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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豆汁记(3)

莫姜做饭的手艺是化腐朽为神奇,极普通的东西到了她手里就会变得绝妙无比。比如我们家后院那些堆积如山的松树枝子,一度成为累赘,偌大后院简直被搞得下不去脚。莫姜闲下来的工作是烧松树枝,正如她的性情,不是烈焰蒸腾地猛烧,是只冒烟不出火地慢燃,松树枝上架铁箅子,箅子上摆着她灌制的肉肠。跟街上卖的香肠不同,莫姜灌的肠是在锅里煮熟以后才上箅子熏的,并且只能用松枝熏才有味儿。一批肠要熏制十天,也不用管它们,肠在烟中,顺其自然。这种自制松肠成了我们家的传统食品,父亲拿它来待客,送人。都知道叶家的松肠好吃,慕名而来的大有人在,可是谁也做不出,因为哪家也没有那么多的白皮松枝子能长期点燃。莫姜的松肠走得很远,甚至出了国门到了英国和日本。几年光阴,两棵白皮松的枝杈生生被肉肠耗完了。

叶家主要受惠的是我,因了我跟父亲一样的馋,因了我好刨根问底的禀性,使我成为了莫姜身后的一条尾巴。我喜欢钻厨房,从老王在的时候我就是那里的常客。母亲说我是厨子托生的,对这点我深信不疑,我喜欢厨房的味道和气氛,待在那种氛围中有一种安全感。我们家厨房的灶是用砖砌的,有两个火眼,可以同时蒸炒煎炸,灶膛内还砌有汤罐,以保证随时有热水,这都是老王留下来的。莫姜对我们家的炉灶相当满意,她说做饭全凭火,火跟不上,再好的厨子也得抓瞎。

莫姜在我们家待了近二十年。二十年,我从一个懵懂的小玩闹到一个能撑起家门、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真跟她学了不少,醋焖肉、樱桃肉、核桃酪、鸽肉包、奶酥饽饽、炸三角。自信已深得真传,要不是后来历史的变故,我相信我能当一个不错的厨子。就是今天,已近暮年的我,仍旧是我们家节假日的大厨。饭桌上,吃着吃着我就想起了莫姜,想起了那个女人传奇的一生,常常地走神。也有朋友买了材料,提着上门来,言明要学某某菜,倾心地教了,她们的味道总差着一层,作料工艺都对,缺的是莫姜那不温不火的心劲儿。

莫姜做得最多的是醋焖肉。有用啤酒烧肉的,谁也没想过还有用醋烧肉的,并且还必须是江南香醋。醋一次用半斤,真正的“醋焖”,而绝非点到为止的点缀。醋焖肉不是酸的,是地道的咸甜口,吃到嘴里烂而不柴,爽而不腻,恰到好处。相比之下樱桃肉的做法就简单多了,樱桃肉是把肉切成小丁,加上作料,与鲜樱桃一起装在罐里煨,头天晚上搁炉子上,第二天中午才能吃。这十几个钟头的煨,将樱桃的色味与肉融合在一起,食之如天上珍馐。

莫姜做的吃食,基本是满族口味,我最爱吃她做的鸽肉包。鸽肉包满族又将它称作“包”,是一种游牧民族的饭食,并非汉族的肉包子。莫姜会做,父亲会讲,谈到“包”的出处,父亲说“包”具有纪念意义,明朝万历四十六年七月五日,老汗王努尔哈赤领兵打仗,走到一个叫清河的地方,一点儿吃的也没有了,清河的农民给努尔哈赤送来了几只鸽子、一些白菜,汗王把鸽子烤熟了,和着米饭用菜叶包着吃了。有人问这叫什么,努尔哈赤说叫“包”。打了胜仗,“包”也成了满族的传统吃食。

可是粗犷的“包”到了莫姜手里立刻变了模样,非是平常旗人家所做的白菜叶子包酱拌饭。莫姜的包非常讲究,得选上好的白菜心,要小要圆,只能包一把饭。再把小鸽子肉剔出来,切成丁和香菇炸酱,拌老粳米饭,点上香油,撒上蒜末,用拍过的白菜叶子包了,捧在手里吃,吃的时候包不离嘴,嘴不离包……只吃包不行,还要配上好的粥,冬天是羊肉粥,初春是江米白粥。

“口之于味也,有同嗜焉”。有了莫姜,一度父亲曾频繁地大请客,饭桌之上,宾客云集,一通大嚼,肴核既尽,杯盘狼藉。最让客人们开眼的是莫姜做的“熟鱼活吃”,一条糖醋大鱼端上桌的时候,鱼的嘴还在张合,浑身还在动弹。宾客都说这是绝活,一定要见见厨师,父亲让我到厨房去叫莫姜,莫姜不来,客人们憋不住,都跑到厨房来看莫姜。一位太太好奇地询问鱼的做法,大概也想回去如法炮制。莫姜说取活鱼,快刮鳞,开膛去脏,挂糊,垫着搌布捏住鱼头,将鱼身放入急火油锅中炸,再用糖醋汁一浇而成。我料定这位太太做不成功,因为莫姜没告诉她在鱼活着的时候要灌白酒,有了白酒的刺激鱼才能张嘴活动,神经才处于麻痹状态。当然,每个厨师在技术上都有自己的秘诀,不是有什么说什么的。

