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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我不敢要她的报酬

就这样把她放回蓝蓝的海里

1983年年底,有消息传来,本次职称评定,评上工程师的,可解决家属的城市户口。这对章柿来说,是个大好消息。他着手准备材料,报上去,审核合格,可以参加考试了。阿珍来帮忙,买英语资料送给他,四处打听各种小道消息,有时候半夜敲开他家门说,又有什么什么信息了。那几十天里,章柿住在里面的小房间,夜夜背英语单词到半夜。他快五十岁了,上学时学的是俄语,那些生疏的英语对他来说太难了。阿珍把自己儿子派来给他辅导。

到底是让他考过了,材料报到北京的部里审批。他们的工程师证书还没有从北京回来的时候,天河厂九个工程师家属农转非的问题已经摆上了议事日程,厂里开了几次会讨论、研究。

那天,章柿悲喜交加地从厂里回来,他一句话不说,默默地做饭,等着胡爱花回家。西芳感到了气氛不对劲,她屏住呼吸,不时偷看爸爸的脸。胡爱花终于回来了,章柿告诉他,按照政策,子女十六岁以上的,不给办农转非。这对胡爱花来说,也是个打击,西平不但早已过了十六岁,而且已经结婚。

“就不能换换吗?你去给他们说说,我不要西安户口,换成西平。”

“国家政策还能由你去讨价还价?要能换早就有人换了,我们九个工程师里,有五个跟我情况一样,还都是儿子,都是老大。”

“那,他们咋办?”

“能咋办?估计这会儿跟咱一样,都在家发愁呢,最后发现没办法,只能给下面小的转了呗。”

“这,可咋跟西平说呀?”

“是啊,咋说?告诉他,户口能转了,却没你的,你还得跑着去办手续,到公社盖章,开介绍信,把你妈他们几个的户口送来。唉,吃了饭我给他写信吧。”

西芳突然想起那年下大雨,路上的水很深,她不敢蹚水过,西平蹲下身子,把她的书包挂到自己脖子上,背起她过了那片水。而现在,要让哥把她们几个的户口送来,从此以后,她是西安人,哥还是农村人。

西平来了。快要当爸的西平眼睛红肿着来到西安,拿来了妈和两个妹妹的户口手续。他什么也没说,他知道说啥都没用,他静静地在西安住了几天,看着爸爸跑来跑去送那些材料。都办好了,崭新的户口本拿回来,盖着西安市公安局的大红章子。西平把那个户口本拿在手里,轻轻抚摸着,看来看去,看了多少遍,上面还是没有他的名字。他像来时那样眼睛红肿着回去了。

九个工程师里面,也有安干部。大家都哀叹安干部的家属没福,因为她半年前死了,谁也不知啥原因。前一天晚上胡爱花路过她家门口时还打招呼,第二天晚上再路过时就摆了个小花圈。她死后半个月,傻丽丽被送回老家,交给他农村的哥嫂养活,每个月安干部往家里寄点钱。家属死后三个月,安干部经人介绍,认识了旁边县城的一个女人。那女人带着两个女儿来住到他那两间干净的房子里。墙上的报纸是傻丽丽的妈糊上的,门帘上的花是傻丽丽的妈绣上的,床上的铺盖是傻丽丽的妈缝好的。安干部有了这子女农转非的指标后,立即给了他这两个新女儿。这真是有福之人不在忙。南大门的人议论:“这女人哪辈子修来的福,刚结婚几个月户口迁来了西安市,女儿也转到天河厂子弟学校上学了。”

“那傻丽丽咋办?”西芳问胡爱花。

“傻丽丽,就在老家了呗,当她的农民。”

“可她还不到十六岁,户口能转来的,政策只规定十六岁以下,也没限人数。”

“把她转来,谁带她?谁管她?你安叔叔还咋过他的幸福日子哩?”见西芳还是情绪激动,刚刚有了起色的胸脯一鼓一鼓的,胡爱花用手指理了理女儿脸边的头发。“俺西芳长成大闺女了,有些事你慢慢就懂了,咱是有福的,你爸是个好人,可这世上的人并不是都像你爸这样。”

“人家都说是安叔叔害死了傻丽丽她妈,你说是不是?”西芳想起那回傻丽丽的妈在她家哭。

“小孩儿别胡乱说,谁见了?谁有证据?那都是人瞎猜哩。傻丽丽她妈有病,摆治不好的病,在农村干不了重活才来西安的。”

也算是事情赶得巧,天河厂刚盖好一大批职工住宅楼,这九个工程师都是四五十岁,一跃成为无房户里资历最好的,优先挑选,章柿和安干部各分到一套两室一厅单元房。1984年春节前五天,他们搬进了新房。

大冷的天,陕南姑娘只穿一件毛衣,奔过来,拉住三轮车车帮:“你们骗我,骗了我妈,你们说叫我妈先回老家,过两年国家不困难了就迁回城里,可你们这不要脸的,自己变成了城里人,你们占了我的指标,你们给公安局送礼了。说,你们送的啥?我可是给他们送了一条活鱼,他们说研究研究,可把指标研究给了你们,骗子!天打五雷轰!”

