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农架纪行
“笔会”应该有“探奇”色彩。
水电城几位“舞文弄墨”者,酷热难熬的伏夏,去哪里“润笔而会”?神农架!玄乎得简直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名字。
那就“立竿见影”吧!谈笑声中,汽车一下子把我们拉进170万年前,未被第四纪冰川埋藏的,幸运的3250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我们忽然发现我们掉进了一片浑沌与离奇的巨大“漩涡”里,陷人了紧张而亢奋、情思翻涌的情怀之中……
神农最是多情雾
雾,是神农架的精魂,看得见,摸不着。
我们的车子盘山而上时,它时而在前方引路,时而溜在车尾“推”一把。此刻,我们被雾“亲热”地簇拥着,前、后、左、右。
我们被雾迷住了,尤其它那特有的温柔,迷人的风姿,婆娑的身影,变幻出的多彩,无不流淌着神农架群山众壑的独特神韵。当我们爬上燕子垭的仙人桥,钻进一片苍绿的林海时,雾来了,它披着轻柔的纱缦,轻轻吻着我们的面颊,为我们拭去满身汗珠,我们放眼四顾,如临仙山琼阁而飞驰神往。雾,让我们感到迷幻,赋予了我们无穷乐趣!
当我们玩得开心的时候,它却又凝集着力的旋律,沸沸扬扬,飘洒起蒙蒙细雨,来嬉戏一阵,雨丝在空中荡去,凝聚来又扩散去,这默默精灵,飘舞出了原始林海、万座青山的豪迈,幻化出一片光怪陆离的境界……
我们披着一砣砣浓雾离去时,被它笼罩着的大小峡谷,时而露出群峰的挺拔、林涛的奇秀和峡谷的壮观,阵阵列队,仿佛为我们送行,似恋恋不舍,柔肠百般。
燕子洞里飞出无数只金丝燕,它们穿云破雾,鸣啾歌唱,叽叽啾啾,布满天空,歌声悦耳,体态轻盈,显得热闹壮观。金丝燕,千百年来与神农雾结下不解之缘,科学上也是一个难解之谜。传说神农架最早也是一片海洋,由于地壳变迁,后来抬升为山峦,因抬升速度快,金丝燕来不及转移,所以成了这里的主人。
离别燕子垭,雾,继续为我们引路,当我们的汽车“迭人”峡谷时,它变得深沉而矜持;当我们的车“飘”上高山时,它却欢畅,振奋,一股热情,顿时跳进车窗扑进我们怀抱,亲热起来……
我们的车进人自然保护区时,神农雾又是一番风韵,映人眼帘的满山满谷的箭竹林,腊梅林,杜鹃林等组成了一个又一个神奇的“海洋”,“绿涛”澎湃,雾浪滔天,我们的车似在“海”中飘。那白色的雾幻化成一砣一砣,忽而变成一颗颗优美的音符,在其间跳跃,合着绿涛声声,如同在激励我们,鼓舞我们!
爬上海拔3000米以上的神农峰顶,只见阵阵列队的冷杉林,那挺峻的树杆,威武的身躯,挥动着婆娑的臂膀,像在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在这里,我们惊奇地看到了在远古时代经过地壳血与火的洗礼和大自然残酷摧残的千万棵冷杉,它们仍挺立着坚强的躯干,那伸向云空的虬枝依然向大自然昭示: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那一尊尊不倔不挠的形象,不能不令我们肃然起敬,谦恭地致以敬礼!
