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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闯贼之变,邸报断绝。民间颇有流传,中外大震。金陵群亡赖,挟饥军思逞,汹甚。勋绅富室,重足立矣。大司马史可法,将有勤王之行。诸言路属宫詹曰广止之,且内顾根本地。曰广力折之,怂恿趣严计守御;即发。越日集议,部分兵各门。仍责城巡城御史督察,而郭维经则中城行栅,以维经官金陵久,素得民故也。其护陵防江,则守备太监韩赞周,同魏国公徐弘基,诚意伯刘孔昭,咸加毖焉。韩复布诸,特严门禁。搜选卒骑五千,属锐司徒尽擐甲秣马,饬垒居中地而阵,厉士奋□□,防不测也。粤东解饷金适至,计部尚书高弘图立取以给饥军,军亦戢,于是奸人惮不敢动矣。久之,魏国约卿贰言路集其家,招入密室,边遽在焉。先帝果鼎成也,乃咸大痛。北拜稽颡,而号哭尽哀,扌文泪出。约冠服姑如常,禁讹言者,杀亡赦。

先是,诸臣耳语亦微及迎立事矣,佥推属主兵者。江南北诸绅,则群起拥潞王,曰广曰:“神宗皇帝圣子神孙,济济具在也。四十八载之深仁,何负于天下,而轻持其座,别与图功耶?恐天下有起而议其后者矣!”可法闻而是之,曰:“此兵端也!惟分定可以己之!说在获免矣!”(疑有讹脱)曰广曰:“虽然,今日之事,守犹创也,可辅则辅之。□实在复,子其图之!”可法曰:“以齐桓之伯也,听管仲则治,听易牙开方则乱。今吾辈之所立者,岂其不惟是听,而又何患焉?”拥潞者闻之大哗。以询诸绅,又颇于福推恶,司法于是引避不言矣。江干之饯,弘图私谓曰广曰:“渠即不为他人言;亦可不为公言耶!”曰广叩之急,乃曰:“福、桂两题也。前与凤督商之!”凤督者,马士英也。及晤士英图计,以亲以贤,惟桂乃可。

议既定,士英欲自以为功,即约诸臣晤于江浦,规布腹心。曰广不往,诸卿贰亦不往,语详曰广辨镇将疏中。往受语者,科臣李沾,台臣郭维经也。归而布之,凤督定迎桂矣。越日,可法亦以手书晓诸臣:“迎桂者何,以福惠之有遗议也,乃舍而立桂也。其潞藩,则仿古兵马元帅之制,暂借统兵马。”见者咸唯唯,曰广援笔答之曰:“亲贤两尽,理也;事则书生弗敢与知。但桂藩远在天末,诸藩迩集淮阳,恐奸人居奇,卒有黄袍加身之事。且太阿轻授,或至假是弄而真且成,则是重贻先恨也。而吾辈他日死,亦何面目见神宗皇帝于天上乎?”众读之,亦唯唯。

时南中咸知主兵者定议,己拟仪郎戒乘舆法物往粤矣。及士英归凤,则闻诸将高杰、黄得功、刘良佐毕集,大骇。讠之,乃知守备大卢九得合盟,亦有所拥立;而所立者,福也。士英度势之成也,敢无支吾;遂隐其前说,且乞附盟。于是士英称定策矣。卢者幼常给使恭皇帝,宫号“胎里红”者也:其首宣力以此故。而可法概未知之也,复书与士英,讼言福不宜立,多指斥语。士英得之,乃大喜。由此以挟可法也,于是揆席中枢,惟其所欲得矣。己即贻书南中曰:“吾已奉福藩,主三军也。”士英自是定策俨然矣。众集韩宅。是日,见其书者,初咸错愕;久之,亦复唯唯。