胡爱花过去掰开她的手:“闺女,回家去吧,看手冻得冰凉。”几个山东女人过来拉住陕南姑娘劝,叫她先回家穿了衣服再来。趁她松手的时候,章柿蹬上三轮车走了,后面是陕南姑娘的骂声。

幸福竟然来得这么突然。这几年里,西芳曾无数次地想,我要是成了西安市人,就算永远住在防震棚里也行,这城市里不是有那么多人住平房住大杂院吗?用公用水管,上公共厕所。可人家那是西安市人啊,老师再问谁的户口不在西安时,他们可以满不在乎地坐着,不用像她一样惊慌地举起右手。

那时的房子不用装修,屋里的地板被统一刷了红漆,墙上统一刷得雪白,统一安了电棒、暖气片,连窗帘棍都装好了。雪亮的电棒照得他们的新家灿烂辉煌,胡爱花要做的就是在楼下的布摊上买两块布,回来在缝纫机上扎好,缝上小铁圈,挂到窗帘棍上。

陈芳家和她家一起搬了新房,比她家多了一间房,因为她爸爸是高工。

1984年的春节显得神奇而耀眼。晚上躺在床上,关了灯,那窗帘上的小星星因为荧光粉的缘故在黑暗中闪着隐约的亮光。西芳想:“这是不是人们所说的幸福生活?从此以后,是不是就再也没有烦恼?”

银环到底拗不过李带财,也拗不过现实,哭过几天后,就被李带财送到那个铁路工人的宿舍里。她年龄不够,领不成结婚证,就先这样成了事实婚姻。现在,银环的肚子已经大起来。

“只等着当姥爷了。”李带财高兴地在章柿家的新房子里喝酒,“那时候她恨我,这会儿她得感谢我,要不是我给她安置这么好的生活,看她这辈子咋弄……”

李带财一高兴,就喝得有点多,滔滔不绝地说,他英明决策了一件大事。

去年从他家回来后,西芳就讨厌了带财叔。带财叔喝了酒,没话找话跟西芳搭腔,这闺女咋长得这么白呀?西芳觉得他说话的口气像电影里的坏人、流氓,不理他,上完厕所从客厅里路过,目不斜视地回房间。

章柿给胡爱花说:“别去拾破烂了,太受苦了。你拾破烂这几年给咱家寄钱,给你家寄钱,给西平盖了房,结了婚,大立柜、半截柜、高低柜、写字台、床头,都是在这里做好,刷好漆,拉到火车东站托运回去的。你帮衬了一圈人,腰都弯了,快当奶奶了,歇歇吧。”

胡爱花去垃圾拣拾组辞了工,回河西章伺候西平媳妇的月子。

西平媳妇素娟生下个男孩,季瓷当上了祖奶奶。

胡爱花每天早上给素娟做饭时,也给公公打两个鸡蛋,她本来也要给季瓷打的,被季瓷坚决拒绝了:“我又不坐月子,干啥见天吃俩鸡蛋,再是有了,我也不吃,谁愿吃谁吃去。”章守信颤着胡子,乐呵呵地端过胡爱花递过来的碗。他对现在的生活很知足,他有了重孙,他当了老老,他七老八十了,羊羔疯彻底不再犯,他耳不聋眼不花,哪儿也不疼不痒,走路还是“腾腾腾”一阵风,去赶集赶会的时候,兜里总是有几块钱可支配。西安市民胡大姐出去多年后回来还是这样,做好饭先盛给他吃。他走到街里,路两边墙根下骨堆着的人都争着跟他打招呼。人活一辈子,还图个啥。

孩子满月吃面条时,罗北京也从郑州回来了,抱着胖小子左看右看:“叫二奶奶看看俺这胖孙子。”

罗北京的爷爷罗贫农几年前去世了,死之前给了她半张纸,上面是北京的一个地址,告诉她说,不管咋说他是你爹哩,你要是有条件了,就去北京看看吧,你去叫他一声爹,他也是愿意的。

