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4727800000016

第16章 村镇在野马河畔上(1)

哦,枣树!浓郁的枣花芳香!蜜蜂成群地在一簇簇小黄花上嗡嗡地欢唱。那苍老龟裂的树皮是黑褐色的。记不清我在这棵枣树下伫立过多少次,但我每次上火车、下火车,都要在这棵树下停留。这是我插队所在的县城火车站。我第一次到这里时,是六八年的冬天。我怀着欣喜注视着它。它记载着我插队八年的岁月。那时候,我穿着被汗水浸透的打着补钉的衣裤,爬上去摘那些还未成熟的果实。我手上带着伤痕,木工斧和镢柄曾把我手上磨起的大泡一再磨破,那枣就连同血和脓一起,吞到我饥渴的肚中。这棵枣树知道,我经历了多少失败,饮忍了多少痛苦;它也知道我怎样在它面前,一再鼓起拼搏的风帆,用毅力支撑起裂痕屡屡的桅杆,在生活的海洋里挣扎。

现在,在它面前,我怀着高尚的情怀回想起过去的一切。生活里如果没有痛苦,欢乐将显得毫无趣味;拼搏中如果没有失败,成功都会乏味异常;不经历坎坷和艰辛,谁会懂得社会和人生?

突然一阵风刮过来,枣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一只蜜蜂追随一片带蓿花的枣树叶飞下来。在落地的刹那,它飞起来,然后又落在那朵花上。是呵,一切都会过去,过去的就会变成深深的怀念。现在,我怀念乡亲们,怀念河滩、地头上的枣树,怀念那白天都要点上煤油灯的阴湿窑洞……

正是上班的时候。路上来往着步行的和骑车的人们。工人和担担子的社员搀杂在一起。路的两旁盖起一排排的新楼。我提着手提箱慢慢行走,渴望碰到熟人。毕竟这个县城不大,而我又曾在这里大大地出过一通风头!风头,什么风头我没出过?!现在,看着我这身笔挺的服装,谁能相信我曾经收集了所有转走的插队学生遗留的破烂货,摆个地摊,插着草标,到这里卖过五花八门的杂货?就是那次,我结交了全县各个阶层朋友——从县委的领导、普通干部到工人、农民、游手好闲的市井无赖……唔,大概我摆过地摊的地方,现在已荡然无存了!

有个人在上上下下打量我。我迎着他的目光。他却收敛了探询和追忆的目光,而我,也不记得自己曾认识他。没关系,总会有个人认出我,或者我认出他。实在认不出一个人,我还可以去县文化馆,我曾在那里大大地出过风头——我的第一篇小说,就是在那里发表的!那个专会套着样板戏的模式写戏的方玉春,那个心地善良的陈宏梦……随便找谁都可以!……

几个骑自行车的人从我身边掠过。其中一个在和我的目光相遇时“欵”了一声,接着便跳下车:“你……我想想……咱们好象挺熟悉……”

我也笑了。我看他也面熟。但我们都叫不出对方的名字。“你不是在那儿卖过破烂吗?嚯,现在可够牛气呵……你是叫盛世辉吧?对,叫盛世辉,我想起来了。”

我笑着看着他,中年工人,八年前,他是个毛头小伙子,曾蹲在我的地摊前,挑这个拣那个地取笑过我。

寒暄了几句,他摆出要跨上车的样子,“快八点了,迟到两次全月奖金就完了。再见,哥们儿!”

我走出几步,突然又想看看他。我回过头,发现他和那伙人都象刚刚知道一个人的隐私——很不光彩的隐私那样,用冷漠的眼神盯着我。那个小伙子正向他们介绍着什么。看见我回头,他们就象没发生任何事一样,漠然地扭身,蹬上车走了。我颇感诧异——除了冷漠,这里还含有某种敌意。可是我,一个离别这里已经八年的插队学生,会得罪谁?谁又会对我八年前的过失耿耿于怀、至今不忘呢?绝对不可能。我立即抛弃这个念头,往县文化馆走去。

文化馆看门的老头子有个不小的酒糟鼻子。他不认识我。八年前,这里没设过传达室。他眯着眼睛看我的证件时,我发现他鼻子头上的麻坑里都红闪闪地发亮。他不乐意地嘟哝着:“盛世辉、盛世辉,好象听他们念叨过这个名字。你别找方玉春啦,他没在;找陈宏梦吧……”

