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作者点出了西山月的神韵所在,像能彻骨彻心地洗涤人,那种融融的碧色,纯净如水晶样的光泽,不但使人觉着美,闲情似的。
且将它的美与闲情从骨子里泄出来,一味是温馨,二味是兴奋……作者一波三折,将月色的美丽连同自己的心情捧端出来,也把西山月的描写和读者们美好的心情推向了高潮。当然,作者并未沉醉,他清醒着,思考着,写下了“也伴有多一半的惆怅,淡淡的哀伤与苍凉。”这是作者真实的心情。“一半是美丽,一半是悲伤”。
“路的两旁是森森的树木,枝柯掩映间,银色的柔光荡漾着……我的心在颤动。朋友、母亲、小屋、深宅,桃花、杏花、枣花开。我被一种感怀以往的情绪所激动。我泪水汪汪,心弦搏动得格外凄紧。”紧接着,作者回忆起童年的美好和酸楚。而后,笔锋一转,写起儿子的童年。且,告诫儿子,也是告诫包括自己在内的这个时代所有的人,“生活在这个时代……内心应该更明朗,更正直,更热忱无私。”读到这儿,我的心也在颤动。人应当是善良的,人不能仅仅考虑自己,而要关注他人乃至整个社会。
“我转过一道弯,踩着脚下那些陈年的石条石板,一株一株数起那些树来。”作者从回想中走出来,数着“同沐着在一样的月光下”的“形状各异的树木”,发现“连月亮都成了艺术家。”作者由衷地感谢造物主,感谢那些“让山水寺庙也有了真情”的工匠。
“当我迈上最后一处殿堂的第18级台阶,转身步向禅房,回首举头,见月光下,‘绿境平升’4个大字在我眼帘闪着光芒,我的心海翻腾了……”西山的月亮在“绿境平升”4个字中得到升华,作者的心灵也在这里得到升华。
《“闯”月》全篇佳语频频,绝句不断,形为散文,实为一篇少见的没有分行的诗篇。
《中国人口报》2001年12月21日
灿若舒锦绣
梁宾宾
阅读席小平的作品,首先感受到的是强烈的民族意识、纯正的时代精神和惟美的浪漫色彩。他的《“闯”月》从一开始就把读者引向了一种缥缈而实在的境地,遥远而又咫尺的年月:
“西山的月极具神韵,像能彻骨彻心的洗涤人,那种融融的碧色,纯净如水晶样的光泽,不但使人觉着美,闲情似的。且将它的美与闲情从骨子里泄出来,一味是温馨,二味是兴奋,也伴有多一半的惆怅,淡淡的哀伤与苍凉。”
席小平曾说:“一篇好的文学作品要有其味道。”这无疑是正确的,但我以为还要有其情调。论味道,《“闯”月》便如一杯醇美的干红葡萄酒,甜而不腻,辛而不辣,爽心回肠。论情调,《“闯”月》又好似一支悠扬的乐曲,洒脱自如又节律鲜明地波动起伏:清新雅致,委婉抒情,并伴随着丝丝隐忧。
在作者的笔下常常能看到故乡和母亲的身影,浮动着当亲情往事的氤氲散去之后那孤独幽思的缕缕情愁。多少次我被他思乡的情感所打动。在我看来这倒是一种幸福,一种超然的幸福。这幸福就在于遵循自然的规律和美德的标准去理解生活,热爱生活:
春天,偷掰一枝丁香,插在瓶里,满屋喷香。秋日,打一串红枣,摘一个石榴,边吃边读书,十分惬意。
“那是一个美好的年代,被搂在母亲幸福的怀抱,富于诗意的想象,我像一只欢快的小鸟,对生活的一切都感到新鲜。童年的爱,多408么令人激动呀!”