她的北京爹回来送她爷了,带着自己的南方籍夫人和在大报社工作的儿子,那儿子就像是从电影中走出来的男主角。罗北京想,这个同岁的人,能是我哥?谁信呀?北京爹穿着便装,一行人在车站下车就被县上的小车接住送回来,晚上再接到县里的招待所。一个在自己家里都住不成了的人,还能认他这个不明不白的闺女吗?有了他的南方夫人,她娘秀云就更没法去他跟前。两个世界的人,站不到一块了。出殡的时候,她扶着她娘秀云,她姐和门里的一个媳妇上去搀住那位主贵的夫人。主贵的夫人也跪下,也磕头,也走在出殡的队伍里,只是从头到尾没掉一滴眼泪,连眼圈都没有红。大家也都觉得应该这样,人家北京人,在这局那部里上班哩,还能像咱一个乡下老贫农一样大张着嘴哭?罗北京也是个有志气的人,她想,我这么多年没爹也活过来了,你再大的官我也不稀罕,你想让我喊你一声“爹”了我就近到你跟前喊一声,你不想听那声“爹”我也不上去招那个没趣,谁知这个如此主贵的女人知道你家里这些事不,咱也不给你添乱。她像别的亲戚一样,从坟地里回来就告别走了。

那半张纸她倒是一直放着,夹在一个塑料皮本子里。

现在,季瓷又迎来了一辈人,加上刚上小学的阳平,她重新统治着这个家,过她的生活。你们都走我不怕,这不是又来新的了,我就这样熬下去,我不信这个院子里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红火起来。季瓷七十多了,身上的零件时时提醒她,你老了,一天不如一天,你不如从前了。可她想,那又怎样,我还能干活,只要能动一天我就干一天的活,重活干不了我就结这乱线。素娟和村上的年轻媳妇不做鞋了,她就把这乱线结成纳底绳放好,过一段时间走五六里地到大花家里,去送给她。

叫她苦恼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她的尿尿问题。常常有想尿的感觉,着急忙慌地放下手中的乱线,跑进茅子,褪下裤子,骨堆下去,却尿不出来,迟疑地站起来,再骨堆下去,等待好长一会儿。或者,明明尿完了,却觉得没有完,骨堆在那里等待,等待,反反复复几回。她苦不堪言,她不能相信,一切衰老的传说真的要加到自己身上。听说苣苣芽棵治这种病,叫素娟下地的时候给她挖回来,她熬成茶喝。又苦又腥,喝了也并不见好。看来,不服老是不中的,身体就像那机器零件一样,使了那么多年,老了,锈了,滑丝了,修也修不好。暗夜里躺着,听自己眨眼的声音,脚蹬开去,往昔睡大了那么多孩子的床,只有她一人了,她将要终老于这张床。晚年的季瓷,被她的泌尿系统问题困扰着,好在,除此外,她的身体沿着正常老去的轨迹行走,倒没别的大问题。

书上说,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可季瓷就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了。还是雨天过后,还是她要去洗被雨水泡好的衣裳,还是那个大磨盘,还是那样脚下一滑,像是哪路小鬼给她开了个玩笑,还是那样右胳膊垫在身子下扑倒下去,还是西平和安金轮流拉着架子车一路跑着把她送到商桥,还是那个医生,拿起她肿得老粗的胳膊说:“咦,咋又是你?有四五年了吧?还是这只胳膊?”季瓷回来的时候,又是那样脖子上吊着自己的胳膊。三个月后,离了绷带,发现那个骨朵又向里扭了一点,来到了手心里面。她轻轻活动一下右胳膊,还好,能动,能动就能干活,就能接这些乱线。

还是坐在树荫下接她的乱线,每回西平给西安去信,季瓷就让他写上,下次不管谁回来,都带上乱线。

日子不就是这样吗?把乱成一团的线一根根扯出来,拉直,理顺,接上,缠成一个个线蛋,几个线蛋汇到一处,搓成绳,纳成底子,做成鞋,穿脚上,去走路,从这里走到那里,从天明走到天黑,从年轻走到年老,最后走到后地的南北坑里,眼一挤,再也不看你们这个叫人爱叫人愁的王八孙世界,你们来了去了,好了孬了,哭了笑了,我都不管了,是福是罪,自己担着吧。

一个个都大了,翅膀硬了,呼扇呼扇飞走了,忘了小时候偎在我怀里那样了,忘了你们说的:“奶奶,我长大了给你买好吃的。奶奶,我长大了开着火车带你去北京。”

“唉,亲谁都没用,你看看,这小王八孙,哭哩,哭得多欢,我可没劲抱你,你哭吧,哭累了你就不哭了。”她看着旁边圈椅里蹬着腿哭的小孩儿说,“亲你,就更不顶用了,养儿养女枉搭功,亲孙子孙女更是没向,现在你这重孙子,我亲你可有一丁点用吗?……唉,可不亲还不中,打断骨头连着筋,你哭一声我这心里还真就乱蹦。好,叫我给你喂点馍吃吧。”她嚼了点馍抿到那小嘴里,那小嘴扁一扁,咽下去了,吃了几口,不哭了,坐下来,拍着一双小胖手,蹬着小腿自己玩。

“吃饱了?瞪着俩小眼珠子看我哩,张着嘴‘呜呜啦啦’说啥哩?是不是想叫我给你说瞎话?你这么小就知道听瞎话儿了?好,给你说个金银牌吧。都走了,走了他们听不成,我给你一个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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