韩见诸臣无言,乃呼前置儿,徐布笔,执簿而请曰:“诸公既无遗议,请北拜押名。”众起趣拜;曰广曰:“不可!夫为天下立君,而若是之草草,非所以光昭令典也;是举也,高皇帝在天之灵,其实式凭之。盍出而大号焉!明晨祭告,然后行事。”众曰“诺!”而阮大铖刺得曰广语,遂文致以不画花押传邸报矣。士英闻之,则又大喜。以为:是役也,吾即自以为功,恨碌碌耳。幸可法以异议书与我;今曰广又不画押。此两人者,世所指名人也,又相善。此真可坐以异党,而发明吾之劳苦功高矣!乃属大铖等浸流恶言,冀以耸动福藩。及福王入宫,士英驰启云:“闻南中有臣,尚持异议。臣谨勒兵五万,驻剖江干,以备非常,志危险也。”自是士英定策,功渐隆高矣。

自士英之卖可法也,可法失势,悯墨而已。而攻史附马者,亦遂出。祭告之举,诸臣毕集,内官监未成行;而魏国大有言矣。弘基之言曰:“史君,可杀也!勤王无功,何以返为!”曰广愤然曰:“若夫握兵而不勤王者,又应生也乎哉!夫既忍死以图兴复,而乃尔长城之(俾)(?)坏乎?夫低节首公,知兵急病,史真其人,若之何甘心之!昔史公受知先帝也,尔曹顶奉天人不啻焉。权寄稍移,下石随起,此贾竖之行也!窃为世臣羞之!”语毕,大呼“高祖在天实闻斯语!”时曰广情词慷慨,须髯尽张,勋臣俱面相觑无言,而给事中李沾之咆哮忽起,众咸惊怪之。沾则攘祛大呼:“今日尚不立福王耶?吾撞死于此!”掖御史陈良弼佐之,刘孔昭亦作索剑状,曰:“大家死!大家死!”曰广呼语之曰:“尔辈何为者?吾为群掾史公发愤耳!若夫迎立,昨已定矣,序实应也。兵以临之,势成分定,其孰敢推迁以自干戮辱?此何为者?甚矣其淡也!”旁观者皆相视微嘻。及出,乃知是日福邸有人刺候,沾等讠ぁ知为此也。自是李沾亦俨然定策矣。韩出,趣祭告文。曰广撰,吕大哭书。吏白:“文办。”咸诣奉先殿,祭告如常仪。痛哭久之,乃起押名而退。弘图出,掏曰广手曰:“史乎史乎!危杀之矣!不图忠肃之事,再见今日!”大器曰:“将为救死,便图居功。人之无耻如是!”

亡何,福王舟至矣,可法尾焉,诸臣次第入见。通名毕,诉以国难家难之频仍也,哀痛不自胜,诸臣亦泣,旋请监国,王曰:“宗社事重,不不佞,不足以称宗社。愿请讨宜者;不不敢当。”群臣皆伏固请,王谦让者再。曰广曰:“以亲以贤无如殿下;但愿他日无忘今日之难耳!”王曰:“且晓所言!诸先生既谬推不,且不敢辞!”退而弘图、曰广、询于可法,“议何而二?”可法“咄咄,”张目吐舌而已,盖不敢斥言士英之卖己也。越日,诸臣奉法驾入宫,憩于寺,坐方定,而可法同李沾、陈良弼至矣,遽摔曰广,跪而盟曰:“所不与同心者,神其殛之!”曰广愕然,起而问故,可法曰:“二三言路言公尚怀二也。”曰广曰:“怪哉!此辈又定策一功矣!”及可法入直,曰广复以前事问之,曰:“立今上者,亦子之初心也;因而成之,不亦善乎!”曰:“贵阳不与也,诋极口焉;且曰:‘渠守洛阳之所自也!’”曰广曰:“渠今定策矣!”可法笑。居久之,士英至。曰广亦问之,曰:“颇忆前事乎?江浦之晤,言犹在耳!史公亦告尔故图矣,其书犹在余所也!”士英面赤,曰:“立桂,史意也!予曰:‘亦佳,但须速耳!’”曰广乃大笑,曰:“果然立桂,子共主之矣。今日之事,如深相批引,水落石出,首功者不岿然一卢挡乎?”士英默然。

