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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脚踏实地

每一个从塔斯基吉学院毕业出去的人该怀抱的最高抱负之一,就是要帮助他的同胞找到立足之地,也就是打下坚实牢固的基础,然后帮助他们在那样的基础上自立起来。要是我们所有关心这所学校的人都能帮助你们做到这点,我们就可以感到非常满足了。而在我们能够打下我们生活的基础并立足于上之前,一切都只是不堪一擦的泥灰,只是假象、只是一间没有支架的房子里那墙上的纸顶。

自然提供给我们的踏脚石,这是其中之一,而这条道路是很普通的——只要我们有勇气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如果我们要拯救整个种族并提升其地位,那在未来五十年里,我们会因此有很大的机会,让个人、组织、宗教和世俗的努力在很大程度上围绕着这个中心展开。我们首先必须自立,而不是立足于依靠别人供给而建立的基础上。我们必须立足于我们自己的文明开始成长,而不是立足于别人的文明。

要举例说明一下我的意思,我们不需去看别的种族,也不用离家很远。就在亚拉巴马州那里有个小镇,镇上有一位健硕而勤劳的黑人,在差不多二十年里,他都是靠耕作租来的田地过活,他租用骡子和马匹耕作那片土地,并且抵押了他种出来的农作物换来食物和衣服。每逢周日前往教堂的时候,他都驾着一辆不属于他的马车,还穿着一身光鲜但都不是买来的衣服。从外表看来,他似乎已经致富了,他似乎成了和他身边的白人差不多的人。但是这位黑人知道,他正在尝试立足于一块并不那么完美的基石上。因此,十多年前的某天,他下定决心,从今以后,他只会做自己——他要自立于自己打造的基石上。他告诉白人,让他来取回自己的骡子、货车和马车;他也放弃了那片租来的土地。他决心要做个完整的人。他找到了几亩田地,夜里就睡在棉花田里,他还雇请了一个男孩在夜晚来他的田地工作。在有月光的晚上,他会拉着犁去耕地,而那个男孩就帮他把着方向。就凭着这样做,他的棉花产量已足以抵债了。用通过这样生产得出来的为数不多的富余棉花,他买了一头牛,靠着这头牛,他的第二次收割产量也足以抵债了。然后他又买了一头骡子,然后是另外一头骡子。到了今天,这位黑人已经拥有了一所舒适的房子,是他所在县的银行的股东,而他签发的商业票据得到了这里每一家商家的认可。当其他人都在谈论着或者争论着那些通过死记硬背学来的二手经验教条时,这位大自然的强壮之子已经发现了他自己,并且解决了他的问题。

我也许还要告诉你们,有关我们另外一位同胞的故事。他的成功是从一棵树的树洞里开始的。那就是他的家,没有家具也没有床铺,但是那棵树就是他立足的地方,因为那树以及树下的土地都是属于他自己的。在一棵空心的树内开始你们的生活,做个完整的人,总要好于以一座租来的房子开始、做个纯粹的“工具”、仅仅是看上去像个人。要是你到这个国家的西部去,你会发现那里到处都是些拥有深厚文化底蕴、造诣渊博且身家丰厚的人,而他们前几辈的祖先却是在地下的洞穴里、在草棚里或者是在某个山洞里展开他们的生活的。年轻的人们啊!这都是无可避免的。如果我们要成为伟大、优秀、有用的人,我们就必须付出代价。记住了,当我们俯身膜拜真理的基本原则时,自然不会因为肤色而有所偏向。

当我这样说的时候,我不是想令你们感到震惊,但我真的希望看到,在未来的五十年里,每一位黑人牧师、教师,都拥有全面的农业理论和实践知识,并且与其所接受的神学和学术培训联系起来,因为他们的工作,主要都是要在大城市之外展开的。我认为,之所以要这样,是因为我们当中仍有大量的农业人口,而且我也希望我们能保持这样。历史上几乎每一个种族都是以这个作为基础开始发展的。通过廉价的土地、良好的气候和肥沃的土壤,我们就可以为成为一个伟大、强大的种族打下基础。我们所要面对的问题就是:我们能利用好这样的机会吗?