对于东方人来说,将这传统的情怀和民族的个性搬上文学舞台极具崇高的教化意义,其价值更在于揭示出真善美内涵的实质一这当是席小平文字的特点:浪漫的写作手法和现实主义的理想世界完美有机地融在一起,用真诚的泪水和滚烫的心血营造着具有传统风格的文字广厦。
我一直相信文字的魅力。将抒情叙事与精美画面融会贯通,似乎是20世纪20年代中国文坛上的一种风气。这风气奠定了中国现代散文的基础。而今,在席小平的作品里仍然能够领略到这风气的余韵:
“在这满园的月光下徜徉、往复、徘徊。听着春风轻轻吹动树枝、树叶沙沙发出的音响,即使是那些年久已逝去的薄影,还是无人能留住,迤逦巳去的挥别,只要它们于依稀的情怀里,就如诗如画似的,由不得自己也要摇动这没奈何的眷恋。”
是呀,难道人间还有比真诚比爱心更重要更值得歌颂的主题吗?《“闯”月》以这个千百年来咏唱不衰的主题泼墨于苍穹皓月,抒发对母亲、对人类、对世间万物诚挚的爱。加之他的才情、宽厚和敏锐,作品里不仅渗透着对美丽大自然的浓浓爱意,对故乡亲人的深深眷恋,还带领你闯入了一个广袤无际,充满了温馨与缤纷的天地,一个人类理想中的至高领域。
“时至后夜,月亮开始倾向西边……就见那月轻纱般穿过淡淡浮云,悬寺顶微西。完全意义上的满月、皓月,月明星稀,月光如水。”
―月夜的景色依次展现于作家笔端,描绘出一幅“灿若舒锦绣”的优美画卷。
至此,我不敢说我已真正地读懂了《“闯”月》,但我不想掩饰阅读《“闯”月》时的愉快感,它让我联想到了“月亮崇拜”,这一美好词汇的起源。据《不列颠百科全书》第11卷记载,人类对月亮、月中的神以及月亮的化身充满由衷的敬慕和崇拜。月亮的神圣性一直与根本的生命节奏及宇宙节律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月亮崇拜”是一种普遍现象,出现于不同时代及不同的文化中,因而产生了丰富的象征意义和神话传说。人们根据宇宙有节奏的变化来观察月亮,并且认为它支配着所有生命的变化……她惠施恩慈,掌握着世上各种生物的生长周期。
由此我想,既然月亮这般的神秘、神圣和仁慈,那么,作者选择月亮为主题来成就这篇佳作,借助月光的神韵以抒发情怀,便是自有其中的道理了。
《中国人口报》2001年8月10日
月莹如心
曲丽萍
不得不佩服席小平的勇气。中国人对月的吟咏古来有之,上可溯至《诗经》的传统,至李白恨不得句句有月,“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诗界引为咏月绝谈。伹“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后,使得咏月之词“自东坡词出,余词尽废”。被选人中学生课本的朱自清的《荷塘月色》以它那独有的“淡淡的喜悦”和“淡淡的哀愁”成为现代散文的经典,至此,月的意境在中国人心目中的地位早已是神圣的,使得后人在XI月的描摹上难逞其笔,而席小平欲在这个领域里与先贤们分一杯羹,确是勇气可嘉。
《“闯”月》也确是独辟蹊径,作者营造了一个迥异于传统的赏月心态与赏月氛围。中国人自古以来就有天人合一的观念,强调人与自然的融合,恬淡而清幽,但现代社会的人却饱受尘世纷扰之乱,俗务加身之苦,于是作者就在万家灯火阑珊之外,建立起一个既与自然相融又与自身的身世经历相连的想象空间。因此,一个“闯”字凝炼而又精确地刻画出现代人的欣赏心态,远离城市却又不能脱离尘世,既声“一了情缘”,却又眷恋陈俗世情。于是,自我就在这两者之间的分——线上游移,“闯”人了月的心,事实上也是让月“闯”入了“我”的心。从这个意义上讲,“闯月”既是古典的,又是现代的,既是慎终追怀的,又是联系现实的。作者以其深厚的文学底蕴对中国古典诗歌的咏月意境做了高度凝炼的阐释与再现,同时“昨日的月已成今日的月”对人生的感悟,读来不由得想起“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的诗句来,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处:同样的悲怀与对人生的眷恋和思考。