他一蹶一拐地走了。我想象着见面时的场面。他会用力地握住我的双手:“哎呀,太好了!太好了!你怎么不早点来呀!”他是我的第一个赏识者。那是七二年的时候吧,贫下中农推荐我去工厂。但没容我检查身体,就因海外关系问题给刷下来了。我在沮丧中听说县文化馆正召开创作会议,便贸然前往,要求参加。我一头闯进他主持的那个小组,胡诌八扯地讲了个插队故事,他一听完就握着我的手说:“哎呀,太好了,太好了!你怎么不早点来呀?”后来我每去文化馆,他都这样开头。

果然,我没估摸错,他正是这样开头的:

“哎呀,太好了,太好了!你怎么不早点来呀?”

我解释说,忙呵,天天上班,还要搞业余创作。要不是这次出差经过这里,无论如何我也来不了……

“可是现在你来了……”

我笑了。他那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憨厚可爱。他机械地翕动嘴唇,眼睛茫然地瞅着厚厚的布底鞋。“可不,现在我来了。”我说。

他沉默了。我寻思他在琢磨着找什么话说。

“没吃早点吧?我去给你买点?”声音显得挺高、挺响,还挺突然。

“吃了。我吃了。”

“你已经搞专业写作了吧?”

“我不是说了,还是业余写作。”

“你发表了不少东西……”

“一点都不多。”

他又不说话了,坐在那里盯着窗外的那棵槟子树。那粉红色的花已开到晚期,残存的花瓣,中间已结出青色的小果实。这位老先生!我也故意不说话,看他用什么方法使话头活泼起来。可他,竟心安理得地把按在膝头的大手抬了抬,然后就在那里无声地敲起轮指来!

“方兄最近状况如何?”

“方兄?方玉春?”他那样地瞥了我一眼,目光和语气都饱含着极端勉强的情绪。

“他么,我不知道。”

他怎么了?有什么心事?难道对分手八年的熟人竟能这样无理?!或许,是我在言谈话语中没留意伤害了他?干吗对我只是敷衍?

“老陈,你是不是有点不舒服?我看你挺疲倦……”

他顺水推舟地点点头:“可不,我头痛。”

我坐不住了。在屋内踱了几个来回。那棵槟子树上有只不知名的鸟儿,拖着长声啾啾地叫着。院子里静得使人产生一种压抑感。刚才大街上,被我忽略了的那几个工人哥们儿的眼神,——其含意与老陈的态度有异曲同工之妙!我突然走到老陈面前:

“老陈,你讨厌我。你跟我讲真话,我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们?!”

他用阴沉的目光扫了我一眼,然后眨巴几下眼睛,仍一声不吭。我走到窗前。

“说吧。”

那把椅子咯吱吱响了几声。他站起来了。他在踱步,点烟。

“你先说吧,你来干什么?”

从天性上讲,人都爱重温旧梦。我说,几乎所有返城的插队青年,都把插过队的地方当作第二故乡。毕竟,那个地方容纳过他们一生中最宝贵的几年光阴。有几个成了作家的插队青年在衣锦还乡之后,写出了不少重归故里的感受小说。当然了,他们都善良地注意到现在和过去的变化,生活在一天天变得光明起来。我……此行也是要收集点什么……我想,我的逻辑不会超出他们的那个套子……

“就是这些?”

“真的,就这些,说心里话,我都为自己这种平庸的想法感到惭愧……”

“那么,杨灵芝在你的采访中占什么位置呢?”

我没琢磨出他的语调含着什么内容。我来不及琢磨。因为这个名字引起的兴奋使我忘记了一切。我马上接过他的话头,“呵,杨灵芝!当然要占重要内容了!”

