

    新书《名门相杀》超级好看的书哦,爽文,诙谐。PS:对于这本书没有写完感觉非常抱歉,有时间我会完本的,呜呜呜呜呜~~~~~可怜可怜小作者吧,看看新书吧。玄凤一出生,彩霞万里,万鸟朝拜,浇灭魔神黑魔气,送往昆仑山,从此鸡飞狗跳。“不好了,师妹把太师叔祖的炼丹炉毁了。”“完蛋了,师妹把麒麟圣兽的尾巴拔了。”某人:“不愧是我的徒弟。”众人:“……”师祖:“玄凤这么精灵美丽,一定要让天下人看看。”某人:“好的师父,没问题的师父,我这就带徒弟下山。”天下众人:“……”从此,天下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