这样精彩的厨师母亲似乎并没看上眼,在我的感觉里,自始至终母亲和莫姜总是隔着一层,这种隔膜一直延续到她的离世,也没有更进一步地走近。在莫姜跟前,母亲时刻要体现出一种“救世主”的优越,在她的心里永远记忆着她从厨房端来的那碗豆汁,记忆着莫姜跟随父亲初到我们家穷途末路的落魄。她不止一次对莫姜说,莫姜啊,你说你是怎么混的,穷途潦倒,我不留下你,你就得流落街头,冻饿而死呀。

言下之意是提示莫姜要时刻感恩戴德,可莫姜偏偏地不会说传递感情的话,她只是低着眼皮说,是的,四太太。

母亲就不满意,私下说莫姜薄唇细眼,骨瘦肩削,一副贫穷之相,特别是脸上的疤,让她这辈子彻底完了,别再作富贵安泰之想。父亲则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疤痕是浮在的东西,疤痕之下,莫姜相貌平静像寒玉,神色清朗如秋水,那气质不是谁都有的。父亲这样在母亲面前称赞莫姜,倒让母亲说不出什么了。

其时莫姜已不年轻,将近六十岁了。

对于莫姜,我一直如雾里观花,看不透彻。问过她的手艺从何而来,莫姜说是跟男人学的。我说,就是那个砍你一刀的男人?

莫姜说刘成贵脾气坏但是手艺好,从十五岁就给王玉山打下手。我问王玉山是谁,莫姜说,您真不知道王玉山?

我说,我怎会知道王玉山,你知道教我“ㄅㄆㄇㄈ”的马玉琴吗?

莫姜摇摇头。我说,这就叫隔行如隔山。

莫姜说王玉山是西太后的大厨,擅长烹炒,老佛爷封他为“抓炒王”。抓炒腰花、抓炒大虾、抓炒鱼片都是拿手,王玉山做的抓炒里脊成为西太后的最爱。因为这道菜太普通,谁都能做,越是谁都能做的菜越能显出水平,王玉山能把普通菜做得不普通,这就不简单了。所以西太后走哪儿都带着他,就是庚子事变到西安,也没把他落下。我说,你那个浑蛋男人原来还是御膳房的。席来。我说,动辄拿菜刀砍人,谁敢用?你也是太窝囊,刘成贵要敢跟我动刀,我就抡烧火棍,演一出《杨排风》也未可知。

有事没事,我就跟莫姜提她的“浑蛋男人”,从莫姜嘴里我知道了,刘成贵是宫里的厨子,是“抓炒王”的徒弟。慈禧有自己的小厨房,叫寿膳房,在宁寿宫,沿袭的是顺治母亲孝庄太皇太后的寿膳房,以菜肴精细而著称。慈禧在南海丰泽园宝光门的北面和颐和园乐寿堂的东面都有自己的厨房,有厨师三百多人。光绪的御膳房在养心殿,他的御膳房按历制配备,用现在话说就是“大灶”,缺少细腻。光绪的皇后住在钟粹宫,也有自己的小厨房,是慈安太后留下的。刘成贵在颐和园寿膳房当差,在北宫门外租房子住,平时不进紫禁城。慈禧死后,寿膳房的厨师们大部出宫去了,刘成贵出宫后在北京东兴楼当厨子。东兴楼是北京的大饭庄,坐落在东华门外头,是专门接待军阀政客的地方,一般老百姓在那儿吃不起。创办它的人是宫里管书籍的,人叫“书刘”,很有背景。东兴楼的厨子分四等,“头火”、“二火”、“三火”、“四火”,“四火”必有十几年经验,还只有做汤菜的资格。在别人还在当“小力巴”的时候,刘成贵已经在东兴楼掌勺当灶了。宣统长大后,曾一度为养心殿御膳房的饭食粗劣而生气,将掌案叫来严加训斥。掌案详细禀报了慈禧小厨房的事情,宣统就把慈禧小厨房的人又叫回去在御膳房干。这样,刘成贵代替他的师傅“抓炒王”再一次进了紫禁城莫姜说她男人的坏脾气是出了名的,跟谁都闹不到一块儿去,要不是因了手艺好,早就被开了,所以他的周围一个知己的朋友都没有。在溥仪被赶出了紫禁城后,她男人自然也出了御膳房。我问莫姜是什么时候嫁给刘成贵的,莫姜说就是在他出宫的时候。开始也不知道刘成贵一身毛病,结了婚第三天,有人来家里拉桌椅板凳,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借的。刘成贵的好手艺挡不住他挣钱,但是好赌,钱在他手里就跟流水似的。输的时候,连家里的被卧褥子都让人揭了去,赢了就到花枝胡同找老相好去厮混。莫姜说那个常跟刘成贵来往的娼妓叫卫玉凤,穿着高跟鞋,涂着红蔻丹,烫着飞机头,露着大腿,很摩登,刘成贵在宫里当厨子时跟她就有来往了。我说,这也犯不着拿刀砍你呀,难道就一点儿情分也没有了吗?