老陈盯着我,那是种盯着厚颜无耻之徒的目光。但我已经不能自制。我走到另一个窗口前去了望遥远的山峦。正是在那群山之中,在堆满柴垛的半山腰的小村落里,我看到的是这样一双眼睛:明亮,清澈,无缘无故就流露出怯生生和有所期待的神情;当时,她,这个小姑娘,就是这样倚在一扇陈旧的笨重木门旁边,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们这群前来插队的城市青年。她的嘴角还挂着一丝淡淡哀愁的痕迹。不知怎么回事,那形象立刻强烈地印进我的脑海。也许是因为这个山村太落后,它的窑洞是那么古老,房屋那样破旧。一种被现代文明遗弃的感觉震撼着我的心。她知道有电灯吗?知道有电车、火车、轮船吗?也许,她还没去过七十里开外的县城……但是在我离开村子的那一年,她已经出落成另一副模样;气质和外貌没一点会比城市里最优秀的高中毕业生差。那越发明亮和清澈的眼睛里再也没有怯生生地期待着什么的神情,嘴角那丝淡淡哀愁的痕迹也已消逝,代之而来的是对自己青春生命的信心——这从她那已变得深沉、自信和聪慧的眼睛里可以感受到。也许有人会把插队运动说得一无是处,但我却以为,它毕竟给整个社会生活带来深刻的影响。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有意无意地把城市文明带给农村。杨灵芝就是我的成果:我是她的启蒙老师!想到她,我的心中充满欣慰。我突然迫切地想听到她的消息。老陈的神态和话锋已使我感到点什么。他肯定知道灵芝的近况。文化馆和杨灵芝早有联系。那会儿,我每去文化馆,都要带上她。

“老陈,好像……”

“杨灵芝出了点什么事……这事还跟我有点瓜葛?”我心平气和地问。

他十分气恼地瞪了我一眼,“岂止有瓜葛!你说得倒轻松!”

我愣了。

“你把她毁啦!”

他突然吼了起来。

“你在这儿跟我兜圈子,装洋蒜,我实在受不了!我们最近才知道,她变得那么……嘿,变成那么个又风流又时髦的肉感婆娘,是从你那儿承来的坏水!”

我没醉。我正走在泰古县的自由贸易集市上。你看,现在摆地摊卖杂七杂八的破烂再也没人取笑了。铜框架的老花镜,准是前清时的货色;大烟枪、水烟袋、玉器烟嘴、长满绿色铜锈的古钱……我分辨得很清楚:这边的小百货摊上挂着种种奇装异服,并不比上海、北京逊色。现代城市文明已经袭入这个小县城。由于文化馆的遭遇,我此刻的心情非常忧郁、悲观、空虚。究竟是先回枣林村,还是先去找方玉春?我没醉。我记住了:通往枣林村的班车二点三十分开。车站就在集市尽头的东边。这是酒馆里一个胖老头告诉我的。陈宏梦除了往我头上扣屎盆子,什么也没讲清楚。他当然不会留我吃饭。我邀他下馆子,他轻蔑地拒绝了。这一切我没记错吧?我在街头游荡,推开了那家布置不俗的酒馆。那里边划拳猜令,比北京的酒馆还热闹。那个老头咂着嘴喝酒,摇头晃脑地告诉我枣林村通汽车已经五年了的时候,几个青年人提着录音机进来了。那里边正播出这样的歌曲:

“拧你一把准发紫,咬你一口定见红,风流浪漫……”

胖老头咂着舌头摇摇头:“这帮小祖宗,把日本‘都都逸’都请来了。‘都都逸’,懂吗?日本老式俗曲。四几年那阵我就听得耳根磨出茧子了。”

我耳边蓦地响起老陈的话:“变成个又风流又时髦的肉感婆娘”、“她在我们文化馆出出进进都穿着裙子,天要热起来,坐在那儿掀起裙子就扇风”……听得出来,老陈把杨灵芝的这种作派都推到我头上,好象我是祸根、是罪魁,十恶不赦,要五马分尸!他妈的!你陈宏梦何不干脆地说:是我盛世辉破坏了杨灵芝的童贞!搅得她从此破罐破摔!你小子干完坏事一走了之,留下个农村姑娘呼救无门!我咕嘟一声,朝喉咙里倒进一大口白酒。又一支歌曲响起来:

我记得有个地方,

我永远永远不能忘,

我和他在那里订了亲……

歌声柔婉凄楚,让人蓦地想象到一只孤独的小天鹅,在广漠的蓝天上对着四外的云山,含泪低唱着逝去的幸福。我的心随着那柔婉的旋律凄楚地跳动,慢慢地还感到一股苦涩的溪流涌上鼻腔。

杨灵芝,难道真是我毁了你?!噢,车站快到了。可是,我不能就这么回村。如果县城里的熟人都对我态度如此恶劣,那村子里就不消说了。我显然来得极不是时候,刚好赶在风头上,老乡们管这叫“骑在疙隆子上”。以至到现在为止,我还没见到一个对我以礼相待的熟人。

我走向野马河畔的长堤。我没醉。但我的心绪缠结着沉重的苦痛。真没想到,这长堤在八年后的今天这样接待我。要知道,八年前,每次我进县城的时候,无处休息的我都是来到这里,躺在枣树阴影里酣睡一通。但现在,我躺在这里,手提箱和书包扔在一旁,透过被春光和奔流的水声催得越生越稠密的枣树叶,我看到使我晕旋的蓝天,还闻到浓郁的枣花香。白云飘来了。象幻影一样,有个姑娘在高空变幻着角度,透过树丛向我俯视……是你吗?灵芝!