到了风景垭,我们顿感这真是一个绝妙的世界!沿山拾级而上,凭栏眺望,一派云雾苍茫。千姿百态的石林,全被云雾吞没,然而,这变幻多姿的雾海,却带给我们一种含蓄,一种想象,一种思索。在神农峰顶,我们突然感到天空低垂,云散雾隐,青天露出了湛蓝,透明,群山突然变得低矮。放眼四顾,山之丰富,云之奇异,令人心旷神怡。身临其境,一切嫉妒、狭隘、自私,此时此刻均化为乌有。
在这里我们看到玲珑的杜鹃树,奔放的山菊花,含娇的勿忘草,奇异的鸽子树,古老的巴山冷杉,不屈的铁坚杉,鹅秋掌等珍稀濒危的树种;还有那些形象生动的稀有植物药草:如“七叶一枝花”、“头顶一棵珠”、“江边一碗水”、“文王一支笔”……这些无疑更使神农架五彩缤纷!
一阵山风呼啸而来,顷刻间这里顿成一番别样世界:黑雾翻涌,似万马奔腾,铺天盖地,山雨如盘石倾天压来。又一阵山风吹过,转瞬雾消云散,露出群山峥嵘,艳阳的灿烂……
我们不禁喟然感叹,神农峰顶,美在险,乐在奇!此时此景,也是人生中极有趣味,极有意义的啊……
箭竹棘“海”连天涌
箭竹林“海”神秘得真让人难以想象。
它,翻涌、逶迤、喧啸、恐怖……我终于想知道关于箭竹“海”的故事!
它,既是一个天文数字,又是一个几何方程。只见绵亘起伏的山峦,满是箭竹,长得那么公平,齐刷刷皆是一米多高,它的家族组成一个又一个方阵,似在浩瀚的大自然中接受检阅。
箭竹林海,蒙上了一层“雾”的色彩。
这里有大熊猫吗?我不禁把它和熊猫联系起来。有,考古学家曾考证过,神农架的箭竹林曾经是大熊猫的乐园,后来由于某种原因西迁四川中部。目前,国家科委正考虑熊猫“东归”的设想。
箭竹“海洋”里却生活着另一个部落——金丝猴。鲜嫩的竹笋,甘甜的竹叶正好是他们的食物,神农架金丝猴堪称精灵!它们是以家族为单位群居的,一个家族少则几十只,多者数百只。家族内部亲密无间,既有和谐的合作,又有严明的纪律,家族最高长官是猴王,猴王一般由德高望重的雄猴担任。它极有权威,日理万机。平时,它既要分派哨猴警卫营地,又要统筹安排生活,遇到侵扰,它便要统帅三军抵抗,隐蔽或转移,必要时还常常带头拼杀,死而后已。
猴王还会联系臣民,群猴嬉戏,它担任裁判。猴群大搬迁,猴王是领头统帅,全权指挥一切,行进途中秩序井然。1987年夏外交部副部长余湛曾在神农架下目击了一个大家族转移的动人情景。金丝猴还颇通人性哩!一位考察队员曾拍下这样一个镜头:远离群猴的幽静处,一对恋猴正互诉衷情,雌猴依偎在雄猴的怀抱里,雄猴紧紧搂着雌猴,四目相对,含情脉脉,两嘴微张,窃窃私语。
十分遗憾,我们笔会的同志挥汗如雨地攀上了金猴岭,钻进密匝匝的箭竹林,登上峰巅,想寻觅金丝猴的踪迹,可在那里静呆了许久许久,也未等到奇迹的出现……
虽然我们未见着“野人”和金丝猴,但我们却领略了神农峰顶下箭竹林海奇观。俗话说,看景不如听景,其实听景却不如看景。瞧,那竹“海”,风吹“海”浪,慢慢是绿色、浅绿,后逐渐变成深绿,它在白云深处消失的时候,又变成了淡淡的白色,后幻化成“白云”……
看到这里,我的心境久久无法平静,我想起了我们丹江口家乡那座碧波万顷的人造湖,神农林海的绿色,和丹江湖的湖绿,有“同工异曲”之妙,一为植被形成的“浪”,一为绿水汇成的“滔”;一个是高处美不胜收,一个是平湖如诗如画。
大自然赋予神农架的艳美、壮美、优美,在层出不穷地衍生着,延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