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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苍狗(1)

被女孩领回家以前,它游刃于人类世界的边缘,身份在家狗与野狗之间,是一只流浪狗。它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过着这种生活,仿佛生来就是如此,脊背上的毛发已经污结,一束束分披下来。它更不记得自己何时出现在地面上,每日晨光熹微的时候,身体里便充满和朝日一样橙红色的力量,如同生命在这大地上随意搁置的一个小小的具象的投影。它应当是刚刚成年,身体很健康。除了必要的休憩,很少停步,轻快地小跑起来的时候,从胸到腹,富于张力的骨肉收缩出漂亮的弧度。当它仰起头,眼里的神采会勇敢地迎上光线,凝定许久,对感兴趣的物体不即不离。有时,它轻微转一转视线,好似漫不经心,其实已经找到下一处要奔赴的地方。

当它尾随女孩走上缓缓的土坡,穿过树林中的小径,进入一扇生满铁锈的大门时,它发现这个正在奔赴的地方自己没有来过。它打量着这个安静得几乎称得上避世的院子,茂盛的香樟、芭蕉和杉树快要把两排红砖黑瓦的平房淹没。正是夏天刚刚进入一季与一日的尾声的时候,晚霞红得像一场温柔的灾难。无休无止的虫鸣像空气,可以听而不闻。

女孩丢给它一只骨头,让它衔到一旁去啃,然后唤来自己的妈妈,让她看草丛中那一团沾了许多杂色的白狗。

“好吧!”妈妈想了想,说,“如果它愿意好好看门的话,那还真不错。”

女孩却没有这个想法,那是以后的事情。眼下她喜爱它,只因为它是会叫会跑,会睁着大眼睛四处看的小生命。她用水龙头和肥皂给它洗澡。晚风把毛发吹干以后,它的好样子立刻就出来了,背毛柔顺,四肢匀称结实,随时预备跳起来似的。

借着夕阳的光,女孩用剪刀剪下它肋下打结的毛球,把它额头遮住视线的毛也剪掉。它呆呆地站在女孩脚边,好像诧异她一下子就和它这样熟悉,压根没想过它可能返身咬上一口。她脸上肃静的表情让它渐渐忘掉了过去的日子。

女孩发现它骨碌碌的大眼睛在端详自己,摸了摸它的头。它抬起脑袋嗅这只手,记住那上面的味道。如果它会说话,大概也会说这两个字:好吧。

女孩在市内一所初中上学,有晚自习的一所学校。每天晚上九点,妈妈会骑上自行车,穿过一段黑暗的路,停在半路一处工厂的大门口,在那里接女儿。这小城的郊区,月亮出山好像特别早,但在妈妈那里,日升日落都只是表上的指针,只有当女孩渐渐浮现在稀淡的路灯光里,伴随细细一串车轮的摩擦声,漫天的夜幕才真正落下来。

夜路即使走过一千次依旧是夜路,能有一只狗做伴也好。第一次一起出门,妈妈想把它放在自行车的篮筐里,但是它很不习惯,在行进中跳了下来,胡乱跌到了地上。这时,路旁遥遥观望的几只狗察觉到这只陌生的同类,吠叫着围上来,龇起牙齿,发出敌意的低吼,蹿过来,用尖齿钩起它的毛发。妈妈和它都吃了一惊。它们是劲瘦的短毛土狗,毛色各异,然而眉头两团对称的黑毛标志着它们继承了相同的血缘,连生活方式也是一脉相承:半野半家,靠主人不定时倒出的半碗饭和路边餐维持强壮的身体;冬天有一处垫了旧衣的避风窝,夏天可以长时间卧在屋旁的阴凉地;然而,性情比流浪狗要凶得多。它们不到酷爱杀戮的地步,却喜欢不断树敌,好显露自己的强大。

起先,它不知所措,频频躲闪,偶尔张口还击。它做流浪狗时,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但是它还有本能在,能够分辨什么是绝境,什么是战场。于是,它渐渐定下心来,亮出有力的前爪和下巴,有几次甚至扳倒了它们当中的某一只。最后,它狠下心一阵冲撞,从狗群中脱身。那些狗一边长长短短地吠叫,一边追赶,在它们领地的边缘突然停步,欲进欲退的样子,像被一片无形的网兜住了脑袋。

它跟在妈妈车轮旁边,跑得飞快,它没有受伤。在食品厂大门前,他们停了下来。它有点累,但是白亮的灯光让它感到归家的快乐。它很想妈妈摸摸它。这个晚上,他们一起赶路,它曾坐在一个奇怪的筐子里,然后跌下来,然后又遭遇一群凶恶的地头狗,但是成功摆脱了它们——这么多新奇的事,它简直热血沸腾,什么都可以不在意了。但是妈妈一动不动,仿佛一点也没注意到它得胜归来的兴奋,只凝望着女儿回家的方向。路的尽头黑下去,像一湖渐渐深远的水。