你今年该二十五岁了吧?六八年我们见第一面时,你还是个十岁的小姑娘。你有一头色泽象冬天的枯草似的头发。正是因为你那双怯生生的眼睛和嘴角哀愁的痕迹,使我注意了你。我走到你身边,问厕所在哪里。你睁着惶恐的眼睛,仰着头木然地望着我。我突然想到,你不会懂“厕所”的,叫“茅房”可能你会懂。我连续重复了三次,你才转着思索的眼珠点了点头。然而你带我到了乡亲们给我们作饭的窑洞。你以为我要喂我的脑袋!我哭笑不得地拍了拍你的小脑袋,表示我的谢意,你这才兴高彩烈,蹦蹦跳跳地跑了。

忘记是那个作家说过:在那些外表娇弱的姑娘面前,人类的善心、高尚情怀和牺牲精神,会被一再激发。我细想过这话多少有道理。你的眼睛和嘴角,在无形中激发了我某种超勇敢的狂热。我偏执地认为,你脸上的表情是长期脱离现代文明造成的。为了你的表情和大城市的同龄孩子一样,我要在这里扎下根来,改天换地,艰苦奋斗。

同类推荐
  • 万能管家吉夫斯5:伍斯特家训

    万能管家吉夫斯5:伍斯特家训

    少爷伍斯特冤家众多,唯独与巴塞特爵士结怨颇深。不料冤家路窄,爵士的女儿和侄女分别爱上了伍斯特的两位好友,苛刻的爵士对他们统统不看好,百般阻挠。更过分的是,他不仅将伍斯特即将到手的宝贝硬生生抢走,甚至设计要挖走伍斯特的心头大爱——名厨阿纳托。情况不容乐观,所有重担都系于伍斯特一身,客场作战的他,此刻必须直面强人巴塞特。然而变数实在太多,唯有吉夫斯,才是这场胜利的真正保证啊!
  • 残雾

    残雾

    4幕话剧《残雾》写于1939年,取材于重庆的社会现实,剧中的洗局长一面高喊抗战,道貌岸然,一面贪财、好色、弄权,他不仅利用职权玩弄女性,还与汉奸勾结,为其窃取情报,后来事败被俘,使他身陷囹圄。他不得已供出了女汉奸,而此时这位神通广大的女子,却公然到一位政府要员家中赴宴去了。
  • 豹纹女妖的杀戮

    豹纹女妖的杀戮

    “你的背上有文身!”她在浴室穿衣服的时候,听到身后的女孩说。她转过身,对身后的那个高个子女孩笑了笑:“很明显吗?”“是的,可是,姐姐,为什么你背上的文身是个女人头像呢?”“哦,当时,那是按照我的照片刺上去的,看看,像不像我?”她轻轻地用手向后背探去,试试摸到那个文身。“不像,这个文身给人的感觉很奇怪哦,令人看了有点害怕!”女孩惊恐地说。“为什么?”“有点像女鬼,呵呵,我只是说说而已。”女孩说完话马上就有点后悔了。
  • 美丽的传说

    美丽的传说

    刘汪楠的短篇小说集。这些作品紧贴社会现实、人的生存现实和心理现实,有的真诚地表现时代的进步,有的诗意地抒写人性的美好,有的执著地指向人生的况味,有的审视生活传达出独特的思考,有的直面当下的精神道德现实给予辛辣讽刺或有力鞭挞……它们从不同的角度,片段性地撷取某个故事情节、某个生活场景,或将某些细节熔于一炉,或巧妙地高度浓缩完整的故事,来生动表现五彩斑斓的现实生活和同样丰富微妙的人的内心世界,并传达出不同的韵味。
  • 揭秘案中案

