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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季节河没有名字(4)

推翻“篓子”的理论是过了很久以后的事。那时我已经明白了那条河是季节河,它的源头在昆仑山雪峰。就是说,每年夏季昆仑山的积雪消融后,在戈壁滩上流淌起了一条一条浅浅的溪流。昆仑山开山的日子,你如果有幸漫步在山下的滩上,享受的绝对是一种独特而又赏心悦目的凤光的熏陶。满目跳荡着亮闪闪的水波,双耳灌满哗啦哗啦的响声。你有羽化登仙的神感,身子被那水波、水声浮载着在世界屋脊上遨游,阅尽昆仑景色。

季节河是一条魔河,它的泪水积蓄得久了,才流得这样酣畅,开心!

任何事情的另一个方面往往最容易被人忽视。“篓子”班长在得意扬扬地把季节河比作“尿尿”的时候,他万万没想到这河水会暴涨,雪水漫昆仑。季节河的昨天枯干了,戈壁滩的今天也没复活。

汽车兵洗车的故事当然不可能发生在季节河之外。

那天也该“篓子”出事,谁让他那么诚心地争着抢着去抓那头野驴呢?

当时我已经从连队调到上级机关去工作了,因为从脚心长出的那根须仍深深地扎在高原的荒原上,我又要求回到连队代职,依旧生活在我原先的班里。那天黄昏,太阳的余晖把昆仑山镀成了橘红色的世界,我们连队的车队停在河边小憩。这完全是一次不该停车的小憩,3天前我们就得到消息,季节河的水漫上了公路桥,汽车在过桥时要十二万分小心才能保证不出问题。接着又传来噩耗,兄弟连队一辆车在过桥时滑到桥下,所幸人员未伤亡。在这种情况下,还多此一举地让车队停在河岸,只能在驾驶员的心里投下阴影。“篓子”逞能了,他站在全班的汽车前给大家壮胆:“这尿河算个啥,龙王爷撤的一鞭竿尿!当年我在朝鲜过大江,在西藏平叛时跨冰河,那才叫考验呢……”我们乖乖地听着,确实谁也没有资格跟他攀比,在我们全连他都是天字第一号的开车能手。不过他把这河比作“尿尿”真有点那个。现在河水暴涨得都能淹掉汽车了,还是撤尿吗?这不是明摆着的胡编乱造吗?不过,没一个人吭声,那会儿,新兵在老兵面前像绵羊一样乖巧。

开始过桥了,“篓子”坐镇在最后收尾。他说,他要看着全班的车一辆一辆地过河,中途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有他在也会化险为夷。他开着车还不时地把头伸出驾驶室门外,吆喝着哪台车该快哪台车该慢,如果谁不听招呼,他会吼破嗓子似的斥责几句。总指挥嘛,就该是这种气魄。别看他是班长也有将军风度。还算顺利,全班的汽车稳稳当当地过了桥。

这时,“篓子”不知是哪根筋没有舒展,他出了个歪主意:洗车。没有一个人能理解他的决策,洗车?这不是明摆着碰钉子吗?河水会把车和人一起吞掉的!

太阳已经被昆仑山的雪峰遮掩得只留下一弧红线了。

“篓子”自有他的道理:“这次回去,咱们要办路线教育学习班。你们一出车就成了聋子。不听广播,毛主席发出了‘要斗私,批修’的战斗动员令,团里已决定停车一周办班,人人都要参加学习。没有正确的政治路线统率手中的方向盘,会把车开到修正主义道路上去的。现在,大家拿上脸盆舀水洗车,把车洗得干干净净,迎接学习班。”

如果你觉得“篓子”这番话生硬、别扭,文理不通,那就对了。它是“文革”的特殊产物,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都听得懂。

这是班长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声音,也是比较完整地体现他思想的一份宣言。他的人生历史就是在他讲了这些话后没有几分钟便画上了句号。

我们拿上脸盆正要舀水洗车时,从河面上漂来一头野驴。野驴的腿和肚子都吃进了水里,只把头露在外面。可以看出野驴不会浮水(起码这头野驴如此),它挣扎着,头不时地栽进旋涡里。我们发现野驴时它离我们还有100来米,转眼间就漂到了我们跟前。汽车兵虽然长年在高原上跑车,但绝大多数人没有见过野驴,这么近距离看到野驴的人就更少了。就在我们调动视觉的一切功能观赏的时候,“篓子”不知出于何种考虑,扔掉手中的脸盆大喊一声“看我的”,就扑进河里逮野驴去了。