莫姜说还是怪她,她性情太冷,相貌平常,没本事拢住男人,更何况她比她男人大,大八岁。我问莫姜这婚姻是怎么整的,怎找了个小女婿。莫姜低着头说,不说了罢……

刘成贵落魄无羁,不事生业,家计为之一空。砍人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他把莫姜给赌进去了,莫姜成了筹码,被输给了一个叫陆六的小混混儿。陆六来北宫门领人,一见莫姜,吓得调头就跑,一来莫姜脸上的刀伤让陆六摸不着底细,二来莫姜的年纪也出乎陆六的想象。他不想找个妈,找个累赘。典当妻子,实属下流无耻,刘成贵无脸面回北宫门,从此销声匿迹,再不见踪影。有传说是成了“倒卧”,“倒卧”就是冻死在街头的人,赌徒刘成贵死在街上,一点儿也不稀奇。

我替莫姜庆幸,那个又赌又嫖的凶残男人,如若活着,还不知会给她带来怎样的灾难,还要增添什么样的伤痕。脸面是女人最重要的部分,一个女人的脸面被他人破坏了,那将是她人生的最大不幸,再无幸福可言。特别是我看到母亲在对着镜子描眉搽粉的时候,我往往为莫姜而悲哀。没有那个刘成贵,莫姜何以如今日这般寄人篱下,小心翼翼,谦谦为人?那个死鬼厨子,冻死在街头真真是活该极了!

莫姜说,个人有个人的命,不能强求,眼下这样,她很知足了。

我没有把莫姜的这些隐情告诉别人。我知道,谁都有自己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比如我,期末数学考试得了9分,我偷偷把成绩单改了,在9旁边又加了个9,这样的事情当然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连莫姜也不会告诉的。做人得学会“守口如瓶”不是?还有,我喜欢我们班的男生刘大可。刘大可不喜欢我,我就让莫姜做了奶酥六品给他,并且说是我做的,以提高我的身价。奶酥六品让刘大可惊奇,小子哪儿见过这个,他爸爸是电车卖票的,每到一站都得下车,最后一个再挤上去,跟奶酥六品差得还远。得了奶酥的好处,刘大可带我去坐他爸爸的电车。坐电车是次要的,主要的是能单独跟刘大可在一起,从北新桥到东四坐了三站,把我激动得浑身哆嗦。这些我照实跟莫姜说了,不说我憋得慌,莫姜对此不置可否,说以后要吃什么点心尽管说,奶酥六品以外她还会做什锦点心、马蹄烧饼、豌豆黄、芸豆卷……

莫姜没把我送奶酥六品的事告诉家里大人,当然,她的事情我也不会到处张扬,彼此心照不宣罢了。

长期与莫姜相处,相入相化而不觉,竟也不觉得她怎么丑了。有时甚至还暗自庆幸她有这个疤,有了疤她才能留在我们家,要不,她指不定到哪儿去了,轮不到父亲把她捡回来。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日,母亲和父亲去听戏了,戏名是《鸿鸾禧》,没带我去,是因为改分的事情败露,老师找家长了。《鸿鸾禧》就是《豆汁记》,是荀慧生演的。荀慧生是京剧四大名旦之一,不能去看损失实在是大,心里就很不痛快。坐在廊下,托着腮,看着移动的日影,百无聊赖地发呆。莫姜给我端来一碗酸梅汤,对我说,女孩儿家家的,不能托腮。我问怎的不能托腮,莫姜说就是不能托。莫姜这样地“教训”我,都是在母亲不在的时候,当着我的母亲,她绝不会说我的任何不是,背过母亲,她会些许露出一点儿对我的亲近,但也是极有分寸。莫姜的酸梅汤在冰桶里冰过了,泛着桂花的香味,喝一口,全身通泰,美!

乌梅是我从西口“达仁堂”药铺买来的,桂花酱是院里桂花腌制的,两样东西混到一起竟然达到了如此美妙的效果。炎炎的盛夏,冰凉的酸梅汤,沉沉的四合院,干净利落的老太太莫姜,成了我永难失却的记忆。我给莫姜讲述父母去看的《豆汁记》,莫姜说她看过,是筱翠花演的金玉奴,筱翠花扮相很美,踩着跷,婀娜多姿的。我问莫姜在哪儿看的筱翠花,莫姜闭了嘴,再不回应。

莫姜进厨房了,我在院里扭扭捏捏地学唱金玉奴,“人生在天地间原有俊丑,富与贵贫与贱何必忧愁”,我觉着自己唱得不错,身段也好,将来如果不做厨子就去当戏子,这两个职业都是我的至爱。

二门里晃晃悠悠进来个老头儿,衣衫褴褛,落魄不堪,老头儿后头跟着个半大小子,趿拉着张开嘴的靸鞋,穿着大裤衩子,两人一样的脏臭,一样的龌龊。我问他们找谁,老头儿说找姓谭的。我说这儿没姓谭的,他说他打听半个多月了,就是这儿。小子接茬儿说,没错,就是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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