一只猫窸窸窣窣地倚门走来,看见这只健壮的狗,尾巴颤巍巍地竖起来,迅速隐匿到最近的灌木丛里。它遗下的叫声像一缕冰凉的风,令这郊区的夜显得格外冷湿,像猫的鼻头。妈妈抱着胳膊不说话,她想到自己的丈夫,是他不稳定的工作让她们不能有一个室内的温暖的夜晚,而让初一的女儿独自在这黑暗的路上奔波。但是,她不能责怪他,人与事总有诸多不可解答的烦恼。这只狗一点也不沮丧,它听到猫的叫声,但压根儿没有意识到身后有只猫。它端端正正在路边坐下,等待一件让这个夜晚真正可以结束,让太阳正式在那地平线下安心预备新一轮跃出的事要发生。

女孩的出现让它简直心花怒放,它不晓得别的表达方式,只是不停地绕着女孩转,让年轻的主人都没法抬脚了。妈妈向女儿讲述今天晚上的奇遇,讲述它怎样兴致勃勃地陪她出门,然后又遇到了怎样的麻烦。它知道她们在谈论它,心里很骄傲。

回去的路上,那些狗又蠢蠢欲动。这一场厮打并不比刚才轻松,但是有了两个主人的陪伴,它一点也不害怕,甚至和其中一个体格差不多的咬在了一起。知道她们在等着自己,它一气将那个家伙顶翻,快乐地奔过来。女孩拾起几块石头扔过去,将那群狗暂时镇住,对妈妈说:“这不行,它打不过它们的。”

它听不懂,不然一定会抗议的,它觉得这个晚上终于大功告成。回到家,它蹲在门口呼哧呼哧地喘气。女孩在它面前蹲下来,扳起它的前腿,揉揉那敦实的脚爪,对妈妈说:“还是把它留在家里吧,不要让它跟着你。”妈妈正在厨房里给女孩下一碗面,借着灯光看见它长舌头伸出来像一块热腾腾的毛巾:“是得留下来,那些狗太凶了,搞得我也害怕。”

但这每晚的例行出行只经历了一次,它便表现出旺盛的兴趣。次日八点一过,它就在屋里不安地游走。直到妈妈关上电视,从杂物间里推出自行车,它立刻凑上去,在轮胎上嗅到了马路和奔跑的气息,终于放心地欢欣起来。它绕着自行车小跑,又绕着妈妈的腿跑,直到妈妈呵斥几声,它才肯低下头,拿出惯常的均匀有力的步伐,一口气奔到院子的大门口。

第三天晚上,妈妈在院子里支好自行车,便用一块蛋糕把它引进杂物间,迅速叩上门。它嗅着门边妈妈的余味,有点纳闷,听到自行车远去便恍然大叫起来,妈妈下了坡还听到它长短不一的呐喊。回来后发现,它已经把门咬掉一大片。它望望突然而至的女孩,呜咽起来,鼻头湿漉漉的,尾巴快要沾着地面。它低下头,又抬起头,它心里没有怨恨,只是感到该做的事情没有做,充满愧疚。它没有打跑那些狗好让女孩和妈妈安全回家,那些狗一定是她们独自应付的。这个晚上没有好好结束,明天的太阳也不能升起来了。

“别哭啊,哪有你这样的啊。”女孩叹口气说。它听懂了,但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它的固执的确很少见,聪明也是少有的。只锁了一次,妈妈就无法故技重施了,它总能在门关上的刹那迅速蹿出去。后来,只要听见自行车的叮咚声响,它便一径冲到院门外,在路边等着。它开始习惯在前面领跑,一溜烟蹿到远远的路灯下,等她们跟上来。她们一靠近,它立刻奔到另一盏路灯下,蹲坐,歪着头。昏黄的光洒在它长长的毛发上,它的色泽便像明信片上的一枚旧日图案。

她们没有办法,只好随它去。它便成了这马路的常客。后来,女孩中午放学,也会发现它在校门口的角落里趴着。她早晨赶路很忙,顾不得回头,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循着车辙或是气息跟上来的。它在学校附近的早点摊旁搜寻一些果腹的食物,只要有铃声响起,它立刻赶往门口,来回逡巡。铁门一关就是半天,它知道女孩被留在里面,像它被妈妈留在杂物室一样——像它被留在没有她们的世界一样。直到最后一阵铃声响起,人声渐沸,许多人涌出来,它明白了,寻一个角落低低趴下,将脑袋抵在前爪上,四处张望。过一会儿,女孩推着车子走过来,他们相互辨认。它的眼神像个小弟弟。

“哎哟!”女孩低低叫一声,“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的天,你一个人在门口蹲了多久?”它“咕哝”一声站起来,抖抖毛,低头跟上。女孩的同伴对这只会等人的狗很感兴趣。何况,它还很好看。它的眼睛又大又黑,望向前方的时候,看不到一丝眼白。它的毛发后来洗过好几次,几乎是纯白的,须须分明。它的鼻头竟然是黑色与粉红各一半,是它独特的标记。女孩听着她们的赞美,还是有点尴尬。在路口和同学分手,女孩转过身来,用脚轻轻蹭着它的腰:“你不能这样……唉,这里人太多。被车撞了怎么办?”