实话说,我们当时虽然对他的行动有些惊异,却并没有考虑到会招来难以想象的恶果。“篓子”嘛,那么能说会道,又有丰富的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的经验,还制伏不了一头野驴?直到他漂游到野驴跟前,那野驴疯了一样扑向他时,我们才知道,糟了,“篓子”根本不是野驴的对手。本来被洪水漫溺得濒临死亡的野驴这时不知使出了什么法术,奇迹般地站在了水面上,一抬蹄就把“篓子”刨人蹄下,入了水。“篓子”自然不会示弱,他凭借高超的水性一个鹞子翻身又跃出水面,正准备与野驴搏斗时,那驴重复了之前的动作,再次使他置于蹄下的水中……就这样来回折腾了三四次,“篓子”已经力不从心,失去了反抗能力。

我们在岸上都急了,高声喊着要班长摆脱野驴去逃生,有的会浮水者已经做好了下水搭救班长的准备,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班长第5次被野驴溺于水中后就弄也没有露出来。野驴也随波逐流,浮过了桥洞……

这一切,只不过是在几十秒钟里发生的事情。

我们跟着奔腾的河水跑出了几里地,也未见到班长。那头野驴倒意外地获救,它在漂出两里地以后在一片较宽的河面上站住脚,凭着它的一身驴劲,硬是走出了河道。当然,它不会跑掉,被我们逮住了。我们对它进行了报复性处理:宰杀。给全连改善了一次伙食。问题是连队没有一个人吃,那野驴肉有什么美味,看看驴肉,谁都会想到“篓子”班长的惨死。

班长死后,部队对他作了这样的结论:违反纪律,私自下河逮野驴,致死身亡。

他走得太仓促,连四季不离身的那件皮大衣都没穿。大衣兜里寄给妈妈的信只写了一半,信上说,参加完路线教育学习班,他再跑一趟拉萨,就可以回家探亲了。

他没有留下遗体,顺着那条季节河一直流进了大海。

地球是一个永远都未成熟的果子,在他死后,也许太阳会使人间变得灿烂。

我们寻找“篓子”班长的尸体整整找了3天,在确认了他已经不在人间后,战友们在那条河边挖了个坑,埋进了他的那件皮大衣。这就是班长的墓。

它是一本并不厚的书。

给“篓子”送葬的人全都耷拉着脸,默默不语。大家总觉得他死得太冤,对他最后的结论也不公。可是谁也讲不出替他分辩的理由来。世上的事就是这样,有的时候,爱谁恨谁、亲谁疏谁,并不是完全可以由你个人决定的。时代的烙印深深掣肘着每个人的言行。只有悼念是我们高尚的专利。

季节河是没有名字的,因为从严格意义讲,它算不上河。昆仑山不落雪、或者落雪后山上不积雪,哪里会有它?20世纪70年代初,昆仑山3年大旱无雪,戈壁滩像着了火一样干渴。季节河早被高原人忘掉。这时,“篓子”班长的坟头却出乎意料地蓬长起了一朵沙棘,也许这是这片荒漠上的唯一的一处绿色。茫茫戈壁滩没有死。

这些年,我多次回高原深入生活,几乎每次都要到季节河去拜谒老班长的灵位。不知何故,对给他作的那个结论我一直耿耿于怀,总想为他说几句清白的话。他绝不是那种违反纪律的角色,剖开其腹,任取一针管血检验,都是鲜红的。后来有一次,当我站在他坟前时,突然生出一个挽救老班长名声的理由:他不是违纪逮野驴,而是勇斗恶水救野生动物,实际上他已经救出了野驴。至于后来野驴变成连队餐桌上的美味,那不是老班长的罪过。罪魁祸首是我们这些好打抱不平的他的战友。

只缘当时人们没有强烈地保护野生动物的意识,未能从老班长的行为中挖掘出本来就存在的闪光点。生活中把金矿误认石块的事并不罕见。

“篓子”班长静静地躺在季节河边的荒滩上,那沙棘已经由一朵变成一簇了,他的故事伴着生命四处生长。

季节河没有死亡,只有忧伤!

9.斑头雁情深深

青海湖是一个内陆高原湖泊。她一览无余地环抱着十条大河小溪,正是靠这些注入湖盆的大大小小的河流,它才把无边无际的一湖净水捧给大漠荒原。没有河哪来青海湖?其中286公里流程的布哈河给青海湖输送的水源最多。它终年奔流不息,有时欢唱,有时狂跳,总是那么疯疯癫癫地乐着。只有在它流进青海湖博大深邃的怀里后,才突然变得文静,温柔起来,像个害羞的少女静静地躺在四周环绕着大山的盆地里。

布哈河带来的一路泥沙,在人湖处冲积成一块数百亩的湿地。湿地里有水有草,水草连片,是鸟类的乐园。据说有上百种鸟类:棕头鸥斑头雁、鸬鹚、鱼鸥、燕鸥、天鹅等。这里,天上飞的是鸟,地上跑的是鸟,水里游的是鸟,草丛里藏的还是鸟。一个欢乐无比、生气勃勃的鸟的世界!