一日酒酣,曰广调之曰:“向读子疏,词气壮烈,董卓入洛阳时语,何以加焉?惜哉大才而小用之也!杀一措大而用兵五万也!”盖士英谋所以居功者甚僭,以故阴折之。乃曰广则语人曰:“是亦有功焉。微贵阳,事尽出诸将,不光。”而士英故暗大体,至沾沾时自伐:“皇帝,非我不立也!”曰广曰:“此非子所宜言!”士英勃然曰:“何谓也?”曰:“天子惟天所授,非人力也。如何立也,亦可废也,轻朝廷矣。且上序实应尔,天也。贪天功为己力,智者不为也。今有仕于此,吾子私之爵禄,而日翘明震矜之,难乎其受者矣。见施之德,几于不报,况君臣之间乎?且子毋以定策□也,吾与子言者,史公之定议而出(别)(灵皋按:此字恐系误排)也。”曰:“何以教我?”(曰广)(原作空一格,今依文意补)曰:“是举也,子实首矣,子其阴主而迹避之。易称‘群龙无首’老戒‘无为权者。’日月之际,其光焚铄。以伊周之圣也,而有忧患焉;绛侯狱,博陆族;韩富郄,贾似道无讥焉。爰及昭代,于忠肃有功而辟;杨文忠无罪而戍。故曰‘暴得大名者不祥,威震主者不畜,’非虚语也。子其避之,而以奉魏国;魏国尚可受也。然则今日之事,吾子自知之矣!”士英曰:“微子言,吾初不及此!吾乃今知之;吾将以告皇上。”然其意不怿也。

士英既以与定策,因得内外援,遂大鬻爵,下至驴儿灶养,几于(朱赫赫枣)(?)五囊十囊矣。日致多口,不胜,则思于威权镇服天下。首斥科臣袁彭年,而外议益藉。曰广风焉,士英愤而牛曰:“彼口我手,吾能杀之而已!遑恤其他!”曰广曰:“子其殆矣!不竞于德而竞于威,天下其孰能悦之?且死生,人之命也;应死应生,国之法也。法不可诬,命不能改。抑吾子精释而昧因果乎?袁自如杀毛文龙矣,袁亦不良死;梁大胸又不戒而杀袁,梁亦不良死。吴来之之杀薛宾廷也,陈赞皇之杀周宜兴也,其后皆不良死。死者有知,冥报不爽。人之杀人也,杀人也乎哉!夫负人两而卒偿之,甘以其身为戮辱,而取快于一时,则亦不智,而不可为也。子其慎之!”士英大不怿。

己而时录一小词示曰广,其事曰:“若使同官不相妒,也应快杀窦连波!”曰广见而笑曰:“图快耶?抑愁杀耶?”士英曰:“何谓也?”曰:“愁者造夹造打耳!”复问,曰:“凡事之来也,必造其端,故云簇曰‘造雨,’曲酿曰‘造酒。’长安前事之所造,吾子知之矣,而(造)(原本作“近,”今姑依文意改之)又何乐焉!”士英愈不怿。时主计者,告国用不足,士英大言曰:“新建公言朝政宜清,今何不作一清皇帝乎?”恚前语也。

一日,忽抚几大呼语曰广曰:“尔之折辱我也,屡矣!尔不知我性非人性,牛性也!昔在总角,先君一语呵斥,使性两年矣!”曰广笑曰:“佳乎,子之性也!天之生是使独也。然则人之性犹牛之性,牛之性犹马之性欤!”士英亦失笑。曰广曰:“吾实爱人也;抑心所谓危,便以告耳。面折人过,坐此热肠。昔在讲筵,乌程恒语敝门:‘贵师性过方严,难以适用矣!’吾旨其言而不能改也。古人云:‘非敢异物,亦性所得耳。’虽然,‘正言药也,”所以为氐黾则善矣,’子其勉之!”士英终不怿,曰:“甚矣新建公之善愧人也!实忌我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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