它轻轻躲开她的脚,低下头“咕哝”一声,又抬起头看着女孩。也许是流浪太久了,它保持着一种介于自立和懵懂之间的态度,不会撒娇。它去嗅那车轮,抬头望着她,意思是说,我是来接你的,快点回家吧。

它也不会捡棍子,不会作揖。小主人逗它玩,它只会呆呆地看着女孩的手势,迷惑地歪起头。唯有她跑起来时,它像被解开了穴道一般,一跃而上。没有跑步的时候,它往往是很安静的。女孩和妈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它窸窸窣窣地进来,将头搁在女孩或妈妈的膝盖上,不拘谁的手揉一揉它毛发茸茸的圆脑袋,它便满足地就地卧下。有时,妈妈已经睡下了,女孩还独自坐在自己的小屋里写作业。它在寂静的院子里走得有点无聊,便悄无声息地进来,在女孩脚边趴下,渐渐打起瞌睡。女孩不知道,常常不小心将它踩疼。它呻吟一声,赶紧跑出去,稍后又悄悄回来。天渐渐冷了,女孩写字时就把脚塞在它的肚皮下面,温吞的感觉像午后的太阳晒在脚背上。它也不爱上床,院子里有大片浓密的青草,尺余长,向固定的方向卷出波浪,可以随时做称心的小窝。

对这只狗的节制忠厚,妈妈很满意。像绝大多数母亲一样,她爱小狗,但是如果小狗妨害了持家的清洁与秩序,是无法接受的。但是,它也给妈妈增添了不知该不该施与惩罚的苦恼。它不调皮,但待在家里的时间也不多:每天早晨去女孩的学校,中午伴她回来,晚上照常一定要去接小主人。平时,若妈妈有事出门,买菜、拾掇菜园、买点油盐,它也必然要一起去,紧紧跟在妈妈的车边或者脚边,很快这一带的人们都熟悉了这只固执的小狗。

“跑得累不累啊,你?”有时停在半途,见它大口喘气,她们无奈地问。它不作声,也拒绝她们的抚摸,当她们伸过手,它便后退避开,保持一段距离。因为需要时刻观察她们的脸色和这路上无处不在的凶险,赶路的途中,它会不自觉地暂停对亲昵的需要。

它额头的毛发又长起来,像道帘子遮住眼睛,边跑两只大耳朵边上下翻动。看着有点莽撞,却能避开所有会伤害脚爪的小东西。它每天跑许多路,并没有一跛一跛地回来过。那些横里冲出的陌生同类每天都会遇见,但是,它们很容易便捕捉到它身上浓浓的家养气息——来源于它的神情、它目光的方向、它倾听声响的姿态。它们知道这只狗有自己的事要做,它不会在这里停留,于是很少会像当初那群狗那样较真。

妈妈终于决定在它还没有成为宠物之前,送它回原来的生活。女孩也同意,她们相信这更适合它,它会生活得很好,至少不比在家里差。她们都没有明说的,是害怕看见这只小畜生因为自己的缘故,凄惨地在车轮下死去,或者某天遇上一群真正残忍的野狗,被撕咬得遍体鳞伤。她们有点宁可它是只贪吃懒散、不通人性的小狗,看待她们不过是供食的人,她们也可以不过当它是个肉做的玩具。但它在家中像第三个灵魂,有知有识,有思有想,她们有点承担不起它的分量。她们自己的生活已经足够繁重了,妈妈独自操持一个家,女孩要早出晚归应付许多功课。

第二天,妈妈唤它一起去买菜,去了一个没有去过的菜市场。菜市很大,气味对它充满诱惑,它忍不住这里瞧瞧,那里嗅嗅,寻觅一点肉渣。妈妈伺机骑了车便走。

有好一截路都没有见到它在后面。直到一个上坡处,妈妈骑不动了,下来推着车子走。这一缓步,便有一团白影出现在左边。它大概狂奔了一阵,步子没有平时那么均匀了,闷头赶路,没什么精力再抬起头四处张望。回到家,它卧在廊下喘气,半天没有站起来。妈妈看着,心里无可奈何地不忍。

女孩下自习回家,意料今天是没有小狗和妈妈一起了,一路上心里有点失落,也有点轻松,结果依旧看见小狗在路灯下挺起厚实的胸脯迎向自己。

“好吧!”女孩和妈妈都说。好像它提出了一个问题,她们思忖已久,给以最终的回答。

她们不再打算将它送走了,在应付路途方面也许她们还没有它可靠。有人说它是一只纯种的健康的京巴犬,可是它自己没有这样认为,别人便也没有办法把它当京巴看。她们会说:“这是我家的狗。”不会说:“这是我的宠物。”有的宠物生来是要睡觉的,有的生来是为了拍照,却没有宠物生来的姿态是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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