在最近几期的《纽约独立报》(New York Independent)中,拥有三千名信众的费城浸信圣殿教会(Temple Baptist Church)的牧师里夫·拉塞尔·H.康威尔(Rev.Russel H.Conwell)先生对麻省一个小乡村教堂的牧师说了一些话。

对总是不断重复出现的如何支付教堂费用的问题,那位乡村教堂的牧师感到很困惑,因此请求康威尔先生给出建议。而康威尔先生说:“我建议他学习农业化学、乳业经营以及家政学。我是严肃地给出这个建议的,而他也认真地看待我的建议。他真的去学习了,而且学得非常认真仔细。到了周日,当他第一次作实用布道时,就适当地引用了《圣经》的典故来讲述如何科学地施肥,这得益于对他大有帮助的学习。他当时只有十七个听众,然而,这些听众都听得兴致勃勃。此后,他们和他们那些没有去听牧师讲道的朋友谈论起这次意义非凡的转变。结果就是,此后五个周日里,教堂里都挤满了前来听道的人,因为他们发现了,原来,天堂离人间并不是那么遥远。”

以我们种族目前的状况来看,要是在南方广大农业地区,每一家教堂在每一个星期天都能有两次关于宗教的布道、一次关于如何科学耕种、关于拥有土地有多重要、关于建立自己的舒适家园有多重要等主题的课程或者演讲,那将给我们带来多大的裨益啊!

我相信,要是我们推行这样的做法,取代现在常见到的那些衣着破旧、食不果腹、夜不成寐、拿着每年一百到三百美元工资的牧师,我们很快就能有一些能自给自足的社群和教堂。如此一来,我们那数以百计生活困苦的牧师们将可以获得与其专业所应有的尊严相对应的支持。不但如此,这样的做法还可以令牧师们欣赏劳动的高贵并热爱劳动,让牧师自己的房子、花园、农场,成为他的追随者们长期的学习对象,同时,也成为他获得人们支持的源泉,这些支持能让他在很大程度上自给自足。

我所认识的其中一个最成功也最受人敬重的牧师,他自己就拥有并耕种五十亩的土地。这块土地带来的收入足以满足他每年的生活所需。而这位牧师开出的票据或者支票,银行也乐意接受。就是因为他能独立、自给自足,所以他是带领着他的人,而不只是迎合着他们的想法。有人可能会说,我所恳求实践的东西,基本可以说是没有其他人做过。其实,早年人们初到新英格兰时做过这样的事情,而且那里的牧师把这传统保留了下来,直到这个国家的人们足够富庶,可以去适当地支持他们的牧师为止。此外,要是一个民族或者一个人,只懂得去跟随其他人的步伐,那这个世界几乎是没可能有进步的。让我们都记住,我们现在所要面对、解决的问题,是其他任何种族都不曾面对过的。

今晚我和你们谈到了农业生活,和农业生活一样该受到重视的还有城市里的各种工作。要是我们种族能在生产木材金属时、在建造房屋工厂时、在制作和驱动机械时都能遥遥领先,那我们就能培养公众的思想,我们就可以控制政府,我们就可以在商业、科学、艺术以及各个专业领域领先。

我们应该让我们所有的学校都培养更少要找工作的人,培养更多要雇请工人的人。任何人都可以去找工作,但一个人需要一些很罕见的能力才能成为创造职位的人。

在你们某些人看来,我在上面所说的似乎忽略了一个种族在道德、伦理、宗教、政治才能方面的发展。对于这个质疑,我的回答是这样的,你也许会说,正是因为一棵树深深植根于大自然中,接触了泥土、岩石、沙粒和水,因此,它那优雅的枝干、漂亮的叶子、芳香的花朵并没有展现出任何与真理、美丽、神圣有关的东西。可是,你不可能把一棵树种在空气中还能让它活下来。不信你试试!不论我们如何赞美它的均衡比例、如何欣赏它的美丽,除非它的根茎能接触到自然并且立足于自然,否则它就要枯死。对一棵树来说如此,对一个种族来说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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