仲秋的一天中午,天高云淡。湖畔的风吹来好爽人。青海湖自然保护区管理局的荣国成领着我,到布洽河入湖口去看一个独特的鸟景:斑头雁练飞。

斑头雁体型如鹅,因头上有两道黑色横斑而得名,嘴巴、腿脚为橘红色,颈侧及羽翅呈灰褐色。它的飞行高度在8000米以上,每日可以轻松飞500公里,是鸟类中的一级飞行员。斑头雁系候鸟,每年春天由南方整队编组飞往青海湖鸟岛产卵,孵化。10月中旬以后又带领幼雁飞回南方,在西南亚热带国家越冬。我国贵州、云南的一些湖海也可以见到越冬的斑头雁。

我们的越野车在湖边的崎岖小路上颠簸了约半个小时后,突然一片水草连天的水网地带出现在视野内。我看到天空中低飞着一队队呈“人”字形的鸟影,在每个鸟队的旁边或前面,均有一只孤鸟伴着飞行。孤鸟不断地变换位置,显然是鸟队的指挥了。

荣国成告诉我布哈河人湖口到了,你看到的那队队鸟儿正是幼雁在它们的爸爸带领下练飞呢。

我有点纳闷:按说,这个季节斑头雁早已到南国过冬去了,为什么这里还有幼雁练飞?

荣国成说:“这些幼雁都是病残者,有先天的,也有后天的,比如从猎人枪口下虽逃命出来却留下了残疾,还有自伤的等。它们无法随鸟队南行,可是它们的父母又不忍心丢下这些孩子不管。于是在雌斑头雁带着其他幼雁南飞后,雄斑头雁便留下教它们练飞。直到它们可以单独飞行了,雄斑头雁才和这些幼雁一起飞上南行的漫漫长路。”

我不由对雄斑头雁肃然起敬。我饶有兴趣地观赏着呈现于眼前的这幅非同寻常的幼雁练飞图。每队鸟儿都飞得很低,有的甚至低到擦着草尖飞行。总会有一些幼雁不时地掉到水草里,这时“教练爸爸”便斜刺着地,用嘴或爪子拖、椎幼雁,直至幼雁重新飞起来。不久,又一只幼雁落地,“教练爸爸”再次去扶携它。我几次看到为了把幼雁拖上天,雄斑头雁挣扎得掉在水草中,但它立即又飞起去拖幼雁。整个练飞过程就是这种幼雁“落地——飞起”情景的反复出现。我仿佛已经触摸到了雄斑头雁爱子心切的那颗恨铁不成钢的心了。

我对荣国成说:“雄斑头雁真是尽心尽责的好爸爸,它太辛苦了!”

荣国成说:“何止是辛苦,这些雄斑头雁最终教会了幼雁飞行,可它们自己却耗尽了心力精力,其中不少死于水草地,永远地留在了青海湖。有的带着幼雁在飞向南方的半途中,累死掉在了地上。临死前,它们必然要用尖尖的嘴咬着儿女的脖子,那是示意它们要坚强地活下去,飞到妈妈身边。已经练硬了翅膀的幼雁们在爸爸的尸体旁哭叫好久后,才单飞上路。飞行中,幼雁的鸣叫不再是欢快了,而是惆怅的哭蹄。”

我的心也被一阵酸楚咬噬着。大干世界里,包括动物在内,父母活着就是为了牵挂儿女,为了儿女父母可以奉献一切,直至宝贵的生命。谁最无私?父亲母亲!

我心里有个疑团,问荣国成:“为什么带领幼雁练飞的总是雄斑头雁,它们的妈妈呢?”他听了哈哈一笑,说:“鸟儿王国大概也是重男轻女吧!雄主外雌主内,雄斑头雁身强体壮,理应拣重担挑嘛。”接着他给我讲了斑头雁夫妻产卵孵化的趣事。

斑头雁实行终身夫妻制。一旦配偶,它们忠于爱情,出入成双成对,一生相依为命。当失偶后,另一只斑头雁永不嫁、娶,过着终身“孤雁”生活。在孵化期间,雌雁坐窝,雄雁始终寸步不离地侍立一旁。28天后,雏雁出壳,少则4只,多则18只,一窝草绿色毛茸茸的雏鸟叽叽地叫着,特别可爱。雏鸟出壳两小时后即可随它父母稍许活动。雏鸟出窝入水时,聚集在水边的斑头雁总要举行一场空前隆重的送行仪式。雌雁带领,雏鸟各个相随,雄雁压队尾。后面跟着前来助阵的四邻五舍的雁群,天空中还有巡视的雁阵。直到雏鸟扑腾扑腾进入青海湖里后,送行的雁群才怏怏而回。

从布哈河人湖口处返回鸟岛宾馆的路上,我满脑子都装着斑头雁的故事。它们宁可身亡也不丢弃儿女的那种深情,它们甘愿独身也要忠于伴侣的那种忠贞,它们一家欢乐四邻都随之狂喜的那种胸怀,难道不正是在我们有些人身上所缺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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