古树森森,银波荡漾,莲女轻悠。《“闯”月》在不着痕迹的倾诉中,带有朱自清的风骨,从声音到色彩,一种淡淡的不事工笔的描摹。由此引发出对过往的追怀与回忆,美好的年代、诗意的想象,用中国人最熟悉的东西勾勒出最亲切的回味,如同陈年的老酒,绵远悠长。但在这淡淡的喜悦之中又洒下淡淡的哀愁,却又不至消极,面对永恒的事物对渺小的个人、短暂的生命的威压,产生一种豁达心境,表现了一种历尽坎坷而积极的人生态度。作者更欣赏李白的佻挞,东坡的豪放,对大自然由内心的欣赏而自我陶醉,有这样的心态何种苦闷会不消除呢?于是,读者也随着“脚到何处,心便到了何处”,在一种禅的意境中慢慢品味月与人生。
《中国人口报》2001年8月10日
《“闯”月》文化心理解读
谭亚明
咏月、赏月历来有之,其形式多样纷呈,古帝王有设月坛拜月、祭月之俗,民间也有奇趣的乡土月文化,如苗家的“闹月”,苏州人的“走月”,浙江的“照月”等等。“月文化”于历史的长河一路走来,或民间相沿成习,或文人有意雕饰,其风韵隽永俏丽。今之席小平“闯”月笔下,“月母题”不仅散发出那份厚重的历史感,而且具有独特的现实意义。
月文化在历史的五线谱上,始终是一个旷久而独特的音符,积淀深厚的这份心理,可释为“温馨、苍凉、团圆”等等。《“闯”月》这篇散文读后使人感到,作者身负这份沉甸甸的月韵,那份华夏人于月亮的特殊敏感,展开丰富的想象,思接千载,追昔抚今,游刃自如。文章借用套层结构,以西山观月之旅为线索,构筑外在的结构,而“月文化原型”则自成一种氛围,形成内在的结构。两层结构相互包容,互呈互现,它所激起的一串串智慧火花,呈现出对月文化的一次幽幽思考,并将自身的生命体验融入其中,其意趣雍容雅致,于淡泊中透出缕缕深情,对母爰、对亲情、对人世,乃至对整个华夏民族。
本篇散文通过意象的并置、叠加在读者面前描绘了一幅“月图”。文章中几次出现“月出而作”,既可释为作者于西山观月之作,又可读为远古先民于月下宁幽世界里共存同乐、同慰相憩的素朴意识。夜晚西山的佛寺、禅房、树林与如水的月光交织成一片静虚的佛的世界。“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陶潜的归隐心绪在月的照耀下该是另一种味道?在真实与虚幻之间,那份虚幻的真实意义与真实的虚幻意义之境界使我们能瞥见作者静穆观照中顿悟的禅语,还有一份道家的飘逸与自由。文章中写道“西山的月极具神韵,不但使人觉着美,闲情似的,且将它的美与闲情从骨子里泻出来,一味是温馨,二味是兴奋,也伴有多一半的惆怅,淡淡的哀伤与苍凉。”整篇文章文字优美,对“月”极精炼准确的概括,读来琅琅上口。
这篇散文还有着强烈的主体精神,作者不单在于咏月、描月,而是闯月,从一种静态的平面化感思进而为动态的、立体化的行动,于字里行间隐隐透着忧患意识。这种主体精神体现了作者刚健有为的实践品格,也是对个体、乃至民族灵魂建构的审视。文章通过对下代人的描述再次强调了这种精神。文尾:“在这深夜的月光下,我独独一个人长夜漫步,也全然没有了怯怯无归、垂垂待老的心态。我不愿随月亮的下沉,也道一声:睡过去,沉下去……”这份向往期待与奋斗意志可略见一斑。
闯月的行程,是作者一次心灵之旅,那深藏的潜意识被一层层地抽取,氤氲缭绕,这份气息绵绵的文化积淀犹如一首缅怀曲,不只是月出而作的闲适,道佛境界的玄妙,也是人伦亲情的表白,团圆之趣的深化,更是主体生命的昂扬,民族内聚力的象征,它们共同编织成21世纪中华民族的主题:于安居乐业、政通人和中,华夏民族灵魂再造、腾飞的“月”文化心态。
2001年7月
人间难得是心语
——《总编辑心语》(自序:)读后感田洪德
真正的沟通,可以无需中介,无需长谈,无需倾情,无需卖弄,亦如恋人一般一见钟情!
常想,有些人为什么干了一辈子新闻没有真正人门儿,而有些人半路出家却成绩斐然?看来,有些人只是“大树”的枝叶,而非“大树”。一名社会工作者,需要多方面的才能来支撑。一名新闻工作者,在拥有多方面才能的同时,我觉得还有几点也很需要:你用俯视的角度看待社会了吗?你用平视的角度对待百姓了吗?你有强烈的忧患意识吗?你有抓问题的敏锐性吗?你有看问题的穿透力吗?当然,我所采写的新闻稿件,几乎全是歌颂式的,展现式的。可人们是否清晓,这些着眼社会、来自底层的不甚抢眼的新闻稿件,正是忧患之树上的一片片绿叶呢?
差不多的人生经历,或许也是一种缘分,让我们走到了一起来:当兵、转业,从文学、文艺的挚爱中“转”到了人口新闻这趟引领时代、引领潮流的历史班车上,并以多年沉积的一腔豪情为现代中国的人口与计划生育事业摇旗呐喊,鼓呼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