    揭秘案中案

    2011年初秋的一天,国际刑警组织中国北京中心局收到了国际刑警巴黎总部转来的一份来自美国旧金山警方的黑色通报,要求协查一名年龄为五十五岁左右的中国男子的身份。通报说此人身高1.65米,体态较胖,上左门牙系珐琅质的假牙,此人在到达旧金山后的第五天遭遇车祸身亡,其身上除了105美元的零钱外,护照、签证、身份证全无,没有任何有效证件。通报还附有死者在车祸现场的正面和侧面照片各一张。
热门推荐
  • 荒野独狼

    荒野独狼

    一个出生在狼窝的孩子,代表着不幸,带来灾祸的人,在血腥残酷的江湖之中,他只为过下来……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霍格沃茨的伏地魔之子

    霍格沃茨的伏地魔之子

    光明与黑暗,正义与邪恶,当父亲是伏地魔时,他将会闯出怎样一条道?可是谁先来解释一下这乱套的世界是怎么回事!(漫威,火影,X战警,异能者,哈利波特,神探夏洛克,死神小学生等综影)(不要问时间线,时间线被我吃了)(若看不下第一卷,看以从第二卷看起)
  • 穿越万界之超级黑龙

    穿越万界之超级黑龙

    我即是末日的开端,天命之灭世者,万物的终结者,世界因我的折磨而颤抖,可悲的国度在我的怒火中崩溃!在我的阴影中,万物皆成灰烬!
  • 大话三国之梁雍霸主

    大话三国之梁雍霸主

    有道是时光都是多个维度的,在另一个维度,虽与地球无异,到了东汉末年群雄并起,烽火连天,但是由于一个人的出现,其历史完全不同于地球。本文就以东汉末年群雄并起为历史背景,展示不为人知的汉世祖、东汉光武皇帝刘秀阁下来孙、中山王刘焉之后刘震披荆斩棘与各路诸侯展开厮杀,戎马一生,并以梁雍二州为根据地,一一歼灭曹操孙权等国贼,招降汉室宗亲刘备,并像他的列祖光武皇帝一样重新扶大厦之将倾,恢复汉室,建立一个强盛汉朝的恢弘史诗,他的朝代也史称“梁汉“。让我们跟随主人公刘震的视角,建功立业,重新大话一把三国。
  • 师傅叫我白素素

    师傅叫我白素素

    新书已开~ 《木枝兮》,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他,是屏翠殿高冷的上仙,“擅入我屏翠殿者,死!”她,是因毛色问题被狐族排挤追杀的小狐狸,“救救我啊,大神仙!”一朝相遇,一见钟情,一生寄托,等等,怎么不按套路来?素素:“师傅,我想给你找个媳妇儿!”墨云:“滚。”(内心独白,我想找你当媳妇儿!)素素:“师傅,我不给你找媳妇儿了,那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师娘啊?”墨云:“滚。”(内心独白,你什么时候愿意了,什么时候就做师娘!)......
  • 当我们还是花朵时

    当我们还是花朵时

    我们是阳光底下最美丽可爱的一朵朵鲜花,我们也是大海之中最淋漓尽致的浪花,或者夜晚中最耀眼的烟花,又或者……很多,可以拿来形容我们的青春。我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那是我们一生中最好的时光,也是时光中最好的我们。
  • 无限超神进化

    无限超神进化

    莫名和一个缺德货互换了身份,来到了一个科技与玄学并存的神奇世界,在这里都人人都热衷于基因进化,而秦诚竟获得了超神基因无限进化的能力,就算是最普通的凡级超神基因,也能进化成为神级超神基因,甚至是......
  • 茶女倾城:傲娇王爷盛世宠

    茶女倾城:傲娇王爷盛世宠

    世人皆知名鼎天下凤凰茶庄当家的是个孤女,苍白娇美,弱柳扶风,任人欺凌。却不知背后撑着凶煞当世阎王。能磨尽劫难护她周全。世人又道,那孤女为了固宠,使尽招数谨献阎王。唯有她知,那个男人一步步筹谋,就为了化开自己的心。背后的大佬糟了算计。世人便又开始议论,那孤女是个天煞的,谁同她一道就要遭了报应。只有她抵着万千刀光。挽回自己的男人。终局。她才恍然醒悟,这一切都是筹谋布划,引她入瓮。
  • 天殇决

    天殇决

    九天帝王不染血,修罗地府问幽冥。龙泉桥上人皇过,紫电夜鸣青霜寒。重剑无锋倚天落,燎原离火焚苍穹。这个由剑开始的故事,也将由剑来终结。